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顿时一片安静, 水面才及肩膀。 这是周家景观湖,午后闲来无事, 三人在这晒太阳。 昨日新学了功课,夫子讲姜太公。 刚好家里有湖,谢大少非要缠着周避疾去钓鱼,说要看看会不会真的有傻鱼上钩。 结果有没有傻鱼不知道, 倒是两个更傻的人掉进湖里了。 谢承运惊魂未定,马上就要往岸上爬。 周避疾托着他,发现他浑身冰凉。 顾悯生将他往上拉,一边拉一边道:“至于吗?吓成这副鬼样。” 谢承运倒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去掐他胳膊。 顾悯生疼得吱哇乱叫:“我靠谢承运你轻点!你信不信我去找顾老将军告状。” 谢承运这才确定了真假, 一脚将顾悯生踹到湖里去喝鱼汤。 “你去啊,要不是你,我会变成落汤鸡吗。” 顾悯生也是个不会水的,在湖里一通扑腾,还是周避疾把他扶正了。 谢承运气消,往前走,准备把人拉上岸来。 结果又被顾悯生拽着腿拖进湖里,像只八爪鱼,死死缠着周避疾腰。 最后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乐得哈哈大笑。 倒是周姬听到水声,匆匆跑了过来,被气得不行。 揪着顾悯生耳朵,抓着谢承运头发,对着周避忌柳眉倒竖:“简直胡闹,这池子里的水虽淹不死人,但风寒了可怎么办?” “你是怎么当长兄的?” 看周避疾乖乖听训,谢承运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来。 结果又被姐姐抓住头发:“我没说你是不是,你还敢笑?自己身子怎么样心里没数吗。” 秀甲微长,对着谢承运脑门指指点点:“他们怎么样我可以不管,毕竟皮厚身子壮,想来也没那么容易生病。你是怎么敢和他们一起胡闹的?” 谢承运连忙抱着周姬的手求饶道:“阿姐我错了,都是因为你老是揪我头发,搞得我在梦里也老被人揪着头发拖来拖去。” “还敢顶嘴?” 谢承运瞬间闭嘴,乖乖站直了。 周姬到底心疼他们三,不一会便放过了他们,跑到厨房去煮姜茶。 谢承运回房换衣裳,周避疾在屏风后问他:“昨日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谢承运一愣,探出脑袋:“什么事啊。” 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脖颈秀长。脸上还有水渍,明媚异常。 周避疾努力移开脑袋:“就是,就是昨日的事啊。” 谢承运三下两下就套好衣裳,又去问他:“到底是什么事,我忘了,你再说一遍罢。” 结果周避疾深深看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谢承运回忆他的表情,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了红着眼眶的朱允胤,撒泼打滚去要糖。 把房里方糖递给小家伙,朱允胤含着他的手指笑。 这时谢承运才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劲,周避疾哭了。 谢承运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后背一凉,更觉惊悚。 马上拉出满是口水的手指,理都不理又开始哭的朱允胤,要去找周避疾问个清楚。 结果一头撞上了来叫他去喝姜茶的顾悯生,顾悯生骂骂咧咧:“谢承运你是不是赶着去投胎啊。” 不欲多言又要走,刚走两步就想起什么般又退了回来。 满脸心虚去问顾悯生:“你还记得昨日避疾对我说什么了吗?” 顾悯生看着他,表情怪异极了。 挤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死渣男。” 谢承运刚想“理论理论”,顾悯生也跑了。 周姬皱眉端着姜茶,从厨房出来:“不是叫你们来喝茶吗,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见了?” 谢承运也想跑,结果刚走两步就被长姐喝住:“你给我站在那!” 谢承运不动了。 “过来。” 谢承运苦着脸乖乖过去。 周姬去摸他脑袋:“这才像样。” 将姜茶递到他手里,又命令道:“快喝了,一滴都不许剩下。” 让谢承运坐在石阶上,周姬拿了毛巾与梳子,替他束发。 姜茶辣辣的,谢承运实在喝不下。 周姬见他心不在焉,又道:“怎么了?是不是那两小子欺负了你,我替你教训他。” 谢承运摇摇脑袋,周姬手紧,束发每次都拉得他头皮疼。 不由道:“阿姐,你手松些,我痛。” “痛就忍着,束得紧才不会乱。你们到处野,又是翻墙又是爬树的,再加上乱糟糟的头发,像什么样?” 嘴里说着,手却松了不少。 谢承运靠在周姬怀中,抬着脑袋问她:“阿姐,你知道避疾昨日对我说了什么吗?我忘记了,问他他也不说,悯生也跑了。” 周姬眨眨漂亮的狐狸眼,去摸他脸庞:“阿云,我不是守旧的人,我是把你和避疾当亲弟弟看到大的。但有些话我还是得讲。” 谢承运疑惑,周姬还在替他梳头发:“这事,你得想好了。万一你们处不好,团圆还得回家,我不想你们见面尴尬。” 说了一堆不清不楚的话,就拿着梳子走了,甚至忘了去盯谢承运喝完茶。 谢承运乐得不喝,丢下碗,就跑出门去了。 