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没多想,全部注意力都在如何捯饬好他家殿下上。 梳好了头发,南星这才开始往沈渊脸上扑粉。 一边弄着南星还不忘一边夸:“殿下的皮肤底子就是好,这水粉擦上去特别服帖。慎公子带来的水粉也好用,不用特质的药水怎么擦都擦不掉。” 沈渊恍惚回过神,淡淡地说:“你不是跟师兄学了这种水粉怎么调配么?” 南星撇嘴:“学是学了,不过我这手法还及不上慎公子,弄得没有慎公子弄得好,不过殿下放心,我再多练练,肯定没问题!” 这一弄就弄了将近一个时辰。 终于弄好之后,按照规矩,沈渊还要在裴靖安来之前先去拜见父皇和太后。 这会燕王已经在太后的长乐宫等待。 看到一身大红吉服的沈渊进来,燕王点了点头,“不错,这喜服就是显气色。” 沈渊跪拜行礼,三拜之后燕王亲手将龙纹玉佩交到沈渊手上。 龙纹玉佩是皇族象征,每个皇子成亲之时会由皇帝亲手送到皇子手上。 太后慈爱地笑着,对沈渊招招手,“过来,到哀家身边来。” 沈渊走到太后身边,恭敬地喊了一声:“皇祖母。” “好好!”太后连说了两声好,随即叫了贴身伺候的姑姑过来,呈上一个锦盒,交到沈渊手中。 沈渊接过锦盒,说:“皇祖母,内务府都已经准备了孙儿成婚的份例……” 太后:“内务府准备的是你大婚应得的份例,这是祖母给你准备的,不一样。” 太后慈眉善目,加上常年礼佛,身上总带着一种平静从容的气质,怎么看都是一个慈爱的长者形象。 可能坐到太后这个位置,又岂会只是个温柔简单的女人? 此刻沈渊能清清楚楚地听到太后的心声,不过是期以亲情将他打动,让他与裴靖安成婚后还能向着皇室,对裴靖安变相监视约束罢了。 天家无父子,这祖孙之情就更是摆着看的。太后在乎皇帝子嗣,重点也是在“皇权”二字上。 也真是难为太后都快六十岁了,还得替燕王操心着朝政。 沈渊再次庆幸自己跟裴靖安提前商量好的婚后分府而居,不然以后得有的是麻烦。 打开手上的锦盒,是一对鸳鸯佩。 他跟裴靖安都是男子,送一对鸳鸯佩可是有点耐人寻味。 太后慈爱地拍着沈渊的手:“彰武将军脾气不好,让你跟他成婚是委屈你了。” 这还婚典还没正式开始,太后就迫不及待地给挑拨离间了。 “好在一年后你就可以纳妾了,等这一年就算给了彰武将军颜面,到时娶一心仪女子,这鸳鸯玉佩也可作信物。” 在他和裴靖安大婚这天,送他一年后可赠与妾室的信物,这是真觉得他什么都不会跟裴靖安说就疯狂地踩这位这位彰武将军的脸面! 沈渊忍了又忍,心中告诉自己这时候最理智的做法是顺着太后的话说。 可他低头垂眸看着身上这身织金流光锦的喜服——这是一场裴靖安用了心思的大婚! “皇祖母。”沈渊浅浅洗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太后,“这对鸳鸯玉佩是罕见的暖玉,您身子畏寒,冬日里戴暖玉在身上更好。之前父皇给过孙儿一对翡翠灰雁,说那雕刻用的翡翠还是皇祖母您赏的,也就等于皇祖母赏给孙儿的了,这对鸳鸯佩您就留着吧!” 不给太后拒绝的机会,沈渊将盒子盖上塞回太后手中,“时辰差不多了,孙儿就先告退了。” 沈渊行礼后退了出去,转身前还看了一眼燕王,对燕王示意看了一眼边上的宫人。 燕王愣了一下,马上“懂了”沈渊的意思,已经蹿上来的火气瞬间消了。 待沈渊出去,太后将装着鸳鸯佩的盒子重重放在桌上。 “哀家是真老了,这人老就容易招年轻人烦!说的话都没人听了!” “母后别生气。”燕王看了一眼边上的孙营。 孙营会意,将满屋子的宫人、宫女都遣了出去,就只有他和太后身边春黛姑姑留下伺候。 太后哼了一声:“这还是你的嫡长子,如此教养!连长者赐不可辞的道理都忘了!这就是先皇后教出来的!” 燕王:“母后息怒,渊儿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局。今日大婚,宫中本就人多眼杂,若是让人知道您赏赐鸳鸯佩,还提及是让渊儿送给一年之后纳的妾室,若是传了出去,让裴靖安知道,岂不是要加深君臣矛盾” 太后一噎,显然是没想到这一层。 其实太后本来就是为了故意恶心裴靖安。 太后有个侄子,从前被送到军中,是想攒下些军功好方便升职。听说在裴靖安麾下最好挣军功,就过去了。 但没多久就因为触犯军法,被裴靖安重责三十军棍后赶出军中,哪怕是她这个太后都开了口也没能让裴靖安收回成命。 从此太后就恨上了裴靖安。 得知皇帝赐婚,太后就一心想着要利用这次机会好好羞辱羞辱裴靖安。确实没多想会不会因此而让裴靖安迁怒燕王。 当然太后高高在上惯了,哪怕心里已经明白自己错了但嘴上绝不可能承认。 “反正裴靖安只是奉旨成婚,又不是真的喜欢沈渊,有什么关系?” 燕王:“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是面子尊严的问题。裴靖安能这么快接受赐婚就说明他对朕忠心,朕也需要裴靖安震慑西北,母后就不能为了儿子暂时放下对他的成见?” 燕王都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太后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燕王看着太后终于偃旗息鼓,也松了口气,说:“渊儿是个懂事的,哪怕知道母后可能会怪罪,但依然选择维护朕与裴靖安的君臣关系。朕对这个儿子着实亏欠。” 