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点心太甜,京城恐怕没几人能受得住这味道。” “是吗?”竹曦又挑了一块往嘴里放,“大概是我常吃,反而觉得还不错。那……那些小孩呢,小孩或许喜欢甜的,给她们带点。” 蕊娘觉得有几分道理,就包了些点心去给孩子们吃。她看着竹曦热情洋溢的笑容,心中的顾虑也消减下来几分。 起码这个“小夫人”心思还算单纯,姿态摆得也低。她管理府里内务也有五六年的光景,也是头一回在京城遇到这样实诚的人。 又生得如此俊俏,难怪将军看着喜欢。就连陈信这样素不服人的,也认可下竹曦的位置。 这样的认可对于小倌出身的竹曦来说,太不容易了。 将军又是个念旧情的,往后成了婚也不会对他不管不问。若是他能一直这么安分守己下去,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是跑不了的。 竹曦不知道他恍神的几秒钟时间,蕊娘替他把后半辈子都盘算好了。 趁着蕊娘心情还算不错,竹曦又想起他的病来,或许讨几贴补药还是可行的。 “蕊娘,你们这也没有什么补身体的药?” 蕊娘疑惑道:“公子生病了?” “不是不是……”竹曦迟疑了一会儿,“就是近几年过得不太好,想滋补滋补。” 万一这病真拖累了人家,牧哥又嫌弃他,那比死了还难受。 蕊娘思考片刻,答道:“有的有的,既然公子要,那我讨也要讨来。” 竹曦总算是办成了一件事,心下也放松很多。看来自己没有不受待见,也没有因为他的贸然出现搞砸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芜湖,快乐老家,回来喽
第4章 喜欢就拿去 得到蕊娘愿意帮忙的答复后,竹曦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前喝完一小碗白粥。 蕊娘也真的找来了打理头发的下人来给竹曦梳头,那人取了一缕竹曦右耳后的长发,编成和昨日一样的小辫。 蕊娘又挑了件珍珠发扣,嵌在辫尾,显得精致很多,又颇有些异域风情。 竹曦满足地道谢,马上出院门想去寻李自牧。李自牧昨夜刚来探望过他,今早应该还在府里。将军府里没多少下人,竹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在前院找到了李自牧。 同在前院的还有陈信与一个不认识的生人,看样子应该是做生意的。 因为方便训练的缘故,将军府的前院被改造成很小的练武场。此时的李自牧正在练箭,那个商人在和他攀谈,陈信则靠着院墙站在不远处。 那商人对李自牧的箭术颇有敬佩之意:“将军箭术了得,百步穿杨,实在是好!” 陈信手里把玩着箭,习以为常道:“那是,想当年将军还在皇家书府时,那箭术都比得过皇亲国族不少,那时就连今上也对将军的箭术赞赏有加。” “今上!不得了不得了!传闻将军与今上一同在书府同过窗,这等荣耀可是天大的恩赐!” “不止今上,还有………” “陈信!”李自牧出言打断了陈信的放言高论,陈信叹了口气,闭上嘴。 竹曦还在院外纠结要不要打搅他们,李自牧却先察觉到竹曦在院门外。 竹曦一个人无聊,且今日谈的也不是什么机要,便喊竹曦过来。 竹曦也没什么忸怩的,直躺躺地拄着拐杖走进来。 那个商人也是第一次见竹曦,看见他的脸,两只眼睛瞬间就直了,对着李自牧询问:“怪我眼拙没印象!这位是?” 李自牧目不斜视地拉满弓,一支箭正中把心,动作干净利落:“我家小夫人,才来的京城。” 说罢叫人在他旁边又添了一张椅子,让竹曦坐下。 那商人连忙朝竹曦作揖:“鄙人姓朱名财,在这京城做采买生意。” 竹曦点头应答,不过他没有坐下,而是不自觉地又向李自牧靠近几分。 朱财身形圆润,打扮虽豪阔但看上去有些土气,看上去也是从地方州来的京城。 朱财心底也在暗暗盘算,这是什么小夫人,明明就是个男子啊?而且眼熟得很,貌似在哪见过,虽说长得好看,但李自牧正正经经的堂堂大将军,竟也好此道? 不过在朱财这个商人眼里,管他是男的女的,只要能借机攀附得上,往后的生意不就好说了? 先前为了找门路,他也没少花功夫。哪知将军府铁桶一个,油盐酱醋一个也灌不进去。 偏偏京城所有的大生意,都要过长公主的目。将军府的账从来也都是她在打理。想要在京城扎根,将军府必须是头一条路。 想到这又不禁点头哈腰。 “怪朱某没准备小夫人的见面礼,真是唐突。在下也是前些日子才来的京城,才知道什么叫人生地不熟。” 朱财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方帕,擦干额角渗出的汗。 李自牧放下弓箭,接过陈信递来的汗巾擦手:“见面礼就不必了,朱老板方才说人生地不熟,不知是从哪来的京城。” “在下祖籍沐州,自然是从沐州来的。” 李自牧眉头一皱:“沐州?” 竹曦觉得意外,他已经许久没见到同为沐州的老乡,不由插了句嘴:“我也是沐州人。” 朱财刚才还在想是哪来的熟悉感,这么一说全解释通。都是一个州的,保不齐就在哪里遇到多看了两眼。 如此说来,关系不就更好搭上了嘛。 “难怪我见小夫人觉得亲切!在沐州,我们是不是有过一面之缘?” 