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起来要你陪么?” “要。”薛非立刻道。 单奇鹤看了他一眼,伸手:“车票我看一眼。” 薛非乖乖把车票给他看,确实是下一站的车票,单奇鹤还给他:“回程的票呢?” 薛非摸了摸鼻子:“还没买。”他在单奇鹤眯起的眼睛中,又道,“这趟班次很多,我到站直接买就行,实在不行我上车后再补票。” 单奇鹤叹气,手指在两人中间的小桌板上点了点,旁边传来聊天的哈哈大笑声,单奇鹤沉静地注视薛非:“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抽时间自己想一想,我们俩要真恋爱,肯定很奇怪。” 薛非认真询问:“奇怪在哪?” 单奇鹤思索了片刻,神情古怪:“你懂吧,人谈恋爱呢,就得做/爱……” 薛非表情一顿,冷静:“然后?” 单奇鹤转头看薛非,抬起手比了下,诚实:“而我呢,对你没有丝毫邪念。” “?”薛非眉头动了下。 单奇鹤掰着手指头给他算:“正常两个人恋爱、甚至暧昧期,都会忍不住亲一亲抱一抱,但你看我俩,一张床上躺了一年,抱了不下几百次了,我对你有过邪念么?” “……”薛非眯了下眼睛,“早让你去医院看了。”他顿了顿又补充,“没关系,我对你有邪念。” 单奇鹤跟他摆事实讲道理:“只有一方对一方有想法,这玩意叫性/骚扰,严重点叫强/奸,你自己掂量下。” 薛非哦了一声,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违法乱纪知识:“做着做着就有感觉了,下次我们可以试一试。” 单奇鹤没忍住抬手,一巴掌“啪”得拍在了他后脑勺上:“你什么思想觉悟?” 薛非伸手揉揉自己后脑勺,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上次给我看得黄/文里写的,每一篇都这么写。”他还讲起内容,“有一个被强迫后,还患上了性/瘾,爱上了这事儿,你可以尝试一下。” “……”单奇鹤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给人随意看黄/文,是他重生后做的第二错误的事,他面无表情,“把你手机里那些玩意删了,多看点马哲毛选之类的东西,思考下什么是辩证的唯物主义。” 薛非偏头笑了下,他伸手抓到单奇鹤的手,还挺会自说自话的:“我下次去网吧搜下影片,学习一下。” “……学点好的。” 这话题实在无法进行下去,单奇鹤转移话题,生硬地问起薛非学校发生的事,还问到桑扬。 薛非也没在乎如此生硬的转移话题,配合说桑扬最近在搞一个游戏引擎,他之前玩过桑扬高中时候做的几款网页游戏,觉得还挺有意思。 话题成功从违法乱纪的地方,转到健康积极的方向,两人从游戏聊到现在的手机。他们用的都是诺基亚手机,随着安卓机的面世,称霸了手机市场很多年的塞班系统要开始逐步退出历史舞台了。 这个世界更新迭代得很快,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发生的。 薛非把自己蓝白色的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看了一眼:“我现在攒钱,等你明年上大学给你换新手机。” 单奇鹤瞥他一眼:“你管好自己,不用攒钱。”说完也没等薛非回话,把自己手机往他面前一放,笑道,“今天下午听到个小孩吹葫芦丝,我说难听,他还冲我翻白眼。” 薛非看他手机。 单奇鹤喏了声:“我就给他演奏了一曲,让琴行老师录了十几秒。” 薛非盯着手机屏幕里吹葫芦丝的单奇鹤看了会儿,好笑:“你怎么跟小孩子斗气。”笑完伸手去拿单奇鹤手机,“这个视频可以传给我吗?” “干吗?” “没事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单奇鹤好笑:“干脆我下次学个唢呐,录下来给你当起床闹铃。” 薛非哦了声:“要带画面的。” 单奇鹤扯嘴角:“中间放个我的黑白照。” 薛非眉头一皱,脸都沉了:“你能别胡说八道么?” 单奇鹤笑了声:“信这玩意。” 薛非不搭腔,又看了会儿单奇鹤的手机,坚持:“我给你换个新手机,这个拍照录像不清晰。” 换什么手机,现在的手机像素也没多好。单奇鹤伸手拿回自己手机,火车外正好提示了车即将到站的信息。 薛非蔫吧了,坐着不动弹。 单奇鹤手指在桌上拍了拍,卧铺车厢没什么人要在这站爱车,大多数人都躺在床铺上休息或者聊天,聊大胖孙子的大哥去了卫生间,隔壁座有一对中年夫妻在用方言聊听不懂的话。 火车行驶速度慢了下来,最后停住,提示音提示乘客下车。 单奇鹤转头:“你赶紧……” 话没说出来,这人双手突然一捧他的脸颊,快速地在他唇上亲了下,抬腿就往车门方向走:“我走了!”声音之后才传回来。 单奇鹤伸手搓了把脸,瞥了一眼周围人,好在没人关注他俩。 他转头透过透明车窗看外面,亮着明亮大灯的站台上,有人拖着行礼往出站口走,薛非显眼地逆着人群跑回来,找到他的位置后站住,定定地看着窗户里的他看了会儿。 