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风头还没有过去, 皇宫就传来消息了。 老皇帝昨天晚上临幸一个新收的貌美妃子,因为不尽兴,就服了助兴的药。结果因为药效太过猛烈,老皇帝身体受不住,弄到半路,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妃子吓得衣服都来不及穿,扯着嗓子大叫,哭的梨花带雨,扑进匆匆赶来的宫女怀中,晕了过去。 而皇帝像是一条死狗一样倒在床上。 这也算是一桩皇室丑闻了。 虽然后来人都被处理干净,但最后还是有些风声传了出来,如今朝堂上乱成一片。最后是丞相和谢灼出面将事情给压下去的。 白锦棠好歹是做人家儿子的,如今朝廷局势又紧张成那个样子,白锦棠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看的。 这日,白锦棠进宫了。 白锦棠到紫宸殿的时候,静王的母亲,也就是当今贵妃就守在外殿。 贵妃风韵犹存,穿着一袭红色的牡丹宫装,头上带着振翅欲飞的金凤凰步摇,看见白锦棠,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显然是没把白锦棠放在眼中。 白锦棠此次进宫,不过就是走个过场,也没打算在这里久待,更没打算和贵妃在这里玩宫斗。何况这人,还是害死他母亲的罪魁祸首。 白锦棠朝着贵妃点了点头,态度极为冷淡:“见过贵妃。” 奈何刘贵妃却不愿意放过他。 “这就是宁王殿下的规矩嘛?见到本宫难道不知道行礼问安?” 这话就说的很好笑了。 “敢问贵妃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让本王向你问安?” 刘贵妃理所应当道:“本宫是大安的贵妃,陛下最宠爱的妃子,更是后宫之主,手里握着的是大安的凤印,你难道不应该叫本宫一声母妃吗?” 白锦棠瞬间忍不住笑了出来。 刘贵妃急了,呵斥:“白锦棠,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锦棠道:“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贵妃这话说的可真是可笑至极。本王听过庶子庶女向嫡母跪拜请安的,倒还没听过,嫡子向妾室请礼问安的,你说这难道不好笑?” 刘贵妃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红色的丹蔻指着白锦棠的脸,张牙舞爪道:“放肆!” “大胆宁王,你再敢说一遍?!!!” 白锦棠一字一句,重复道:“本宫乃中宫嫡出,是大安的宁王,这天底下能让我叫一声母亲的只有宣恩皇后一人。” “而你,再尊贵,终究也只是贵妃,贵妃娘娘,在民间,你知道他们管你这种身份的人叫什么吗?” “白锦棠!”刘贵妃怒不可遏,彻底被白锦棠激怒,扬起手就要打白锦棠耳光。 白锦棠丝毫不怕,抓住贵妃的手腕,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如今全是森冷的寒意,居高临下的、直勾勾地看着贵妃,像是脱胎于地狱的恶鬼。 那嚣张的气焰瞬间被吓得退了回去,贵妃更是脸色煞白,僵硬着声音质问:“你……” “你想干什么……” 白锦棠面无表情道:“还记得宣恩皇后是怎么死的吗?” 刘贵妃咽了一口唾沫,一脸惊恐的看着白锦棠。 “当时她难产在床,血一盆一盆的往外面端,血濡湿了床榻,整个宫殿都能听见她的惨叫声……”白锦棠声音冷的不像话,像是诉说一件事不关己的平常事,可越是这样,只会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她流了好多的血啊,肚子里的孩子却不愿意出来。然后忽然,从天而降一场大火,将整座宫殿的人全都烧死在里面了。那火烧的是这样大,里面的人哭着喊着,不断地叫啊,拍着那厚重的殿门,想要出来,想要别人救他。” “而外面的人呢,他们锁住了殿门,定死了窗户,眼睁睁的看着里面的人死掉了。” “啊啊啊啊——” 刘贵妃忽然大叫起来,头上的金凤凰的步摇掉落,不断地挣扎着,想要摆脱白锦棠的束缚。 “胎死腹中,你说那孩子怨恨吗?” “宣恩皇后一生保家卫国,却死在这座象征皇权的皇宫之中,午夜梦回,他的冤魂是否还在这里?” “那惨死的几十个宫女太监,为了逃出去,十指都抓烂了,可是外面的人却还在笑,你说他们会放过外面的那群人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锦棠忽然就笑了,他安静地看着近乎已经被逼疯的人,一字一句道:“贵妃,你晚上睡觉的时候,真的睡得安稳吗?” “那你后来又去过流云宫吗?那里的样子,你还认得出来吗?” 宣恩皇后死时,她就带着人在外面看着,光照在她的脸颊上,笑的是如此开心,她看着这个抢了她皇后之位的女人,被一把大火烧死。 之后刘贵妃更是得意洋洋,春风得意好些日子,甚至敢在葬礼上不敬。 直到后来皇宫里怪事频发,那座被烧成一片废墟的流云宫,每到夜半就会传来宫女太监的惨叫声,还会传来婴孩的哭泣声。 听闻还有经过的宫女太监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抱着孩子的女人,时常游离在废墟之上。 刘贵妃才真正的感觉到一点害怕。 恐慌之下,刘贵妃让人封住了流云宫,还请来道士作法。 可是根本没有用,刘贵妃每每午夜梦回,都能梦见叶狂澜来找他索命。 刘贵妃一病不起,几乎快要成为一个疯子。 