这个想法倒是很有趣。 搞清了之后,顾长惟只淡淡地点了点头,不甚在意。 纪晚愉却憋得难受,他还想着再给顾长惟做一个,可他也瞧不出顾长惟到底想不想要,便试探着问道:“师兄,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尚可。” 反应好平淡,纪晚愉继续追问:“那……你愿不愿意也带上?” 顾长惟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他从来不在身上佩戴任何物品,转眼又看见纪晚愉一脸期待的表情,拒绝的话尽数咽下,吐出了一个“好”字。 “那就说定啦!回到太和门之后我给你做一个!” 两人正说着话,顾长惟忽然目光看向不远处一座大门紧闭的宅子,方才他感受到一丝死气飘过,窜入了那座宅中,想来那处便是妖邪作祟的地方。 纪晚愉顺着目光看去,也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整个小镇他们都走了个遍,家家户户大门敞开,可只有这户人家闭门不见,也没有一丝动静,一定有古怪!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废话,快步向那座宅院走去。 路旁的村民见状,纷纷摇头叹息。 一农夫大声喊住了纪晚愉,连连挥手示意让二人回来,“两位小兄弟,那地方可不能去啊。” 他们两是下山来做任务的,越不能去的地方当然越要去,但首先也要问清楚那座宅子中发生了什么事,惹得村民如此忌惮。 “宅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里闹鬼!宅子里的人都死光了,天天晚上都有哭声传出,闹得人心惶惶,衙役进去后除了发出惨叫再也不见了,你们两个还是赶紧回来吧!” 纪晚愉一听脸色就白了,“闹……闹鬼?”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纪晚愉还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对闹鬼一说嗤之以鼻,可是现在—— 古朴别致的宅院因为添上了闹鬼两个字,在纪晚愉眼中变得阴森可怕了起来,风声穿过,传来一声又一声仿若婴儿般地啼哭。 “吱呀”一声,厚重的大门被推开,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声音,纪晚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死死地攥住了顾长惟的衣角,小脑袋四处打量着,生怕哪里就蹦了个阿飘出来。 顾长惟偏过头看着藏在自己身后的纪晚愉,眼中闪过一丝的笑意。 师弟的胆子这么小,可真是不好办。 扑面而来的腐朽气息让纪晚愉皱起了眉,庭院里疯狂生长的杂草已经有半人那么高了,地上落满了枯叶。 分明是五月的好春光,可这里的草叶全都泛着死气沉沉的枯黄,萧瑟阴冷。 门窗破破烂烂地半挂着,房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仿佛一个无底深渊,只等着有人一踏入,便会永坠地狱。 “去房间看看。” “我不去我不去!”纪晚愉像拨浪鼓似的拼命摇头,那房间一看就恐怖的很,他是真的怕! “你不去的话就在这里等我。” 顾长惟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就拿住了纪晚愉的软肋,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阿飘出来了怎么办! 不行!他绝对不能和顾长惟分开! 顾长惟心中失笑,故意打趣道:“师弟,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你怕什么。” “就是因为没有其他人才怕啊!” 纪晚愉苦着脸,明明没人才是重点,怎么在顾长惟嘴里,没人反倒成了一件好事一样。 “有时可怕不是妖邪,而是人。” 兴许是今天想到了那些往事,顾长惟难得多说了一句,语气明明平淡的很,可纪晚愉听着,却心里很不是滋味。 纪晚愉明白顾长惟话中的意思,可就是因为知道他经历过什么,纪晚愉才更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惆怅。 为什么他不能早一点穿越过来? 在顾长惟还没有被伤害的时候,在顾长惟还相信这个世界的时候。 不过幸好纪晚愉是个乐天派,刚生出的哀怨心思马上便被打消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来了不是吗? 既然命运让他和顾长惟相遇,那他一定不会让顾长惟身上的悲剧再次上演。 穿越过来的纪晚愉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原因,如今他看着顾长惟挺拔有力的背影,心中的某个想法在悄然生根发芽。 “师兄,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顾长惟很不给面子地戳破了他,“那你先把手从我身上撒开。” 纪晚愉:……
