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都是先把自己身上的扣巴下点儿好玩的,抛出去球自然有人接着。 “我还记得我二十年前第一次拍这种伤人的戏,那会儿年轻不服气熬了一宿,好不容易磨过那场戏,没想到接跟着就是拍伤人的……”程孜升眯起眼睛,眼角浮现细碎纹路,回忆当初那个青涩的自己。 “然后呢?” “熬了一宿,精神跟身体都有点吃不消。当时的范导也是个较真儿的,伤人的血都用鸡血羊血什么的,太逼真。我瞧见血闻着那味儿直接跑出去吐了。”程孜升比划着说。 “也不知道当时那血包怎么搞的,我一刀子下去那血直接喷出来,跟小孩儿撒尿一样搂不住,溅的衣服、脸上全是。” 程孜升说着侧身给柏彧齐比了个三:“我三天没睡着,眼睛一闭全是血溅出来的那个场景。” 对于之前从没有过这样经历的人来说,这是一次颠覆性改变,从身上到心理,是个打碎碾成灰又揉巴揉巴重塑的过程。 新人期都会遇到各种难事儿,比起演技渣,出不来戏的、有阴影的更显得难办。心里这座大山,翻过去了就是层纸糊的,翻不过去它就是不可高攀的阻石。 “你跟啸衍两人关系好,一时有点分不清戏里戏外正常。别自虐似的回放刚才的片段,想点儿开心的换换思维。”程孜升绕了一大圈子,还是把重点抛出来。 只是柏彧齐不知道这话是升哥自己的意思,还是某个受了伤的混蛋不敢自己冒头才委托他人呢? 柏彧齐点头:“您放心,我没事儿。” 程孜升多看了他两眼,确定这孩子没事儿才放下心来:“你出来早,没听见曲导刚刚骂啸衍呢。说他脸上丢宝贝的感觉比震惊不相信还多,要重新补一个特写,过不了还要罚他给全剧组洗一个周的臭袜子。” 柏彧齐这次真笑了,笑软了两条腿,差点蹲不下去跪在地上。 这天柏彧齐收工略早,淤啸衍被押着补特写去了。 等他洗完澡了这人才回来,柏彧齐擦着头发站二楼左瞧瞧右看看,没看见东西有点失望。 “看什么呢?”淤啸衍上楼,见他光着脚站楼梯口,转身又下楼拎了双拖鞋上楼。 “臭袜子呢?”没拿回来啊? 柏彧齐不开心,还想看这人捏着鼻子给人洗袜子呢。 淤啸衍蹲下把拖鞋放他脚边:“抬脚,齐齐。” 柏彧齐低头对上淤啸衍捏着拖鞋的右手,脸上一烫,后退了两步,磕磕绊绊道:“我……我自己穿……” 淤啸衍干脆伸手握住他右脚脚腕,丝滑骨瓷般的脚腕被他堪堪一握,微微用力就能挪动一二。 没等柏彧齐把快熟了的脸降点儿温,一只脚已套好了鞋子。 “站稳。”淤啸衍说完又给他另一只往上套。 柏彧齐:“……” 他是该剁脚还是剁手? 淤啸衍给他穿好鞋才站起,两人贴得极近,柏彧齐都能数得清他睫毛有几根。 “他们的我不要。”淤啸衍低头盯着小妻子通红的小耳朵回答之前的问题。 柏彧齐:“???” “什么?” “我只洗你的。”像你一样。 柏彧齐顺着淤啸衍的视线挪到两人一大一小的脚上:“!!!” 下一秒,淤啸衍眼前那么大的小妻子又又又跑了。 关上门,靠着坐在地上的柏彧齐疯狂扇着凉风给自己的脸降温,这笨鱼头是怎么回事? 柏彧齐拍了拍自己的脸,他不能被敌人迷惑,管他说什么,统统都是在放屁! “对,就是在放屁。” “柏彧齐你信了,你就是个傻/逼。” 