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业兽惊怒地从屋顶跌落,浑身的嘴发出尖啸。 夏歧一愣,只匆匆瞥到一抹月白衣摆从他眼前掠过,随之一抹若有似无的木香一闪而逝,静谧而厚重,无端让人想起冬日厚雪下屹立千年的苍松古柏。 他蓦地睁大眼睛,放轻呼吸。 上一世,在坠落的猎猎风声中,呼吸之间便是这抹熟悉温暖。 那时他认出了抱紧他一起坠落的人。 此时月下,来人一柄剑强大得近乎移山填海,满天地的月光被浑厚剑意触动,落在剑锋上化为凌厉冷锐的清辉。 剑之所至,凶妄尽伏。 这是云章第一修仙门派苍澂的首席大弟子,云章剑修第一人。 也是他的道侣……清宴。 一声不甘哭啸响彻天地,食业兽在冰冷惨白的月光里瘫软下去,变成一滩烂泥。 清宴熟练起诀,被吞噬困住的亡魂化为浮光,涌动的怨气渐渐变得平和安静,浮光一散,化为流萤点点,往周围四散融入暗夜。 天地间只余模糊的叹息似喜又悲,慢慢消散。 清宴抬眼,朝屋顶的夏歧看过来。 袖口边萦绕的几点荧光仿佛舍不得离开,稀薄的月光也乖顺小心地挂上他的衣襟。 动时风云翻涌,静时万物亲伏。 夏歧与他的目光无声对上,顷刻如缓慢沉进沉静柔和深海。 五年来,附在灵台的禁咒让他逐渐失去对万物的感知,与清宴的道侣关系逐渐淡去,直到名存实亡。 上一世与清宴最后见面,是清宴护着他坠入深渊。他知道此番遭难必将挫骨扬灰,又急又怒,眼眶发红,扯紧清宴的衣襟从牙缝挤出低语:“你来做什么,我与你说过,任何选择的后果我自己承担……” 一声叹息落在他的耳边,风声骤大,乱石裹挟,轰隆作响盖过了一切声音,也盖住了前一世清宴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迟来的心悸催得心跳又快又重,每一下都震荡着胸腔。 夏歧像是被隔了一世的耳边温热呼吸灼得哑然,握剑的手指紧得几乎泛白,微微发颤。 还好清宴此刻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一切都不算太晚。 夏歧跃下屋顶,疾走过去,鼻子发酸:“柏澜……” 就要触上清宴衣袖,他忽然脚步一顿,踉跄向后一退,躲开了猝不及防的剑光。 ……这是做什么? 那柄刚刚斩杀食业兽的剑清光冷冽,下垂的剑尖寒光逼人,警告着想上前的人。 清宴冷冷看着他。 “你是何人,如何得知我的表字?” 夏歧脑子嗡一声响,不可置信地抬头,撞进了陌生疏离的视线。
清宴带着几分审视看他,熟悉的温柔再也不见,眼里的月色化为融融清辉冷光。 --------------------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病弱作精养黑了崽》求求个收藏呀3 迟筠是穿书旅者,在即将崩塌的世界救了一名奄奄一息的小男孩,并掐断了系统的返回警告。 五年后战火蔓延,他死在了小男孩怀里。 迟筠因抗命不归,被禁闭百年,才继续下一个任务。 系统念着他在新世界的设定—— “迟家满门忠烈,却疑似叛国,只剩一个病弱后代……即将进入帝国学院。你要在学院勤学不辍,安分守己,不堕忠烈之后的名声。” “你无依无靠,性格懦弱,只要坚持以德报怨,大家总会看到你善良的一面。” “未婚夫时常利用你,却心怀愧疚……你要感化他,让他回心转意。” 迟筠被关出一身作劲儿,撕了剧本:“不成,我记仇。谁骂我,我就要打回去。愧疚?那能利用下。” 迟筠指导系统写好剧本的同时,救下了学院的老师谢峥。 谢峥在狼藉战场亲吻他的手背,目光忠诚真挚,说会永远侍奉他。 谢峥开朗温柔,被他一撩就脸红紧张,温润目光永远追随着他。 迟筠纤细白嫩的脚“不经意”蹭上对方的腿根,他欣赏着谢峥眼里的克制爱意。 直到某个迷蒙的夜,谢峥炙热呼吸贴上他的耳廓:还记得那个看着你慢慢死去的孩子吗? 他蓦地惊醒,却为时已晚。 一切从那夜开始改变,谢峥的锋芒锐利不再掩藏,迟筠才迟迟发现……这人是来讨债的。 会议大厅的百人注视中,迟筠一袭圣洁端庄的垂地长袍之下,有片刻前留下的纵情痕迹。 联盟将军席位上,谢峥制服一丝不苟,冷锐侵略的目光紧紧在他身上,像是注视着无法逃脱的猎物。 迟筠沧桑无比:多少任务点才能把这人送走? 系统:旅者131修复了60个世界,才将你从禁闭中解救出来。 迟筠:? * 谢峥站在旅者大厅。 系统第三次提示—— “您将用所有任务点数与放弃旅者身份作为条件,换取跟随旅者001进入同一个世界的机会。” “假如拯救世界失败,您将无法离开,与这个世界同生共死。” “您无法胁迫旅者001留在任何一个世界,旅者的征途永无止境。” 电子屏冷光将谢峥的轮廓映得越发冷硬,他毫不犹豫都选了“是”,蹙眉嫌系统太慢。 他顷刻失去了簇拥的光芒,迈入了茫茫宇宙的废墟之中。 他成为了联盟最年轻也最不惜命的将军,凡人之躯被替换成一半机械,滚烫心脏却还装着那个狼心狗肺的白月光。 病弱作精·小妖精·大美人受x疯批精分·半人半仿生机械·醋坛子攻