来到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 乌罕达早已在这蹲了他许久。 周府密探来报,讲了昨日的事。他急得团团转,却又没法翻墙。 见谢承运出来,马上拉着他的手急切问道:“你答应他了?” 谢承运又是一愣:“我答应他什么了?” 见此乌罕达马上放下心来,拽着他的衣袖,往佛寺跑。 佛寺有棵古树,主姻缘,观未来。 谢承运不明白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来这的都是姑娘。 露出尴尬的笑,马上就要往回走。 乌罕达又拽住他:“你别走啊。” 谢承运纠缠不过他,认命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乌罕达跪下,谢承运满脸真是见鬼了。 但更见鬼的还在后边,乌罕达说:“佛祖在上,谢承运,我喜欢你。” 姑娘拿帕子捂住脸,眼睛冒光。 树上满是木牌红绸飘荡,檀香氤氲,古佛拈花含笑。 谢承运踹他:“你滚啊,这是什么新的捉弄人法子吗?” “我承认骗你吃蚂蚱是我的不对,但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乌罕达刚想说些什么,谢承运早已拔腿就跑。 姑娘小声道:“快去追呀。” “去呀。” 乌罕达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天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万家灯火,炊烟四起, 谢承运跑啊跑,跑到主街桥上。 游船画舫,河灯飘荡。 画着漂亮妆靥的姑娘捧着荷花,簪着芍药,望着他笑。 挥挥帕子,瓜果入怀,香风袭人。 夜色下有人在放烟花,炸开一片繁华。 顾悯生一边点一边丧着脸:“我到底为什么要在这给人当月老?” 谢承运下了桥,一路往江边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花朝节大家都在卖花,几只蝴蝶一路跟随不愿离开。 铃铛又在响,混着江水声。 哗啦,哗啦。 巨大游船上,语怜怜和朱曌手牵手,与他遥遥相望。 朱曌眼里满是语怜怜,语怜怜却一直看着他笑。 好似不爽,朱曌上下打量他。 语怜怜扶着阑干,指甲肤色不再可怕,步摇在脸旁晃。 张开嘴,嘈杂声中,谢承运却听明白了她的话。 她问:“你现在幸福吗?” 奇异的感觉席卷了全身,想抓什么却又抓不住。 蝴蝶蝴蝶,你快入我梦里来。 谢承运快走两步,却被周避疾抓住肩膀。 “你想干什么,前方是江!” 滁江是上梁母亲河,滔滔不绝,源源不断,四通八达。 不知为何,一扭头她们就又不见了。 周避疾被吓到,将他揽入怀中。 头上还在炸火树银花。 这边是顾悯忠在点,他和弟弟不一样,满脸认真,甚至还在比对完美方向。 谢承运看着周避疾,去摸他脉搏,听他心跳。 又问:“怀瑾呢?” 周避疾脸红了一片:“什么怀瑾?” “我的剑啊,它是不是还压在周家堂上?” 周避疾拉他去看烟花:“你根本没有剑,又怎么会压在周家堂上?” 见谢承运心不在焉,又道:“若你想要,我去找人给你打一把。” “不用了。”谢承运摇摇脑袋,去看人间繁华。 周避疾悄悄与他十指相扣,见他不拒绝,又小心道:“阿云,你愿意与我好吗?” “什么?” “我说,你愿意与我好吗?” 我这一生,本就是为护你而来的。 谢承运闭眼,跟随自己的心,去瞧周避疾脸庞。 烟花还在炸,谢承运拂过他的发,吻上唇瓣,去够他肩膀。 犹记那时正年少,你爱舞枪我胡闹。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树梢鸟儿在叫。 我们手牵手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他要在这里,大梦一场。
第69章 山村if线(前一千字一样)^^…… 白雪簌簌, 洒盐纷飞。 今年的雪格外大,连冬日都变得漫长。 谢明夷深一脚浅一脚飞快往家里跑,怀里抱着刚抓好的药。 这里是上梁与草原的交界小镇,他们在等玉碟通关。 不知为何近日查防得格外严, 谢承运的身体亦是每况愈下。 “谢家小哥, 又去给你爹抓药呀。” 旁边屋子有人探出头来:“快过来, 我这刚烤了栗子。抓些回去给你阿爹。” 谢明夷本想快些回家, 他放心不下谢承运。可又想到母亲今日害喜严重,若能吃些栗子也是极好的。 便把药材塞进怀里, 进了那户人家。 方一进,雪就全化成了水。 那姑娘正捧着帕子,往里装栗子。 直到再也塞不下,才递给谢明夷。 伸手接下,露出笑脸道谢:“谢谢阿姐, 改日家里做了点心, 我也给您送些来。” 语罢, 便又要往雪里去。 “等等。” 李家姑娘在房里摸索片刻,找了个斗笠出来。 端端正正给少年戴好, 才拍拍肩道:“去吧,再不回去你阿爹该着急了。” 谢明夷笑了笑,捧着栗子往家跑。 叩响柴门,提醒阿爹自己回来了, 又匆匆去厨房煎药。 药在火上热着,谢明夷将栗子倒进碗里,进了母亲卧房。 谢承运半睁着眼,昏昏沉沉。见是他来了,立刻就要支起身子。 谢明夷连忙上前去, 将热乎的栗子放进母亲怀中,拿起枕头垫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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