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看向沈渊:“咋么样?你的身体可能支撑秋猎?” 边上沈青刚想替沈渊拒绝,沈渊就先开口:“回父皇,儿臣这段时间感觉尚可。虽说不能与大家一起弯弓射箭,但凑凑热闹咋、加油助威还是行的。况且在金陵待得久了,也想出去透透气。漠北风光无限,儿臣自然想去看看。” 燕王点头:“皇子中就你和青儿、昭儿同去,其他皇子还小,就不让他们跟着了。” 商讨完秋猎的事,燕王留诚郡王和沈渊在宫中用膳。 诚郡王四十出头,身宽体胖,笑起来就像弥勒佛。 燕王的兄弟不少,但能平安活着的不多。 诚郡王还是皇子时就没有参与夺嫡,无半点野心,也从来不站队,真正做到了兄友弟恭。 虽说到了这个年岁还只是个郡王,但好歹富贵平安。不用上朝不问政事。每天两眼一睁就是享受。 燕王对诚郡王还不错,因为两人的母妃以前就是好姐妹,诚郡王虽不参与党争,但在当时夺嫡的混乱之下,身为一个皇子不参与就已经不错了。 席间,燕王让孙营给沈渊和诚王倒酒。 诚王受宠若惊:“哎呦呦陛下,孙总管是伺候您的,让别的宫人倒酒就是了。” 燕王:“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拘束!” 沈渊垂眸,面上十分恭顺。 燕王自古夹了一口菜,看向两人话家常一般地说:“你们可知自己的命理情况?” 诚王看了一眼沈渊,又看回燕王:“这……这真不知道啊!生辰八字是知道,不过这什么命理就不清楚了,”诚王一摊手,“好么丫的谁会去测这东西?” 沈渊摇头,平淡又真诚地说:“儿臣自出生身子就不好,想来也不是什么太好的命数吧!” 燕王笑了笑:“别妄自菲薄。朕找太史令查过了,诚王是龙德贵人的命理,渊儿是国印贵人,都是大贵的命理。” “龙德、国印?”诚郡王嘶了一声,“难道就是巫炎族预言中最后一阙中提到的龙德国印?” 燕王点头:“不错!整个皇室就只有你们两个是这种大贵的命理,语言中的龙德国印定然就是代指你们!你们两个是朕最大的福星,有你们在,朕就不用惧怕什么烛影斧声!” 诚王和沈渊对视一眼。 沈渊眼中有些许无奈之色,诚王就觉得莫名就扛了一身压力。 诚王:“这、这……臣弟就是个闲散王爷,一切还要仰赖皇兄。总之臣弟的心向着皇兄,皇兄说什么臣弟都照办就是。” 沈渊也连连点头:“儿臣身体不好,一直未能为父皇分忧,心中内疚,若是有能用得上儿臣的地方,儿臣高兴之至。” 燕王满意极了,所有皇亲国戚中,连带着自己的儿子们都算上,他最信任的也就是眼前两人,谁都有可能觊觎皇位生出二心,唯有眼前两人绝不会有。 也难怪他们要有这样大贵的命数,就是老天要让他们辅佐自己。 沈渊身体不好还能有这么好的命数就是最好的证明! 用过晚膳后没多久燕王就让他们出宫了。 诚王跟沈渊打了声招唿后就几乎不顾形象地小跑着往宫外赶。 这倒是不稀奇,诚王深爱王妃还惧内是全金陵都知道的,这会自然是急着赶回去见媳妇。 片刻后沈渊走出宫门口,就瞧见沈青竟然在等他。 沈渊:“你不会是从出来就一直等到现在?” 沈青:“自然,还好这一顿饭吃得不算久,不然弟弟我可就得继续等下去了。” 沈渊:“你等我是想知道父皇跟我说了什么?” 沈青点头,“不只是兄长,还有诚王叔。父皇如果是单独留你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奇怪,偏偏是把你们两个一起留下。我自然像知道原因。” 沈清的话听起来多多少少有点冲,也是他这段时间确实心情不好,本来当初计划着利用预言中暗示礼亲王谋反的是想做点儿“文章”,都已经跟宋明哲商量的差不多了,通过香嫔来给皇帝下毒,用那种慢性毒药,对身体造成的伤害是一点一滴累积的,不会立刻出事。 而且因为是等到堆积到一定的量开始爆发的时候,也不会查出是慢性毒药的缘故,沈青就想等着礼亲王谋反或者是能找出礼亲王意欲谋反的证据也行,就能好好准备一下自己的计划。 可谁能想到就这么不凑巧,礼亲王偏偏出了这种事儿,沈青知道后半天没觉得高兴,这下他和宋明哲酝酿的诸多计划就都这么胎死腹中了。 沈青本来就为这事儿不高兴着,这一次秋猎他原本是想着抓住机会,好好在父皇面前表现一下,当然得既表现出自己的能力,秋猎的成绩也是个人能力的一种。除此之外还得在空闲的时候陪伴在父皇身边,让父皇感受一些他们的父子之情,充分利用这次秋猎的机会来刷新利好一下自己在父皇心中的形象。 所以之前在御书房他才想主动说出沈渊身体不好,就不用跟着去皇家围场的话,让自己与父皇能独处,但沈渊比他更快一步,他当时也就不好再反驳。 沈渊收敛了笑意,清清冷冷的目光看着沈清,“所以你现在是在质问我?” 沈青连连摇头,收敛了那点不顺心的火气:“兄长,别误会,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知道自己语气不太好,但确实是最近很多事情都不太顺利,我说话也是有些冲了,还望兄长不要怪罪。” 沈渊哼了一声:“要是你连自己的脾气都控制不好,那还谈什么掌控整个江山社稷?以前教你的万事都要喜怒不形于色你是半点都没记住!” 沈青:“兄长教训的是!” 又训斥了两句,沈渊看沈青都要绷不住了,才转回正题上。 “父皇将我和诚王叔留下是为了说我们的命理。父皇说经过太史令推算,诚王叔是龙德贵人的命数,我是国印贵人的命数,正对应了预言中的龙德国印。” 