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官爷!我真的没有杀人!我、我正在家里睡觉呢!可是我一睁开眼睛就、就在这儿了!” 孙蓝:“你家住何处?” 嫌疑人:“东进巷第九号!” 孙蓝:“东进巷跟这里隔着三条街,你怎么可能醒来就在这儿?” 嫌疑人为自己分辨的功夫,仵作到了,他用指尖沾了点血,闻了闻,这好像是猪血? 仔细一闻,确实是猪血,再一摸,死者还热着呢,再仔细一摸,心跳和脉搏也都正常。 原来“死者”赖狗只是喝多了,所以睡得太死了,他活得好好的,身上一处伤口都没有。 巷子旁边就是卖猪肉的铺子,这盆猪血才刚撒上盐,还没有凝固呢,就被打翻了。 紧接着就开始来客人了,所以肉铺的老板就没有来得及收拾。 谁知道赖狗昨天晚上去哪儿混了,醉的不省人事,还正好躺在猪血泊里,周围都吵翻天了,他还睡得香呢。 人没死,自然就不存在什么凶杀案,赖狗的家人把他抬了回去。 蔬菜贩子也是被吓到了,不算是报假案,官兵安抚了一番,就让他走了。 一大早的这场乌龙,总算是圆满地解决了,天才蒙蒙亮,该出摊的继续出摊,该买菜的继续买菜。 唯一的疑点是,嫌疑人究竟是如何出现在这儿的?他自己也很懵圈。 他坚持说他正在家里睡觉,平时这个点儿他都还没起呢,他的家人都可以作证,可是他一睁开眼,他就在这儿了。 张楚君找了一位大夫,给他瞧了瞧,大夫说可能是梦游症,衙门让他的家人好生看管着,以后别再吓着人。 杀人是死罪,如果真的说不清了可怎么办?一觉醒来就经历了一场如此大的波折,嫌疑人只觉得元气大伤,好在只是误会,他还是那个清清白白的人。 “以后睡觉的时候,可得把门锁好了,别三更半夜地跑到我家来,多吓人啊!” “就是,我家孩子还小呢,要是吓得丢了魂儿,他负不负责啊?” “你们说,他要是真的杀了人,却借口说是梦游症,他什么都不知道,那可怎么办啊?” “狗屁的梦游症,他就是在跟赖狗行茍且之事,要是真有病,怎么早不梦游,晚不梦游,被人撞见了才梦游?” 嫌疑人怒目圆睁,单手指人:“你别瞎说!我跟他根本不认识!” “你们这行不都是这样么,不认识也不影响你们脱光了在一块滚啊。” 嫌疑人气得胸腔都快要炸了:“你!” “我们才说了一句,你急啥?想打人?” “你要不是被说中了,干嘛急着辩解?” 嫌疑人:…… “赖狗那歪瓜裂枣的,都有人勾引,这年头,为了点银子,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他家也不艰难啊,怎么开始卖身了?” “来钱快呗,洗干净了往起一撅。” 几个人脑袋挨着脑袋,嘿嘿地笑着。 “就是他们这种要钱不要脸的人,把社会风气都带坏了,咱们以后都离他远点儿。” “要是冤枉的,他怎么不出来辩解?” 嫌疑人好几天都没有出门,他不明白,他明明没有杀人,跟赖狗也没有交集,可是为什么,他还是变成了众矢之的? 昨天,赖狗在象姑馆里混了整整一晚,凌晨才醉醺醺地离开,结果还没回到家呢,赖狗就坚持不住了,他随地一躺就睡着了。 是萧明允用法术把他挪到了猪血泊里,嫌疑人也是在睡梦中,被萧明允转移过去的,早市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们很容易被发现。 萧明允没有气到要杀人,赖狗这样的人也罪不至死,所以他得耐心地看、听,观察,给每一个诋毁谢澄安的人,都量身定做一场“凶杀案”。 一场没有死者,也没有真凶,所以不用立案,却有很多人参与审判的凶杀案。 至于洗清嫌疑以后的事情,完全用不着萧明允费心,瞧,审判者们的声音,已经远远地盖过了衙门的无罪释放。 谁让他一提起这件事,就信誓旦旦地说是谢澄安勾引张文通呢? 总算解决了一个,萧明允心想,也请各位审判者们继续保持火力,嚷嚷得最凶的那几个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162章 淮安府触了邪神的霉头 一场误会,没有实质上的利害关系,结局自然是皆大欢喜的。 张楚君语重心长地,嘱咐“嫌疑人”的家属,给他买一些安神的药。 又嘱咐“被害者”少喝一些酒,又提醒肉铺的老板,猪血洒了,就赶紧收拾,别影响公共卫生。 多亲民的知府啊,希望他的辖区内,所有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张楚君心里的那口气刚松了两天,就又发生了凶杀案。 炎热的午后,人们都在家里休息,街上的行人很少。 盖房子的零工们正挤在一条巷子里面乘凉,有的靠着墙坐着,有的干脆往地上一趟。 未时末,太阳已经不那么毒了,零工们陆陆续续地骨碌了起来,他们要继续做工了。 余光看见对面的巷子里有人,他们还以为是一起做工的,不想跟他们挤,所以才在对面休息。 正要喊对方别睡了,起来搬砖,就看见一位妇女,狠狠地把一位男子推到在地,紧接着,就是利器掉落在地上那种叮咣的声音。 