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压下一肚子的疑问,没敢问出来,这两口子闹脾气,不敢这个时候触霉头。 曲遇琛过来问一句:“你行吗?” 淤啸衍点头:“小伤,别担心。” 曲遇琛嗤鼻,丢给他一记眼神,你丫就硬撑吧。 场记蹿出来打板,曲遇琛戴起眼镜盯着相机,镜头定到淤啸衍身上。 上场拍到梅澜溜走,霍竹团队绝地逃生,他们比西盟的人熟悉地形,自然逃之夭夭。 西盟丢了机会也只好落败而归,等待下一次。 自立阵营的双方这次交战都没落得好,各自在地盘上趴窝养精蓄锐,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 期间梅澜摸清西盟的防守规律,每晚都猫出去独自干活儿。 东盟这边,霍竹让团队将上次顺手牵羊采取来的变异食人花基因做了系统分析。 稍作休息的团队又开始四处扩张,一路招纳了不少散落的人力,队伍不断在壮大。 但比起已有根基的西盟相比,他们这半路出家的显然不够看。 梅澜知道霍竹团队在做许多生物实验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偷偷潜入实验基地,给器皿里的液体都添了点儿别的。 离开时瞧见了两管解药,他干脆全毁了。 梅澜瞧着一地的碎片,眼里一丝痛苦快速掠过。 当他抚上自己面具,心底的恨意再次独占鳌头:“救人?” “呵呵……” 梅澜轻笑着甩出绳子,背着小型狙/击/枪往窗口跃过。 属下汇报说此人行事诡谲,来去无影,没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暂时还查不到是谁干的。 霍竹得知消息后,气得一宿没睡着觉。 抓不住人,霍竹只能忍了这口气,加紧防守,找了个机会以牙还牙毁了西盟的一处实验室。 梅澜站在高耸入云的尖角防塔顶端,高处气温极冷,凉风吹起他鬓边碎发,连鼻头都染成粉红色。 他冷眼旁观那座沦为废墟的实验室,没有西盟其他人对实验室的那种惋惜,也丝毫不在意自己如今该摆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 心里一旦埋了仇恨的种子,眼前就被盖了层纱,封了七情闭了六欲。 梅澜踩着无数人的骨头、淌着被他抽筋扒皮汇成的血河,一步一步斩断身后回头路,彻底沦为一台斩杀机器。 脸上那俩眼珠子戳着也跟被设定了一般,只会检索霍竹的向上人头,伺机等待一枪/爆/头的机会。 梅澜从不白天见人,出任务做活儿永远在深夜,他犹如夜间石洞里攀爬的冷血动物,墨色宽大绣纹披风下闪着危险的光。 收割善与恶,游走人界地狱间。 霍竹与梅澜一明一暗交手无数次,可惜霍竹一直都只闻“鬼面之狐”其名,不见其人。 直到五月十六日,这天是梅澜的生日,霍竹起了大早出任务,下肚早餐是自己亲自下厨做的碗长寿面。 也是这天,他在一处绿洲之地与西盟之人夺此资源,双方再次开战,傍晚日头落下,他与传闻中的“鬼面之狐”终于有了面对面开打的机会。 霍竹起先不知道这个戴着大黑色兜帽,下巴露出一小截面具的神秘男人是谁,也无意与他过多纠缠。 奈何,他无论去哪都甩不开身后这块黑色膏药。 霍竹一边打一边进入绿洲之地边缘的一座土堆成的建筑区,渐渐脱离了战火最集中的地方。 对方有意割裂战场,愣是逼霍竹进区。 梅澜进入建筑区后转身一颗炸/弹扔过去,堆砌成一座小山丘从中挖个洞似的门口遭击,中心腹地炸裂,土块四溅,皲裂满布。 