太后跟着点头,听燕王说了这么多,她心里也相信沈渊拒绝她的鸳鸯佩就是考虑到了不能让裴靖安因为皇室而失了尊严。 “渊儿很识大体。这也是你教导有方。” 燕王摇头:“儿子最亏待的就是沈渊,更亏待了他的母后。” 太后没接话茬,人有时候做一个假象做得太久了,可能自己都会当成真的。 另外一头,沈渊回去武英殿,他就是要在这里等裴靖安过来接他。 刚一回来就看到斜倚在门口的沈昭。 为了做出与沈昭关系不好的样子,两人几乎不怎么见面,多数时候都是用飞鸟传信,就算碰见了也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而且自从处理掉宋明哲后,为了不引起怀疑,沈昭这段时间都比较低调,甚少出门。中秋家宴时他也几乎没怎么说话。 多数人都知道沈昭脾气暴躁,对他不讲规矩的行为也就见怪不怪。作者闲话: 【多谢笨伊人、伯乐5869700送的礼物,爱你们~比心~】
第045章 大婚典礼 沈渊:“你在这做什么?这个时辰不应该去将军府了?” 参加婚典的皇亲国戚们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在将军府,等裴靖安接沈渊过去之后就可以开宴。 沈昭端着手臂靠在门板上,除了那一身穿着之外半点不像个皇子,满身痞气。 “反正一会裴将军会来接你,我跟着队伍走也一样,再说应该没人期待我早点过去。” 沈渊左右看看,宫人来往匆匆,也许是因为沈昭这位四皇子脾气坏的恶名在外,没人敢靠近他们这边,就连抬头看的都没有。本来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就等着裴靖安过来,但现在又好像都开始忙碌起来。 沈渊:“进来说话。” 武英殿内装饰得很喜庆,南星看两人进来就赶紧亲自去泡茶,还让其他宫人到外面去忙活。没有殿下的命令不准进来。 沈渊:“你查得怎么样了?” 沈昭知道沈渊问的什么,摇摇头,“还没有线索。当年那些人都被处死了,能找到的信息本来就不多,如今只能推测是礼亲王或者诚郡王。” 礼亲王曾经被先皇立为太子,后被废黜,他的嫌疑最大。 但灭门之仇不能依靠“可疑”定夺。 沈昭:“我就是该死的人性未泯,要是我能狠一点,管他能不能确定,反正一定就在这两个人中,干脆都杀了,那就不至于错放。” 知道沈昭就是嘴上说说,沈渊低着头抿了一口茶:“今天其实是个机会。礼亲王和诚郡王平日都是深居简出,今天他们都会去将军府,席间你可以以晚辈的身份多敬几杯酒,趁着醉意试探他们的口风。” 沈昭笑起来,倾身盯着沈渊的眼睛:“你就不怕我查到了凶手是谁,当场掀了桌子毁了你和裴靖安的大婚?” 沈渊:“你不是这样冲动的人,况且你要是直接闹起来,暴露了身份,后面就没机会继续报复我父皇。” 沈昭哈哈大笑,“你说的对。我不光要杀了真凶,也要让你父皇看着你这个他最不喜欢的儿子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但我还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沈渊:“时辰不早了,要问什么快点问。” 沈昭脸上的笑容卸去,看向沈渊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你真的喜裴靖安?” 沈渊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确定你要问这种问题?” 沈昭:“我只是想知道这场赐婚你是不是心甘情愿。” “是。”这一次沈渊给出了无比简单干脆的回答。 沈昭愣住。 他没想到沈渊会这样痛快地说“是”。他以为……以为至少沈渊可能会说“就算不甘愿又能如何”、“圣旨赐婚没有不甘愿的权利”……类似这样的话。 他唯独没想过会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还是这样的毫不犹豫。 沈昭:“你喜欢……裴靖安?” 沈渊边笑边摇着折扇:“老实说我并没有深思过这个问题,我也没时间想。我觉得对于我而言要肯定自己喜欢一个人,或者说要接受自己对一个人动心的结果,前面应该会经历过很多慎重的思考和谨慎分析,我要抽丝剥茧地捋清楚每一丝情感。这必然是一个很耗时间也很复杂的过程,还尽量不能中断。而我现在既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捋顺。我只知道对于跟裴靖安成婚结契这件事,我没有不愿意,也没觉得不好。” 沈渊的话逻辑严谨,条理清晰,听起来无比理智。 沈昭怔怔看了沈渊许久,最后突然笑出来。 沈渊:“你笑什么?” 沈昭舔了下嘴唇,“没什么,只是发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但你好像还不知道。” 沈渊刚想问是什么事,外头喧闹起来,是裴靖安到了。 裴靖安身后跟着的庄羽也是挺喜庆的穿着。杜琛和宁策在将军府待客。 沈渊走出门,正看到从高头大马上下来的裴靖安。 裴靖安身上穿着跟自己款式一模一样的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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