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死者没有跳楼自杀应当会很幸福吧? 这个死者的死亡还有人会伤心,如果换成他与母亲,根本没有人会伤心吧? 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常常会梦见母亲抱着他跳楼自杀,血液、脑浆流了一地的惨状。 母亲虽然没有再尝试自杀,但身体却被生活的重担压垮了,在他八岁的时候,母亲病逝了,只留下了微薄的积蓄。 外祖父、外祖母听到这个消息后,将母亲下葬了,却出于觉得母亲丢了他们的脸而没有为母亲举办葬礼。 外祖父、外祖母当然不会收养他这个孽种,而是托人将他送到了孤儿院。 巧合的是他所在的孤儿院居然是孟眠冬曾经待过的孤儿院,这导致他一直觉得自己会像孟眠冬一样跳楼自杀。 为了不辜负母亲,他努力地让自己乐观起来,笑对生活。 事与愿违,没想到,他刚从大学毕业一年,就过劳死了,幸好不是跳楼自杀。 他偷偷地捏了下自己的手臂,感受到疼痛后,更加确定自己现在不是在做梦,便暗自苦笑着,又问还阳系统001:你既然是还阳系统,能让我还阳么? 还阳系统001回复道:宿主,您只需要阻止陆怀鸩黑化,并帮助男女主角he,就能还阳了。 他还没有把这篇文看完,听还阳系统001这么说,吃了一惊:陆怀鸩不是死了么?男女主角为什么没有he? 还阳系统001解释道:陆怀鸩曾经逼着女主委身于他,所以男主发现女主怀孕后,怀疑女主肚子里怀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陆怀鸩的孩子,女主受不了男主的怀疑,愤而上吊自杀了。 原来这是一篇虐文。 既然自己已经穿成与自己同名同姓的魔尊谢晏宁了,又有一个还阳的机会摆在眼前,自然要试一试。 因此,他立刻答应了:我愿意试一试。 还阳系统001提醒道:记住不要崩了谢晏宁的人设,免得惹来麻烦。 他点头道:好的,谢谢你的提醒。 谢晏宁的人设是喜怒无常,嗜血成性,孤僻好静,疑心病重,有轻微洁癖。 接着,还阳系统001将这副身体原本知道的事情,传入了他脑中。 他阖了阖眼,扫过底下的诸人,末了,视线定于陆怀鸩面上,淡淡地道:“怀鸩,本尊命你所寻之物何在?” 原身命陆怀鸩所寻之物便是“相思骨”, “相思骨”乃是一味草药,其色如相思豆,其形似人手骨,故名曰“相思骨”。 原身练了一门邪门的功法,功法大成后,练功者竟会变成日日需要与人交合的淫物,惟有“相思骨”能解其淫性。 原身之所以连这门功法,便是因为这门功法很是厉害,几能扫平天下。 这门功法统共十层,原身已练至第九层了,却迟迟未练第十层,打算等陆怀鸩取来了“相思骨”再练。 由于原身多疑,即使无一人知晓他正在练这门功法,但他还是怕予了手下以把柄,故而,诸人只知陆怀鸩奉原身之命,去寻一物,至于是何物一概不知。 他自是不能将“相思骨”说出来,才以所寻之物代指。 陆怀鸩未及作答,他脑中的还阳系统001忽然道:叮,开启支线任务,支线任务一:寻找“相思骨”。 竟然还有支线任务。 陆怀鸩闻得谢晏宁提及“相思骨”,并不寻甚么理由,直截了当地道:“弟子办事不利,望师尊降罪。” 谢晏宁不免失望,要是陆怀鸩能寻到“相思骨”,支线任务一便算是完成了。 他不知这门功法该如何炼,对于扫平天下更是全无兴趣,亦觉得陆怀鸩应当已尽力了,本不想惩罚陆怀鸩,可为了不让诸人看出破绽来,他必须得惩罚陆怀鸩。 