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 符莹心脏猛地一沉。 青山路6号,倘若这里真是现实,没有跳过键的“主角”,到底该怎样熬过那些被寥寥几笔带过的日子? 二十二年。 小说里被用来锚定时间线的四个字,突然让符莹感到阵阵窒息。 “嗯,”颔首应声,青年犹豫两秒,似是看她可怜,朝她伸出手,“地上凉,先起来。” 符莹却摇摇头,自己站直。 “谢谢。”她道,任由系统气急败坏: 【肢体接触会涨攻略值!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多好的机会!】 宽大西服下,符莹指尖无法控制地发颤,微弱电流窜遍全身,她用力咬住唇,尽量装作若无其事。 【废物!废物!】系统骂,【你等死吧!】 符莹索性彻底摆烂:【哦。】 【那你动手吧。】反正她本来也不该重生,占据这具同名同姓的躯壳。 发觉自己可能是“夺舍”、强行挤走原主的灵魂,而非穿成纸片世界没有自我的NPC,符莹闷闷,愧疚得几欲作呕。 系统:…… 呼吸平稳,简青安静聆听着这挫败的沉默。 “都散开都散开,封锁现场。” 回头瞥见熟悉的身影,因为缺少专业设备而退至走廊的贺临风扬声:“简青,帮我通知所有人,二楼休息室发生命案,问讯结束前,在座的宾客一个也不许走。” 喜事变丧事,白发人送黑发人,保养得当的谭母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脱力地倒在丈夫怀里,满目空洞。 直等贺临风提到简青,她才茫然回神,视线聚焦,发疯似的前扑:“是你!一定是你!!还我儿子命来!” 谭父连忙环腰拦住。 二楼登时乱作一团。 等贺临风上前把两人分开,谭父左脸已然多了几道见血的红痕,谭母悲愤交加昏厥过去,旁边许家二老陪着女儿,瞧不出什么哀恸,反倒有些紧绷。 被攻击的简青最镇定。 “今晚我全程在一楼,”条理清晰,他张口,“应该有许多宾客能证明。” ——其实简青没必要解释,这本就是出于偏见的无端指责,经不起推敲,而简青又向来讨厌浪费口舌。 但贺临风是警察。 他不愿成为对方查案的阻碍。 闻言,围栏下一众宾客纷纷点头,争先恐后想在青年面前卖个好:“对啊。” “我们都看着呢。” “是谁也不会是简总。” 何谓众星捧月?对方冷是冷了些,却没谁舍得移开目光,即使不敢攀谈搭话,整场婚宴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大部分宾客都留在内场,一步步,简青拾级而下,所过之处如摩西分海,众人立刻识趣让路。 “咔。” 沉重大门反锁,他垂手而立,身形单薄,皮肤白到快透明,唇色更透着病态的粉,偏有种一夫当关的凶悍,显然是给自己的男伴撑腰。 宾客们顿感晦气——临近午夜,谁愿意无缘无故被警察盘问、和尸体呆在一处?刚要扯些限制人身自由之类的大旗反驳,便见青年慢条斯理卷起袖口,摘下腕表。 宴会厅霎时落针可闻。 威胁吗?但对方明明什么也没说,动作甚至称得上优雅。 然而整个北江谁不知道这位简总的外号: 西装暴徒。 能打脾气差,有钱赔得起,稍稍被纠缠就把人揍进医院,这种事对方可没少干,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难招惹。 讲道理算纠缠吗? ……罢罢罢,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为了点小麻烦鼻青脸肿。 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众人迅速达成共识,齐刷刷落座,乖得像小学生。 目的达成,简青淡定望向二楼: “通知完了。” 符莹:【……哇。】 好一个“通知”。 虽然和她想象中的病弱总裁有“亿点点”出入,可帅是真的帅。 系统:谁懂啊?堂堂总裁居然自己去学拳,害得穿书者根本没法用强,只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用强?你们还想用强?】符莹嫌恶,【我呸。】感觉自己脑子脏了。 指骨屈起,贺临风无意识松松领带,头脑风暴: 谭开霁的致命伤在胸口,凶器是把水果刀,因为凶器未曾拔出,现场并无喷溅型血迹,唯有垫在死者身下的羊毛地毯被浸透。 如此一来,即使缺少遮挡,犯人依然能光鲜亮丽地回到宴会上。 皮肤温热,肌肉柔软,低体位出现淡紫斑点,推测死亡时间在三十分钟内,也就是晚十一点到十一点半之间,犯人大概率不具备医学背景,动手时凶器卡住胸骨,所以才用了蛮力,将刀身硬生生一推到底。 房门虚掩,开窗吸烟时遇害,推测死者与犯人相熟。 可惜整个别墅都没装监控。 这或许是富豪们约定成俗的潜规则。 “好像还少个人,”余光扫过各色脸孔,贺临风摸摸下巴,仔细比对记忆,笃定,“一位穿着厨师服、被尊夫人带上楼的中年男性。” “您说对吗?谭先生。” 众宾客哗然。 什么意思?命案里还夹着顶绿帽?也太刺激了吧!
