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要是流传出去,江成勋简直就要成为京都城莫大的笑话了! 如果江行止把所有的火气都发到时秋染身上,江成勋只会更心疼他的女人,和时秋染站到坚定的同一阵线,即使表面上不能袒护更多,背后也会多加安抚。 但现在江行止把所有的“锅”都扣给了江成勋…… 时秋染犯下的错全都让江成勋一个人背! 江成勋只会把他自己受到的憋屈折辱全都迁怒到时秋染头上! 时秋染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连跪都要跪不住。 杀人不过头点地,江行止怎么能诛人心到如此地步? 时秋染的眼睛肿得几乎要睁不开,她隔着模糊的视线抬头去看江行止,惊见江行止也正冷冷地看着她,目光好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冰窟一样,周身的空气都仿佛失去了温度。 时秋染蓦然间惊骇地瞪大了眼,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集中在江成勋身上,因此只有她能看到。 那个十六岁的少年阴鸷的眼眸里忽然涌起浓浓黑雾般的煞气,他露出一个森冷如鬼魅般的笑容,继而缓缓举起右手,比在自己的脖颈间,轻轻一划—— 那是一个“杀”的手势! …… 客厅里传来“咣咣咣咣”磕头的声音,佣人们摒着呼吸注意听—— 原来是江老要让人拿棍子过来打江成勋,时秋染跪着磕头求饶。 佣人们顿时都被爽到了,心说活该! 这一对狗男女简直天理不容! 一个指使恶人下毒害江行止,一个看到亲生儿子被人害居然还护着凶手,打死他们都不为过! 不多时,屋内传来一声声沉钝的重器敲打肉|体的声音,佣人们纷纷用眼风交流。 这是真打上了! 客厅里一片鬼哭狼嚎,当着乔老的面,江老下了重手。 打完之后怒斥:“滚!” 江成勋和时秋染几乎真的用滚着逃出来。 江成勋身上的衣服皱成一团,脸上气急败坏,狼狈不堪,他跑出来的时候还跟一个佣人撞到了一起,佣人就势往地下一倒,脚尖顺带把江成勋也绊了个踉跄。 时秋染披头散发,脸颊红肿,还急着去扶江成勋,却被江成勋猛力一推。 江成勋勉强站直身体,愤恨地,仇视地狠狠瞪时秋染一眼。 头也不回地抛下她离去。 …… “您看,江成勋最爱的人只有他自己。” 江行止站在落地窗边,天空在他深黑的瞳孔中倒映出浓烈的苍灰色,他将江成勋与时秋染的满面狼藉尽收眼底,那个画面让他感到非常愉悦,他的嘴角缓缓勾起冰冷嘲弄的笑意,对乔冰说: “一旦他意识到时秋染这个女人给他带来的全是污名与羞辱,他会比任何人都更加厌恶她。” 时秋染害他一生,但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江成勋,没有江成勋在背后,时秋染就是蝼蚁一只,根本掀不起风浪来。 这一世,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江行止轻笑起来,笑声仿佛两种冷沉的金属互相擦击,竟似有尖锐之感,刺中乔冰的耳膜:“现在不过才刚刚开始呢。” “嗯?”乔冰不解,“什么意思?” 江行止竖起自己的手掌,看着手背上一根根脉线分明的筋脉,缓缓地攥起拳,像是要将什么东西握进掌中。 他轻描淡写道:“既然是报仇,当然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乔冰细看江行止的表情,只觉得儿子一向平静宽和的面庞上隐有狰狞的阴霾一闪而过,顿时暗暗心惊。 “妈妈是不是觉得我这样不好?”江行止似是看穿了乔冰的想法,偏着头笑问,黑幽幽的眼睛闪烁着蛊惑般的微光。 “当然……不是,”乔冰迟疑道,“只是,行止,你现在年轻血性,手段过激一点无可厚非,以后……” “以后怎样?” 乔冰爱子,为计之深远:“以后你还是要三思再行,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挑拨你……挑拨江成勋和时秋染的关系,江成勋会迁怒给时秋染,但他也会记恨上你,甚至放弃你。” “您说得好像我跟江成勋还能父子连心似的,”江行止好笑道,“一个人不愿意给你的,你再怎么想争取,也还是得不到。” 前世他念着一点血脉牵绊,也念着江乔两家的关系,更为公司和家族的大局利益考虑,给时秋染留了一线余地,甚至连谢云书都不知道他身体不好的原因是人为造成的…… “谢云书”三个字跃入脑海,江行止蓦然一阵眩晕。 乔冰:“行止!” …… 这是一间装修温馨的房间,所有的陈设都是暖色调,地毯壁纸都是浅淡的鹅黄色,桌椅沙发呈圆形分布,房里到处都随意置放着柔软的抱枕和垫子,让人一进来就很容易放松心情。 江行止先是在一个圆形沙发上坐下,那沙发极为柔软,坐下去时人陷进去一大截,他觉得不舒服,随手扯了个垫子,就在沙发脚边的地毯上坐了,脊背挺得笔直。 程薇薇眸光轻轻闪动,笑着递给他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江行止接过茶微微垂眼,看到杯面上漂浮着几片细细的柠檬叶,清甜的果香漫进肺腑。 他把杯子搁到旁边的茶几上,清明的视线直直望向程薇薇:“你想跟我谈什么?” 