推倒男子的妇女满脸惊恐,她两只手上都沾着血,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却没想到对面有这么多人,她语无伦次地说着:“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 被推倒的男子身材壮硕,穿着原麻色的短袄,鲜血染红了他的胸口,他却一动不动,带着血的匕首就掉落在他的旁边。 不管谁看了,都会认为是那位妇女捅了那位男子一刀,还捅在胸口这么致命的地方。 杀了人还想跑?零工们连忙拦住了嫌疑人,又赶紧叫来官兵,并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我们都是亲眼看见的,你狠狠地推了他一下,他就倒地不起了,匕首还在旁边呢。” 嫌疑人:“官爷!我真的没有杀人!我正在家里睡午觉,突然感觉胸口闷,结果我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他压在我身上!我就赶紧把他推开了!他不是我杀的!” 官兵:“这话你信吗?你在家里睡觉?这儿是你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梦游糊弄!” 跟上一次不同,这次,有人目睹了“行凶”的过程,而且这附近,可没有卖猪肉的铺子。 被害者的伤口还在流血,衣服上血迹也比刚才大了一圈,这可是真真实实地受了伤。 所以官兵们怀疑,这位妇女杀了人,却想效仿梦游案,糊弄过去。 这个时间,睡午觉的人基本都起来了,外面闹哄哄的,他们就想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好家伙,光天化日之下,一男一女在巷子里面幽会?女的还把男的给杀了? “没事儿,律法说了,如果有人强抢妇女,那么妇女奋力反击,杀死施暴者,无罪。” “那也得是被迫,如果是被迫的,那她为什么不挣扎?不呼救?大中午的这么安静,有谁听见呼救的声音了?” 没有、没有、没有、邻居们都没有听到呼救的声音。 “有力气杀人,没力气呼救?说明她就是自愿的,那还是死罪。” “她自己都说了,那个男的压在她的身上,男的压在女的身上能干嘛?但她为啥要杀人啊?” “女的不想干了,男的却不想撒手,就各种威胁呗,女的没办法,就假装从了,再瞅准时机,把男的嘎了。” “没想到她看上去挺老实的,私下里还有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萧明允:…… 这话听起来好耳熟啊,哦,当初,他们也是这样说谢澄安的。 仵作还没有验尸,知府还没有来,民间的侦探们就快要把案子捋清楚了。 官兵喝着,把人群往外面推了推,可是却阻止不了人群的议论,他们还是赶紧破案吧。 官兵一:“这人长得,跟王驴子还挺像的。” 官兵二仔细一瞧:“好像就是他吧。” 王驴子是个老光棍,没有家,也没有子女,人又老了,索性就解放了天性,不那么遵纪守法了。 两天前,王驴子才因为调戏新婚小媳妇,被人家的丈夫砍了一刀,就砍在左肩上。 王驴子躲避及时,所以没有伤到要害,官府判了那位丈夫无罪,只赔了他几枚铜钱,意思了一下。 两天时间,伤口还没有愈合,王驴子又爱喝酒,酒精会促进血液循环,伤口愈合得就更慢了,再被人狠狠地一推,可不就又开始流血了? 出血量并不大,只是因为王驴子穿的单薄,洇了很大一片,所以看上去特别骇人。 没等张楚君带着仵作过来验尸,“死者”王驴子就自己打了个哈欠,捂着胸口骨碌了起来。 王驴子的伤口还在流血,官兵们只好先把相关人等带回了府衙,还给王驴子找了一位大夫。 孙忠全:“王驴子,你才被砍了一刀,怎么还不长记性?!” 王驴子:“俺又咋了?俺刚给养猪场送了泔水,就想找个阴凉地休息休息,俺睡得好好的,突然就被人推倒了,还说俺不干好事,俺找谁说理去!” 提供泔水的饭馆和收泔水的养猪场,都可以给王驴子作证,算一算路上的时间,王驴子出现在那条巷子里,是合理的。 没老婆也没孩子,也就没人管他,晚上还再要收一次泔水,所以王驴子就没有回家,他经常随便找个阴凉地儿,胡乱地一趟,一中午就过去了。 零工们也是被吓到了,所以不算是报假案,官兵安抚了一番,就让他们走了,问题是嫌疑人怎么会出现在那儿? 嫌疑人坚持说,她正在家里睡午觉,却突然感觉胸口闷。 她醒过来一看,竟然有个男人正压在她的身上,她还是费了些力气,才把人推开的。 孙忠全:“王驴子,你被人推到了都没感觉吗?还趟在那儿装死,让这么多人误会!” 王驴子:“俺睡觉一直很死,其实俺觉着有人推俺了,也觉得伤口疼了,也听见周围在吵吵了。” “但是俺以为俺是在做梦,所以就想继续睡,没想到吵吵的声音越来越大,俺就起来了。” 孙忠全:…… 嫌疑人:…… 官兵们:…… 人没死,自然就不存在什么凶杀案,王驴子的身上也没有新的伤口。 所以那柄不知道来源的匕首,也没有追究的必要了,就当是谁不小心掉的。 王驴子上下打量着嫌疑人,狡黠道:“俺是个老混混,俺认,倒是这位大娘,也有在巷子里睡午觉的习惯?” 嫌疑人声色俱厉道:“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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