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么地放屁,我昨天晚上在我自己房间里,哪儿也没去。”司纪燃一摸鼻子,摸到了一手鲜血。他极力申辩自己是冤枉的,突然想到什么,又惊得浑身的骨骼一寸寸结了冰。 颤抖着声音说道:“你真的看到昨晚有人在小弟的房间?” 何宴礼手里拿着一个翡翠烧麦细嚼慢咽着。这真的挺狗血的,不过就像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越狗血越有意思。 互相攀咬,唇枪舌剑,体无完肤。司纪燃从司纪南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把矛头对准了司纪臣,在这一刻终于撕下了司纪臣的虚伪面具。 “那应该是大哥才对,我知道大哥对小弟心怀不轨,我还看到过他亲小弟。” “司纪燃你少胡说八道。”不是司纪臣干的他当然不认,“你什么时候看到过我亲小弟?” 烧麦味道真不错,何宴礼又拿了一个,戏也看得很过瘾。 这件事情就如同是一团乱麻需要一点点抖出来。司纪臣作为知道最多的人,联系大家说的话,又想到各种匪夷所思的诡异之处,得出了个结论,“不是你跟我,那就是另外的人。” 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他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掐住了脖子,恐惧感让他控制不住地觳觫。 家里竟然神不知鬼觉地进来了人。 不可能是别墅里的人,因为司纪臣跟那人对过招,不是普通人。 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何宴礼。 司纪南脸色煞白。 司纪燃的大脑在嗡嗡作响。 司纪臣觉得他要疯了。 也就是说,司纪燃看到的跟养弟亲热的是别人,在养弟醉酒后给他脖颈上种上樱桃的也是别人,还有昨晚跟养弟睡在一起的也是别人。 震惊、恐慌、气恼,接踵而至。 面对三个人如刀锋一样锐利的目光,何宴礼没有装傻充愣,他轻轻笑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又没告诉我。” 司纪南最先反应过来,“在楼上,他应该还在小弟房间里。” “贱人。”司纪燃咬牙骂道:“等我抓住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司纪臣什么都没说,脸色阴沉得可怕,心里却难受得犹如刀搅。 三个人风风火火冲上楼,何宴礼不紧不慢拿起一根油条,心想最好当着那个“贱人”的面儿骂,到时候就该知道是谁的皮会被扒了了。
第46章 被诅咒的家族 一起离开 何宴礼随后上了楼, 既然已经到了纸包不住火彻底摊牌的时候,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希望的是能给他多一点的时间。 不过何宴礼有一个担忧, 就是不知道司默有没有变回人, 如果还是只狐狸就不太好了。他一步步踏上楼梯,暗红色的眼眸闪着冷沉的光, 掌心间慢慢凝聚起黑色的气浪。 在门口对视上司纪南阴狠的眼神, 他就清楚糟糕了。司纪南厉声质问道:“怎么没有人?” 能藏下一个人的地方都找过了, 卫生间没有,床底下没有,窗帘后也没有,甚至衣柜里都看了看。 何宴礼也挺吃惊的,连大狐狸都没找到么? 他在三个人恨不得将他生吞了的目光下走进来, 第一眼便瞧见他随手乱扔到床上的睡衣已经不在那儿了,那意味着,被司默收起来了。 何宴礼的嘴角抽了抽,看样子司默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而且走前强迫症犯了还给他收拾了下东西,以司默洁癖的程度, 他们应该连根狐狸毛都找不到。 想明白之后, 他又陷入了困惑中。他跟司默之前并没有商量过,因此他不清楚司默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大概是跑了吧。”突然的变化让何宴礼只能随机应变, 为了不引火烧身,他主打一个实话实说。 “从画室窗户跑的。”司纪臣这时已经有所发现。他额头上的青筋爆凸,五官都扭曲起来,有人在司家悄悄生活了好几天,把他们当蠢货一样耍得团团转, 最后又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了。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人给跑了? “应该还没跑远,去追。” 司家内部的矛盾暂且被放到了一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这个混蛋给抓住。 司纪臣和司纪南对视一眼,火急火燎地往外走,司纪燃却耍起了小聪明,“你们两个去吧,我留下问问小弟。” 他说得很一本正经,话又确实在理,司纪臣和司纪燃就算心知肚明也没有反对。司纪南警告道:“你可别再做出出格的事情。” 可等碍事的人一走,司纪燃迫不及待地一把将养弟按到了墙上,他逼过来,鼻尖几乎要贴到养弟的鼻尖,他要让养弟看到他猩红的眼睛,还有眼中的伤痛,以及宛若疯魔一样的失控狂怒。 “你们真的睡了?”司纪燃发出凶恶的咆哮。 他是想把养弟吓到让他讲真话,不管司纪南看到了什么,他只想听养弟自己说。 