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这个消息,表情不定:“哼……八成是有人通风报信。” 他确实是有点顾忌季遥辞的,这三兄弟关系亲睦,指不定季遥辞就会因为这样的原因生出登位的心思。 斩草还是要除根的好! 太子都死在他手上,多个素来不太起眼的三皇子来和他陪葬又怎么样? 但可惜他跑得太快了,这里头多半有季朝月的影子。不过季霄早没把谢烟客放在眼里,认为他独木难支。 史书里太子和季朝月君臣和睦、互相扶持的固有印象太过根深蒂固,季霄至今都没转过这个弯儿来,觉得没了太子他这个二儿子就会一蹶不振。 “呵……离宫就离宫吧,我也不介意宫内多一个得病需要静养的皇子。” 季遥辞那边反应太快,季霄伸手不过去,只能够悻悻然停下自己的念头。 很快,季霄又想到了个好主意:“诸臣不是推崇极了太子,想保留他的位置,好叫他入土为安吗?” “那就在太子葬礼当日,向他们征收建造戏楼的钱吧。就换个名头,说是太子的棺葬费。”季霄冷冷地笑着,眸中闪过阴色的光。 东厂的人不敢违逆皇帝的命令,只是就算是一介宦官,也能感受得到季霄这简直不亚于踩在大臣头上跳。 更也踩在了这么多爱戴太子的天下人头上跳! 这光是想想,就便觉得正赤. 足踏在刀山火海上啊……怎么想都是血雨腥风之势! * 季遥辞在宫外一个房间里醒过来了,他目光晦涩,半分不见先前在宫外玩乐的喜悦。 太子逝世,更也包括某些隐晦的、黑暗的猜测,天下人皆知,他又如何能不知道? 他向一直伴着自己长大的宫人询问,也不过是想要一个确定的事实! 可宫人闪避的眼神,断续的话语都叫季遥辞明白,父皇对大哥下手的事情做不得伪。 而二哥……季遥辞不知道二哥为什么要打晕自己,难不成也是想要来一出手足相残的戏码吗?季遥辞苦笑着想。 他是不觉得二哥会对自己下手的,可是就连平日对待大哥这样好、早将他当成继承人的父皇一夕之间却做出这样狠辣的事情,季遥辞心底灰暗,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房间的门却忽然被打开了,迎面走进来一个穿着月白长袍,脸惨白得像是从根子里就患了病的男子。 “……谁?” 季遥辞刚一问出来,就听见男子口中吐露的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是我,三弟。”季淮云的表情也有些无奈,更多是兄长对弟弟的心疼。 他和谢烟客都没想到过,季遥辞会这么快回来,他去游玩的地方如乘马车,起码需要七日以上的时间。 若非二弟在宫中留有的眼线及时通知,三弟就没这么容易出来了。 他能这么快赶回来,怕是一路疾行,连休息都未休息什么吧。 “大哥……大哥?!”季遥辞脱口而出,怀疑、惊喜之色从面上闪现,他枯涸的眼里一瞬重新泛起了光,“你没——” “此事说来话长,情况危机,我们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直接将你带出宫中。” 季淮云朝着季遥辞笑了笑:“朝月假充我的身份去上朝,替我被押入天牢,用一具死囚的身体替换了他自己——然后,太子染病而亡。” 季遥辞:“?” “??二哥这么厉害?”他瞪圆了眼。 在发现季淮云还活着后,季遥辞立刻变回了原来没心没肺的样子,重点也有点歪。 “唔……”季淮云笑笑,摸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他一直将季朝月的秘密藏得很好,这种个人的喜好虽不影响旁人,无伤大雅,在宫内要是出现却是致命的。 “咳……”季淮云想了想,对弟弟说,“你……随缘知道吧。” “随缘?大哥你信了佛?” 季遥辞挤眉弄眼,脸颊圆乎乎的,颇有几分逗乐样儿。 季淮云也被季遥辞的不着调逗得眉梢带笑,不过他还是很正经的:“要不,你自己去找他问?” 季遥辞莫名感觉到季淮云的视线不太对,似乎在往他身边看……? 他一个偏头,就见到谢烟客浅笑着站在他的床边,不知道听了有多久。 “啊——!”季遥辞魂儿差点没给吓飞。他说悄悄话被二哥逮了个正着!这不吓死人了吗? 他和季朝月兄弟感情一直还是挺好的,旁人说的什么流落青楼的污点他是浑然不在意的。 不过季遥辞不知道怎么有点怕季朝月,明明他也是常笑着、笑得挺好看的,却老跟大哥季淮云给人的温柔感觉有点不一样—— 季遥辞总觉得,要是真惹恼了二哥,会死得很惨。 谢烟客在他跟前问:“你要知道什么?” 季遥辞立刻把头摆成拨浪鼓,活像个加载了自动摇头程序的机器人,好像生怕谢烟客把他怎么样。 “那好。”谢烟客递给他一个眼神,现在不知道,你迟早也还是会知道的。 原身半点儿不在意别人知道他这个爱好,只是季淮云这个做兄长的太过爱护 ,现下才廖廖数人知晓。 “还有一件事,大哥还未来得及提起吧,”谢烟客瞥见了季淮云有些担忧、又是无声放任的神色,直直看向季遥辞, “我们的父皇,应当已在摔倒的那一次逝去,现在的这个‘父皇’眼比天高,妒能害贤,容不下任何驳逆他意见的人。” 他又讲了更多。 …… 良久沉默后,季遥辞说:“我早有了父皇性情大变,和先前判若两人的准备。” 