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儿怎么想着出来了,我还以为王爷是不出门的,怕被人看见自己。” 一看有好戏看,殷怀顿时来了精神,人也不瞌睡了,一只手撑在窗柩上看。 街道上两方人马迎面而立,一方明显人多势众,显得被拦住的那一方处于下风。 被拦住的那一边最前站了个人,他看上去十分年轻,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袖口紧扎,乌发高束,五官轮廓线条冷冽,眉宇之间是挥之不去的阴鸷。 殷怀见到他不由一愣,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要命了,殷誉北怎么也在这。 那人还在不依不饶,“这路只有这么宽,容不下两辆马车,要不誉王爷让让?” 现在的殷誉北还不是后来闻声色变的摄政王乃至皇帝,只是个名不副实的闲散王爷。 现在朝中大权后来都是殷太后和柳相二人掌控着。 朝上这两方势力明争暗斗,分庭抗礼,暂时都不会动自己,毕竟需要他这个摆设来维持表面的平静,平衡一旦打破,便是腥风血雨的到来。 下方的胖子还在阴阳怪气的指桑骂槐,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便是太后的侄儿,名字似乎叫余广全,在殷誉北称帝后落得车裂而死的下场。 正看的津津有味,下方的殷誉北似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朝他的方向望去。 他还来不及收掉幸灾乐祸的表情,便猝不及防对上他的视线。 那双眸子黑沉沉的,仿佛古井般幽深,连丝毫亮光都不能照进其中。 不知道是不是不正常的苍白肤色,更衬的眸色黝黑,一看更诡异了。 像一把淬了血的寒刃,在月光下折射出幽幽冷光
第3章 3 被这样冷冷的注视着,殷怀下意识的错开视线,神情略微有些不自在, 他用扇子遮住脸,小声嘀咕了一句:“看什么看……” 旁边站着的平喜听到了他的话,立刻站出来表衷心,狗腿子的学着他的话,朝楼下大喊:“谁的眼睛是不想要了吗?敢看我家少爷!信不信我家少爷一个下令,把你们眼睛通通都剜了!” 察觉到街上道道视线射来,殷怀默默地用扇子挡着脸。 怎么办,好丢脸。 可是已经迟了,楼下的人已经看到了他的模样,都是一怔,只有余广全反应最大,他一见是殷怀,不由喜上眉梢,连喊了几声“表哥”。 “表哥!你怎么也在这?” 他一边说着一边得意的斜了一眼殷誉北,态度十分嚣张,跟他斗,也不看看他是谁。 殷誉北抬头望着上方,瞳孔中映衬着那小小人影,眼底看不清什么情绪。 殷怀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下了楼走到街道上好在没有人认得他是谁,毕竟他刚登基不足一年,百姓对他长相一无所知。 而且余广全蠢是蠢,但没有蠢到直接叫他陛下。 “表哥,你快来帮我评评理。” 说是评理其实就是撑腰,余广全丝毫不怕殷怀会不站在他那边,毕竟他和原主从小一起玩到大,可以说是臭味相投。 “……..” 殷怀又对上了那双冷淡的眼,犹豫了一瞬后还是选择了和余广全站在一边,因为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开口替殷誉北解围,恐怕不止余广全,连脑袋瓜子不太灵活的平喜都会怀疑自己抽风了。 于是他故意冷下声:“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这条路明明是我先到这的,本来就应该他让。” 殷怀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个小胖子,心想你怎么还有脸委屈。 但面上还是要拿出替他撑腰的气势出来,于是他睨了一眼殷誉北,“誉王,是这样吗?” 殷誉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立在那,背脊挺得笔直,如同挺拔劲竹。 他正盯着自己瞧,冰冷的目光穿破层层人群径直地射在自己身上,顿时让殷怀觉得如芒刺背。 “誉王可是不服气?路在这虽然谁都能走,但还是要识趣一些,知道什么人该让,让谁先走,你说呢?” 这番话殷怀自己都说得觉得欠揍,有些心虚的眼神飘闪。 殷誉北一瞬不瞬得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殷怀以为凭他的疯劲,说不定会当场发飙时。 他竟然只是扯了扯嘴角,缓声道:“既然这样,我再不让,也未免太不识趣。” 他的嗓音低沉冷冽,莫名带着些许沙哑,明明说着这样的话,但总让人感觉不自在。 他说完像是验证他的话一样,果真招呼下人避让,就连自己都垂下眼,微微侧开身子推开几步。 余广全见状从鼻孔里哼了哼声,“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他说完看也不看殷誉北一眼,大摇大摆的从他身旁经过,颇有些耀武扬威的味道。 而殷誉北却连眼皮子也未抬一下、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嚣张气焰。 殷怀知道这下他和这位后来的摄政王,梁子可算结大了。 本来下场应该凌迟三千刀,说不定就因为这一笑,不知道又多了多少刀。 可转念一想,自己提前知道了结局,现在先暂时按着剧情走,等一找好退路就立马跑路,头皮都不回的那种,到时候自己找个小地方过着神仙日子,岂不美滋滋。 最主要的是原主本来就和他关系不善,态度完全可以用恶劣来形容,这样才更不被人怀疑。