到最后也不知道丞相哪里找来的一个道士,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才把刘贵妃治好。 从那以后,贵妃再也不允许有人提及宣恩皇后,无论是好的坏的,谁要是提起来,全部乱棍打死。 直到如今见到白锦棠,那段几乎快要把她逼疯的记忆,从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那种害怕到极致,恐怖到绝望的感觉,笼罩在心头。 “你放开我!!!”贵妃毫无形象的大喊大叫着,像是一个泼妇,更像是一个疯子,“我告诉你,我不怕,那个贱人她杀不死我,你也杀不死我,白锦棠……你放开我……” 动静闹得已经大了,贵妃身边的人也该回来了,白锦棠面无表情地将人直接丢在地上。 他冷漠地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人:“可笑吗?你最怕的人,是我这辈子倾尽所有都再也见不到的人。” 刘贵妃尖叫着,怨毒地看着白锦棠,大吼道:“本宫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我要让你不得好死,我还要将你大卸八块!!!” “你的人快要回来了,你确定要让他们看见你这样?”白锦棠嘲讽道,“毕竟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像极了一个疯子,一滩烂泥。” “还真是大安最尊贵的贵妃娘娘啊。” 贵妃:“白锦棠!!!” 白锦棠转身走去内殿,全然不顾身后发泄的疯女人。 无论是贵妃,还是静王,亦或者是丞相,还是狗皇帝,白锦棠一个都不好放过。 到内殿时,白锦棠一眼就看见龙床上的人。 老皇帝面色乌青,嘴唇发白,紧紧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是一具即将入土为安的尸体。 一边的太医道:“陛下已经昏迷三天了。” 白锦棠一脸的难过,十分关切道:“可有办法能让父皇醒过来,没有了父皇,大安可怎么办啊?” 太医唉声叹气道:“陛下身体本就不太好,陛下又不听劝啊,如今这事闹得,怕是会有损寿阳。” “竟然如此?”白锦棠一脸惊讶,旋即立马道,“太医,你可千万要治好父皇啊!” 要是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他还没有亲手报复回来呢。 这样想着,白锦棠忽然觉得有些可惜。 太医一脸感动:“殿下的孝心天地可鉴,一定会感动上苍,让皇上长命百岁的!” “呵!” 白锦棠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嗤笑,只见一身划归蟒袍的谢灼踩着四方步,慢悠悠地走过来,显然是将白锦棠和太医刚才的对话给听去了。 白锦棠也不觉得害臊,一脸认真的道:“父皇定然会逢凶化吉。” 说着,白锦棠又当着谢灼的面,和太医零零碎碎的说了不少的事情,几乎全都是关于老皇帝的病的,简直就是把孝顺贯彻到底。 主打一个心意到了,但是物质准备一个都没有。 听的谢灼都忍不住嘴角抽搐,感慨白锦棠不愧是能成大事的人,是一点都不觉得恶心。 等白锦棠关心完,也没打算再多留,朝着谢灼敷衍的点了点头,径直离开。 谢灼看着白锦棠疏离冷淡的样子,眯了眯眼睛,跟了上去。 却发现白锦棠并没有离开,而是支开了落雨,自己一个人去了流云宫。 流云宫原本被烧的差不多了,后来因为贵妃生病的事情,就又建了一堵围墙,把那片废墟给围了起来。 昔日华丽辉煌的宫殿,象征着皇后母仪天下的地方,如今宫门用又重又大的铁索牢牢地锁着。 宫门口杂草横生,一片的落寞和凄凉,宫里的宫女太监平日里宁愿绕远路,也不愿意往这里来。 白锦棠站在门口,在袖子里面掏了掏,拿出一把钥匙,目光死寂地看着宫门。然后缓步走上台阶,将这个尘封了不知多少年的地方打开了。 沉重的大门发出破旧的吱嘎声,掀起大片的灰尘,以至于模糊眼前的所有,随着大门被打开,记忆也如同洪流一样,朝他倾轧而来。 而他逆着洪流而上。 昔日里相熟的宫女太监,总是会在他疯玩回来晚时,瞒着叶狂澜,偷偷地放他进来。 这这片光怪陆离中,白锦棠似乎又看见了那一幕。 他们朝着白锦棠笑着道:“小殿下啊,你可回来了!这次怎么玩的这么久,我们还以为等不到你了!” “你可快些走,莫要被娘娘发现了!” 白锦棠一步一步往前走,眼圈微微泛红。 还有他的舅舅北渊王。 那家伙一身轻甲,手里抱着画戟,挑着眉毛朝着他笑,一边将兵器架上面的宝剑都给他,嘟囔着说:“去哪了啊?不是说要和我切磋吗?等你这么久,别不是怕挨揍吧,就想跑吧!我可告诉你,咱们叶家就没有临阵脱逃的……不过你是小孩子,我允许你害怕想要逃跑,但是你娘亲手做的那盘糕点可就是我的了!” “你天天吃,我都没吃过自己亲妹子做的糕点,和你抢怎么了?” 白锦棠嘴角忍不住洋溢一抹笑。 又哭又笑的,在他的脸上可难看极了。 “锦棠——” 忽然有人叫了他一声。 白锦棠循声看去。 只见海棠树下,那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手里拿着红缨枪,明媚张扬朝着她笑,算不上悦耳的笑容全是属于她的骄傲,熟悉声音似乎就响在耳边。 “你这个不孝的玩意,终于知道回来看看你老娘了,就你这个泼皮性子,迟早有一天我给你丢战场上,非让你让你吃几年苦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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