程薇薇心中轻叹,果然,这位少年已然忘记了他之前已不止一次来过自己这里。 这让她更坚定了心中的推断。 “只是随便聊一聊,”程薇薇在沙发上坐下,和江行止面对面,但留出一个安全舒适的距离给对方,她抬起双手轻轻往下一压,那是一个极具安抚的姿势,她的笑容非常可亲,不会让任何人心生排斥,“聊什么都行,你的学习,生活,只要你愿意,想对我说什么都行。” “还是你起话头吧,”江行止双手环胸,慵懒地往沙发腿上一靠,他手背抵着唇打了个呵欠,“你是个心理医生,叫我过来肯定是觉得我有问题,你想对我做什么?催眠吗?那正好,我也有点困了。” …… 两小时后,程薇薇为江行止盖上薄毯,走出了治疗室。 她推开对面的房门,乔冰站了起来:“程医师。” 江行止还未成年,所以他的心理治疗过程是需要有监护人监督的,乔冰在监控里把整个过程都看得清楚。 程薇薇和乔冰寒暄了几句后,慢慢地把她的推论告诉乔冰:“乔女士,经过我的初步诊断,江行止可能拥有双重或多重人格……” 不出程薇薇所料的,乔冰神色大变,惊恐非常。 “不过您先不用太担心,目前来看江行止的思维模式和生活方式都没有受到影响,这是最好的一种情况……” 秋日傍晚,紧紧关闭的门扉里,心理医师向患者家属娓娓道来,一廊之隔的对面,江行止躺在沙发上,闭目沉睡。 ———— 天空像是一瓶被打翻了的西柚汁,鲜亮的黄晕裹住云层,映亮工人体育馆的上空,鲜活的夜晚缓缓拉开序幕。 “上面上面,往上一点,下面,右边再往下大概两公分……” 工人体育馆的公车站台上,两个年轻小伙子正在往站台的广告屏上贴海报。 臂上戴着红色工作人员袖章的保安王五抱着两手仰头看着,一边给他们指挥方位。 今天张学友的演唱会在体育馆举办,整个体育馆附近,从公交站台,到广场上各个显眼的广告位,再到体育馆所有出入口的墙壁上,全都贴满了张学友的海报。 王五负责在站台这边引导前来观看演唱会的人,就在不久前,这两个小伙子拿着肯德基里买的九珍橙汁在站台前面追闹起来,其中一个要往另一个人身上泼橙汁,结果全泼到后面的海报上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小伙子虽然冒失,但还算礼貌,“哎呀大哥!这海报被我们给弄坏了,我们给重贴一张上去吧!” 王五正要给后台打电话送张海报来重贴一张,闻言他随口一问:“你们哪来的海报?” “我们有啊!”娃娃脸的小伙子卸下肩上的背包,真的从里面抽出一卷海报来,“我们是张学友粉丝,今天是来看演唱会的,这张海报我们印了好多呢!大哥,我们帮你贴上去吧,也算是我们对偶像尽了一点心意。” 王五一看他们的海报跟公交站上的那张一模一样,当然同意。 两个小伙子贴完海报冲王五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走了。 王五虽觉得出了点小意外,但解决得很完美,也笑着跟小伙子们挥手告别。 他当然没发现到,后面贴上去的这张海报乍一看和之前的如出一辙,却在下方多出几行小小的字体,那上面写的是张学友的个人信息,比如生日,星座,籍贯,幸运数字,还有—— “最喜欢的颜色,白色。” 而广场的各个十字楼口,也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只只指路牌,它们往演唱会正门口的方向打着箭头,蓝色为底的木牌上用白色加粗字体写着醒目的—— “张学友‘白色海洋’演唱会欢迎你的加入”。 …… “小书,这样真的行吗?” 习文和习武用同样的方法,把体育馆附近所有张学友的海报全部替换掉,他们回到了此次行动的大本营——位于体育馆广场西边角落的一个不太起眼的位置。 在他们周边有不少小地摊,摊位上堆积着五颜六色的小商品。 谢云书他们也在摆地摊,只不过他们面前的空地上只堆着满满的白色荧光棒。 习文习武按照谢云书的吩咐,今天一大早就去海滨市最大的两个小商品批发市场,把他们能买到的白色荧光棒全都扫空。 他们到了市场才发现,所有荧光棒里,白色是最滞销的一款,因此数量也是最少,然而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拿下了一万两千根白色荧光棒,平均每根进价六毛。 等到中午几人在体育馆广场上碰头,谢云书又让他们把整个广场上,所有的白色荧光棒,不论价格多少,数量多少,全部都扫空。 习文习武以两块钱的价格,扫来三千支白色荧光棒,俩兄弟付钱付到手都在发抖。
此刻习文忍不住问谢云书:“要是亏了,兰婶会不会打死你?” 从小商品市场里进过来的荧光棒都是整箱未拆的,整齐得堆积在墙角里,谢云书手里拿着一叠账单正在对货量,他对完一张就用马克笔做个记号,听到习文的话他转过头。 上次海望车行开业,祝君兰把银行卡留给谢云书去结账,谢云书看到卡里余额就动起了这笔钱的主意。 他认真思索了一下:“应该不会,我妈肯定觉得我比这几万块钱值钱的。” 习武断定:“那你一顿竹笋炒肉肯定少不了!”这可是兰婶现在的全部身家啊! “要那样的话,”谢云书笑吟吟地说,“文哥武哥要给我当保镖哦!” 谢云书对于自己的买卖很有信心,那些钱怎么出去就会怎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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