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谋士立刻道:“主公,虽都知你和彦少爷感情好,私下里如何不论,这在外还是尊卑分明的好些......” 耿耀面冷但脾气算是好的,以往就算有什么不认同的地方最多无视,少有发怒。 此刻他似是被气笑了:“何为尊?何为卑?” 那谋士知道说错了话,忙道:“是属下用词不当,只是现如今议事,彦少爷实不该坐在主位,他身为哥儿夫郎,应站你身侧才对。” 今日事在意料之中,彦遥理了理衣袖未开口,也未如旁人所想的,立刻仓皇起身居于耿耀身后。 耿耀在下首自找了个位置坐下,道:“大家跟了我这么久,辛劳颇多,我都一一记在心中,但此时想问一句,你们觉得这一路至此,谁所投最多?” 底下人忙道主公。 耿耀又问:“那次之呢?” 其他人了然,忙又说彦少爷。 耿耀道:“你们觉得一路至此我重于彦少爷,可在我心中,彦少爷所付出比我多数倍,莫说他坐个主位,就算他真的坐主位了,那又如何?” 他说这话时漫不经心,却让那谋士直接跪了下去。 耿耀无意多费口舌,挥手让他退下,这才开始今日议事。 人多心思各异,有让耿耀称帝的,有让耿耀讨伐镇北王带兵攻之的。 耿耀端茶听着不言语,弄的说话之人心内不安。 上座彦遥嗓音清冷:“称帝之事暂时不要再提,镇北王乃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自然要出兵讨伐。” “出兵讨伐不是脑子一拍就行得通的事,如何出兵,粮草如何筹集,攻城后如何镇守,都需细细商酌。” “虽说我们现在拿下了安王,但镇北王亦是有西北吴思鲁,耿将军若是领军追击镇北军,那镇北留守军队要是联合西北攻来,我们岂不是步了安王的后尘。” 众人齐齐称是,卧榻岂容他人酣睡,是追击镇北军,还是先扫清自身,这事确实需要斟酌。 若是放任镇北军攻城,那他定是能称帝,若是追击,后方又不稳。 此事耿耀和彦遥早有谋断,他们和吴思鲁没有深仇大恨,多少还有几分旧情,能和平拉拢最好。 耿耀欲走一趟西北,看看是否有兵将相安的可能,只不过此事不能泄露风声,机密不可对人言。 此番召集众人议事是假,帮彦遥循序渐进立高位是真,耿耀就当个镇山石端坐着,彦遥与众人商议起来。 彦遥年少就容貌不俗,现如今加了阅历,更是添了让人移不开却又不敢细看的威严风采。 他在耿耀面前多娇柔,撒娇任性使性子,那是属于耿耀一个人的美景,旁人面前,他只是公事公办的彦公子。 少时装柔弱换生存的日子恍若前生,除了耿耀和耿家人,其他人再也见不到他那般模样。 彦遥多年历练,手段谋虑都有,他话语清冷沉稳,能听得进说的出,倒震的众人随着他认真商讨了起来。 等人散去,纪隗应,孙洪游去而又返,彼时彦遥还未走,两人进了大帐互相对看了一眼不言语,彦遥笑道:“纪叔孙叔找夫君?” 他看向耿耀:“我先回霍沧府了。” 耿耀:“到寝帐等我会,有事和你说。” 彦遥:...... 耳尖微红,嗯了声。 彦遥离去后,耿耀笑道:“纪叔,孙叔坐下说。” 纪隗应,孙洪游坐下后踌躇半晌不知如何开口,耿耀主动道:“纪叔孙叔可是觉得我让阿遥坐主位有些不妥?”
第81章 纪隗应斟酌后, 道:“一路走来彦少爷居功至伟,主公又和彦少爷感情深厚,此举倒算不上不妥, 只是...为长远看, 主公在时还是让彦少爷暂避锋芒的好。” 他道:“世道对哥儿多有异目,现如今主公对彦少爷宠爱, 知道的说你们夫夫恩爱, 不知道的, 怕是会对彦少爷多有长舌之话。” 纪隗应, 孙洪游都是知分寸的人,耿耀和彦遥依旧叫他纪叔孙叔, 他们却已不敢直呼耿耀和彦遥姓名, 早寻了合适时机改成了尊称。 两人话说的委婉真心, 耿耀和彦遥不分前后, 不分主次, 对两人都有害无益。 对耿耀而言:是一个被美色蛊惑的罪名, 文人墨客多讨伐。 对彦遥而言:祸水,妖妃...... 好时还好,赞一句耿耀痴情,骂一句彦遥红颜蛊惑君心。 若是不好时,兵败或亡国,都会成了彦遥过错。 纪隗应, 孙洪游是为了耿耀考虑, 也是为了彦遥考虑, 耿耀对他们的考虑认同。 一如苏妲己,一如杨贵妃,她们是江山鼎盛的华美点缀, 也是国破时的红颜祸水。 等纪隗应,孙洪游说完,耿耀道:“纪叔,孙叔,若是我想让他为君,我为臣呢?” 纪隗应,孙洪游:?????? 此事犹如日月颠倒,哪怕纪隗应和孙洪游官场半生,一时还是无法反应过来。 过了许久许久,孙洪游抬手擦了擦额头,已是有了薄汗,最初耿耀让彦遥主事,他们辅之,他们还以为是耿耀最为信任彦遥。 现在才知,怕是那时耿耀就存了这个心思。 纪隗应:“这,这...” 两人都没了话,主要是不知如何说。 耿耀问:“阿遥若身为男子,纪叔和孙叔觉得他是否可以为帝?” 纪隗应实话道:“彦少爷胸怀才智谋略,都可为一国之帝。” 