柏彧齐撑地坐起来,走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走出来找换洗衣服时看见的床边儿被他藏在枕头下的儿子。 他把儿子从枕头山解救出来,彼此互相对望,柏彧齐觉得他的人生时时刻刻都要做选择题。 心底压不住冒出来的那双休息不好的眼与手心里的斑驳血迹互相交叠,柏彧齐捏着娃娃躺在床上打了个滚。 “为什么没有选项C?” …… 柏彧齐揣起被自己修补好的儿子走出卧室,心里还在吐槽为什么这种姑娘家的活儿他居然还能越做越顺手? 儿子衣服上的针脚都比之前的细致好多。 管他呢,淤啸衍要是不听他的,他就再收回这人监护人的权力好了。 柏彧齐走过去敲门,听见应答他走进去。 卧房外层的小客厅没人,柏彧齐只好穿过去走到里卧。 “淤啸衍,我给你说……我……”柏彧齐说着推开里卧的门,瞧见眼前风景,卡壳了。 入眼的冲击便是淤啸衍笔直有力的两条大长腿,重要部位被内裤裹着,上半身还果着正准备拿衣服去洗澡。 淤啸衍没想到小妻子直接推门进来,拿衣服的手也停下来,转过来问:“怎么了?” 他这么一转身,柏彧齐自然也看见他的伤口有多大,从胸口靠下的肋骨一路蔓延到肚脐,床上还放着一团解掉的带血绷带。 这人究竟被怎么蹭的,伤口这么大? 柏彧齐想到拍戏捅刀的地方,好像正是他伤口之处,难怪他当初那个忍痛的表情那么逼真。 “我……”柏彧齐把手里的儿子往后藏了藏,默默地在心里划掉选项C。 “齐齐。”淤啸衍见人要走,匆忙赶上去抓着小妻子的手腕,自然也瞧见他手心里的儿子。 “是不是儿子可以让我继续带着了?” 柏彧齐一听就炸,把娃娃往自己怀里一藏:“你想得美!” “齐齐……” “不可能,你再说我就撕票。” “别。”淤啸衍眼巴巴瞧着小妻子,生怕他下一秒就撕票儿子。整个人耷拉下去焉儿了,像只大狗狗一样委屈又不敢说。 柏彧齐见人可怜巴巴的,心底一软话就秃噜出去:“要儿子在你身边不行,你可以想个别的。” 他最后还是默默把划掉的选项C又改回来,虽然这娃娃不能放他身边,但他要是想看想抱抱也不是……不行。 柏彧齐见笨鱼头还是一脸懵逼,只好又给他一点提示:“你不能做的,我可以代替,你想做的换种方式也可以,所以……你也没必要非要执着于一种形式……” 淤啸衍听着小妻子拐弯抹角说了半天,瞧着柏彧齐通红的小耳垂,还有那飘来飘去的视线,欲言又止的暗示……他低头用眼神瞄了两眼自己的伤口。 柏彧齐见他看伤口以为自己的意思他已经get到,鼓励人似的望着他,眨巴眨巴眼神等着他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 他好借坡下驴答应啊。 淤啸衍盯着自己的伤口,思索了几秒钟后对上柏彧齐鼓励的眼神。 压下“这种要求会不会轻薄小妻子”的念头,一鼓作气提出来—— “那我要你帮我洗澡!” 作者有话要说: 柏某人离婚日记第四十一篇: 桃子呢? 给我塞这丫嘴里! 谢谢小可爱们的营养液还有地雷嘿嘿嘿,渣更璨看了眼专栏,能不能求个作收呀~(想凑个好看的数字嘿嘿嘿~(*^v^*)
