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一辈子,不过十年而已,你便变心了。”林砚卿咬牙道。 蓝钰喉结滚了滚没忍住凑近吻了吻他脸上的泪珠,反驳道:“哪有不爱你。” 林砚卿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往他怀里贴,急切地去吻他,直到接收到蓝钰的回应,才更加用力地抱住他,咬了咬他的唇:“那你告诉我,为何对我这么冷淡。” “做了个噩梦而已。”蓝钰摸了摸他脑袋,嗅着熟悉的木槿香,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唇角苦涩地弯起。 “你好像很爱我。”蓝钰揉了揉他的脖颈,神色惶然。 “嗯......”林砚卿埋进他怀里蹭了蹭。 蓝钰很轻地问:“那你帮我个忙吧。” “什么?”林砚卿不明所以,“我尽力而为。” 蓝钰的语调陡然变得恶劣轻慢起来:“以后好好待在墨风身边吧。” 林砚卿如遭雷击,几乎难以置信他听见了什么,抓紧了他的衣襟:“你说什么?” “我已经以你的名义给墨风发去了信号,他不日便会知道你被困在这儿了。”蓝钰摸了摸他的脸,自顾自地轻笑起来:“林砚卿你真的很好骗。” “怎么我说爱你,你就信呢?” “我为你做过什么吗?几句花言巧语而已啊,就能骗你生下孩子,哄得你背叛宗门和我蜗居在此,你真的很蠢。” 蓝钰吻了吻他的耳朵,暧昧温柔,却说着让林砚卿几乎窒息而死的话:“你炉鼎之体,我玩腻了,卿卿。” 林砚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浑身如坠冰窟,想要聚起灵力时,却发现根本无法做到,晚膳不对劲,蓝钰给他下药了。 他太相信蓝钰了。 阵法变化,林砚卿一个人坐在榻上,眼神空洞。 蓝钰抱着熟睡的蓝枣,视线看着那间已经陷入阵法中的屋舍,他眼神很冷,林砚卿跟着他,绝不可能会有好结果。 他如今实力不济,而那个假货却似乎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天命在他,他们不能重蹈覆辙,暂时回到凌霄宫对于林砚卿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 那是他和“墨风”的纠葛,不该将林砚卿牵扯进来,一点风险他都不该承担。 对于林砚卿而言,他只是不小心被人暗算困在阵法中十年。 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影,正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应该被灭宗的魏政。 两人在无界之地相遇,之后便一直保持着联络。 “行了,走吧,再看墨风该来了,你就走不了了。”魏政提醒道。 蓝钰转身离开,这次是他主动放弃了林砚卿。
第37章 “这......” “妖邪在哪?” “这就是无妄宗吗?如此荒凉……” “当真狂妄, 不愧是孽畜之流。”墨风身后的修士脾性暴躁地狠狠劈坏了那块挑衅的木牌,上面雕刻着字——不辨是非睁眼瞎,正道修士为猪狗。 墨风立体的五官陷在黑暗的阴影中, 看着这落魄的宗门牌匾,歪七倒八, 上面青苔遍布,木板泛起细纹,诉说着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他被魏政耍了。 在这陡峭的悬崖之间, 风声呼啸似乎在嘲笑他的天真和无能。 他冷峻的脸庞变得狰狞, 抬手劈开了那块无妄宗的门匾, 视线扫过跟随他而来除邪的众人,“无妄宗魏政包庇妖邪, 无妄宗众弟子畏罪潜逃, 凌霄宫特下追杀令,提头来见,极品灵石千两, 我洞府的天才地宝任由诸君挑选。” “是。”众人心惊于墨风的对魏政几人的杀意如此之强。 墨风御风而起,脑袋被猛地砸了一下,原本无妄宗便处于两座陡峭山峰之间, 此刻轰然倒塌的岩石狠狠砸了下来, 阵法初现,魏政早就在此处设下凶阵。 他后脑勺受到重击, 却并未让他晕倒, 他双手单手结印, 灵气散开,瞬间山巅移为平地,化神之力, 可排山蹈海,平山填海。 只有零丁几个修士受了伤,被埋在石头地上挖出来,拍拍尘土,墨风手指汇聚灵力让后脑勺的伤势痊愈,但越发疼了,额间神经在隐隐跳动着。 他强忍疼痛,五指握紧,双眼泛出一丝猩红的目光,嗜血的光芒乍现,他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杀欲。 “神君您......”来人话还未说完,便被墨风持剑捅穿了心脏,喷溅的鲜血洒了他满脸,滚烫的血液让他扬起一抹笑容,狰狞的面容似乎生出了獠牙,满身邪气。 众修士见状纷纷要逃,四散逃窜,又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控制住,被拖拽回墨风身边,墨风抓起那个叫嚣最狠的修士的头发,剑刃利落如同杀鸡般割了他的喉咙。 墨风杀人时无半点情绪波动,眼神果决,等几十人的尸体尽数断气,再无生机之后,他才冷静下来,脑海中隐隐作痛却不是不能忍了,满身的血腥味,他有些满意又享受地呼吸着空气中人命的味道。 他骤然多出的记忆在血色中缓缓展开。 墨风后宫无数,并不知道从前原身墨风和其师尊的恩怨,只是在他发现自己修为有倒退的趋势、剑骨有消融之势后,他打上了自己徒儿剑骨的主意。 他有什么错? 蓝钰一身修为全部都是他教授的,他为何不能取他的剑骨? 再说了,蓝钰能练出第一根剑骨,如何不能练出第二根,第三根? 他原本没想杀他的,可是蓝钰看他的眼神太凶狠凌冽,仿佛伏蛰的兽,下一瞬就会咬得鲜血淋淋,所以他杀了他。 杀了那个天真的少年。 