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被扯起一角,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风,陆悬的手却比他的身体还热,不仅热,还处处点火,毫不留情地在后腰上捏出一片红,然后解开了运动裤的绳子…… 窗帘被蹭得不成样子,江喻喘着气,扯开陆悬的外套,将他推到矮桌上,又被一股巨力拉扯下去,从桌面翻滚到沙发上。 两极反转,再反转。 陆悬没给他多想的机会,手伸向下方。 …… 旖旎的气味在空气里蔓延,陆悬抽了几张纸擦干净,江喻手背遮着眼睛,享受着他的服务。爽是爽了,手也酸。 不知道是不是每天在那儿花式调酒的原因,陆悬的手很有劲,比他有劲,他产生了危机感和竞争意识,这不好,至少不应该。 衣服被扔进洗衣篓,江喻先去洗澡,洗完出来,看见陆悬靠在沙发上,嘴里咬着一根烟玩手机。他过去取下那支烟,说:“别抽烟,不好。” “不抽,就闻闻,跟你刚才的味儿一模一样。”陆悬放下手机,又扯住他手指闻了闻,手指上烟味最重的地方只剩下沐浴露的清香。 在事情进一步发展前,江喻抽回手,被鼻尖触碰的地方发着烫,他可不想再洗一次澡。 以前店长总说男人是脑子一热就冲动的生物,并且点名对江喻冷嘲热讽,彼时的江喻嗤之以鼻,此时的他却不得不承认,因为实在忍不住的一个吻,便突飞猛进地发展到这个地步,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 可他就是忍不住,他没有喜欢过谁,所以不知道如果喜欢一个人,本能便会促使他靠近对方,使他丢掉一切忧虑,全凭本能地行动。 陆悬洗澡时,江喻回了房间,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倒在床上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以至于为了跟陆悬说句晚安而留的灯都没关。 等陆悬洗完澡,出来看见他的门开着一条缝,便稍稍推开了一点儿,望着他熟睡的样子,片刻后关上灯掩上门。 他回到客厅里,把江喻托他带给周老师的眼镜拿出来,盘腿坐在桌边,按照他拆卸的顺序一件件地往回安,镜腿被掰断了,小螺丝钉不知道崩到哪里去,所以也复原不了。 陆悬复原了个大概,看着这副残破的眼镜,心情逐渐沉重。他是不想带给周芳的,一旦交出去,事情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或许他可以用钱砸,砸到学校愿意取消这个处分为止,可是他知道这不是江喻想要的结果。 江喻有自己的骄傲,从不服输,别人用钱把他砸出学校,他绝不会用同样的手段回去。 第二天早上,陆悬很早就守在教职工宿舍外,当周芳出现时,他迎上去,把江喻的东西交到了她手里。 他尊重江喻的选择,更尊重他的骄傲与自尊。但是这件事不算完,他默默地走进学校,想着,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就会抓住,然后翻盘。 江喻被开除的事情很快就在酒吧里传开了,就因为这件事,他逢人就要被嘲笑。 嘲笑内容包括但不限于:“聪明有啥用啊,心眼子只有半个,没用的东西。” 以及:“好不容易苟到高三,算是白读啦。” 甚至:“早该开除了,天天不务正业,三高的老师真能忍。” 江喻不胜其烦,被这群二比逮着笑了一整天,收获了一杯奶茶,一长串阿尔卑斯,一本成人杂志,一个预备tony专用理发剪,还有花姨出于好意送的当季晚菊。 裘子兰送了他一个火盆,小胖添了一把火,非让他跨,说他最近招晦气。等陆悬来的时候,江喻正张开双手,被两枝柚子叶从上到下地扫,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见陆悬来凑热闹,江喻百忙中撕了一根葡萄的扔给他,含糊不清地说:“你要不要也来扫两下?” 小胖立刻接茬:“来来来,陆哥,你们学校忒多小人,给你也扫扫。” “用不着。”陆悬拉了张椅子坐下。他一辈子都自带晦气,小人根本克不了他。 给江喻扫完晦气,小兰把柚子叶扔进垃圾桶里,说:“好啦,我要去干活了。小胖你可老实点,别再给江喻出馊主意了。” 等她走了,江喻问:“她今天又要忙?店长是不是给她安排了很多工作?” “最近也不咋忙啊,可能副店长操心的地方多吧。”小胖说:“话说,这火盆你要不要啊,不要我收啦。” “这种东西收去干嘛?” “卖了呗。” “这能卖得出去?” “嘿嘿,卖得出去,只要我一张嘴,黄纸都给您当红包卖出去。” 小胖端着盆往小仓库里跑,后厨便只剩下了江喻和陆悬。 陆悬没开那个葡萄味的棒棒糖,而是在江喻嘴角亲了一下,尝到了可乐糖的味儿。他问:“怎么买这么多糖?被开除了很开心?” 江喻后退了一点儿,心虚似的往边上瞅了两眼,说:“你别在外边这么明目张胆的,让那群人看见了得bb个三天三夜。” “怕什么,你也会不好意思?” 江喻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他从来没跟人这么腻歪过,以前看见路边接吻的小情侣,总觉得情侣都有病,在家里不能亲非到外边亲,要说汀州市搞城市文明行动的时候应该把那群接吻的情侣都抓起来。 要是自己接吻的时候被围观,他可能会把那群人全杀了灭口。 江喻撕了一根可乐味的塞陆悬嘴里:“吃你自己的,比我嘴里的甜。” “没你甜。”