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摸沈千重的眉眼,在他惊讶的神情中,直起细腰,捧住他的脸,额头相抵,张开嘴舔舔眼前干燥的唇,探了进去。 “殿下?!”沈千重受宠若惊,要抱紧他,又不敢的样子。 弹出指尖,许云阶“嘘”一声,食指挡在沈千重唇前。手指点过眉眼、耳尖,笨拙的动作,细心而温柔,却强势得不让人动弹。 推着沈千重的肩,许云阶让人倒在枕间,随后坐在他的腰上,修长如竹的指尖探进衣领,摸上壮硕的胸肌。 沈千重受不了了,呼吸变得急促,一把掐住许云阶的腰。 许云阶眉心微蹙,腰腿发软地往下跪,上身栽倒在沈千重怀里,似嗔似怪地递了一眼。 沈千重浑身紧绷,却是一把将许云阶推开,跳下床。 “沈千重!”许云阶没料到自己还能被人推开,惊怒交加,羞愤欲死,湿红的眼带着厉色,瞥向那往日急色,今日纯情的将军。 沈千重手指哆嗦地捏住衣领,沉着脸往外跑去。他找了面镜子。 只见镜中之人头扎细辫,穿黑衣华服,眉眼似刃,鼻唇如山,虎背熊腰,颇有身量。乍看之下,只觉是个英朗武人,细看两眼,却从那惊慌不安的眼中,窥得一丝端正与认真。 他将衣服裤子全脱去,再看镜中。 镜中之人容貌不变,长臂壮硕,细长锁骨下胸腹肌肉坚硬,后臀挺翘,双腿修长笔直,尺寸可观。 这身体,倒也不是不堪入目。 沈千重寒着脸,穿回衣服,急匆匆往回走,到了门边先是局促不安,后深呼口气,后退一步,推开了门。 他一路往里走,一路脱衣服,猴急地钻进被窝,抱住床上人,揽住窄腰,带到自己腰上。 许云阶已经睡着了,被人这么一闹,脸黑着,看他还敢来抱自己,气得一口咬在沈千重颈间,细密的牙齿切着皮肉,又没咬下去,舌头一舔,慢慢松开了。 沈千重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上,很大气地说:“殿下你玩。” 许云阶扬眉,手下动作不算友善,见沈千重神色陡变,连肩膀都微缩一下,笑道:“若要弄你呢?” 沈千重没说话,偏过头不看他。 好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 ----
第38章 …… 天晴了。 怜玉进宫的时候,抽着鼻子,圆滚滚的脸肉随着步子,一步一颤。她的眼睫浓长,眼型圆滚,宫人见了都直呼喜欢。 她今日穿了粉色的棉袄,下搭水色裙,头梳三丫髻,仰头见了楼上消瘦挺拔的男子,眼前一亮,吼一声“殿下”,提着裙子爬楼梯。 许云阶从书本里抬头,问沈千重:“可听见那丫头的声音?你让她进宫了?” “她总得陪着你,”藏书阁兵书奇多,沈千重看得眼花缭乱,许云阶都翻了大半本诗集,他还是两手空空,“放她在外面也没人照料。” 许云阶嘴角微弯,即使看穿了对方的心思,也依旧配合,“我就知将军不是用她来栓住我,而是真有一颗惜贫怜弱的心。” 被看穿了,沈千重也不懊恼,反走向许云阶,拥住了,晃一晃,亲一亲,抱一抱,道:“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后日登基大典,你可亲自为她册封,县主、郡主、公主,你开心就好。” 许云阶抚平手中书页,看向窗外,轻声道:“端王府呢?” 沈千重轻笑:“也是你乐意。” 这人怎么这么傻,傻到杀了李惊天父子,自己背受“倒行逆施,三嫁之臣”的罪名,却让他享了这至尊之位,还蠢到让他握有实权。 他就不怕他杀了他吗? 还是认为他翻不出这手掌心,只能任由他掌控一辈子。 许云阶戏谑地笑,道:“那你讨一个媳妇,认怜玉做女儿,我封她做郡主,你依旧做大将军好不好?” 这几日沈千重心情颇好,他说什么都依,闻言只是笑,看向趴在窗边偷看他们的怜玉,招手把小丫头唤过来,道:“叫声父亲来听。” 怜玉:“……” 许云阶屈肘撞开沈千重,拿过怜玉手里的医书,道:“太重了,你一个人不好拿。你若叫他做父亲,以后会有小侍女帮你,早上还有人陪你玩,晚上陪你说话。不好吗?” 怜玉把头摇成拨浪鼓,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不要,我是殿下的小侍女,我不要小侍女,我就是小侍女。” “呵。”许云阶轻笑,细白的手指屈起来,叩叩医书,若有所思地打量沈千重和怜玉。 他发现,怜玉长得居然有些像沈千重。 “这不是你的私生女吗?”他问。 沈千重脸一黑,反驳道:“她若是你生的,那是我女儿。” 许云阶起身,牵着怜玉出门,沈千重追上去,听他轻声说了一句:“可我没本事生。” 许云阶适应能力极强,从川临城到封京,再到住进皇宫,当了皇帝,短短四月变化的事情,他半点没有表现出一个初为人君的紧绷与焦躁。 悠闲地向沈千重请来的大儒帝师请教,与翰林院的学士们一同交谈,碰上他少时熟知的大臣,还能请人喝个茶。 