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运支撑不住,想要倒在地上。可略微一动,身体里的东西也在晃。 发出难受的呜咽声,泪水流得满脸都是。 谢明夷去舔他泪花, 欣赏他难受的模样。 不再叫他安珠, 而是阿云。 “阿云, 你想不想轻松一下。” 被吊了一天,浑身都是痛的, 谢承运连忙点头。 谢明夷取下银球,将手伸进口中,搅动他的舌头。 好心的松了绳子,问他:“阿云, 你饿不饿呀。” 谢承运太熟悉他的家了,为了避免谢承运有心出逃,谢明夷将每日的饭食减到最少。 抱着谢承运来到床边,自己坐着,却按着母亲的头, 强迫他跪下。 眼里透着迷茫,直到什么东西拍在了脸上。 石楠花香在空气中弥漫,谢承运挣扎着要逃。 谢明夷压着他,轻声道:“阿云想不想去见见故人,杜鹃血与顾大将军联手,我在绥安看到了你认识的人。” 谢承运被揪着头发伏在地上,呆呆的想:原来已经到绥安了吗,怎么会这么快,这么会这么快! 颤抖着又要落泪,雪白的身子满是青紫红痕,可怜极了。 谢明夷不急,掀开衣摆,等待母亲去想。 谢承运许久未曾说话,嗓音干哑:“那个人是谁?” 谢明夷露出笑来:“这是惊喜,得阿云自己去看。” 听了这话,谢承运果然小心的爬了回来,匍匐在他腿上。 扶着他的腿,埋下脑袋。 谢明夷眯起眼,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可谢承运难受极了,几乎喘不上气,却还要努力讨好他。 谢明夷抓着谢承运头发,唤他:“阿妈,阿娘。” 话音刚落,就炸起烟花。 谢承运看着满地污浊,如梦初醒般战栗了一下。 浑身冰凉,要去躲他。 谢明夷还沉溺于谢承运口舌温暖,蹲下身子,问他:“阿云,你到底是在怕什么啊。” 谢承运往后退,他就往前压。 直到谢承运倒在地上,又想往外爬。 谢明夷这才站起身,将谢承运抱在怀里,为他裹衣裳:“阿娘,你别怕。我向来说话算话。” 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般,又道:“当年我说会带你走,不就走了吗?只是阿妈心狠,不愿实现自己的话。” 又拿出镣铐,锁住了谢承运的手,这才大步走出这个地方。 这是谢承运时隔多年再次回到家,变化太大,他几乎快要不认识了。 谢明夷穿过大街小巷,谢承运不理解,重要俘虏难道不应该关在他们住的地方吗? 谢明夷见他走神,轻抬下巴:“阿云,就是那。” 谢承运扭过头,看到了噩梦般的景象。 朱曌的脑袋与身体分成两半,身体跪着,头颅在地上。 长长的发染了血,变成一缕一缕的。 瞪着眼,怒视前方。 谢承运不由发起抖来,猛的剧烈挣扎。 “你们就是这样对俘虏的吗?” “你们知不知道她是谁,怎么敢这样对她!” 手腕被镣铐刮出血,谢承运疯狂想去看看她,确认真假。 谢明夷不让动,制止了他:“阿云,人不是我们杀的,而是中原皇帝。” 谢承运兀的不动了,他知道朱允胤恨她。 恨她们两救走了他。 上梁女性刑罚只有自缢与毒酒,朱允胤恨到连全尸都不愿留给她。 愣了半晌,谢承运又问:“语怜怜呢,她在哪?” 谢明夷难得心好,回答了他的话:“朱曌行刑时,她就跟着就去了。杜鹃血教徒现在是群真疯子,没有人能统领他们,他们甚至砸了未名神像。” 空荡的大街一个活人都没有,谢明夷去摸他头发:“阿云再睡一觉罢,等到明天,我们去渡滁江。” 谢承运闭上眼,脑海里全是语怜怜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谢相,青山在绿水流,我们终将会重逢。 但我宁可再也不要重逢了。 原来那时,她就已经明白一切了吗。 谢承运突然很想见见语怜怜,去问问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绝望。 过了半晌才想起来,语怜怜已经死了啊。 回到绥安据点,谢承运照例要去抱黄鼠狼。 不知是不是因为胜利就在前方,谢明夷心情大好,也不管他。 只是自顾自躺下,去揽谢承运肩膀,对他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也不会。你别想把我抛下,我对你的爱至死不渝。” “哪怕变成孤魂野鬼,我也要缠着你,把你带到地下。” 第二日天还未亮,就开始奔向远方。 谢承运终于明白为什么谢明夷说杜鹃血教徒如今是真疯子了,身上带着火药,不要命的往胡人中跑。 这般打法,却真的阻止了胡人脚步。 毕竟杜鹃血不要命,胡人还要命啊,他们要回家,家里还有人在等他。 滁江旁扎满了营帐,许是胜利就在前方,谢明夷并未捆住他,只是拿走了他的衣裳。 抱着黄鼠狼,谢承运又开始出现幻觉了。 无数人在他耳旁说话。 他甚至看见了朱允胤,但不是这个时刻的朱允胤,而是上一个轮回的他。 朱允胤死的时候已经比谢承运的年纪还大了。 谢承运坐在床榻上,呆呆望着他。 朱允胤捂住自己的脸,不愿让谢承运看见。 