何宴礼却只看到一条疯狗为了他那点可怜的私心在做垂死挣扎。司纪燃受到的伤害是他自认为唾手可得的猎物、他不过陪他玩玩却给弄丢了让别人捡了便宜。他不甘心,他恼恨,他要崩溃。 在何宴礼眼里,司纪燃的这种凶狠却像是纸糊的一样,根本不具有任何威力。如果他说“没有”是施舍给司纪燃希望,因为一直以来不是司纪燃在耍弄他,是他在耍弄司纪燃才对,不过现在他已经玩腻了。 “嗯。” 何宴礼的声音轻而又轻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却摧枯拉朽一样击碎了司纪燃早就鲜血淋漓的心。 司纪燃被刺激到了,抓住养弟的肩膀的双手用力,像是要把他的骨头给捏碎了,眼里涌起层层嗜血似的暗光,但暗光闪现了一下又潮水般无声无息退去了。 “小弟你是被骗了是吧?” 司纪燃的声音发着颤,他的一边脸上还有明显的巴掌印,另一边的脸却很苍白,很像一个被暴雨浇透了的小丑。 何宴礼都有点不忍心了,正这样想着,司纪燃又可笑地说道:“对,你肯定是被骗了,告诉三哥他长什么样子,三哥一定给你报仇。” “三哥,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没有那么笨,你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聪明。”见司纪燃如此执迷不悟,何宴礼只能大发慈悲地点点他。 “你什么意思?”触及到养弟没有一丝波澜起伏的冰冷目光,司纪燃突然一阵心惊肉跳,想到了什么,但又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原主是被他捉弄了十几年,又困在别墅里从来没有出去过,让司纪燃相信确实很难。何宴礼还觉得只要他稍稍编个理由就能把司纪燃骗过去。 “我的意思是笨的人是你,那天我都知道你骗我喝的是酒,也知道你想把他灌醉。”何宴礼推了司纪燃一把,没用什么力气,便让司纪燃倒退了两步。 司纪燃的眸中混乱一片,从迷惘到惊愕再到惊骇,嘴唇都没了颜色。 就是说他想骗人却反而成了被骗的那个,他猥琐地跟养弟说怎么样都行,结果养弟狠狠扇了他两巴掌。事后他仔细想想还以为养弟是醉了,觉得这样好玩,其实养弟就是想揍他。 那么养弟把他从地下室放出来,他还乐滋滋地给人当狗,其实都是他在被耍。 此时此刻,司纪燃只觉得他的智商被摁到了地上狠狠摩擦。 “小弟,你怎么敢的?”野兽哪怕遍体鳞伤也是野兽,在被气到之后还会更加疯狂。 但是何宴礼这次连一根手指头都不会让他碰到,黑色的气浪像是燃烧的烈焰一样从他体内散出,那双睥睨的暗红色眼眸里充满蔑视。 “你…….”司纪燃震惊到连灵魂都在发抖,而那黑色的可吞噬一切的强悍力量让他的骨髓里都透着寒气。 竟然解除了封印! 司纪燃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就被一道冰凌法咒冲击到了墙上,疼得发出一声闷哼,然后像是被钉在十字架上一样,全身覆盖着冰晶,再也动弹不得。 到这时,司纪燃的脑袋都是懵的,他不知道养弟是怎么解除封印的,还有养弟究竟知道了多少。 他现在只明白了一个事实,就是养弟再也不是他能觊觎的人。 养弟可是血统最纯正的魔族,一旦完全恢复了力量,那恐怕会是一场灾难。 何宴礼不想跟司纪燃浪费时间,他放了个大招将司纪燃制服,当然花的力量有点多,现在司纪臣和司纪燃都不在,他正好去找找脚环的钥匙。 “三哥,我得表扬你一下,你当狗还是很不错的……” 何宴礼本来已经离开,却又忽然推开了门,眼睛弯弯的,笑容明媚,在司纪燃眼里又变回了那个乖顺的养弟。 当狗?字眼很侮辱,可话却是夸奖的,司纪燃听着竟然有点兴奋。 养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下一句却让他如同死了都被补上了一刀。 “不过啊我宝宝他不太喜欢狗。” “砰”的一声门关上,司纪燃仿佛已经没了知觉,不知道疼是什么感受。 养弟的意思就是他连给他做狗都不行。 真是的骂人还要秀一波。 竟然叫那个该死的混蛋“宝宝”。 简直杀人诛心。 脚环的钥匙一般不会带在身上,又不是经常会用的,而且说重要也没那么重要,毕竟能走出别墅太难了。 何宴礼先从原主养父母的房间找起,脚环是养母送的,钥匙应该也是由她保管。他估摸着这种小物品会被放在保险柜里,现在的他用不着什么密码,手心凝聚力量,一巴掌将保险柜拍变了形。 只是翻找了半天,连个钥匙的影子都没有。何宴礼心头升起不好的感觉,他怕钥匙早就被丢了。一个脚环的电量可以用上好几年的时间,既然知道原主到了十九岁就是死期,就没有什么必要再留钥匙。 当然这只是何宴礼的猜测,他又仔仔细细在房间里找了找,依然没有,只能抱着渺茫的希望去司纪臣的房间,结果令他的双眼充了血。 还是没有。 他将裤腿卷起来,想试着通过法咒暴力破除脚环,可脚环紧紧贴着皮肤,无论如何都会伤到他自己。 这时,他忽然感觉到屋顶像是在颤动。心头一凛,他立马意识到司默是去了禁地,恐怕是被原主的养父母发现了,正在跟他们厮杀。 禁地里设有屏障,即使打得昏天黑地,外面也听不到一丝声音,刚才是某个人或某样东西撞击到了四楼的地板,使得三楼的顶子传来了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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