第43章 柏彧齐低估了淤啸衍的脸皮,也高估了自己。 话都撂出去了,再反悔不是爷们儿做的事。 淤啸衍住的这间卧房大小跟他的差不多,格局也相似。卫生间挺大,淋浴泡澡的浴缸都有。 这人身上本来也没几件衣物,也不害臊,小妻子要看他就大大方方的给人看。 柏彧齐有种他要是提出比大小之类的提议,这人能二话不说全脱光了! 传闻中演戏从不露肉、衣领扣子永远有几颗扣几颗的淤·保守·啸·正直·衍,正穿着小裤头乖乖地坐小板凳上,眼中光芒比头顶的浴霸还亮。 浴室里,裹得严严实实的那人眼神躲闪,面露绯色,反倒基本全光的人目光坦荡,眼含笑意。 柏彧齐避开如影随形的视线,转身拿下来墙壁上的淋浴头背着他问:“就用这个?” “好。”淤啸衍点头,小妻子说啥就是啥。 淤啸衍上半身有伤也没办法坐浴缸里泡,柏彧齐调好水温指挥人背坐过去,他正面不能碰水。 偌大的浴室被浴头放出的热水带出了湿漉漉的水汽,两人之间朦朦胧胧倒看得不是很清楚,也没有电影里那种暧昧氤氲存在。 柏彧齐侧着身子,伸直了手把浴头对准他后背。 他满脑子都在试图催眠自己正在洗的是一头精壮的野猪崽子。 背面洗刷完,他有把人翻过来,闭着眼睛洗刷他两条腿。 …… “齐齐……”淤啸衍压抑着急促呼吸艰难地开口。 早知道让小妻子洗澡在另一种情况下是种煎熬,他就不该开口了。 “嗯?”柏彧齐停下揉搓“面条”的手,睁眼瞧见淤啸衍泛红的脖颈,伸手试了试水温,不是很烫啊。 “可以了。”淤啸衍低下头小声说。 柏彧齐:“?” “可不可以,我说了算!”他没半途而废的习惯。 淤啸衍猛地抬头,因为他这句话,他感觉腹部有股电流蹿下去了。 “不……” 淤啸衍说着脸色一变,匆忙站起来光着脚跑了。 柏彧齐:“???” 这人是不是有病?! 柏饲养员要洗刷的野猪崽子溜了,他就可以“下班儿”! 他出来朝自己卧房走的时候拖鞋声音正好掩盖楼下洗手间的水声,也不晓得里面有人正在偷摸搞事儿,嘴里未出声儿念着一个名字。 - 柏彧齐一宿睡成死猪,第二天比淤啸衍起得还早。 “这人还没起来?”柏彧齐出来没看见二楼桌上放早餐有点懵,挠了挠头看向那扇禁闭的房门。 柏彧齐又忍不住想偷拍这人丑照,蹑手蹑脚的溜边儿猫过去贴门上,伸手敲了敲门。 没声音传来。 这人强大的自制力终于破功了? 柏彧齐有种终于找到他破绽的激动,一点一点推开门。 头顶的几根呆毛都跟着随风抖索一块儿兴奋。 卧房分里外两块儿,外面有小圆桌小沙发电视机电脑,里卧是衣柜跟大床,厕所在入门的左手边。 推开门里面黑漆漆的,这几层窗帘极其遮光,什么也看不见。 柏彧齐做贼心虚,蹑手蹑脚钻进来朝窗户那边走去,想先把窗帘扯条缝儿见见光。 柏彧齐刚走了两步,脑后突然一股劲风驶过。 吓得柏彧齐猛地一激灵,眼前有道身影杵着,十分瘆人,抓着他胳膊猛地把人推后面。 柏彧齐被迫后退着靠墙了,再一抬头,两边都有条胳膊挡着,前面还是堵比自己高大的肉墙。 这人干嘛啊,故意躲着不出来逗自己玩儿? 黑影低下头凑近瞧着他,灼热鼻息轻洒柏彧齐脸上,寂静的房间顿时只能听见两人一深一浅的气息。 “早安。”黑影声音有些喑哑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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