陆悬如是说,又补充道:“真的。” 江喻脸红得恨不得当场爆炸,把一条阿尔卑斯全甩他身上,骂道:“闭嘴。” 陆悬闭嘴了,但憋着坏,他就爱看江喻炸毛的样子,随便说什么都能给他点着。 闹够了,陆悬又把书包打开,边往外拿东西边说:“你桌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卷子没收拾,你班里同学给你整理好了,托我带给你。他们还想写一封联名信,替你求情。” “他们不知道我因为什么被开除的吗?”江喻接过卷子放在手边,“而且写联名信替我求情……这种情节不都是电视里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身上才会发生的吗?他们不会搞错对象了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认为你值得。” 江喻一愣。 “‘我跟他们交情又不深,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陆悬从他脸上读出他的心声,又说:“很简单,大家想帮你,是因为你从不吝啬帮助他们。不是你说的吗?投桃报李。你是什么样的人,那些相处了两年的同学比我更清楚。” 这番话触动了江喻,他从来没看重过学校里的生活。学校有时候比社会更加残酷,那是一种天真的残忍,把家庭不幸者归为校园异类,把买不起教辅材料的人当成笑料,对沉默寡言的转学生施以拳脚教训,又对不合群者围追堵截。 江喻既亲历过,也曾冷眼旁观,所以在三高的两年,他从不与人深交。 他以为自己被开除了,顶多变成同学吃午饭时八卦的对象,却没想过这群天真的人竟然想要拉他一把。 “要是联名信写好了,你帮我带回来。” “怎么?” “反正学校不会要。”江喻重重咬下两个字:“我要。”
第45章 “江喻!”店长的大嗓门穿透了后厨大门,紧接着推开门走进来,见自己的调酒师和洗碗工一起在后厨摸鱼,便阴阳怪气道:“干嘛呢?好基友非要黏在一起,小学生是吧?” 洗碗池空荡荡的,碗碟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地面一尘不染。店长本想骂人,见状作罢,又说:“江喻过来一下,有个活交给你干。” 江喻和陆悬一前一后走出去,看见了好几个巨大的玩偶服。店长把其中一个鸭子玩偶的头扔给他:“这几天要搞一个玩偶之家的活动,其他人都选好了,就剩这个鸭子,你穿。” 江喻被鸭子头撞得一个踉跄,他有理由相信大家不选鸭子,完全是因为太重了。 “我呢?”陆悬问。 “你可是我的摇钱……金牌调酒师,你不用穿。” 资本家的嘴脸可见一斑。 “放心吧,玩偶服都是轮换的,这鸭子,你也就穿一天。”店长又喊道:“一群懒狗,还不来换衣服?!今天就给我穿起来!” 大家嘻嘻哈哈地过来换衣服,除了鸭子,还有棕熊、麋鹿、乌龟等等一大堆,其中混杂了好几件兔女郎和猫女郎的女仆套装,被女人一抢而空。 江喻穿的这套鸭子最重,主要是有一个很大的鸭屁股,他一走动,鸭屁股尖尖的毛就抖来抖去,谁见了都忍不住薅一把,手感非常好。 江喻骂道:“别薅了,屁股都秃了。” 惹得大家大笑起来。 陆悬也薅了一把,修长的手指陷在绒毛里捏了两下,坏笑道:“手感挺好。” 江喻猛地抖了抖鸭屁股,带上头套便回头给了陆悬一脚,声音从头套里传出来:“没你屁股手感好。” 此话一出,起哄的声音几乎掀翻天花板。 陆悬并未否认,又硬摸了两把鸭子屁股,眼见着把江喻惹毛了,笨拙地对他拳打脚踢,这才作罢。 陆悬把他头套给摘了,说:“别穿鸭子了,人人都想薅。” “薅就薅呗。”江喻不以为意。 “不行。”陆悬低声道:“你让别人薅,我会吃醋。” 闻言,江喻找来纸和笔,在纸上写下加粗的几个大字:别薅,否则后果自负。贴在鸭屁股上。 “放心吧,谁薅我毛,我就薅他头发。” 说完,他戴好头套,给陆悬竖了个大拇指,表示一切尽在掌握。 陆悬扶额,然后眼睁睁看着江喻顶着那张纸,被其他熊、鹿、龟围攻薅毛。江喻行动受限,落入下风,和他们混战成一团。 客人还没来几个,自己人倒是已经疯了一片。看着玩偶打群架,陆悬忍不住笑起来。这群人永远都这么闹腾,永远都这么好玩,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他想,自己是来对了地方。因为有江喻,他才能进入这个圈子,接触这么一群人。 “有意思吧。”店长在他旁边说:“这群人永远都闹个没完,精力特别旺盛。我就爱看他们闹,只要蹦着跳着,那就是活着的象征,活着比什么都好。生命力顽强的东西总是特别吸引人。” “怎么说?” “我女儿早夭,要是活着,跟你们差不多大。”店长轻轻地说完这句话,脸上的忧郁很快便藏好,走上前把泰山压顶的棕熊给拎起来,骂道:“没完了是吧?别给点颜色就在这儿开染坊!都滚起来,干活去!” 陆悬把江喻拉起来,说:“店长,鸭子被压坏了。” “什么?!”店长骂骂咧咧地看了一圈,只见鸭嘴裂了,鸭屁股也歪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把打架的这一群人一个不落地骂得狗血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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