第78章 你老婆要被灭口啦。…… “我没见过, ”谭父矢口否认,“贺顾问看错了吧。” 视线玩味地来回打量,衬衫松散的刑警垂着睫毛, 直且长, 锋利得似乎能剖开脸颊,正当谭父神经紧绷, 以为对方又要发难,他忽然笑:“这样啊。” “走廊不太方便,”体贴地,贺临风看向双眸紧闭的谭母,“我先帮您把人送回休息室。” “许小姐也一起来吧?” 后者自然没有拒绝。 轻轻推开两侧的阻拦, 许榴玉勉强打起精神, 冲父母摇摇头, 提醒:“案发现场……”受限于财力,这座公馆占地广,离市区却有些远, 警察一时半会儿很难赶到。 贺临风形单影只,能力再强也是分|身乏术, 万一被凶手偷偷杀个回马枪,销毁证据, 那可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没关系, ”贺临风转身, 想到路骁那几声黏糊糊的哥哥, 舌尖滚动的称呼蓦地变样,“阿青,帮我盯一下。” “记得开录像。”拿手机当执法记录仪,省得背黑锅。 阿青? 只被长辈叫过小名的简总浑身难受。 涉及人命, 没工夫闲扯,况且“阿青”总比“青青”要正经。 努力找理由说服自己,他不情不愿:“嗯。” 嗑错CP的符莹震惊:【路骁呢?快醒醒!】 【你被偷家了!】阳间的关系固然让人艳羡,可小说里她还是更喜欢病娇年下。 简青蹙眉。 他确定自己和路骁没有丁点暧昧,不过以对方的性格,见到贺临风与他如此亲昵,总归要闹一场。 此刻少年却仅是倚在角落,出神地瞧。 简青侧身避开对方。 指尖轻点,他给乔蓝发了条信息,又顺路从自助区抽了把餐刀,按照贺临风的嘱咐启动摄像头。 跳跃。绽放。银白的冷光在青年手中转成花,似蝴蝶翩跹,绕着皓雪般的皮肤上下飞舞,发出咻咻地破空声。 嗒。 脚步落定,他登上二层楼梯口,是个眼观六路的好位置。 “嫌疑人们”噤若寒蝉。 哪怕心底痒得像被猫抓,众宾客也只敢伸长脖子张望,既怕被请进局子喝茶,更怕青年一时手滑。 而后者正准备借符莹的心声了解情况。 “谭先生,您走过了,”细若蚊呐,贺临风的纠正远远传来,“这间才是两位的休息室。” 作为东道主,新郎新娘和双方父母都有专用的休息室,尤其是新娘——包括繁复的婚纱在内,对方今晚整整换了五套裙装。 是故,这几间休息室的位置相对靠里,左右分散,门上也贴着标识,免得被醉酒的宾客擅闯。 偏偏谭父犯了个低级错误。 “抱歉,”用力抹了把脸,他憔悴道,“事发突然,我的脑子有点乱。” 贺临风隔着衣服稳稳托住谭母,温声:“我理解。” “开门吧。” 微不可察地,谭父的嘴唇轻轻抖了抖。 公馆年头久,且讲究复古,低头站在最前,他背对众人,掩去所有表情,试了几次都没能将钥匙送进锁孔,反倒弄得把手咔哒作响。 许榴玉不忍再看:“爸?” “我来吧。” 房门大开。 身着露肩礼服的许榴玉本能打了个哆嗦,四下看了看,才发现窗户开了条小缝,藏在被吹起的帘子后。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符莹嘀咕,【有钱人都这么怕热?】 系统安静如鸡。 符莹怀疑对方又暗暗憋着坏,毕竟这玩意绝称不上善良,没道理被怼两句就洗心革面放过她。 “瞧她这记性,”嗓子像失去弹性的皮筋,透着乍然放松的哑,谭父苦笑,“你们坐,我去关窗。” 贺临风弯腰将谭母放到沙发上。 桌面摆着两只高脚杯,香槟满得稍显过头,顺着几滴近乎干涸的水痕,贺临风目光下移,发现垃圾桶里玻璃碎片的反光。 ——三个人。房间里原本有三个人。 他的记忆果然没出错。 谭父谭母甚至一起招待了对方。 不动声色地,贺临风瞥向慢吞吞关窗的谭父,脖颈前倾,尽管幅度极小,却明显是个找寻的动作。 “当心些,”他忽地出声,“这么高,跳下去肯定很疼。” 尽管都叫二层,但高穹顶的公馆和普通居民楼可不一样,窗户离地面少说也有七八米,没缓冲大概要骨折。 谭父讪讪:“贺顾问多虑了,好端端的,谁会拿性命开玩笑。” 符莹不假思索: “凶手呗。” 话音刚落,她便想狠狠抽自己一个耳光。 就你会推理!就你爱逞能!话多容易被凶手灭口啊啊啊!从现在开始她必须时刻抱紧警察叔叔的大腿才行! “死……谭开霁房间的窗户也开着,”世上没有后悔药,符莹硬着头皮解释,音量越来越小,“呃,我瞎猜的。” 总不能说她知道凶手没走门吧。 “有道理,”假装未发觉对方的心虚,贺临风颔首,“我再给组里打个电话,叫他们多带点人来,把公馆围住。” 谭父:“不行!” “我是说,”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他喉结滚动,噎了下,“开霁是明星,大张旗鼓会招来非议,我想让他走得安宁。” 符莹:【什么鬼?名声比真相更重要?】 【这老头够冷血啊。】 【外面,有道即将消散的生命体征,】平地一声雷,系统提示轰然炸开,【躲在灌木丛里,可能是凶手,宿主要去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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