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加鞭到了王府门口,几位太医早就等在那里,金珠和善荣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见严深抱着于沉月下来的时候,和严深一样,从来没经历过这些的两个人顿时慌了手脚。 “王爷,公子怎么了?公子你别吓金珠……”金珠跪在床边,看到于沉月身上还插着匕首,差点就要哭得昏死过去,“公子,老爷快回来了,你不能有事……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到了今天……” “傻……你……别哭……”于沉月艰难地从嘴里冒出这几个字,然后用手指在严深的手心划了几下,严深红着双眼让金珠站起身,太医们仔细检查着于沉月的伤口,为首的薛太医谨慎地对严深说道,“王爷,微臣不敢隐瞒,匕首插得有些深,需要先拔出匕首,然后查看伤口,看是否需要缝合。” “缝合……你是说用针?”严深努力搓着于沉月变得有些冰冷的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这里的医术到底能治疗到什么程度,即使是在他那个世界,这也是要做手术,送进手术室的大事,他现在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除了相信眼前的太医,他没有任何选择,“薛太医,我不懂这些,但我相信你们的医术,月儿不能再拖了。” 薛太医从药箱里拿出麻药,化开后交给严深,严深端着碗的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将药一点一点地喂进于沉月的嘴里,“别怕,月儿,我在你身边。” “我……知道……”于沉月的头轻轻侧向对方,麻药起效的很快,薛太医不放心,还将参片放进他的口中,严深看着怀里的人闭上眼,薛太医用双手握住匕首,说道,“王爷,微臣要拔了。” 严深听到他的话,转头看向那把匕首,无声地张了张嘴,他害怕,怕血止不住,怕床上的人即使喝了麻药,也受不住疼,继而再出什么事,但思考了一会儿,他还是哑着嗓子说道,“拔吧。” 匕首拔出来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还是不听使唤地紧缩了一下,看着溅出的血,严深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无力,他那么努力的想让于沉月快乐,不想他像原书里描写的那样,那么悲惨,那么无助,可现在,对方气若游丝地躺在自己面前,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握住对方的手,默默地陪在对方的身边。 “王爷,血虽然有些止不住,但好在没有伤及身体内部,微臣现在要帮王妃缝合伤口,止住他的血……”薛太医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从药箱里拿出针线,将针放在一旁的烛火上炙烤,严深看着对方的动作,终于忍不住问道,“薛太医,缝合之后……是不是只要等伤口愈合就行?月儿就会好起来?” “这……”薛太医拿着针的手顿了一下,看向于沉月的伤口,“王妃的伤口只要细心缝合,调理几日便会好起来。” “好,这样就好。”严深满脸担忧地看着薛太医缝针,明明不是自己动手,却还是急的满头大汗,薛太医到底是太医院的院令,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他沉着冷静地完成了缝合,将药粉洒在伤处,紧接着用布裹好,做完这一切,他跪下身朝着还处于紧张之中的严深说道,“王爷,微臣已经帮王妃处理好伤口,之后的几日是关键,微臣恳请王爷能多……” “一切都听薛太医的。”严深打断了他的话,薛太医带着身边的人退到屋外,在院子里商量之后需要的药方,金珠又一次跪在床边,严深知道金珠陪了于沉月这么久,怕她受不住,让她先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照顾,“都是我不好,月儿,要是我能多注意一下身后,你就不会……”严深抚摸着于沉月的脸,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再将对方已经被汗水打湿的碎发拨到一边,静静地等待着对方醒来。 “阿深……”于沉月呢喃着,严深本就坐在床边,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凑到对方面前,“我在,月儿,我在这里。”