他将诸人巡睃了一番,又以指节轻叩着扶手,抿唇笑道:“怀鸩,你觉得如何惩罚为好?” 陆怀鸩额头点地:“任凭师尊发落。” 谢晏宁在脑中搜索着平日里原身所用过的刑罚,下令道:“你且自己去地牢吧。” 陆怀鸩不知谢晏宁要他去地牢究竟有何打算,但仍是领命谢恩。 谢晏宁瞧着陆怀鸩的背影,在脑中问还阳系统001:该怎么样惩罚陆怀鸩? 还阳系统001答道:这必须由宿主自己决定。 谢晏宁苦恼不已,朝着诸人一摆手:“你们都散了吧。” 所有的手下皆是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便你追我赶地出了大殿。 谢晏宁甚至还能瞧见不少人出了一头的汗。 原身狠厉,御下甚严,许终有一日会逼得手下谋反。 谢晏宁独自一人坐于宝座之上,满目奢华。 三天前,他仅仅是一个刚出社会,一边工作,一边打工的普通人,而今他竟然成了魔尊谢晏宁,他所面临的第一个考验就是惩罚陆怀鸩,他的目标之一却是阻止陆怀鸩黑化。 所以这惩罚不能太轻,以免被陆怀鸩看出端倪来,又不能太重,以免促使陆怀鸩黑化,这实在是不好办。 这宝座上铺着一张虎皮,虽是死物,但不知为何气势不减。 宝座之前便是玉阶,玉阶两侧镶嵌着金边。 他踩着玉阶下来,不由感叹要是他生前有这么多的钱,就不会过劳死了。
因为他是一个孤儿,他一直梦想着能拥有自己的房子,才会在工作之余,还要打一份工。 而现在他必须先完成任务,还阳后,才能继续为他的房子而奋斗了。 他一时间想不出惩罚陆怀鸩的法子,又因腹中饥饿,便先去了饭厅,让拢竹上了一桌子的菜。 他每一样都尝了一些,按照规矩,他所尝过的膳食,余下的部分会被倒掉,但他还是克制着自己节俭的习惯,朝拢竹道:“都撤下吧。” 吃罢午膳,他又问拢竹:“你认为如何惩罚怀鸩为好?” 拢竹惶恐地道:“奴婢不敢置喙。” “下去吧。”拢竹退下后,他足足思考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踱步去了牢房。 牢房守卫纷纷躬身,他发问道:“怀鸩何在?” 其中一个守卫道:“尊上,请容许小的带路。” 谢晏宁颔首,随这守卫往里去了。 这牢房不小,越往里,血腥味与肉腥味便越刺鼻,其中还有尿骚味以及久不见天日的腐臭。 他直欲作呕,掩着口鼻。 守卫一直行至牢房尽头,在最末的一间牢房前停下了脚步,恭声道:“陆公子便在里头听凭尊上发落。” 谢晏宁进了这牢房去,牢房内只有一支蜡烛,将要燃尽了,烛火微弱。 只听得“噗通”一声,他低首一瞧,便看见陆怀鸩跪了下来。 陆怀鸩受过的来自于谢晏宁的惩罚不计其数,最为严重的一回,他几乎以为自己已在鬼门关了。 但即便如此,他亦觉得较做皮肉生意要好上许多。 至少有尊严许多。 这一回,等待着他的将是怎样的惩罚? 谢晏宁环顾左右,只见这牢房中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眼前这陆怀鸩显然做好了承受严刑的心理准备了。 “怀鸩。”他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此番为何寻不到‘相思骨’?” 陆怀鸩据实道:“弟子原本听闻鬼山上有‘相思骨’,然而,弟子一上得鬼山便撞上了那酆如归,侥幸从酆如归手中逃脱后,弟子细细地将鬼山查看了一番,但未有所获。” 