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连连点头:“对,就是傍晚去比较好,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沈渊:“你把你知道的情况再详细跟我说说。” 看到沈渊这样重视,沈青心中满意,认认真真地把自己得到的消息都告诉沈渊。 商讨完已经是差不多半个时辰后,沈渊催促沈青快回去,免得被人发现禁足期间外出,后面的事交给他就好。 沈青走后,沈渊安排了两个人去锦安山查探。 两人去了一整夜加半天,次日临近中午才回来。给沈渊带来了详细地形图。 傍晚,沈渊带着一队府兵突袭锦安山。 山坳里铁匠门还在忙活,看到突然出现一队官兵,都停下手中的活计。 沈渊四处看着,正要发号施令,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更多的官兵将这里团团包围。 为首的正是一品军侯郑彬。 郑彬从一众官兵身后走出来,得意地看着沈渊:“真是没想到啊!瑾郡王!私造兵器,意图谋反!如今被本侯人赃并获!” 沈渊脸上露出些许慌张的神色,辩解道:“不是!本王是收到消息有人在锦安山私造兵器才带人前来调查!” 郑彬哼了一声:“谋反大罪,瑾王殿下当然不会轻易承认!不过什么事都要讲证据,可不是凭瑾王空口白牙说的!瑾王殿下还要为自己辩白,那就到廷尉司去说吧!” 沈渊眯眼:“是你联合沈宣害我!” 郑彬冷笑:“还请瑾王移步廷尉司,您要是自己不走,那就别怪本侯失礼了!” “清者自清,本王还怕你们不成!”沈渊冷哼一声,大步走在前面。 郑彬一声令下,经现场所有人包括那些工匠也都一并被带走。 前些日子秦敬被燕王派到外地去调查一位封疆大吏的渎职案,不在廷尉司,现在廷尉司里的事暂由副使杨路主理。杨路是秦敬的弟子。 秦敬一直没有成亲的打算,很多人都说他是有意将来把廷尉之职传给唯一的徒弟杨路。 杨路看起来公正不阿,但实际上早已投靠三皇子,不,现在该称唿一声宣王。 沈渊是傍晚进的廷尉司,第二天清早多方供词就已经被呈到御前。 沈渊的供词自然是说自己是冤枉的,是收到消息说锦安山有人炼制兵器才带人去围剿,而未想过有人就等着他这么做好栽赃嫁祸。 但最关键的是锦安山上的铁匠门都一口咬定沈渊就是背后主使,就是沈渊将他们从各处抓来,在这里冶铁炼兵,连家都不让回。 所有铁匠门一致的证词,再加上沈渊确确实实就在现场,以及另外一份有利的证据,杨路直接认为罪名属实,将结果报给燕王。 燕王大发雷霆,让人将沈渊带进宫。 沈渊一进御书房,迎面就砸过来一个专门用来装奏折的木质盒子。 他没躲没避,任由盒子砸破额角,流下两行血。 可燕王并没有消气,还怒斥沈渊:“逆子!” 沈渊都没擦一下脸上的血,顶着两行血不卑不亢地跪下来:“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没有做过!” 燕王大步走下来,手里拿着奏折几乎怼到沈渊脸上:“那些匠人都指认是你!杨路在你府上书房里搜到了铸造兵器登记的册子!人证、物证确凿!你还不承认!” 沈渊仰头,带血的脸上满是倔强,眼中透着隐隐的失望:“儿臣冤枉!儿臣没做过的事为何要承认!” “你冤枉?你冤枉这些人证、物证怎么来的?你冤枉怎么还老老实实跟着郑彬进廷尉司?!” 沈渊:“儿臣是冤枉,但当时的情况如果儿臣反抗,恐怕郑候会当场认定儿臣谋反,直接绞杀儿臣!而且儿臣相信父皇不会被轻易蒙蔽,定然会相信儿臣查明真相!” 燕王重重哼了一声。 沈渊抿唇,沉默片刻后,声音低沉沙哑地说:“儿臣还记得小时候,常见母后独守空房,儿臣就问母后会不会怪父皇不多来陪她。母后告诉儿臣,父皇您不是寻常夫君,不能像普通夫妻那样期待与您恩爱缠绵。您身居高位,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您首先是天下之主,然后才是她的夫君。但纵然您忙于政务,少有儿女情长,可也是嘴硬心软,您心中是惦记她的。那时候我听着母后的话便想着,您与母后是这样,与我自然也是这样,纵然您不曾抱着我骑马弯弓,但您心里定然爱着我这个儿子,只是帝王之心不易被他人窥见罢了。所以即使身陷廷尉司,儿臣也始终相信父皇!” 燕王怔然,原本到嘴边的唾骂之词难以出口。 沈渊惨淡一笑:“母后相信父皇,所以希望儿臣也相信。儿臣一直记得母后临终的话,她告诉儿臣父皇是爱儿臣的,让儿臣对父皇恭顺孝敬。故而不论被父皇如何冷待,儿臣都告诉自己——父皇也有父皇的无奈!行宫三年,儿臣亦不想父皇和二弟生隙,更不愿父皇有所愧疚,便遭贬三年也甘之如饴。如今儿臣奉召回京不过一载,就遭人暗算被诬谋反,呵呵……倒还不如长居行宫!”