上辈子他终究取到蓝钰的剑骨,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剑尊,纵情百年,肆意快活,唯一的遗憾是那为他挡剑而死的林砚卿,他就像是那狗血文中的男主角,只等林砚卿死了后,才觉得心痛和遗憾。 他甚至在林砚卿墓碑上,刻上了墨风之妻的字眼。 他昭告天下他对林砚卿的用情至深,百花丛中过,沾叶又沾花,却还打着深情的旗号,对亡妻的缅怀,所以终生不娶。 林砚卿仿佛成为了心中不可触碰、不可提及的白月光啊。 真是令人恶心的“忠贞”啊。 墨风眼神闪烁出恶意和占有欲,想起那个逃走的林砚卿以及默默消失的蓝钰,无法控制地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很多事情便浮现出蛛丝马迹。 为何蓝钰执意离开揽月峰,前往沧月峰? 为何那天雨夜蓝钰会出现林砚卿寝殿内,怕根本不是为了一只野猫吧。 墨风眼底森气冷寒,心中忍不住猜测,蓝钰反常是因为也像自己一样重生,所以故意诱骗师娘,就是为了报复自己。 他咽下口中腥甜之苦,手指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剑,眼神闪烁着,他的脊骨在隐隐作痛,拉扯着他的神经,刚刚使用灵力过甚,漏洞百出的身体便有些难受了。 ...... “爹爹,我们这是在哪?阿父呢?”蓝枣睡眼蒙眬地醒来,躺在一间客栈内,低矮的床榻,四周都是陌生的环境。 蓝钰正坐在不远处,起身走到她身边,看着发髻微乱的少女,露出一点淡淡的笑容:“枣枣,我们可能暂时要与你阿父分离了。” 枣枣懵懂的神情瞬间消失了,脑子转了几个弯,表情便有些严肃了:“爹爹,你们吵架然后准备分开了吗?” 蓝钰望着女儿那双酷似林砚卿的眸子,说不出多余的谎言,低声道:“是啊,分开了。” “还会重修于好吗?”蓝枣出奇地平静。 蓝钰沉默半晌,门外传来上下的脚步声,隔壁的酒楼传来酒香,林砚卿应该会很喜欢吧,他扯了扯唇角:“不会了。” “......”蓝枣怔愣一瞬,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爹爹我们现在去哪?” 对于他的乖巧,蓝钰是没有预料的,他还以为女儿会大闹一场,吵着要回去找阿父,他都想好打晕她的姿势了。 “去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蓝钰黑眸沉沉,带着一种平静悲伤的神色,望着那双眼睛出神,他在想现在林砚卿是不是已经被接回凌霄宫了? 蓝枣攥紧爹爹的手,白净的脸上只有那双眼像林砚卿,其他的都和蓝钰很像,“爹爹你好像很伤心,舍不得离开阿父是吗?” “不伤心,一点也不。”蓝钰冷静地说道。 蓝枣耸耸肩,不再拆穿这个快要碎掉的男人,“安全的地方,爹爹我们现在很危险吗?” “爹爹你是不是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如今已经是大人了,不必将我继续当作小孩。” 十多岁的年纪,若是在现代才刚刚初中,正是叛逆的年纪。 蓝钰没说那么多苦大仇深的事儿,只是告诉他,他有个仇敌,很强,也许会性命不保。 蓝枣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所以您带着女儿逃命,但是保证阿父安全对吧。” 蓝钰轻咳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无奈之举,否则爹爹也不会让枣枣危险的。” 蓝枣一副“没事的,我信了,我一点也不介意”的表情。 蓝枣自己穿好衣裳,竖起利落的马尾,手中拿着那柄金色鹿角弓,第一次御剑飞行也丝毫不见惧怕,被爹爹护在怀中,低声问:“爹爹我的弓也能像你的剑一样,这么飞吗?” 他依旧没意识到爹爹和阿父之间的感情出现了怎样的裂缝。 “等你筑基后。”蓝钰不让她乱动,手中一动剑越发快速地向前窜去,魏政也御剑跟上。 两人降落在无界之地,此处无国界,无六界之分,无秩序,人鱼龙混杂,蓝钰来过几次,但蓝枣第一次来,眼底闪烁着新奇的光,朝着旁边的魏政喊道:“魏叔你和爹爹怎么认识的?” 魏政是个混子个姓,嘴上闲不住,说起话来又变成了那个骗钱的骗子,“在你爹从前的宗门,那时候你爹爹在我手中买药......” 蓝钰轻咳一声,止住他的话,不想将这些丢脸的事儿让女儿知道。 魏政混不吝地说道:“那时你阿父还是你爹爹的师娘呢,他强抢人家的妻子。” “啊?!”蓝枣露出震惊的神色。 蓝钰没客气,一脚踹向魏政的腿,差点给人踹翻,冷眼看着他:“不要胡说八道。” 那些半妖、魔修、邪修、妖修等都纷纷朝着那叽叽喳喳的小女孩儿看去,某些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口水都止不住,但畏惧那拿剑的杀神,多数都被打怕了。 像这种乌合之地,那些大能修士不屑来,更是不愿与之为伍,蓝钰来只是为了寻找玄灵子所说的鬼修。 “你所说的鬼修,若是这里寻不到,那大概整个修真界再难寻到了。”魏政低声说道。 他并不理解,为何蓝钰要让自己的女儿走上这种歧途。 无界之城,就连天空都比外面更暗几分,乌云沉密不化,光线昏暗,这片地方仿佛阳光无法普照之地,阴寒湿冷,充斥着恶意和杀戮,街道上散落的早已腐败的树叶,蓝钰三人寻了个院子住下,蓝枣视线朝后看去,似乎还能感觉到那落在她身上的阴湿恶意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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