酆如归乃是居住于鬼山的千年恶鬼,据闻喜饮血啖肉,以致于鬼山之上遍地白骨。 且那酆如归的道行不容小觑,照目前陆怀鸩的修为,能从酆如归手中逃脱,的确是侥幸,又或者酆如归因为什么缘故,放过了陆怀鸩。 自己这副肉身倒是有与酆如归一战之力,倘若自己能熟练掌握这副肉身的修为。 谢晏宁一手覆上陆怀鸩的后脑勺,轻柔地抚摸着,语调却是发冷:“下了鬼山后,你便回来了么?” 陆怀鸩顿觉得后脑勺生凉,谢晏宁的手指却是蜿蜒着从后脑勺、额头、眉心、鼻梁、人中,滑至他的唇瓣。 他不由恍惚起来,他甚至还记得谢晏宁唇瓣的柔软与温度。 谢晏宁的指尖亦很是柔软。 却猝然有一把又柔软又甜腻的嗓音漫入了他耳中:“你是哑了么?本尊问你,你为何不答?” 他登时清醒了,这把嗓音令他生出了不好的预感,谢晏宁每每以这样的语调与他说话,皆会毫不留情地将他折腾至半死。 谢晏宁面上不变,指腹却是灼热不堪,这陆怀鸩的唇瓣未免太烫了些。 他转而向下掐住了陆怀鸩的下颌,又勾唇笑道:“你当真哑了?” “弟子……”陆怀鸩堪堪吐出一个字,却闻得谢晏宁道,“却原来,你尚未哑,不若由本尊将你这舌头割了如何?” ------------------ 作者有话要说: 孟眠冬的故事详见《恋人患了忧郁症[快穿]》,治愈系小甜文
第4章 他自然不愿做一个哑子,但他已习惯于服从谢晏宁了,并不反抗,阖了阖眼,认命地道:“弟子任凭师尊处置。” “你倒是乖巧得很。”谢晏宁又将指尖上移了一些,抵住陆怀鸩的唇缝,接着便破开唇缝,摩挲着齐整的齿列。 陆怀鸩松开唇齿,乍见谢晏宁右手上多了一把匕首并不意外,匕首尖抵上了他的舌尖,逼得他的舌尖由于诡异的寒冷而本能地回撤。 谢晏宁见状,似笑非笑地道:“你且将舌头伸出来。” 陆怀鸩闻言,当即将舌头全然暴露于谢晏宁眼前。 由于陆怀鸩生得过于美貌,又由于陆怀鸩的态度过于恭顺,谢晏宁的心口登时胀满了愧疚感。 原身护短,但待陆怀鸩并不好,原身对于陆怀鸩态度的转变始于陆怀鸩为了女主反抗原身,那时原身觉察到自己所豢养的活物脱离了其掌控,先是震惊,其后才意识到自己对于陆怀鸩早已情根深种。 即便知晓陆怀鸩并非断袖,原身还是努力地学着讨陆怀鸩的欢心,甚至将陆怀鸩宠得无法无天。 然而,陆怀鸩却一日较一日地更为痴迷女主,根本看不到原身的心意。 原身自视甚高,并不表白,而是命人追杀女主。 便是此事导致原身与陆怀鸩决裂,陆怀鸩后又从渡佛书院出走。 按照目前的进度,魔尊谢晏宁对于陆怀鸩的态度理当是强硬的,陆怀鸩办事不利必须接受惩罚。 尽管他心中愧疚,但是这惩罚尚未结束,他须得坚持下去。 他定了定神,一手捏着陆怀鸩的舌尖,一手以匕首轻轻刷着舌面。 陆怀鸩既紧张且忐忑,下颌骨好似已然僵硬了。 一抬眼,他便会瞧见谢晏宁,一垂眼,他则会瞧见自己将要断去的舌头。 他索性阖上了双目,但由匕首所带来的寒意竟是更为鲜明了,立即催生了恐惧。 他不得不又睁开了双目来,尽量平视前方。 可平视前方,映入他眼帘的却是谢晏宁的衣襟,这衣襟稍稍敞开了些许,露出了白腻的肌理,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三日前的情形,当时的谢晏宁神志不清,不着一缕,蛊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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