第069章 给我卷宗 燕王看着满脸颓然惨笑嵴背却依旧挺直的沈渊,喉间泛起苦涩的感觉,原本要说的话都被这种苦涩堵在了嗓子眼。 晨光透过窗棱照进来覆上沈渊那张俊美的脸,光影明暗间燕王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发妻——死去多年的先皇后。 那是个温柔的女人,体贴懂事,柔情似火。自己容不下的从来不是那个爱他爱到骨子里的女人,他容不下的是对方助自己扶摇直上的家世,“裙带关系”是他称帝后必须抹去的污点。 “你……起来吧!” 沈渊缓缓站起来,却低着头没有说话。 燕王转身背对着沈渊,“你暂且留在宫里,在廷尉司查清真相之前不得离宫。” 沈渊:“是,儿臣遵旨。” 燕王让孙营将干清宫后面的永宝殿收拾出来让沈渊住下。 没一会孙营回来,“陛下,瑾王殿下已经安置在永宝殿了。” 燕王坐在长桌后面,闭着眼睛手撑着额头。 孙营往前走了一步:“陛下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宣御医?” 燕王摇头,睁开眼长叹一声:“你觉得瑾王有无造反之心?” 孙营:“哎呦,这种事哪轮得到奴才说啊!” 燕王:“你只说说你的想法,朕许你说!” 孙营笑笑:“旁的奴才也不懂,只是觉得瑾王的性情一向是宽和的,对陛下的孝心也很实。” 燕王“嗯”了一声点头,“说得不错,渊儿孝顺,从不忤逆朕,这点跟他母后的性子像。他母后就从来都温婉柔顺。” 孙营:“说的是,瑾王殿下当年被贬行宫三年,明明是被冤枉的,可都不曾为自己申辩,回来后一直有机会说明真相,但想来就是不想陛下心中愧疚才只字不提,若不是之前青王殿下办了煳涂事,才让瑾王殿下脱口而出,到现在陛下您都不会知道瑾王受了这般大的委屈!” “嘶!你这话说到了点子上。”燕王在杂乱的长桌上翻找供词,找到了匠人们指证沈渊是幕后主使的证词,“你看看!那些匠人说他们是从四年前开始炼制兵器!四年前渊儿刚刚被贬长门行宫,这一去就是三年,哪里有功夫在金陵炼制兵器?就算他真有这心思,在长门行宫不是更加隐秘方便?” 孙营连连点头:“陛下英明,奴才也是这般认为。瑾王殿下向来不争不抢了,一心只有陛下和青王殿下,实在不像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的。” 燕王叹气,“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出了这么严重的事,他但凡能为自己多辩解几分,也不会让杨路把罪名扣得这么实。” 孙营:“那陛下的意思是……” 燕王:“私造兵器是重罪,查还是得查,但跟杨路说一声,在调查清楚之前瑾王暂留宫中,有什么要问的到宫里来问,堂堂王爷被关在廷尉司叫什么事儿?还有,把瑾王府解封,要找什么人问话直接找就是,但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轻易用刑,要找瑾王手下什么人问话,也得提前告知瑾王一声,不能随便提审。” 孙营:“是,奴才这就下去交代。” 另外一边,王府解禁之后,南星第一时间赶去将军府向裴靖安求救。 沈渊是在昨天傍晚被杨路从锦安山直接带到廷尉司,之后廷尉司就暗中封闭了瑾王府。 裴靖安一直有让人暗中注意瑾王府,但也是直到早上才发现不对劲赶紧回来禀告。 南星到将军府时裴靖安正准备去瑾王府,一看见南星跌跌撞撞地进来,赶紧问道:“你家王爷呢?” 南星急得都要哭出来了:“王爷昨晚带人去锦安山调查私造兵器的事,一晚上没回来,昨晚王府就被廷尉司的人暗中封闭了,刚刚才解封,可王爷还是没回来,一定出事了!将军您可得救救王爷啊!” 裴靖安心脏狠狠一跳:“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南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能平静地陈述:“是这样……” 这时候听到动静的庄羽、杜琛和宁策也赶过来,听南星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 听完所有情况,庄羽震惊地下巴都要掉在地上:“私造兵器?宣王真要造反?” 宁策:“现在宣王是不是要造反都不用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造反的名头被扣在了瑾王头上!” 裴靖安两道剑眉中间拧出深深的沟壑,大步往外走。 南星几人正要跟上,裴靖安头也不回地说:“都留在府内!” 裴靖安直接来到廷尉司。 日前外出公干的秦敬正好也在刚刚回来,正在看沈渊这个案子的所有材料。 口供都是一式两份,早上杨路送进宫一份,廷尉司留一份。 秦敬看到裴靖安进来,放下手中的口供,“裴将军是为了瑾王而来吧?恕我现在还不能说太多,刚刚外出回来,很多情况都还在了解中。” 裴靖安:“瑾王在哪?” 秦敬勾起嘴角:“裴将军难道担心我们会对瑾王用刑不成?这点裴将军可以放心,虽然这几天我不在,主审案子的是副使,但他绝对没有动瑾王殿下一根头发。陛下留瑾王殿下在宫里,还说我们要找瑾王殿下问话就去宫里问。也是陛下下令解除对瑾王府的封禁。” 裴靖安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陛下能这样就代表心中对沈渊还是更倾向于信任。 只是很奇怪,陛下向来疑心很重,而沈渊又不是多得他疼爱的儿子,面对私造兵器这样的重罪,陛下怎么会倾向相信沈渊? 裴靖安:“案件卷宗给我一份。” 秦敬眉眼淡淡一挑:“裴将军这就是在为难我了。就算裴将军跟瑾王已经成婚,这案件卷宗也不是您想看就能看的。” 裴靖安的手已经按在腰侧的刀上:“我说,给我卷宗!”
福书网:www.fushutxt.cc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93 首页 上一页 48 49 50 51 52 5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