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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那群人杀人不眨眼，如今没有动李老爷，是因为他手里肯定握有一些重要的东西，在没有找到它之前，他们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而他们为什么在案子已经定性五年后，突然再次活跃起来，穆子轩也知道原因。 前几个月，老皇帝驾崩了，在他晚年的时候，由于猜疑心重，冤枉了不少忠臣良将，并且任人唯亲导致宦官横行，奸臣当道，朝堂一片灰烟瘴气。 如今新皇上位后，大力整改吏治，要求重新彻查往年的冤假错案，所以背后的人坐不住了。 当年他们虽然杀掉了不少人，可由于涉案人员众多，总有几个漏网之鱼，他父亲曾经的部下就是一个，他也算一个。 穆子轩猜测李老爷救的人应该就是他要找的人。不过更多的信息，李老爷却闭口不言，只说不清楚。 “那他们在这个期间有没有和你接触过？” 李老爷沉默了一瞬，才接着开口。 “我发现我的书房和卧室都有被翻找的痕迹，而且昨天晚上府里打手发现了一个黑衣人的足迹，当时他们交过手，不过那黑衣人武功不弱，他们没有留住他。” “你为什么上午没有和我们说？” “和你们说了也无用，衙役们的身手我知道，他们即使来了也抓不住他。而且我近期准备搬到灵远城，那里是镇南王的地盘，十分安全，我相信这些人不敢在那里为非作歹。” “所以李老爷到底知道什么东西？” 夜晚，坐在家中，穆子轩对着烛光翻动着匕首。 此时已到子时，外面一片寂静，穆子轩刚要吹灭蜡烛睡觉，突然听到屋顶上传来细微的声音。 要是一般人就忽略过去了，可是穆子轩耳力本就聪敏，加上他时刻警戒着四周环境，倒是立马警觉出不对劲。 他吹灭蜡烛，闪身贴着墙壁，同时手里握着一把细细的解剖刀。 这么晚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那人见屋内烛火灭了，知道被发现了。倒也不再藏匿身影，直接破窗而入。他刚进到屋内，迎面就见一大团黑影朝他袭来。 那人以为是暗器，连忙闪身躲过，没料到穆子轩是虚晃一枪。那大一团东西不过是一堆衣服。 他故意将东西往黑衣人左边丢去，算准了那人下一步要往右趁着他躲避时，毫不迟疑地将手里的刀刺向他的腹部，同时手腕一翻转，打上他的麻经处，瞬间将人制服。 “是谁让你来的？” 穆子轩压低声音冷冽道，他会一些功夫，不过不精，这还是他以前的小伙伴教给他的，可惜他被抄家的时候，小伙伴早已去到边疆打仗。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估计早以为他死了。 “哼，没想到一个仵作竟然还会功夫，小小的通邙县还真是卧虎藏龙。” 那人并未回答他的话，反而冷笑了一声，似是并不担忧如今的处境和伤势。 “你就是杀死李管家和李老爷妾室的凶手吧。” 借着月光，穆子轩看清了他的武器，正是他之前见到的弯月匕首。 他原以为是他的身份暴露了，引来追杀。不过看这人的身手一般，而且言语里并没有认出他，遂放下心来。 估计是他和李老爷的谈话被他听到了，这人害怕他查出什么，才引来杀身之祸。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死鸭子嘴硬，我这就把你抓到官府进行审讯。” 穆子轩见问不出话，放弃了询问，准备将其直接带到衙门用刑。 没料到那人受了重伤，却还有余力反抗，趁穆子轩不注意，直接反身和他缠斗起来。 不过他腹部有伤，还是不敌穆子轩。最后只能凭着被穆子轩划破手臂的风险，纵身一跃从窗户处逃走了。 穆子轩追出门，发现眼前已无那人身影。 时间紧急，趁着晚上宵禁那人出不了城，他立马跑去宫府告诉县太令，他刚刚遇袭的事。 县太令这段时间本就缉拿凶手心切，加上穆子轩跟他说了那人疑似凶手，于是他立马安排了人手全县搜查。 并且在穆子轩的建议下封锁了全县的药铺，所有治疗外伤的药都不准私自出售，一定要到衙门报备，把那人的后路彻底堵死。 穆子轩也没有闲着，跟着刘大哥一起彻夜搜查凶手。 连着搜查了两天，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果然在一处废弃的宅院找到了受伤的凶手。 那人自知逃脱无望，于是直接咬破嘴巴里的毒药，吞毒自杀。 穆子轩发现不对，刚想上去阻止，却晚了一步。 那人临死前，满脸恶毒地看了穆子轩一眼。 “你等着，会有人替我报仇的。” 说完，脑袋一歪，气绝身亡。 穆子轩并不惧怕他的威胁，他甚至巴不得那边再派人来，好让他多掌握一些线索，只是遗憾没有从他身上得到有用线索。 这次案子破了，最高兴的除了县太令，就是李老爷了。 不过穆子轩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李老爷，危机并没有接触，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那人后面有一个庞大的组织，他还会再来。而你的危险一直都在，并且因为我参与了查案，也被他们列为了敌人，他们下次的目标还有我。” 穆子轩几句话把他和李老爷拉到一个阵营，以来获得他的认同。 “那，那怎么办？” 李老爷踟蹰了一下，果然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第三章 冤魂索命 “李老爷，这事可能和您五年前救的那个人有关，您告诉我关于他的事情，我来帮您查到真正的幕后之人。” “……”李老爷犹豫了起来。 穆子轩见他神色有松动，又加了一把火。 “李老爷可还记得我说过，李管家和凶手是认识的？” “记得。” “李老爷不觉得巧合吗？您前脚刚救了那个人，后面管家去世，李管家就来应聘了。而且您说他多年孑然一身，可您不觉得奇怪吗？一个人性格和善，怎么会没有一两个朋友。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也是那个组织里的人。来到您这里潜伏下来，负责监督观察您的一举一动。而当他没有价值的时候，自然也就没有存活的必要。 这足可见那个背后的组织是多么的冷血无情，他们连自己人都能杀，何况是你我。如今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只有我早日查出幕后黑手，才能保住我们性命，不然即使李老爷你去了灵远城，也是徒劳。” 李老爷被他提点后，回想起往事简直细思极恐，明明如今已到深秋，他的后背还是沁出一身冷汗。 而这一切穆子轩并不是危言耸听，他是根据现有情况，和对那个幕后组织的了解推断来的。 “李老爷，现在您只能相信我了，因为我也上了他们的死亡名单。帮您，同时也是在帮我自己，时间已经不多了。” “唉……”李老爷深叹了一口气，一番思想挣扎后，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穆子轩虽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同意了。 “如果明知山有猛虎，可山上有你想要的东西，你会冒着生命危险上山吗？” “会，但不是此刻，我会耐心等待。等到我羽翼渐丰，有了十足把握后，亲自上山将猛虎打死。” 李老爷看他神情认真，点了点头，还算满意他的回答，慢慢开口了。 “其实当时不是我救了那个人，而是他救下了我们一家人。那时他已经身受重伤，我为了报恩，确实是暗中照顾了他一段时间。 后面他伤刚好一点就要离去，临走前几次告诫我,让我不要跟任何人透露他的情况，不然会招来杀身之祸。这几年我一直让家人把这个秘密守口如瓶，就在我都要忘记这件事时，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那人长什么样子？” “他一直蒙着面，没有以真面目示人，我只知道他眉骨处有一道小伤疤。” 眉骨有疤，穆子轩听到这精神一震，这和他之前查到的父亲部下特征像吻合，事情终于有新进展了。 他按捺住激动继续问道，“那他有没有留给您什么东西？” “确实有。” 李老爷深深看了穆子轩一眼，让他在外面等着，转身走进书房内部，不一会他就取出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我并不知情，那人告诫过我，如果日后有缘的话，可能会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来找我。不论男女，如果见到他，让我问他一个问题，也就是刚刚的问题。 其实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感觉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仵作，你和周围人的气质格格不入。金陵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这封信我交给你了，希望你可以早日找到真凶。” “好，谢谢您，李老爷。” 穆子轩珍视地接过信封，真心实意地道谢。 穆子轩回到家后，将四周全部查看了一遍，发现无异常后，将信封小心翼翼打开。 信是他父亲在他被抓之前写好的，那时他可能预感要出事，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看着熟悉的字迹，穆子轩恍若隔世，不觉迷糊了视线。 他定了定神，看起内容来。信的内容很普通，通篇都表达了对他和妹妹未来的期望和美好寄愿，咋一看是一封普通的家书。 唯一怪异的一点，就是字迹十分潦草，看来他父亲当时就已经身不由己。 可这实际是一封加密书信，这种加密还是穆子轩当时鼓捣出来的，真正的内容需要对照另一本书才可以看到。他搬出一本厚厚的医书，很快就把内容破译出来了。 让他失望的是，信里父亲并没有说是谁陷害他，只是让看信的人好好活下去，放下仇恨。 同时又让他去找镇南王，严明那人值得托付。 不过在信的最后，他提到让他一定要远离桑…… 穆子轩有些震惊，他以前的玩伴就姓桑，难道父亲的死和桑伯伯他们一家逃不了干系吗？ 而且父亲他不知道的是，那幕后之人对他们一族赶尽杀绝。他在经历家人一个接一个惨死后，绝不可能苟且生活。 想起往事，他手握紧成拳，捏得咯吱咯吱作响，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虽然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和镇南王结交的，不过他的领地就在东南方向，距离这里不远。 这里暂时没有其他线索，他准备先去见一下镇南王，也许他知道更多当年的内幕。 第二天，穆子轩直接跟县太令辞了仵作的活，准备前往镇南王的驻地。 他东西不多，随便收拾了两件衣服，几本医书和一些多年解剖来惯用的工具，雇了一辆牛车就出发了。 两地距离百里，以他如今的速度，大概要半个多月才到。还好如今刚刚入夏，天气很是暖和，赶起路来并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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