单奇鹤挥了两下手,外面那人又拿起手机,下一秒单奇鹤手里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叹气,接通:“好,走吧。” 薛非嗯了声:“好想你。” 单奇鹤的手指在玻璃上弹了下:“不要说鬼话,你站在火车外面看着我想我?” 薛非笑了声:“对啊,我站在你面前也想你。” 单奇鹤说去:“快走,听不了你说这些话。” “那你习惯习惯。”薛非还站着不动,外面到站的旅客都走了,火车呜呜要启动,有铁路工作人员以为他是下车溜达的乘客,告诉他车要开了,让他赶紧上车,他摇了下头,问单奇鹤,“下次要跟你一起走,好不好?” 单奇鹤又挥了两下手:“行了,回去吧,到了个我发信息。” 薛非说好,又说:“真的好想你。” 没脸没皮又奇怪粘人的薛非,在火车动了后,甚至还跟着走了好几步,直到被工作人员赶走,他还唉了一声:“我去问有没有回滨海的车票。” 单奇鹤说去吧。 回滨海的车票最近有票的也得到零点之后了,薛非没有任何办法,坐在车站等时间过去。 他只能等待时间过去。
第55章 十一月的江水已经降温,薛非突发奇想给他寄了几条丑得要死的围巾,而且每一条都丑得各不相同,有的漏针有洞,有的又紧得感觉上吊时候用挺好,他打开看见差点想直接扔垃圾桶当废物去回收。 ——这辈子都无法想象,薛非会自己织毛线。太蠢了。 戴是没法戴了,但还是收拾好放衣柜里存着了,准备以后拿给薛非看他自己能戴出门么? 单奇鹤此刻正坐在病房里给病患削苹果,病患是夏天喝大了帮他和高岭年打了一架的大哥,大哥叫程拱,把高岭年扭送警局后,后续再没多让他这个高考生操心。 单奇鹤高考完来医院看过他,买了还几个果篮,大哥那时已差不多恢复,说小刀割的都是皮外伤,问到他高考没考好还扼腕,说他真是个倒霉孩子,成绩差就别读书了吧,到大哥承包给别人的工地上去搬砖,反正爹不疼娘不爱的,趁早自己养活自己。 知道单奇鹤又回去复读了,他话风又一转,说读书挺好,学习是个出路,让他好好加油。 非常灵活多变的思想。 国庆假单奇鹤从滨海回来,被薛非搞得头疼,在画室静心画了几天画,有些出窍的灵魂养回来了,想到这个挺热心的大哥,心思活络起来,摸了手机,给大哥打了个电话问问好。 一问大哥又喝多了,路上遇到点不平事情,情绪一激动,把自己给弄骨折住院了,他买了两个果篮来看程拱。 程拱吊着脚躺在床上老神在在,见他进门,就喊小兄弟,来帮哥削个苹果。 单奇鹤洗洗手坐下给他削苹果,程拱今年三十五六,结过一次婚没多久就离了,单奇鹤点评说是因为阳/痿了,程拱一脸不耻:“你小小年纪讲的什么东西。” 程拱问他不好好在学校学习,跑医院来干什么,是不是又学不下去了,想出来找点活干? 单奇鹤给他削完苹果,切成块放在旁边放水果的盆里,体贴地插了根牙签,问他:“你那有什么活干?” 程拱咬口苹果:“最近准备搞个五星级酒店项目,回头建好了,让你小子去当前台,你长得不错。” 单奇鹤看了一眼自己削好的苹果,好笑:“你整天就这点活能给人干?” 程拱吃口苹果:“那不然呢,你个成绩不好的学生,又不想好好读书,能有事做就不错了,也是哥看在跟你认识一场的份上。” 单奇鹤看他,张嘴就来:“那你投资我当明星吧?” 程拱差点被嘴里一口苹果给呛道:“你做什么美梦呢你。” 单奇鹤笑:“啊,你们煤老板不都喜欢搞这些么,怎么,你没点精神层面的艺术追求?” 程拱差点扔苹果把他赶走,说自己这辈子不要脸的人也见了不少,就没见过他这么不要脸的。 单奇鹤往旁边躲了下,开始跟程拱分析互联网风向。这会儿各个新兴的社交软件刚起来,大家在互联网上各抒己见,暂时还没什么流量这个概念,手机也是用来打电话发短信,再过几年随着手机更智能化,不少MCN机构依托微博诞生,全民进入了互联网狂欢时代。 程拱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听他滔滔不觉讲了不少听不明白的名词,赶紧打断:“然后呢,跟你当明星有什么关系么?” 单奇鹤演讲被迫打断,意犹未尽地喝了口水,胡说八道:“因为我现在去搞电竞,应该年纪有些大了,来不及了。” 单奇鹤被程拱赶出病房后,忍不住笑了好一会儿,程拱这人心肠很好,但感觉身边都是些酒肉朋友,不知道哪儿祖坟冒青烟家里钱多,可劲给他造,在个穷乡僻壤地方建五星级酒店这活他也要干,钱给别人骗还不如给自己骗,自己随口能讲八百个项目来忽悠他。 这次被赶出来了没事,下次来没事找他聊天,就让他投资搞国漫,就问他爱不爱国得了。 单奇鹤悠哉悠哉插着兜往医院公交站走,周末高三生本来要补课,但他这种中途转去学艺术的,老师也摸不准他现在的行踪,高四上得比去年高三轻松多了,想去哪儿去哪。 单奇鹤在公交站台看了会站台名,见到个眼熟的站名,他顿了顿,收拾收拾往薛家镇那辆公交上去了。 市区去薛家镇要两个小时,开始公交上人挺多,到郊区后人就少了,单奇鹤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看车窗外过去可能经过了无数次的路线——完全没有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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