沈青满脸震惊:“最后一句预言说的竟然是兄长跟诚王叔!” 沈渊:“父皇大概得意思是就是因为我和诚王叔都忠心,所以才能保他定下干坤,不至于过于担忧有人造反弑君。” 说最后“弑君”两个字沈渊还故意加重了语气。 但这个时候的沈青还处在乍然得知最后一句话意思的震惊中,都没注意到沈渊加重的语气。 “原来如此……不过还好,还好这两个命理是出现在不同的人身上,”沈青隐隐带着嫉妒地看了一眼沈渊,“不然父皇定然要忌惮兄长了。”怎么国印贵人就不是他呢! 沈渊似笑非笑地看着沈青,随后浅浅叹了一口气,“也就是我这身子骨不行,要是本就身体康健,这样的命理怕也是要让父皇有所担忧。” 沈青笑着称是:“那兄长可知道,这个天命加身,加的到底是父皇,还是我?” 沈渊笑起来:“你可真是敢问!” 沈青笑笑:“这不是也没有旁人,只有咱们兄弟俩,对兄长我一向没有隐瞒,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沈渊笑了笑:“就算你直言,我也没法给你准确的答复,我又不比你多了解,哪能知道这个天命加身加的是谁的身?就连我的那什么……啊,国印贵人的命理,若不是父皇说我都不知道。要我说你也不用太在意。反正就现在看来父皇被谋朝篡位的可能性不大了。大不了一切就跟没有预言的时候一样,你好好经营着跟父皇的关系就成,只等父皇放心将皇位交给你的那天。” 沈青就这样被理顺了毛,觉得舒坦多了。 沈渊就是这样,他的话就总有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就是让人觉得有信服力。 沈青本来还想跟沈渊说说秋猎的事,突然间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一抬头,就瞧见不远处站着裴靖安。 裴靖安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战场上刀光剑影的厮杀中淬炼出来的眼神,哪怕就只是这样远远地看着,都让人有种被杀气紧紧包裹住的感觉,遍体生寒。 沈青打了一个哆嗦,随便找了个借口赶紧先熘之大吉。 只要不是在朝堂上,沈青看见裴靖安永远都像老鼠见了猫,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的“正常反应”。 沈渊看着沈青急匆匆上了马车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阴沉。 裴靖安走到沈渊换身边,递过去一块用油皮纸包着的五芳斋山楂糕,“他又惹你了?” 沈渊咬了一口山楂糕,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心头的火气消散了不少。 这山楂糕还新鲜着,沾着汁水,上面还洒了一些炒过的桂花碎屑,味道确实很好。 沈渊淡淡“嗯”了一声就专心吃山楂糕。 回到将军府上,一块山楂糕就吃完了。 沈渊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裴靖安,“刚刚净顾着我自己吃了,都没让你一口。” 裴靖安:“你喜欢吃,我又不吃。沈青找你又有什么事儿?” 刚刚一路上沈渊也没说,裴靖安哄着人也没催,这会看沈渊心情好了点才又接着问。 沈渊浅浅吸了一口气,舔舔嘴唇,云淡风轻地说:“我要弄死一个人。” 裴靖安:“我帮你。” 沈渊转头:“你都不问问我要杀的是谁?” 裴靖安不以为意,给沈渊倒了一杯茶:“反正你要杀的总不会是好人,你脾气这么好都能让你动杀心,那这人就是该杀!” 沈渊哭笑不得,裴靖安对他的纵容几乎全无底线。 要真正算起来,他跟裴靖安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谁先真正正式地跟对方说过喜欢,可行为模式上却已经像是老夫老妻一样。 沈渊换:“我要杀的是沈青府上的一个谋士。这个谋士你肯定也认识。就是前一任状元郎,原翰林侍读宋明哲。” 沈渊说了沈青对燕王的计划,就是宋明哲的主义。虽然现在因为礼亲王坠马瘫痪而不能实施,可他们既然动了这个念头,就难保下次什么时候不会再动手。 “沈青的胆子是真不小,也够狠心。”对于沈青有这种想法裴靖安是一点不意外,沈青和沈宣是一类人,沈宣有心造反,沈青怎么就不敢弑君?“只不过没想到宋明哲竟然在沈青府上,算这么小子有本事,没了功名被下了大牢,竟然还能被沈青看上。” 沈渊:“宋明哲这个人能屈能伸,前一刻他能为了达到目的吃地上的屎,而下一刻也能在目的达成之后屠人满门。这样的人不能留!” 原本沈渊是还想留着宋明哲,也是有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利用一把的心思。但现在沈渊是一点都不想继续让这人活着! 他也没必要跟宋明哲斗智斗勇,如今跟前世不一样了,他是尊贵的郡王,而宋明哲只是一介布衣,他要对付宋明哲完全不用像上一世那样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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