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喜在帐篷外探出头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小跟班。 “你说世子带了个仙人回来,仙人呢?” “阿尔喜, 你不会是在骗人吧,根本没有仙人。” 阿尔喜竖起手发出嘘声,“看到世子床上的人了吗,就是他。“ 安格日听到了小孩的声音,走到门口揪起阿尔喜的耳朵:“这里是女人呆的地方,都给我出去。” 赶走了小孩,又去挤了碗羊奶,这才回来。 谁知刚一进来,就见谢承运靠在床头,睁着眼看她。 安格日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难怪世子要千里迢迢将她从中原带回来。 甚至还未休整,就去找大祭师为她取名。 她眸子比黑曜石还黑,比星星月亮更加耀眼。 简直就像慈悲的大地之母。 谢承运没有说话,他的头还是晕乎乎的,浑身疲惫。 安格日则以为他听不懂胡语,便也未开口,只是扶起他的肩膀,要喂他喝羊奶。 谢承运被羊奶的膻味熏得反胃,连忙推开安格日,干呕起来。 呕完才察觉这个行为不礼貌,强撑起微笑,用胡语道:“抱歉,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谁知安格日却摇摇脑袋,见谢承运会说胡语,便也道:“中原很少有人喝得惯羊奶,但你刚刚小产过,多少喝点。羊奶对女人很有益处,养好身子才能生下孩子。” 谢承运一愣:“什么?” 安格日见她疑惑,解释道:“我生产过三次,我们都是女人,你不必害羞。你的裙子被血染湿,让我替你换下。” 谢承运见她误会,连忙道:“我不是女人,我是男的。” 安格日显然不信,只当谢承运在诓骗她。 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得拉起安格日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 话还未说出口,安格日的脸便红了。 没有办法,只得又扯开衣裳。 安格日瞪大了双眼,这时她才相信这不是姑娘。 可怎么会有男人好看成这样,男人又怎么会…… 眸子从胸口移到身下,谢承运确实小产过,还未养好身子就被强掳来草原上。 乌罕达没有朱允胤心细,一直流着血也未曾发现异常。 谢承运扶着头,“此事说来话长。” 又睁着温柔的眼看向安格日:“你叫安格日是不是,你可以替我保密吗?” 安格日有些犹豫,谢承运又道:“我毕竟是个男人,安格日。” 安格日知道男子要强,便点点头,又端起桌上羊奶:“那你要喝下它。” 看着谢承运皱着眉强行灌下,安格日又要去脱他的衣裳。 谢承运被吓到,连忙道:“安格日,我是男的。” “我知道,但世子临走的时候交代了我替给你沐浴更衣。” “你转过身去,我自己来。” 安格日停下了手,再次认真道:“你不必害羞,我生过三个孩子,我见过男人的身子。” 倒是谢承运羞得通红,他总不能说自己没见过女人的身子,也没被女人换过衣裳吧。 这也太逊了。 安格日看了看他,好似从他的脸上读懂了什么。 便去抱了一叠衣服来,拍拍手,有人推来灌满水的木桶。 推桶来的少年都在悄悄打量谢承运,而自己杀了骁勇将军,算是他们的半个仇人。 谢承运垂下头,企图遮掩自己,却不知这样更显柔顺漂亮。 甚至出去后,推桶的年轻人都在小声讨论:“中原女人都长这样吗?” 安格日背过身子,“你洗好了叫我。” 脱下衣服沉入水中,洗去一身疲惫。 谁知出来后却犯了难:“安格日,我要先穿哪一件衣裳?” “白色的那件。” “安格日,这衣裳怎么穿?” 安格日不由叹了口气:“你把裙子穿上,我来帮你。” 谢承运还未张嘴,安格日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你的衣裳是世子准备的,我没有权力调换。” “好吧。” 谢承运努力穿好裙子,安格日熟练的替他穿起衣服来。 怎么会有男人的腰细成这样,简直比她的腰还细。 安格日觉得和他一比,自己更像男人。 又看向谢承运的脸,暗想:如果自己是男人,那我也要追求他。实在太端正漂亮了,就像工笔画。 换好衣裳,安格日又给他梳头发。 乌发如同绸缎,滑溜溜的怎么也抓不住。 只得用五彩棉线,一缕一缕的绑了起来。 又挂上红玛瑙,石榴石,蜜蜡。 草原人爱一个人,便是把自己最好的宝物挂在妻子身上。 乌罕达是胡人世子,好东西当然不少。 谢承运站起身子,只觉得身上,脑袋上都重极了。 乌罕达掀帘进来,看到谢承运这副模样也不由一愣。 将他抱在怀里,对安格日道:“谢谢。” 安格日看向谢承运的眼,什么都没说,抱起脏衣服,俯身退了出去。 阿尔喜在外等了许久,见安格日出来,立马道:“额吉,那仙人是不是特别漂亮!我要打败阿哥,让他成为我的可贺敦。” 安格日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有说话。 乌罕达抱着谢承运,吻上他的脖颈:“阿云,你这副模样特别像草原长大的孩子。” 又拉起他的手,和我去见大祭师吧,请她为你赐名。 