第2章 逐星回 夏歧一腔失而复得被泼了抷碎冰,经年古井无波的心才适应剧烈跳动,又不由分说地冷却下去。 按照重生后的时间,上次与清宴匆匆一见,已是几个月前……失了血色的唇无措一颤。 “……柏澜,你是在生我的气?” 如果是,这个惩罚太精准要害……配得上前一世他身为道侣的负心薄情。 清宴未置一言,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人——筑基修士,霄山猎魔人,一场恶战导致多处受伤,剧烈情绪让灵台有些不稳……颇为失魂落魄。 但与自己并不是故交,也从未见过。 这番胡言乱语是失了心智,还是别有居心。 清宴极少会显越级修士的威压,然而身居苍澂首徒的威仪不容忽视,眉轻轻一压,不怒自威。饶是亲近的人,也会下意识屏住呼吸。 他眸里淡漠疏远,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你我不曾相识,我何来生气。” 夏歧怔愣看着他,浑身血液逐渐冰冷。 是了,作为道侣,他自然了解清宴就算生气也坦荡直言,不会说什么不认识他的话,也不会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惩罚他。 更别说对他拔剑…… 清宴真的……不记得他了。 是重生后哪里出了错?如果清宴不记得他……这一世重来还有何用? 夏歧艰难地稳住差点崩乱的心神,把五年来两人为数不多的相处逐一回想,试图找出些稍微美好的事情,来唤醒清宴的回忆。 才慢慢意识到,两人聚少离多……几乎没有相处愉快的时候。 夏歧抹了把脸,沉默下去,一时间不想承认自己罪有应得。 不远处的夜色中忽然传来动静,一众相同装束的修士转瞬走近,浅碧色的衣摆如层层绽开的雨后清荷。 只是那荷叶斑驳灰败,像是经历过一场骤雨般的恶战。 是迟迟赶来的长谣弟子。 为首弟子的气还没喘匀,看到清宴,登时一愣,忙恭敬行礼,面上浮上羞愧。 “多谢仙尊前来相助……赶来的路上遇到另一只魔,我等学艺不精,耽搁了许久……” 清宴从夏歧身上移开默不作声打量的视线,微微颔首。 “无妨。” 长谣弟子尽数分散开,开始救助百姓,处理余下魔气。 只留先前的弟子打量起地上巨大的黑色尸体,面色凝重:“近来遇到的魔都未曾见过,这只也是……” 问及魔物,夏歧暂时收敛心神,下意识开口做了解说。 弟子刚要向博文广知的道友请教,视线在夏歧黑色斗篷上一停,不由一愣,讪讪道谢后离开了。 步履之急,比起看到魔物也不逞多让。 夏歧也不在意。 几十年前,霄山猎魔人除了清理魔患,还有一份接悬赏的活儿,霄山个个是猎杀的好手,只要价格到位,天涯海角都能把目标的人头取走。 当然,其中目标不乏各门派修士……修士间的比试总会有伤亡,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带上目的就不一样了,尤其发现自己脑袋早被换算成钱。 天下修士与魔物邪修无不对这群恶名昭彰的乌鸦惊怒有加,又畏惧绕道。 即使后来霄山也疲于魔患,早不干这削减修士实力的活儿,修士间对猎魔人的仇恨与恐惧还是留下了,态度猖狂不怕死的甚至能背地里骂一整座山。 长谣到底名门正派……涵养极好。 还没理清脑中混乱,另一个方向又传来脚步,夏歧无奈,看来循着魔气往这边赶的不止长谣。 只见一人滚……一般地走了过来,身形太过圆润,苍澂仙气凌然的衣袍套在他身上,无端成了束缚。好在眉宇之间存着浩然正气,倒像民间供奉画像里富润和气的仙人。 他身后的弟子们看到清宴,立马齐整肃然行礼,银色外袍在月色下隐有流光。 “太师伯。” 来人是苍澂三尊之一,清宴的师弟,清停云。 清停云的圆脸绽开喜色:“师兄怎会在此?”随后一瞟夏歧,笑容稍凝,毫不遮掩不屑,“夏歧?难怪师兄转道过来……” 不怪清停云对夏歧态度不好,霄山的仇恨本就拉得太满,平日的冷嘲热讽不在少数,夏歧却连眼神都不给个。 何况他还拐走了苍澂首席大弟子,梁子越结越深。 清宴一愣,从清停云的反应来看,夏歧的确与自己相识。 他犹疑蹙眉,正要开口—— “这边月色格外清冽,我来会会道侣。” 夏歧把清宴的话截住,面上气定神闲,隐隐有试探其他人反应的意思——他不死心。 话音一落,夏歧敏锐听到一声金属破裂的脆响,是清宴蓦地捏紧剑鞘。 听动静……似乎没控制好力道。 清停云没反驳,只露出个牙疼的神色,不想再继续这话题,径直绕过夏歧走向清宴,面上恢复了几分凝重。 “我从陵州一个小镇过来,逃窜过去的魔妖兽直奔有人的地方,整整一个镇……哎,好在长谣拨了人过去转移活下来的百姓,但近来情况有些不对劲,魔变多了,人手不够,驰援不及时,总有疏漏的地方。” 就像此时的村庄,要是清宴没有及时循着魔气出现,长谣弟子的回援是赶不及的。 时间过去片刻也没听到回应,清停云疑惑地抬眼,不由一愣。 自己这位师兄一向情绪不显山露水,倒不是生性冷漠,人在世间纷杂里经历百年岁月,便少有事情能扰动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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