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衍?我吵醒你……”柏彧齐没说完,被淤啸衍一拉跌坐在他怀里。 “怎么了?啸衍?”柏彧齐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有点烫,靠近了闻到淡淡的酒味,还有一丝烟味儿夹里面。 “你都知道了,为什么没告诉我?”淤啸衍没看他,垂下眼皮盯着地上的一个虚点。 “什么啊?我知道什么?” “齐齐,到现在你还瞒我?”淤啸衍抬眼看他,暖黄的夜灯照着两人,柏彧齐有点看不清淤啸衍眼里的未说之意。 “瞒你?我瞒你什么?你说清楚。”柏彧齐一头雾水,这人今天喝醉,发酒疯啊? “当初,我生日那晚,他们要的人是我吧?”淤啸衍手里攥着揉成团的硬纸,他醉醺醺地回家,老爷子正在楼下喝牛奶,看见他这样说了两句。 后来老爷子绷不住淤啸衍机/关/枪似的盘问,把知道的都讲了个明白,差点吵起来。 爷孙俩虽然交换了信息,但心底那道伤疤也彻底的让最深爱的人给掀开,露出伤疤下面还没好全乎的肉。 两人胸口皆是被一把一把刀子捅/上去的痛,皆是有嘴难言的苦。 “爷爷,您告诉齐齐,您瞒着我?您跟齐齐一起瞒着我?”淤啸衍从小听老爷子的话,老爷子说不让他查,他就乖乖不查。 是齐齐讲给他曾经受过的那些伤那些苦,他又心疼又愤怒,暗中调查,查着查着居然发现特么的是一件事。 以前他只知道了事情的前半截,现在他知道了后半截。 原来齐齐那些罪,是替他受的。 难怪爷爷说淤家欠齐齐的,明明是他淤啸衍欠下的。 是他淤啸衍毁了齐齐原本有人疼爱有家人的前半生。 老爷子也被伤着了,他处心积虑就是为了护着唯一的命根子活下去,他淤瞳叱咤风云,早年在刀光剑影的江湖里摸爬滚打守着淤家,不至于淤家在社会动荡下随着时代的洪流全化为乌有。 以淤家还有淤瞳的背景,何苦低调安于凉城? 他骄傲了一辈子,为孙子退让底线,如今他却反过来怪他瞒着。 “啸衍,爷爷不说,咱爷俩还能活到现在,爷爷要是说了,你觉得你淤啸衍能活到今天?!”淤瞳气得差点要找拐杖,撂下话让管家扶回房间。 “您不说,我也查到了。那人死了,爷爷,他谭家那根儿顶梁柱早在三年前就倒了。” 老爷子在门口站定,转过身,脸色严肃地看着他。 淤瞳身形如松,一如当年,看着曾经直到他大腿的小萝卜头长成参天大树,听他字字铿锵地说:“爷爷,我就是掘坟挖尸,也要拉他谭家出来,向您赔罪。” 淤家的两条命,还有齐齐的一生,他都要谭家赔! 老爷子点了点头,深深看了眼淤啸衍,摆摆手回房了。 …… 柏彧齐愣了一下,站起来给淤啸衍端水,手一抖撒了几滴出来。 “啸衍,我……” 他说着,怀里钻进来一颗脑袋,两只手抱着柏彧齐的腰。 柏彧齐把水杯换成左手端,用右手抱住人:“啸衍,我当初知道的时候,就给爷爷说,今天我就再讲一遍。” “淤啸衍,你听好了,我就讲一遍。” “我很开心,当初上了车的是我,我很开心,有人把你换成我。” “啸衍,要是我们两个人必须有个人要为此做出选择,也应该是我。” “我爱你,所以没有欠不欠或者对不起之类的。” “你要是因为这个事情,感到对不起我,或者是怨恨自己,我……我就……” 淤啸衍抬起头看着他,两只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抱着人仰头问:“你就怎么样?” “我就罚你,一千八百六十四个小时见不到我!”柏彧齐掷地有声,骄傲地挺起胸脯,对自己的处罚十分满意。 …… 淤啸衍看着他,想起自己生日那晚见到的小齐齐。 那天的小妻子穿着特意定制的小西装小皮鞋,头上还带着小小的软皮贝雷帽,小小肉肉的脸上竟长了两颗大眼睛,在淤啸衍眼里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朋友。 他背着牛皮小书包,里面装着他要送给哥哥的糖糖。 见到比自己高的哥哥,柏彧齐有点怯生生的,躲在温婉腿后面,胖嘟嘟的手里还攥着棒棒糖。 躲在温婉后面,但又忍不住去看前面帅气的主角哥哥。 每次探出头,淤啸衍总能精准的逮住他视线,想办法逗他开心。 柏彧齐害羞又缩回去,没几秒又好奇地探出脑袋,两个人跟玩捉迷藏一样。 几个回合下来,淤啸衍干脆走过来,柏彧齐探出头却没看见做鬼脸的哥哥,大眼睛转了一圈,小身子跟着转了一圈,左脚拌右脚差点被自己绊着坐倒。 小身子一扭,便被鬼脸哥哥抱起来。 小朋友全身奶香奶香的,淤啸衍没忍住,仗着自己是寿星,没管妈妈眼里的暗示,“吧唧”嘬了一口小朋友的右脸。 可等他站在台上,切了个蛋糕,许下那个要娶小朋友为一辈子家人的愿望之后,他的小朋友就不见了。 “你敢!”淤啸衍站起来,把他勒在怀里,大掌揉乱他的头发。 柏彧齐挣扎了一下,听到他话音里掩不住的颤抖,乖乖让他抱着,嘴上还不依不饶地撂狠话:“你要是再这样,你看我敢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 柏某人离婚日记第八十五篇: 其实 我当然不敢 但狠话还是要撂的啊!