谢承运知道乌罕达有病,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往外走。 大祭师的帐篷在偏远处,日落西山,橙黄的光打在雪山上。 乌罕达掀帘,谢承运缓步走了进去。 大祭师年纪很大,满脸皱纹,看向谢承运的脸却露出笑容。 “好孩子,好孩子。” 乌罕达压着谢承运跪下,旁边有童子捧着铜盆。 “请大祭师为我的可贺敦赐名,让大地之母庇佑他。” 被迫跪在地上俯下脑袋,大祭师招招手,童子就奉着铜盆来了。 只见她沾了沾手指,将水洒在谢承运身上。 又抬起谢承运的脑袋,让他看她。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就是福薄缘浅。便随了我的姓,叫安珠吧——贤安珠。” 得了名,乌罕达便准备带谢承运走,却又被叫住。 “既然随了我的姓,便也要给份礼物,孩子你过来。” 谢承运犹豫走向前去,大祭师将手按在他头上,念了几句听不懂的经文。 语怜怜的咒语让谢承运重见光明,而大祭师的经文让谢承运感觉被暖光笼罩,不一会身子便轻盈了许多。 干枯的手还在头上按着,经文已经结束。 谢承运真心实意的俯了俯身子:“谢谢。” 出了大祭师的帐篷,已经是夜晚。 草地笨奔跑着,好似很喜欢谢承运,贴着他的腿磨蹭。 谢承运喜欢狗,便也蹲下身子摸了几下。 远处燃起篝火,姑娘围着火焰起舞,男子在喝酒。 乌罕达带着谢承运过去坐在中央,胡人热情,便也给他端了酒。 却被一只大手阻拦:“他还病着,把酒端回去。” 那人笑着收回,坐在谢承运身旁:“世子这样管着婆娘,都不问问她的想法,当心以后婆娘不要你了。” 乌罕达将谢承运揽进怀里,长长的发遮住了他半张脸:“不会的,他不敢。” 谢承运皱着眉要起身,却又被死死压制住。 獒犬过来舔了舔他的脸,要往怀里钻。 “狗娃子过来,别吓到人了。” 谢承运一愣,这么大的狗,居然叫狗娃子? 那狗也不动,只是摇着尾巴贴着谢承运。 “看来狗娃子很喜欢你呢。” 乌罕达摸着谢承运的发:“石榴石很衬你。” 围着篝火席地而坐的胡人表面喝着酒,实际眼睛都悄悄往谢承运身上飘。 皮肤比白雪更皎洁,绸缎般的发被编成辫子,身上挂满宝石。被世子圈在怀中,只能被迫俯下身子。 柔韧纤细的腰与臀形成完美的比例。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漂亮女人的毛头小子,只是这个人比他们见过的任何姑娘都漂亮。 乌罕达从怀里掏出一只耳坠,“这是我祖母留下的,说如果我遇到爱的人,便轻手为他戴上。” 婆娑着谢承运柔软的耳垂:“阿云,我把它送给你好不好?” 谢承运看着那只绿松石耳坠,露出厌恶的表情。 伸手将之拍落,“乌罕达,我不是女人,更不是你的可贺敦。我不爱草原,更不爱你。” 气氛顿时凝重,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乌罕达露出嗤笑,大手扯着谢承运细弱的腕子:“你一个被自己义子玩弄过不知多少次的东西,也配这样和我说话?”
第44章 你的名字 拽着手腕, 往前疾行。 谢承运跌跌撞撞的跟着,时不时被绊,可乌罕达不理会他。 进了帐篷,将谢承运扔在地上。 厚重的羊毛地毯缓冲了力, 乌罕达扯着谢承运的衣领。 “谢承运, 你是不是还没有认清自己是什么身份?” “我不是朱允胤, 不会见你咳咳嗓子, 皱皱眉便心疼得七上八下。” 话还未说完,谢承运就伸手给了他一巴掌:“你给我滚, 从我身上下去!” 被打的侧过脑袋,乌罕达脾气也上来了,抬脚就踢。 胡人是吃牛羊肉长大的,这一下力道可不小。 谢承运疼得眉毛绞成一团,弓着身子。 乌罕达扯着他的手, 将他扔在床上。 跨坐在谢承运身上, 揉着他的耳垂, 强硬将耳坠穿上。 血流了下来,谢承运不知在床上摸到了什么, 抬手就往乌罕达脑袋上砸。 侧头躲过,却依旧被擦伤。 乌罕达捂着脑袋,笑道:“够野,你是不是还以为在上梁?” 说着就要去扒谢承运的衣裳。 腿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脑袋恢复清明。 架起胳膊肘,就往乌罕达小腹捅去。 却在半路被人牵制住了双手,他将谢承运的手束缚住,捆在床上。 “还未成婚,我不会碰你。” 谢承运不懂乌罕达脑子里在想什么, 但终归对自己有好处。 还未放松警惕,他又道:“但今夜你总得做点什么补偿我。” 修长笔直的腿,孱弱却依旧有着应有的爆发力。 乌罕达抚了上去,就像在摸上好的玉。 可他在大腿根部,看到了一道印记。 胤。 力道控制不住变得有些重,谢承运蹬着腿,企图去踢他。 乌罕达俯下身子:“阿云应该也很讨厌这道印记吧。” 谢承运一时没反应过来,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草原的夜晚很冷,帐篷里烧着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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