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临风冷冷:“怎么证明?” “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对学生做出过猥|亵行为,以家长会留堂的名义和宋安安独处,惊慌失措下,她跌出了教室。” 胡搅蛮缠! 简直胡搅蛮缠! 金永晖气急,见贺临风拉开抽屉拿手铐,他脑子一热,腾地站起来:“宋安安是自己请假的!” 开玩笑,这个什么重案组顾问一看就和简青关系匪浅,表面正经,实则和那些勾结权贵的领导没两样,一拖十几天,对方明显急着盖棺定论,想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做梦! “我以为她想躲着……躲着同学,就答应她留下来打扫教室。” 两女追一男的戏码,自己这个班主任早有耳闻,当着全校师生家长的面,他生怕再惹出“丢日记”之类争风吃醋的笑话,恰巧宋安安愿意退让消失,少碍朱珍的眼,金永晖自然不会拒绝。 谁料朱珍居然没有出现。 他起初也怀疑是朱珍“开玩笑”过了火,可仔细一想,宋安安当时的表现确实古怪——从杨倩到朱珍,对方已经放弃向老师求助,唯独那天,经常被朱珍连累迟到早退的女生,为了场不记考勤的文艺汇演,主动敲开自己办公室的门。 金永晖越琢磨越心惊。 他怀疑宋安安想用跳楼报复自己。 毕竟人死在学校,又是他给对方批的假,哪怕只是口头上的同意,照样逃不开一个“监管不利”的责任。 担心被领导推出去顶锅,金永晖果断选择了隐瞒。 “我承认,宋安安确实和个别同学发生过冲突,受过些委屈,但我也是没办法啊,”掌心掩面,金永晖长吁短叹,“老师这两个字听着高大,实际就是普通人,一中的许多孩子非富即贵,怎么管?谁敢管?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贺顾问,您相信我,体谅体谅我,我真不知道宋安安会跳楼……” 贺临风再次打断对方:“不知道?还是潜意识里觉得她不敢?” 不敢退学,更不敢去死。 不敢丢下卧病在床的母亲,留对方一个人。 金永晖哑口无言。 他停住自己拙劣的表演,苍白地解释:“我……我……” “放任校园霸凌,收取大额贿赂,”目光森然,贺临风居高临下,厉声呵斥,“肩头背着条人命,金永晖,你觉得自己该受什么处置?!” 金永晖猛地握住左腕。 袖口内空荡荡,他却像被蛇咬了下,额冒虚汗。 离开学校这个特殊的环境,老师不再是权威,如同被抽走脊骨的鱼,金永晖在椅子上瘫成一堆。 “我真的没有杀宋安安,”他惶然,拼命回想能将功折罪的细节,“是她自己要请假……气球,签到处少了个气球!” “我去大礼堂之前还在。” 宋安安坠楼后,推测为第一案发现场的六班教室被警察封锁两天,因得签到处在门外,挨着走廊,所以并未纳入取证范围。 贺临风:“气球?” 他开始低头翻找照片。 “对,底下有塑料杆托的那种气球,”金永晖也不知道自己说这些有没有用,手铐还放在桌上,他瞥着贺临风的脸色,绞尽脑汁,“原本我打算用鲜花,可配送出了点问题,只能临时从隔壁班借了点装饰。” “总共七支,是我亲手扎的,后来和登记表一起送回办公室的时候,却少了最顶上的那个。” 一只手绕过贺临风,轻巧地指了指。 照片中,教室全景的角落,金属制的椅子下,静静蜷着团淡粉色的“垃圾”。 形状大小像极了气球碎片。 发觉某人眼神炽热到下一秒就要抱住自己转圈的简青:“……我只是记性比较好。” 案发后他没去过现场,但他看过贺临风带回家的资料。 贺临风强行按住把人抱进怀里亲亲的冲动。 时隔多日,自己不过是模糊有个印象,简青居然能精准定位。 走廊的气球出现在教室,配合金永晖的证词,文艺汇演的这段时间,一定还有人见过班级里的宋安安。 而装饰用的气球一般相对厚实,要把它捏碎,大概率会留下指纹。 “幸亏。”柳暗花明又一村,背对金永晖,贺临风笑: “重案组有‘收垃圾’的习惯。”
第105章 是你本来就那么好。…… 教室不像民宅, 即使是重案组也没办法一直封锁现场,耽误几十名学生读书上课——尤其在校方想要息事宁人的情况下。 正式解除封锁前,颜秋玉拽着汪来把教室重新翻了遍, 除开桌椅板凳和学生的私人物品, 连垃圾都没放过。 如今这袋“垃圾”正躺在鉴证科。 虽然保存条件一般,但还没污染到不能用的程度, 抛去受害者本人,当天最符合碰气球条件的学生,无疑是马胥朱珍和傅星文。 这次等待他们的将是审讯室。 开门从鉴证科出来,贺临风一眼便瞧见了简青。 对方约莫刚和金永晖说过话,后者脸色难看得像是遇到世界末日, 动作僵硬, 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按着点头。 目前没有证据能表明宋安安的死与金永晖强相关, 他暂时不需要被拘留,只是近期得留在北江配合调查。 余光扫到贺临风,金永晖面容一白, 急慌慌地告辞。 前者施施然晃到简青附近:“我长得这么吓人?” “做贼心虚,”简青淡定, “怕你抓他进监狱。” 