可是...彦遥是个哥儿。 不是说他看不上哥儿,是哥儿登位,这事困难许多。 现在虽说还未出征攻下国都,但耿耀此时胜算已然不小。 若是耿耀愿意,他现在一声称帝,部下皆欢庆嚷之。 若是说彦遥称帝...上到将领,下到城内百姓,心思会如脱缰野马,再难拧成一股绳。 纪隗应:“属下多嘴问一句,主公有此念头,是何缘由?” 他有些不敢问是不是彦遥提的此事。 彦遥主政之路少不得纪隗应和孙洪游辅佐,耿耀语气诚恳,忆往昔道:“当年我们一同守宁安县,见证多少悲苦死亡,那疼的痛不欲生求死不能的熟悉面孔,耿耀日日记得。” 孙洪游一介书生,生平连杀鸡都不曾,那时却拿起了刀,给了一个百姓痛快。 那百姓还年少,被火烧的全身无一丝好肉,救不活了,多活一息就是一息的痛苦,他嘶厉喊着,求着,求让他死了吧! 孙洪游杀了他,那少年说多谢孙县令。 那是耿耀的梦魇,何尝不是纪隗应和孙洪游的梦魇。 虽不知耿耀怎突然提及,两人也都苦笑道:“忘不掉。” 耿耀:“我当年来边关奔的不是官场和天下,只是想做些什么,耿耀此生所愿是镇边关,杀的异族俯首称臣,不敢来犯,直到今日今时,此愿都未曾变过。” “我与阿遥深情两不疑,他若是性子真的柔软,菟丝花一般需要依靠,我不会生此念头,刚才纪叔也说了,阿遥才能可以坐高台。” “既然如此,我在前方杀敌安民,他在后方护国,岂不两全其美?” 纪隗应和孙洪游起身拱手拜:“主公高义,是我们官场混久心思狭窄了,日后定当辅佐彦少爷。” 两人都是心怀百姓之人,若不然当年也不会冒着杀头的罪做那童谣之事。 耿耀有心奔沙场,高位必然是要一个极其可信,亲密不分的人。 此人思来想去,确实是彦遥最为合适。 只是此事现在还不可对人言,几人又商谈了片刻,纪隗应和孙洪游才退了出去。 寝帐内,彦遥俯身咬断线头,望见掀帘进来的人道:“纪叔和孙叔可是说你纵我之事?” 他手里是耿耀的一件外衣,胳膊处不知道怎么划破了一道,现在已被他补好。 耿耀把彦遥怀里的衣服扔到一边,把人抱在了自己身上,在他脖颈深深嗅了一口:“阿遥好香。” 彦遥抿嘴笑:“刚熏了香。” 按耐不住的把人吻了一通,耿耀才开始说刚才的事。 彦遥意外:“纪叔和孙叔就认同了?我还想着他们就算听从也是多有勉强。” 虽早有猜测,彦遥见耿耀动了手,还是说了句:“还是白日,你就怎如此急。” 耿耀:“还没习惯?我与你做这事,又不分白日还是黑天。” 他停下手,道:“我近期会带兵去西北寻吴思鲁。” 彦遥刚被他吻的呼吸不稳,现在平息后道:“有几成把握?” 耿耀道:“我带着给西北的粮草过去,足够表示诚意,谈得拢最好,谈不拢就只能打。” “吴思鲁以往忠心,为国为民,不知道吴边宁死后他心境如何,若是还如往昔,我有六成把握,如果变了心境,就不好估了。” 彦遥:“若是能收服吴思鲁,两侧夹击镇北,将不费吹灰之力,若是谈不拢,就是打草惊蛇,一场硬仗。” “不过此事无论成不成,镇北王都应该能在国都坐上皇位。” “无碍。”耿耀。 他道:“我最终的心意不在国都。” 彦遥不解。 耿耀:“阿遥觉得霍沧府如何?” 彦遥震惊道:“你是说,你想把帝都,定在霍沧府?” “嗯,不过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先把江山拿下再说,迁都都是后话了。”耿耀含住彦遥耳垂:“天子守国门,阿遥敢吗?” 彦遥因他舔舐软了身子,急促的呜了两声后,回道:“敢,敢啊!” 霍沧府甚好,到时候就算两个人各司其职,相距的也近一些。 彦遥衣服松散凌乱,却未曾掉落,耿耀最爱他如此颓靡模样,犹如被揉出汁水的鲜艳玫瑰,他慢慢要着他,又说了些公事上的细节。 耿耀不顾众人阻拦,只带百人奔赴西北,彦遥在书房捂着心口担心的厉害。 现在吴思鲁心思不定,若是,若是他有意要耿耀的命,耿耀就算逃出来怕也会波折受伤。 秋雨宽慰道:“少爷莫忧心,姑爷是何人物,他如此做定然有他如此做的理由。” “更何况西北我们有生意有人手,就算有个万一,也能护得住姑爷。” 案上茶已凉,秋雨端起想着换一杯温热的。 彦遥坐在太师椅上,伸手要茶,秋雨:“凉了,我去给少爷换一盏。” 彦遥:“凉的就好,心乱,我静静心。” 又问:“哑婶那边可顺利?” 秋雨忙道:“都顺利,送西北的第一批军粮都已准备好,这两日就能运走。” 彦遥:“嗯,让哑婶把这事盯紧些,一定不能出了岔子,经过镇北之地的时候格外小心。” 秋雨:“知道的,哑婶知道重要。” 耿耀和吴思鲁有些旧情,吴思鲁对镇北王算不上忠心,但少了朝廷供给,他需要镇北王拨的军粮军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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