自然是有人不满的,这封京从其汤到宿域,从宿域到其汤,朝堂臣子血洗一遍又一遍,他一个被关十年禁闭的废太子,凭什么东山再起? 凭的是与那“三嫁之臣”的龌蹉关系吗? 肮脏! 一个乱臣贼子一个卖身求荣,倒也是般配。 许云阶站在廊下听城墙根的人说话,听到卖身求荣,低声问身后跟着的太监存安:“这些人都是谁?” “穿紫衣的是太子太傅陈报之孙,陈……” 许云阶扬眉。李圆溪的太傅之孙?话说这李圆溪还没死呢,这二人好歹算是熟识,据说交情甚好,他可得发发善心,让他们团聚才行。 “送去和李圆溪团聚吧。”他看向懵懵懂懂的怜玉,掐掐她的肉脸,“你怎么还在?认了爹还不去孝顺,以后你的衣食住行可还得仰仗人家。” 怜玉抱他大腿,晃来晃去撒娇:“殿下负责。” 许云阶笑着看她。 怜玉眨着大眼睛。 “好吧,”许云阶终是妥协了,“晚上将军来,请他缓几日带你出宫,先陪陪我。” “为何?”寝宫里,沈千重抱着汗湿的许云阶,帮他把乱发撩开,起身拧了帕子回来又道,“我觉着你很喜欢她,既然已经接进宫了,不若封个公主?” 许云阶眼尾湿红,眨眨眼,偏头看向帐外昏暗的天色,顿了顿,哑着嗓子说:“不好,让她跟着你才是最好。” 好吧,跟谁都一样。沈千重妥协,换条帕子擦许云阶的脚心。 许云阶怕痒,躲了一下,垂眸看去,抬腿踢踢这人健壮如牛的肩膀,道:“渴。” 沈千重净手,给他倒水。 “你把陈报的孙子关进大狱了?”沈千重将床帐挂起,“他得罪你了?” 许云阶抱着杯子不说话,呆呆看着自己的肚皮。 沈千重也跟着看过去,跪上床拉来被子一角,将他肚脐眼盖上,嘱咐:“屋里虽然暖和,可还是小心为上,莫着凉了。你身子原本就不好,现在都还发着热。” 许云阶下意识摸自己额头,“嗯”了一声,看向沈千重,问道:“李圆溪如何?” 沈千重道:“他父亲死时他是亲眼看着的,后了又丢了一条胳膊,受了刺激时常发狂。” 许云阶眼眸微动,好半响道:“明日午时,将李氏一党斩首示众,李惊天斩其项上人头,父子二人头颅悬挂封京城门三年;李氏旧臣罢官还乡,十年内不得复用;陈氏、高氏满门抄斩;明后两年加设恩科;着大将军沈千重,领兵二十万,攻下宿域;我登基三年内,减民租税三成。你去拟旨吧。” “你要杀人?”还会使唤人?沈千重目光灼灼。 许云阶满目寒意,反问:“我不能吗?” 沈千重一把攥住他的手,道:“前几日为何不杀,要等到现在?” 许云阶眨眨眼,从满心恶意中回神,看着抓握在一起的两双手,道:“我只是在想,明日登基大典,我要如何收复民心,使天下哗然,使臣子信服。” 沈千重从未见过这样的许云阶,锐利、平静,却又是如此脆弱,如此美丽。 许云阶接着道:“天下大乱二十年,战死饿死不知多少人。可陈、高两家却是餐餐加肉,人人锦衣。” 沈千重拉上床帐,催促许云阶躺到里侧,钻进被窝将人抱住,喜悦道:“还以为你只会生病,殿下,你要做点什么的样子很叫我心动。” 没见识。 许云阶腹诽,在黑夜中翻个白眼,转身缩进对方的怀里,闭眼睡觉。 沈千重真是极喜欢这样有生气的许云阶,有许多事做,不再困于病榻;有了权势,有了依傍,胆子大了,什么都敢做。 他如获至宝,夜里美梦连连,都是些许云阶与他白头到老的场景,第二天一醒来就去翰林院,令人加紧写一份诏书出来,他要在许云阶的登基大典上宣读。 回去时,许云阶刚梳好头,宫人在为他穿衣。 大典的衮冕是沈千重亲自监督织造,免去了其汤从前冠冕的“多饰珠玉,华贵而重”,轻简不少。 其汤人尚红,习惯冕服内衬穿白,外面穿红,两只大袖前后有龙,日月在两肩,星在后领,华虫、火、宗彝等也在两袖上,腰间另外配有各种带、各种玉;至于冠,十二珠旒遮住面容,天河带垂在两旁,多重宝石、锦绣修饰。 许云阶长得消瘦挺拔,面容不如何大气,胜在精致好看,撑住这一套衣服绰绰有余,甚至有了衣服的衬托,他竟威严得让人不敢直视。 沈千重感叹人靠衣装,走过去为他系冠带。 红绳系在白腻的脖颈,沈千重目光如炬,实在称不上是个清白臣子。他只见面前人小巧的耳垂掩映在乌发与天河带间,单薄的肩懒散地靠在桌上,半眯起来的眼吊着,看着镜中相依相偎的两个男子。 暗光中,镜中,青红的珠玉帘后是一张冷如霜雪的脸,禁欲、端庄、不可亵玩,下巴尖尖的,一截莹润的脖颈藏在红白的衣领中。 只一眼,沈千重心动得浑身颤栗起来,手搭在许云阶的臂上,又情不自禁捏住他的下巴转过来,拨开冕旒亲过去。 “诏书写好了?” “好了。”沈千重放开许云阶。 许云阶便点头,理理身上衮冕,出去了。 沈千重看着他的背影。 ----
第39章 两个月后,黄昏,御花园里一处水榭。 “说朕有事要忙。”许云阶开窗,侧眸对存安道。 存安一怔,弓腰挨近他,轻声询问道:“端王妃道她知道陛下不忙,若真是忙到不能见人,她愿等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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