轰—— 整个门洞轰然崩塌,掉落的土块砸溅在地,庞然大物砸落引起地面震动,一阵弥漫黄沙的尘土卷起秋风,整个建筑区被蒙上一层黄色马赛克似的罩子。 霍竹孤身一人在建筑区横冲直撞左闯右拐,地面余波传至脚下,身形没稳,他一个趔趄险些扑倒在地。 豆大的冷汗浸湿贴身衣物,露出这人堪比大卫极其完美的一副肌肉。 霍竹手肘撑着墙面稳住,两脚踏实没动,静待余波蹿地如滚滚洪流往前奔去。 脸上的汗水沾了沙尘,勾魂摄魄的酷脸彻底沦为一张泥塑花脸。 暴风卷土而来,尘土弥漫的黄天之下,梅澜甩着一条绳子上蹿下跳四处勘探,并不着急寻人。 进出口被毁,剩下的不过是要与他玩一玩猫捉老鼠、瓮中捉鳖的游戏罢了 在一处建筑废墟内透出一闪一闪着的微弱光芒,梅澜定晴瞧了两眼,甩着绳子空中走钢丝似的滑过去。 梅澜站在地表废墟堆中,眯眼辨认方向后蹲着扒拉出三人抱柱左右宽度的坑,伸出握着小刀的手划向另一只手腕。 一滴暗红色的血落在废墟口处,随即两滴三滴……无数滴血汇成一股血流淌入那坑中。 四周静穆,从不远处地表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有东西从地里闻着味儿寻摸来了。 梅澜心中数到三后,右手甩出绳子,在坑即将被毁之际一脚蹬跃,挂着绳子朝预先看好的地方甩去。 “噗——”原先扒拉的坑被一东西从小往上顶了两下,第三下的时候两只又大又宽的钳子从土里插/出来,带落边缘一圈土块。 那东西嗅着味儿在原地打转,梅澜靠在一出陡峭山壁冷眼瞧着,甩着绳子爬了上去。 霍竹左蹿右转的快要晕头了,前方出现一阵轻微脚步声,那肩上挂着黑披风的兜帽男子回头望了一眼他,快速往前奔去。 明知是套,霍竹也顾不得那么多,摆臂提臀发力追人。 夜色渐浓,两人一追一跑不知耗了多久的体力,梅澜放缓速度,待身后脚步渐近,眸色一凛甩出绳子消失不见。 霍竹追到半路,听不见脚步声减了速,嗅着眼前微风,仿佛有阵细微声儿由着风送入耳畔。 他右手背到腰后,转身甩出外套的衣摆,刹那间霍竹手里捏着一把刀,手指缝夹着的刀片冷光泛起。 一阵妖风又起,霍竹低头避风,垂下的眼球没瞧见前方一道身影跃过。 风停,霍竹睁眼抬头,一道飞镖破空而来直面他额头。 “叮——”霍竹抬臂刀背阻挡,甩出那道飞镖后单手撑地往后仰翻,后撤两步。 “噗噗噗——”又三枚飞镖嵌入他刚站着的地面。 梅澜黑影吊着绳,一脚横空劈过去,在地上滚了一圈。 霍竹抬头定眼瞧他,似乎想剥开这人层层裹着的布料直探他真面。 霍竹一爪子袭来,梅澜猝不及防往后仰去躲闪,脚奋力一跺,回神从背后抽刀。 两人手里的刀一长一短,目光皆是凶狠无比,今夜你死我活。 梅澜甩手先出,霍竹以防为攻。 数秒内交手百招,霍竹越打心底疑惑越深,为何这人出招如此眼熟? 分神刹那,梅澜左手短绳化鞭,恨意浸入仰面甩去。 霍竹胸口被鞭,火辣的疼直窜神经,他眼神望着眼前消失的黑影。 那兜帽下的人分明就是…… 梅澜恨意蔽目,站到他身后蹬步举刀,冲着那儿时背过自己的后背砍去…… “嗡——”刀锋劈向刀背。 梅澜眸子一横,还没抽刀,胸口被人猛踹一脚。 “噗——”翻滚在地的梅澜衣服蹭破,月光照映下,那间微白手臂露出一道双钩弧形纹身。 霍竹怔在原地,手心一松,刀插入土中。 梅澜喘气从地上爬起来,瞧着破口子里的纹身冷笑一声,摘掉脑袋上碍事的兜帽站他面前。 “你……”霍竹心底一股脑涌出太多滋味,掐住他呼吸,连话竟也说不清。 “你没死?” 梅澜闻言眼神布满诧异。 “你是……” 霍竹朝着他往前走了两步,他没想到梅澜没死,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 梅澜见他走来,垂在身侧的手不着痕迹地往后藏了藏。 “你不认识我了?”霍竹胸口的欣喜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梅澜眼底的诧异瞬间替换成仇恨、迷茫,最后又落到了昔日他面对霍竹哥哥的纯真上面。 他带着那丝纯真往前走,走到霍竹面前才停下来。 “是……哥哥。”梅澜走到他身前,对着他说完,拔/出插/入霍竹腹部的小刀。 听着身后“噗通”□□砸地的声音径直往前走,凉风吹起他披风一角。 梅澜没回头看一眼。 …… “咔!”曲导喊停,这段结束。 柏彧齐借着棚里的光,全身颤抖着举起刚刚拿刀的右手,斑驳血迹乍现。 作者有话要说: 柏某人离婚日记第四十篇: 我杀人了(bushi
第42章 淤啸衍还半跪在原地,垂下的脸色很不好看。还在硬撑着腹部的疼痛,发白冷峻的脸没让狰狞的神情破坏美感。 柏彧齐手指互相捻搓了几下,血迹干涸带着丝粗糙,淡淡的腥传来。 悦悦跟王星在曲遇琛喊咔之后第一时间奔过去,把人护着站起来,悦悦想喊医生被淤啸衍一个眼刀制止,不过是刚才过程中伤口崩开出了点儿血罢了。 用不着叽叽歪歪的,矫情什么。 这块结束后暂时没柏彧齐的戏份,工作人员都在收拾道具,曲遇琛跟视觉组边谈边回放刚刚的拍摄。 淤啸衍已经被悦悦跟王星架着坐到椅子上休息,低调的找了两个随行医生检查。 这一部分不是很好拍,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遍,这会儿结束柏彧齐走出棚外透透气才发现外面已是夜晚。 微凉晚风拂面,柏彧齐站在外面树影下,闭眼长吁一口,漆黑的视线浮现刚刚淤啸衍被自己捅后的神情,欣喜、惊讶、不解、痛苦争先恐后地爬进他眼里,随着他那一刀,尽数崩塌。 那黑眸映着小小的身影,柏彧齐注意力劈叉,一时竟分不清真与假。 戏内的梅澜坏事做绝、三观扭曲、彻头彻尾的极端刽子手,柏彧齐低头瞧着自己手里斑驳血迹,红色刺痛双眼,连带着胸口也针扎似的痛,他干脆蹲着把自己蜷成一个球。 戏外,他也是个不可饶恕的混球吧。 柏彧齐握拳把血迹攥进去,心里盘算着之后的剧情,估计再有一个月他就该杀青了。 “彧齐,怎么站这儿?”程孜升端着保温杯出来透气儿,走到一半瞧见树下的人影,走过来才发现是他。 “升哥。”柏彧齐抽了抽嘴角,露了一个僵硬的笑出来,“不是说树下空气好嘛,我多吸点儿。” 程孜升被逗笑了,也学着他的样子蹲着,把保温杯搁地上:“是嘛?那我也多吸点儿。”
柏彧齐低下头拿着根儿小树杈在地上瞎划拉,画些自己也看不懂的东西,乱糟糟的。 程孜升身上自带那种正直的亲和感,任谁看见他都想不自觉的亲近,这人平易近人又谦和,跟谁也笑呵呵的,话还不少,跟谁都能唠。 遇上自闭少年柏彧齐,程孜升也没像个八卦的长舌鬼一样逮着话头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非要在你身上扣巴点儿谈资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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