见事情差不多了,殷怀也没再待着,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殷誉北给人的感觉怪怪的,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他刚一走,从殷誉北身旁经过的余广全的脚步顿了下来。 “对了,誉王爷,过几天是你家里人的头七是吧,哎,可怜见的,老王爷在的时候我都还见过。”余广全虚情假意的叹了几声。 “他肯定也没想到,会被自己的儿子害死。” “誉王爷,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我没听说过你有耳疾啊。” 殷誉北终于掀起眼帘,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仿佛在看着死物。 余广全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就看见殷誉北竟然笑了笑,下一秒薄唇微启,一字一句的挤出两个字。 “蠢货。” “你说什么?” 余广全死死的盯着殷誉北,气的目呲欲裂,朝手下人使了个眼色,可旁边跪着的奴仆瑟瑟发抖,就是不敢上前。 “没用的废物。”余广全狠狠的踹了最前面的人一脚。 然后就要抬手朝他扇去,可没想到殷誉北一抬手,便轻轻松松抓牢了自己的手, 余广全想要用力挣开,憋红了脸,却发现禁锢着丝毫动弹不得。 他刚要破口大骂,便只觉膝盖一痛,支撑不住身子跪倒在地。 殷誉北漫不经心的收回脚,一只手反拧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脑袋狠狠的压在地面上。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姑母是当朝太后,你不过一个闲散王爷,赖着祖上庇佑赐了国姓,连皇亲国戚都算不上,竟敢如此对我!” 闻言殷誉北勾了勾唇,然后俯下身子凑到他耳边。 “那又如何?” 他的语气甚至可以称的上轻柔,嗓音低沉沙哑,说出的话却十分瘆人 余广全莫名打了个冷颤,目光触及他的眼神,心下不由一惊。 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殷誉北手下微微用力,余广全面上微微扭曲,露出痛苦的神情,整个手臂以十分诡异的弧度折了起来。 “啊啊啊啊疼死我了!放开我!我要告诉表哥!让他杀了你!” 听到他提起这两个字,殷誉北的眼神一冷,手上毫不客气的用力,随即便传来更加惨烈的叫声。 他心里终于害怕了起来,惊恐万状的开始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放开我要死人了啊啊啊!” 殷誉北微微直起身子,刚一松开他,他察觉到自己手上一放力,连忙捂着手挣扎着爬了起来,接连后退好几步,躲在仆从身后。 他现在一身好不狼狈,原本名贵的华服也变得皱巴巴的,发髻散乱,侧脸因为被迫与地面接触摩擦微微红肿。 “你给我等着,我这就进宫告诉我姑母!” 余广全平日里嚣张惯了,因着太后侄子的身份,就连当朝皇上也要给他几分薄面,更别说朝堂上的官员。 即使都知道他向来欺男霸女,为非作歹,但是也没人敢动他。 哪里想到今日会踢到了铁板,想到这里他顿觉屈辱,也不愿在这里久待,一脚踢开旁边跪着的奴仆。 “滚开!” 见他上了轿,奴仆们这才战战兢兢的直起身,一行人拥着他浩浩荡荡的离开。 望着他们远远离开的背影,殷誉北旁边的灰衣老仆,不由忧心忡忡。 “王爷……这会不会有麻烦啊。” 殷誉北摇头:“放心。” 他全族上下都为大殷捐躯,外人谁不说一声满门忠烈。 殷太后就算不顾朝上那些几朝元老的劝阻,也要顾虑着如何堵天下的悠悠众口,不可能明面上对他有什么责罚。 “这样更好一些。” 若是他完全毕恭毕敬,说不定太后还会起几分疑心,可看他莽撞行事,冲动无脑,反而会放低几分戒心。 “还是王爷思虑周全。” 殷誉北淡淡的嗯了一声,视线又朝着殷怀离去的方向看去,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王爷,怎么了?”旁边的江伯疑惑的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以为有什么东西。 “没什么。” 殷誉北漠然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第4章 4 出了这一档子事,殷怀也没时间再去逛那什么花楼了,匆匆打道回宫。 一回宫就接到话说太后娘娘有事要请他去慈安宫。 殷怀一到太后寝宫,立马就有宫人前去通传,站了有一柱香的时间,便有几位见长嬷嬷扶着一位打扮素净的妇人走了出来。 如果不是妇人被一众宫人簇拥着,殷怀都不敢相信她就是殷太后。 因为她的装扮实在谈不上华贵,甚至可以说是朴素过了头。 即使年过四旬,依旧可以看得出保养的十分精致,满头乌发连一根银丝都不能窥见,周身的气度也不能让人忽视。 只见她慈眉善目,嘴角挂着笑意。 “怀儿病好些了吗?” 见了殷怀,殷太后示意他坐下,摆出一副慈母模样,关切起了他的身体。 殷怀心中腹诽,但是面上还是装的有模有样。 “劳母后挂念,儿臣一切都好,不知找儿臣何事。” “那就好。”殷太后颔首笑道,目光怜爱,“你啊,小时候就身子骨弱,当时我生下你就和小猫似的,瘦的快成什么样了。” 殷怀连连应是,宫斗冠军兼影后出招,他应该保持谦虚取经的态度,学学别人的表情管理。 “前些日子你是不是见到了柳相大人。”殷太后又喝了口旁边人递过来的茶,状似无意道。 “是,不过只来得及说了几句话。”殷怀知道瞒不过她,如实道。 “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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