第7章 顾长惟刚踏入房间,身子猛然向后一躲,纪晚愉一鼻子撞上去,还来不及喊痛,顾长惟已经带着他轻轻一跃,落在了庭院里。 纪晚愉这看清他们对面站着一名女子,头发凌乱,满身血污,口中时不时发出阵阵怪笑,尖锐刺耳。 “你……你是人是鬼!” 纪晚愉大着胆子问了一句,那女子不答,鼻尖在空气中敏锐地嗅着,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纪晚愉身上,眼神活像是饿了几天的野兽见到食物的狂热。 女子的速度带起了一阵风,片片枯叶飘起,身形直奔纪晚愉而去! 只会浇水的纪晚愉倾尽了全身的灵气,一股强劲迅猛的水流冲得那女子连连翻了几个跟头,头发湿淋淋地贴着脸,露出了一张面容清丽,却表情狰狞的脸来。 “原来是人啊!”纪晚愉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吓死他了,他还以为是鬼呢! 顾长惟在一旁无奈地摇摇头,他早已看出方才那缕黑烟就在这女子的体内,只是这女子毕竟是凡人之躯,体弱无力,被纪晚愉一弄,爬都爬不起来了。 女子突然身体不停地抖动,嘴巴无声地张着,有黑烟从她的七窍冒了出来,还有血液伴随着流了出来,女子惊恐地转动着眼珠子看向纪晚愉二人,仿佛在向他们求救。 黑烟凝聚在了一起,在空中逐渐变大,扭曲。 “师兄……这是什么啊!” 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纪晚愉也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是食心魇,专吃凡人的恶意欲念,一旦恶意被它吃下,被附身的凡人便会做出心中最黑暗的事。” “百姓说的妖邪,和这个宅子被灭门,都是这个女人做的吗?” “是。” “那该怎么……”话还没说完,就见到黑雾滚动,直接飞了出去。 “师兄,它跑了!” 顾长惟看着纪晚愉一张小脸吓得透白,不慌不忙地问道:“要追吗?” 追吗?可纪晚愉心中实在是害怕,不仅仅因为食心魇,而是这个庞大未知的修真界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冰山一角,他又怎能不怕? 可若是不追,即使他能逃避得了这一次,再往后如果遇到无法逃避的情况,他届时又该如何面对? “追!”既然他来到了这里,那总要去面对这一切! “好!”顾长惟当即一声应下,嘴角带着满意的笑意,“师弟,你可要抓紧跟上了!” 两人一路追赶到了镇外的半山腰上,纪晚愉灵气不足,速度慢了不少,眼睁睁地看着黑雾窜进了密林,消失不见。 纪晚愉显然很紧张食心魇的事,又怕这一耽搁坏了事,便连连催促顾长惟。 “师兄,你先去追,别管我!” 顾长惟早已看清了黑雾藏身的地方,并不心急,见纪晚愉一副万分焦急的样子,不由得放轻了声音,“要追食心魇不急在这一时。” “可要是它跑了就找不到了!” 看出纪晚愉的心思,顾长惟便故意吓他,“那我把你一个人留在这,要是你碰上林间猛兽,你能应付得来吗?” “那……那师兄你等我灵气恢复,很快就好,我们一起去!” 听到林间还有隐藏的危险,纪晚愉马上接话,一双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四周,还真怕一会出来个吊睛白额大虫。 顾长惟不由失笑,师弟心思单纯,无论自己说什么他从来都不会怀疑,明明怕得脸都白了,却执意要追食心魇,反倒被不存在的猛兽给吓住了。 这时林中一阵骚动,走来了五名身穿道服的年轻弟子。 中间那人看见纪晚愉二人,先是一愣,随后高傲地抬起了下巴,睨着眼看向他们,“你们是哪个门派的?” 纪晚愉有模有样地也抬起了下巴,“你又是哪个门派的?” 那人睁大了眼睛,指着道服上两柄剑的图纹,“灵剑派的标识你都不认识?” “不认识,灵剑派也没听说过。”纪晚愉诚实地摇了摇头,转头又问顾长惟,“师兄,你听说过吗?” 顾长惟很配合地答道:“没有。” “你!”那人好似被气到了一番,转而又讥笑一声,“灵剑派都不认识,只怕你们连个宗门也没有吧。” “颜师兄,”旁边的一名弟子小声提醒道:“我们此次是奉师命下山。” 颜师兄瞪了那名弟子一眼,“我用你来教我做事?” 话是这么说,但颜师兄倒也没有继续刁难,冷哼了一声,带领着余下四人快步离去。 见他们已走,纪晚愉也不磨蹭了,他体内灵气已经恢复了不少,当下就对顾长惟说道:“师兄,我们也走吧!” 二人一路上山,山顶却传来了阵阵灵气波动,黑雾和剑光打做一团,看那持剑人的相貌,好像就是方才灵剑派的一群人。 纪晚愉当即加快了速度,突然只听见一声哀嚎,半空中一个身影直直地坠落了下来,正摔在了纪晚愉的面前,纪晚愉像愣住了一番,任由溅出的血液飞溅在他的衣摆上。 “死……死人了……” 第一次看见死人的纪晚愉脸上毫无血色,声音也颤抖得厉害,这人正是刚才劝阻颜师兄的那名弟子。 方才还在说话的人,不过一息之间就死在了他的面前,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比纪晚愉想象中的更加残酷。 “我没死……” 灵剑派弟子费力地从喉头挤出了一句话,刚想向他们求助,就听见纪晚愉毫无预兆地大哭了起来。 “你没死……太好了!” 纪晚愉哭得满脸泪水,好像那名弟子的死活对纪晚愉来说是件极为重要的事,他抽抽搭搭地吸了吸鼻子,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境。 旁人都不明白纪晚愉为何会如此失态,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身份本应就像这名灵剑派弟子一样死于非命,可顾长惟对他种种,让他暂时的忘却了炮灰两个字。 他以为自己会永远做个无忧无愁的小师弟,可灵剑派弟子的死,让他发现原来对于死亡,自己仍旧是害怕的。 在发现灵剑派弟子没死的时候,纪晚愉内心那根绷直的线终于断裂,让他哭了出来。 如果这名灵剑派弟子不会死的话,那他是不是也不会死了? 是庆幸,更是侥幸。 “救……救命……” 那名弟子颤颤巍巍地伸手指向山头,眼看随时就要断气的模样,纪晚愉连哭也顾不上了,赶忙抹了把脸,“我跟师兄会去的!你撑住,千万别死!” 顾长惟神色不明地看了纪晚愉半晌,“你当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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