可这样自己也看不见相父了啊。 小心翼翼往前挪,跪在床边上。 谢承运颤抖着伸出手,想去抚摸他,拉下他遮脸的宽大袖袍。 朱允胤曾对他说,说:相父,万万莫要弃我年少。 如今他却垂着头,挡着脸再次道:阿云,不要嫌我老态。 又流下泪来,曾经最引以为傲的脸,满是岁月风霜。 “我是在做梦吗阿云,我又见到你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可我却老了。” “我已经长的不像母亲了,你还会喜欢我吗,还会可怜我吗?” 谢承运颤抖着身子,揽住了他。 颊贴着颊,朱允胤不再害怕,露出笑来:“原来真的是在做梦啊,如果是真的阿云,怎么会愿意拥抱我。” “我毁了你,我把你拉入苦海,我们永不得渡。” 每说一句话,谢承运就一阵心疼。 还是小孩时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长姐去了,又独自抚养他长大。 谢承运刚想说话,外面就传来的脚步声。 朱允胤瞬间不见,小明夷端着汤,站在前方。 眨眼问他:“爹爹,你方才在和谁说话?” 见谢承运不理他,小明夷又道:“爹爹,来喝汤。” 脑袋晕乎乎的,小明夷一勺一勺喂他。 一碗见底,小明夷看着谢承运,又问:“爹爹,阿爸死了,你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谢承运瞪大双眼,瞳孔缩成一个点。 小明夷露着笑,和谢明夷身影重叠:“战场暗箭难防,阿爸一定会死的快极了,到时候我就可以继承你。” “就像阿爸继承您一样,我们会是幸福的一家。” 谢承运不知从哪来到力气,抓着小明夷手臂,把他丢了出去。 小明夷在地上滚了几圈又坐起,一模一样的脸,让谢承运更加恐惧。 马上就回到床榻上,等待下一个人来找他。 可是没有下一个人了,007第一次主动开口:“宿主,您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好好做任务呢?” 谢承运抱着腿,不愿说话。 007不再是机械音,而是真的像人在说话:“宿主,我们重新开始吧。” 黄鼠狼活了过来,不是□□,而是虚影,在前引路。 它不是真正的黄鼠狼,而是007。 谢承运不愿去见城门破,不想谢明夷,不,现在应该叫阿尔喜,去毁了他的家。 站起身来,披上毡毯,跟上了它。 黄鼠狼一路穿梭,来到滁江边上。 无数人想要阻拦谢承运,却看见后面护他的乌罕达。 他曾是胡族最骄傲的世子,虽然死亡,但人们依旧爱戴他。 无数双眼睛看着他,谢明夷在远方大喊大叫:“拦住他,快拦住他啊!” 手里还拿着京城的小玩意,想要晚上去哄他。 东西扔在地上,朝母亲的方向飞奔。 墨发随风飘荡,谢承运想到了少年时的滁江。 怀瑾青锋,山河锦绣。 金榜题名风策马,观长安灯火,功高帝王侧。 得意相阁,又怎料今日,会跳入江中。 谢承运潇洒一笑:许是老天一番教训,好叫我收恨免嗔勿堕业火。 赤条条归去地府。 随着扑通一声巨响,谢承运就不见了。 谢明夷瞪眼望着滁江水滔滔,汹涌不断。 疯子般露出笑来:“母亲,您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我吗?” “你太天真了,就算化身为鬼,你也只能呆在我身旁。” 语罢毫不犹豫,跟上了谢承运。 下落,下落,不停下落。 朦胧中谢承运回到了家,裹着被子,抱着手机,笑得像个傻瓜。 “石释尼大大,我要一辈子追随你啊啊啊啊!!!” …… “大大求更文,不能坑,我还没看到结局,怎么可以坑文啊呜呜呜。” …… “妈的傻逼作者傻逼文,坑文我诅咒你穿到自己的小说里去当恶毒反派!” 电闪雷鸣。 睁开眼,又回到了最初。 窗外桃花盛开,陡峭春寒。 谢承运在六弄书院咬牙含泪:不应该是傻逼作者穿吗,凭什么是我啊啊啊啊。 带着一腔怨气,去御书房找朱允胤。 朱允胤捏着笔,看见相父来的身影。 歪头露出笑来,墨水晕得满手都是。 “傻相父,你以为我们的相遇是缘分吗?” “不,这是我机关算尽求来的重逢啊。”
第68章 庄周梦蝶 轻纱拂面, 蝴蝶落发。 谢承运被翅膀蹭得痒,将头枕进胳膊,要去躲它。 顾悯生叼着狗尾巴草,看着谢承运笑。 周避疾在一旁垂钓, 并不去管他俩。 倒是顾悯生见谢承运睡得香, 坏心眼的将手探进胳肢窝, 要去饶他痒痒。 没成想刚一碰, 谢承运就吓得跳起来了。 一连后退,掉进湖水中央。惊起涟漪, 残荷晃荡。 谢承运不会水,在湖里哇哇乱叫。 周避疾丢下鱼竿,来不及细想便一头扎进湖中,要去护他。 湖里有锦鲤,火红一片, 懒散的摇着尾巴。 顾悯生将狗尾巴草吐在地上, 盘腿坐下。 满脸无语:“你俩要不试着站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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