第87章 低调的黑色Lykan Hypersport从庄园驶出,淤啸衍一路没敢飚速,规规矩矩按照导航给的路线走。 柏彧齐靠在皮座椅上望着快速闪去的道路风景,手里捏着那张写给他的卡片。 他猜的没错,这是温婉的字迹,那玉坠也是温家当时给母亲的陪嫁品。 他跟啸衍去了趟柏家,就是想去见见上次未见到的母亲。 在柏家,他第二次见到了所谓的父亲柏雄,却没有他想象中的任何画面。 柏雄对他客气疏离,倒是对淤啸衍态度温和,得知他们来是为了找温婉,柏雄的脸垮了一瞬,随后又三言两语地说了些柏彧齐并不是很爱听的话。 “温婉……你妈她身体精神都不好,早几年前一个人搬到别院去住,你上次回家,我特意请了她一回都不来。” “之后我也没再联系她,我等一下让管家去打个电话问问。” 没过多久,别院那边打来招呼,说自从温婉在半年前听说找到柏彧齐之后,便搬离别院去找她的师父净蝉住在郊区,为儿子祈福,没再回来过。 柏雄当场气得砸碎杯子:“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当时不报备?” 柏家跟淤家当时没举办婚礼就是因为温婉不在,原本想着等她一段时间,后来柏雄公司出了问题,他也没那个心思为这个儿子再举办婚礼,何况淤家那边也一再推迟,这事儿就耽搁下来了。 柏彧齐知道母亲在柏家肯定不受重视,却没想到到如此地步。 他何必要在自己面前佯装生气,若不是他不想知道,下边儿的人怎么敢知情不报。 淤啸衍见他情绪不对,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对柏雄说:“既然这样,麻烦把别院负责人的电话给我,我去问一下母亲现在的地址。” 柏雄原本有些不乐意,但最后也没说什么,让柏彧齐去打电话,他则拉着淤啸衍聊了聊最近凉城要变动的风向。 …… 现在要去母亲修行的地方见她,柏彧齐心里没有忐忑是不可能的,他心里还有一堆没解开的疑问盘桓心头。 淤啸衍点开车载音乐,跳过那些洗涤心灵的佛音,换了几首轻缓的钢琴曲。 “困不困?导航显示还有二十分钟,你再眯会儿?”淤啸衍扭头看了眼脑磕在窗边,神情恹恹的小妻子。 柏彧齐摇头:“啸衍,你说我见到母亲的第一面该说什么啊?” 淤啸衍笑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紧张。” -
别院那边给出的地址是凉城东郊的一处自然公园,旁边有两个独立的小别墅,小别墅前坪的地都用来种菜,这个季节种的基本都收了,只剩下几种蔬菜还在地里。 两个小别墅之间的一块小空地还养着一些鸡鸭,柏彧齐没想到母亲居然在这里过着田园生活。 “走吧。”淤啸衍掀开车门,走过来给柏彧齐把门打开。 两人大包小包的拎着见面礼,站在两个小别墅面前点兵点将不知道是哪个。 恰好左边这栋出来个倒垃圾的女士,女士一身素白粗麻布衣,软底绣花鞋,乌黑的头发被一根乌木簪子挽起,见他二人站门口踌躇,放下垃圾走过来。 “女士您好,我叫柏彧齐,请问这里有一位叫净蝉的师父吗?”柏彧齐走上前问。 女士抬眼打量了他二人两眼,没回答他的问题,只说:“你们跟我来,不必带这些东西。” 柏彧齐跟淤啸衍对视了一眼,跟着女士走进去。 小别墅从进门便显得颇有古味儿,院内有藤架,种着各种花草药,旁边还放着木桌木椅,进门后入眼的便是展示柜,墙上贴着字画。 跟着女士一路径直走进来,直到走到书架前面,长条木桌上放着茶具,角落两边置着支架,摆着绿植与香炉。 “坐。”女士跪坐在里面,不看他们两,伸手给他们二人泡茶。 淤啸衍拉着柏彧齐坐在竹蒲团上,瞧着放他们面前的两小杯大红袍,没主动开口。 女士放下茶壶,抬眼用一种温和的目光打量着柏彧齐:“比我想象中的要慢,你是有什么事绊住了吗?” “什……什么?”柏彧齐仍是一头雾水,但他有种预感,对面的女士可能对他很重要。 但他确定,她不是自己要找的母亲。 “我在这里,等了你四个月。”女士品了口茶道。 柏彧齐更是懵逼了:“您……您是在等我来这里找我母亲吗?” 女士点头:“但你母亲,已经不在了。” 柏彧齐手中的茶杯直勾勾掉下去,砸在他腿上:“您……您是什么意思?她不在了?那她去哪了?” 淤啸衍拿着兜儿里的手帕给他擦水渍,顺便把水杯放回桌上,握住柏彧齐的手:“齐齐,别着急。” “她去哪了,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自己。” 柏彧齐:“?” 他指了指自己:“我?” 女士看了眼淤啸衍,神情有些顾虑,淤啸衍开口道:“我既然陪他来,自然值得信任,您放心说。” “小齐,你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记得了吗?” 柏彧齐把自己知道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我……我只丢了这十几天的记忆。” “那是自然。”女士点头,“你母亲要为你瞒天过海,偷天换日,自然要动禁忌之术,事成之后你因催眠而丢失记忆。” “什么禁忌之术?我母亲她现在人在哪?”柏彧齐已经急到坐不住了,要不是淤啸衍牵着他的手,他这会儿早要急得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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