他絮絮叨叨说:“父皇不算什么很好的皇帝,他自己也说过只是没法才继承的皇位,他说过往后和我一起出宫、去见那些好玩的东西。 他很爱我们,他绝不会对我们下手的。” 季遥辞敛了眼:“但现在我知道是为什么了……他不再是他了。” “但也好在……不是父皇做的。” 季遥辞外露的悲伤真切,这丝若有若无的怅然让季淮云也同时流露出相同的情绪,也感染了谢烟客。 原身对原本的、真正的季霄感情不深,但总归有那么一缕异样的情绪在心间颤动。 “睡吧,”谢烟客对季遥辞说,“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季遥辞揉了揉眼,还是想要坚持:“我没什么事的……” 谢烟客忽地勾起抹浅淡笑容,轻扫他一眼:“或许你是想要我像大哥小时候那样,让你枕在膝上睡觉?” 季遥辞闻言瞪大了眼:“这就不了吧,我多大了。” 谢烟客的目光和说出的话语实在很有威慑力,季遥辞立刻乖乖去睡了。 他只在很小的时候,枕在大哥膝上睡过,那时候二哥流落在外,无法参与进来兄弟的互动。 只是,在快速进入沉梦后,三皇子季遥辞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着幼年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他枕在二哥的膝上呼呼大睡,栀子花的清甜香气犹在鼻间。 一个好梦。 * 而季凌那一边,侍女甘草在夜间轻易溜回了袁家,将所见的一切如实禀报。 “他陈凌是个什么意思,以为自改姓成了‘季’,就真有皇子那般的好命了吗?!”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早上就发的,结果想要字数多点。 推荐大家一个挺有意思的种田基建(?)游戏,华夏人生(一小时人生),手机可以玩,玩家只能活到六十岁,生的孩子都是玩家,可以代代传承hhh
第42章 优伶皇子(十三) ◎太子谋士◎ “他不是收下你了吗?啊?” 在季霄面前表现得很和蔼的苏德知露出了另一张面孔。 他很不满意,觉得季霄这样的做法是落了他的面子。明知道袁家和苏家不和,他还去和袁家的小姐接触,这是要将苏家置于何地? 苏德知挑剔地剐了一眼名叫甘草的侍女,寻思:“是不是你长得太普通了点,才叫那季凌没被你迷住?” 侍女甘草低着头,却是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她思忖着,有毛病吧!当初选择她又不是为了去把季凌迷住,而是要找个心思灵巧、机敏的人去监视季凌的一举一动。 结果到现在这姓苏的还把过错怪到她没有美若天仙上——下一步莫不是还要想破脑袋,再找个貌美侍女送过去讨好季凌? 是的,讨好,侍女甘草总觉得苏德知像降了智似的,季凌与袁家人过密接触,那不该让他被置于孤立无援境地,在他要“溺死”的那一刻再把他捞上来,让他认识到能够依靠的只有苏家吗。 这还主动送上个更好看的侍女……她寻思着这对季凌根本是全然有利的,和上赶着送好事有什么区别? 甘草是苏家从小培养的一批孤儿中的一个,靠近和监视季凌就是她的任务。 她公事公办进行,全程没一丝多余情绪,她也不是真正的侍女,不会对季凌春心萌动。 甘草没对季凌产生任何好感,所以自然也不清楚在苏德知对季凌产生恶感的时候,他就受了某种潜移默化的影响。 苏德知分明是想要给季凌一个好看的,可他下达的任何指令,产生的某一刻思想都会偏向对季凌好的方面! “来人……筛选一个更年轻漂亮的侍女,善解人意那种!”苏德知立刻招手,朝着外边喊到。 “胡闹!”一声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重重传来,苏德知的大哥拄着杖看向他,神情严肃,“小弟!你近几日莫不是昏了脑了?” “季凌算是个什么东西?他一个一举一动都不如他愿的傀儡,好友和女人都被紧紧扣押在别人手里头……我们现在该在意的露了个头的袁家!” “太子不明不白逝世,皇帝势必民心大跌,袁家也蠢蠢欲动了啊,袁家小姐这事我们可以借题发挥……” 苏德知被大哥苏林安的一声昏了头了给镇住,半晌不敢语。 只是苏德知的大哥提及袁家时也是轻飘飘一笔带过,没有详谈。 苏林安摩挲了一下手边的拄杖,神色越发严肃:“现在袁家的事不是最紧要的……德安,与袁家私下里结盟的吴家请来了一个荆楚之地的‘巫’。” “据说这巫是有真材实料的,她善巫蛊之术,颇有点邪门劲儿——万一这咒杀落在我们头上……” 时人对这神鬼之术将信将疑,却有十分忌讳。 苏德知脸一下就绿了,也立刻明白大哥为什么这样严肃! 要是这巫真有那种玄奇之能,往他们家族基业、族地下一个咒,那岂不就大事不妙了吗! * 几日后。 吴家,来往侍从看见自己经过的那个人,表情都有点古怪。那人全身上下都穿着一身素黑色,头戴帷帽,薄绢垂下遮住全部面孔,和正常人穿着大不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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