竹曦又摇摇头,彼时他还是个小倌,若是真遇见,也只能是在花街柳巷的地方。就算是真的,也不好在牧哥面前提起。 朱财又觉得不对,若是真的见过,竹曦一头金栗色头发,照道理应该印象更深,不会只有这么一点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他表面上又笑道:“贵人多忘事,小夫人不记得也正常。沐州山好水好,这地灵人就杰!当真是一表人才!” 李自牧不想听这些奉承话,旁边的陈信也闲不住多喝了几杯茶,现下估计是想送客了。 竹曦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连答谢。朱财也留下几句寒暄的话,赔笑着和李自牧道别。 送走朱财,陈信才又打起精神,乐呵呵地朝李自牧使眼色,李自牧也自然明白这是在问他和竹曦的事有没有结果。 陈信这人虽然长得斯斯文文,但天生有蛮力,脑子也转得快,可谓是李自牧身边的一把好手。 与其说二人是上下属关系,倒更像是并肩作战的兄弟。所以兄弟的事,也是陈信的事。 李自牧没理会陈信使的眼色,陈信又转头看竹曦,后者倒是没有藏着掖着,神色倒还算怡然。 “昨日牧哥才说,不会抛下我不管的。” 昨日白天陈信在时,李自牧没有出现,那定然是晚上陈信走了,李自牧才回来见竹曦的。 陈信一下就抓住重点:“昨日?李将军嘴上不说关心,难道昨儿个半夜还去打搅人睡觉,还净说些酸话!” 陈信啧啧称奇,看来李自牧不似表面这么事不关己,起码对身边人,还是有所照顾的。 “总之,将来总不能让小曦被欺负了去。小曦和我也算半个兄弟,更别说将军你了。” 陈信这话明里暗里都在点李自牧的婚事,再怎么说长公主都是名正言顺的大夫人,竹曦住在将军府难免有不便之处。 李自牧又想怎么处理也是他的私事,陈信也不便多问,只能替竹曦多说些话。 竹曦不由发笑:“怎么说得我好像连照顾自己都不会了,不至于吧?你们就安安心心地忙要紧事,再说要不是我不能多走动,其实我也可以帮忙分担一些。” 陈信放松地瘫在椅子上,说道:“这倒不用,现在太平日子,哪有我们要忙的地方。” “你自然是要忙的,上午送来的那批弓弩还没清点,难不成还要人去催你?” 被李自牧一提醒,陈信一拍脑门,光顾着聊天,把这事给拖后了。李自牧看着陈信急匆匆地出门,这才扭头看向竹曦。 “起这么早,昨夜睡得好吗?” 竹曦斟酌道:“还成,床不硬,被子还暖和,睡得挺踏实。就是这屋子里的东西都太贵重,也不怕被我磕碰碎了?” 李自牧点头,又拿起弓准备继续练。 “东西不重要,住得舒服就行。” “牧哥,”竹曦许久没有碰弓弩,手都痒了,“我也想练练,许久没碰,感觉要生疏了。” 李自牧皱眉拒绝:“你腿不行,别折腾。又不是在战场上,不用你逞强。” 竹曦别的好说,就这一点很固执。往先是李自牧说他剑舞得花里胡哨,竹曦求他教,他才一点点地教自己。 现在学成了,反而不让自己动手。 在竹曦的再三恳求下,李自牧终于松了口。竹曦放下拐杖,接过弓比划几下。 这弓用的都是上等的柘木和牛筋。奇得是轻便得很,力气小的人也可以轻松拿起。竹曦搭上箭瞄准靶子就是一射,恰恰就正中红心。 看到自己的成绩,竹曦兴奋地回头看李自牧。李自牧也难得很捧场地鼓掌。 “这弓也太轻巧了!以前在战场上用的一个比一个钝,可没有这么好的弓。” 竹曦对手里的弓爱不释手,细细观赏时,就听见李自牧的声音。 “你要吗?喜欢就拿去吧。” 竹曦也知道李自牧肯定是不缺好弓的,自己拿走这一把,明天李自牧就肯定去换新的。 “好,牧哥可不能反悔。” 竹曦将这把弓抱在怀里,伸手去够木拐杖。李自牧一把抢过拐杖,将竹曦单手抱起。 “看你东西太多,都拿不了了吧。”说着就大步往外走,“走,带你去看好东西。” 竹曦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又疑惑道:“什么?” 李自牧笑而不语,抱着竹曦一起回了水边小榭。院里堆了不少的大箱子,竹曦打开了几箱,里面全是些名贵的珠宝器皿。 还有不少的金子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亮,刺得竹曦眼睛都睁不开。 竹曦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夸张的阵仗。
第5章 没解出来 “这些,这些都是……”竹曦有些难以置信,因为李自牧平日里给他的钱足够他生活得很好,如此大张旗鼓地再送,就显得有些张扬。 李自牧叫人把这几大箱的东西当着竹曦的面抬进屋里,就堆在墙角,竹曦想忽略都难。 “喜欢吗?”李自牧搭上竹曦的肩膀,“够吗?或者不喜欢?我再送别的。” 竹曦受宠若惊,忙摆手道:“谢谢牧哥,这些太多了。其实送这把弓就够,那些金银珠宝我也不知道怎么花,给我只怕是浪费。” 李自牧挑起一串血红珠,嵌在竹曦的发间。红珠与金栗色交相辉映,衬得竹曦这个人更加明艳。竹曦不爱打扮,但若是能打扮,定然是最令人眼前一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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