贺临风:“私立学校的老师收礼受贿,这事儿得归教育局管。” 更大的可能是由一中内部处分。 也就是他演技够好, 金永晖又不太了解相关法律, 才会被那番疾言厉色的声势吓破胆, 松了口|交代。 简青:“我知道。” 所以要用其他方式。 想揭露真相, 有什么比内部人员站出来举报更具说服力?以往简青不在意舆论,吃过几次亏后,勉强算学会了合理利用这件“新式武器”。 法律或许无法惩罚金永晖,朴素的正义感却可以。 “金永晖做的那些事, 随便拎出来一件都能被骂得狗血淋头,”听完简青的解释,贺临风挑眉,“他愿意?” 简青:“他只能愿意。” 即使整间学校无人发声,至少也有徐皓那个愣头青,一旦舆论发酵,金永晖必定会被当成炮灰辞退。 左右都是死,何必再多得罪一个简氏? “……放心,我没打算帮他洗白。”顿了顿,简青又道。 他再讨厌穿书者,也不会颠倒是非。 贺临风诧异:“我当然放心。” “有时候真好奇你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屈指,他虚虚弹了下青年的额头,“晚点还要审人,先陪我吃饭?” 简青抿唇:“嗯。” 的确,在贺临风眼中,自己和宋安安的交集唯有郊区绑架案,既无恩怨,何来针对? “而且以你的性格,哪怕真和死者有私仇,也很难为了报复而倒向另一个败类,”顺势牵起简青的手朝食堂走,贺临风调侃,“道德感那么高,还总觉得自己能当坏蛋。” “嗯?” 堆积胸口的郁结陡然一松,简青微妙地生出点高兴,又没忍住提醒:“别把我想得太好。” 贺临风:“是你本来就那么好。” 他说得认真,冬末春初的阳光透过窗棂轻柔洒进,简青偏头,盯着男人英俊含笑的侧脸,忽地便有些晃神。 他似乎开始理解恋爱关系里的亲昵行为。 好比现在。 占据简青脑海的竟然是接吻。 “贺狐狸!简、简青!”远远地招手,汪来悬崖勒马,改口换了个更能拉近距离的称呼,“这儿!” 接着就被同桌的松晓彤重重踩了下。 痛得汪来龇牙咧嘴:? “哥,”老气横秋地拍拍对方肩膀,松晓彤摇头感慨,“难怪你至今单身。” 恋爱雷达一点都不敏锐。 汪来跳脚:“说话就说话,禁止人身攻击!” 整日一副笑眯眯的好脾气样儿,贺临风在市局的人缘极佳,如今旁边又多了位貌美神秘的简总,吃顿饭的功夫,汪来亲眼见证了其他同事是怎样绕远迂回装路过,演技一个赛一个的逼真。 偶尔有人问起,贺狐狸便大大方方地瞧着男朋友,满面春风道:“家属。” ——险些把他的牙酸倒。 亏得简总够沉稳,五官又冷淡,变相中和了某只孔雀的开屏,否则后者保准要秀个没完。 下午两点,朱珍、马胥、傅星文三人齐齐被叫来市局采集指纹。 原以为胡乱按两下便能结束,马胥全程表现得异常松弛,活像个来参观的游客,直到他被带进写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审讯室。 冷冰冰的手铐压在腕上,带来沉甸甸的触感。 “什么意思?”挣扎无果,马胥瞪着眼叫嚣,“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见惯风浪的颜秋玉充耳不闻:“三月九日,也就是宋安安坠楼当天,中午十二点到一点,你人在哪?” “我才十七岁!是未成年!”抗议般,马胥将手铐晃出哗啦哗啦的响动,“我要找家长!我要找律师!” 颜秋玉配合:“那给你爸爸打个电话?” 马胥一下子闭嘴。 反复走访这么多天,重案组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六班学生的人际关系,他们已经了若指掌: 对方总分不过百的成绩单上的签字,从来都只有母亲。 金永晖长袖善舞,自然不会触“大少爷”霉头,马胥还是第一次被“平民”威胁。 “我、在、天、台,”咬牙切齿地,男生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发尾绚丽多彩,“警察是聋子吗?要说几遍才能听明白?” 颜秋玉:“天台看风景?” 马胥:“对。” 颜秋玉:“和傅星文朱珍一起?” 马胥:“是。” 颜秋玉:“始终在一起?” 马胥顿了顿。 “中间有人离开?”微妙的、仅仅零点几秒的空档,偏被颜秋玉抓个正着,“是谁?” “朱珍?还是傅星文?” 每说一个字,她都在打量马胥的脸色,后者梗着脖子调动五官,试图做出嘲讽的表情,眼神却难掩躲闪。 “什么离开?没人离开,”低头,马胥将注意力放在不远处摆满文件的桌面上,避开与颜秋玉对视,“不信你去问他们。” 以往的调查在学校,是自己的地盘,即使面对警察,马胥也底气十足——国王身处领地,总会充满安全感。 可今天,他被叫来了陌生的审讯室。 四周没有窗户,墙壁亦是白惨惨,只有高高悬起的监视器闪烁着红芒,像无机质的瞳仁,掩盖着谁躲在后面偷窥。 椅子非常硬,让人怎么坐都不舒服,马胥愈发感觉到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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