听到他的声音,于沉月缓缓睁开双眼,他看见严深仍旧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泪水顺着对方泛红的眼眶,一滴一滴地砸在他的手背上,“伤口疼不疼?太医们已经去抓药了,不要担心,你很快就会好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吃东西?” “伤口还有点疼,但是可以忍受。”于沉月看着严深的脸,以前都是对方帮自己拭泪,如今倒是变了身份,他用手指轻轻划过对方的眼角,然后点了两下对方的鼻尖,“别哭,你这样哭,让旁人笑话,我现在不想吃东西,就想看着你。” “月儿,对不起,都是我没用,才会让你受伤。”严深抹了两把眼泪,将身子又靠过去一些,仔细地观察着于沉月的神色,“我让厨房熬了清粥,等会儿喝一点,再吃了药,睡一会儿,你现在需要休息。” “知道了。”于沉月说了几句话,就觉得没了力气,但他还是撑着精神,不想严深太担心自己,“可惜了,吃不上暖锅,好想吃肉呀。” “傻瓜……”严深颤抖着声音,眼泪再一次落下,“等你好了,想吃多少我都不会拦着……” 晚上,他和金珠两个人一起守着于沉月,严深一刻也不敢睡,时时注意着对方,生怕他有任何不妥,一开始,于沉月的情况还算稳定,但到了后半夜,不知怎么的发起热来,烧得浑身滚烫。 严深立刻派人去请了太医,他先用沾满冷水的帕子先敷在于沉月的额头上,试图帮对方降温,金珠在于沉月的耳边喊了好几声,床上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严深的心坠入了谷底,他无力地看着太医们赶来,和白天时一样围在于沉月的身边。 “王爷,微臣刚刚检查了伤口的恢复情况,王妃只怕……”薛太医带着众人跪下,不敢去看严深的脸色,“只怕什么?”严深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一阵寒意席卷全身,“说。” “王妃体弱……受了这样的伤,突发高热,微臣只怕王妃的身子会……会熬不住……” “熬不住?”严深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他自顾自地帮于沉月又换了块帕子,没有看向跪在地上的人,“你说熬不住是什么意思?” “王爷,微臣会再开副药方,让王妃服下,相信王妃吉人天相,一定可以渡过难关。”太医们跪在地上,严深终于转过身来,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神情来面对他们,质疑?愤怒?或者可以直接高呼一声,如果治不好王妃,就让你们陪葬?但这一切都不会让于沉月好起来不是吗? “既然知道,还不快去。” 他平静地说着,太医们站起身,不敢有丝毫怠慢,新的药方写了出来,金珠肿着双眼去帮忙煎药,严深赶走了所有人,自己一个人留在了于沉月的身边。 “月儿,你知道吗?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想过真的会结婚。”严深不知道床上的人能不能听见,但他还是靠近了对方,试图和他多说些话,“不对,按你们这儿的说法,叫成亲。老实说,我没办法把我以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你,因为除了我的名字,其他都不是我自己的……” 他哽咽着,强忍着泪水扯出一个笑容,“我在这儿,什么都没有……你就当可怜我……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第50章 梦境 于沉月觉得自己昏昏沉沉地, 不知道在哪儿,意识就像是海上的一叶小舟,随着浪花不知漂向了何方。 我在哪儿?他看向四周, 好奇怪,明明自己站在这里,周围的人就像看不到自己一般, 他朝着熟悉地巷口走去, 里面是他从小生活到大的家, 可是匾额去哪儿了?他迈进院子, 里面居然和严深没有来之前一样荒芜杂乱,他看见金珠坐在凳子上,一边哭一边还在不停地说些什么。 “金珠?”他喊了两声, 发现对方真的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他站在对方的面前伸出手,发现居然穿过了对方的身体,“怎么会……”他还来不及惊讶,就看见金珠站起身, 嘴里接着说道,“什么破王爷, 看不起公子, 嫌弃公子是哥儿, 回京这么久都不愿意派人来看一眼……” 王爷?金珠是在说阿深?于沉月跟在金珠后面, 一起走回了房中, 他愣在原地, 因为屋子中, “自己”正躺在床上虚弱地咳嗽, 金珠连忙倒了杯水给“自己”, 于沉月看着这一幕,感觉有些恍惚,为什么不一样? “公子,王爷去秋猎受了训斥,居然怪到你的头上,你这都快出嫁了,他都没过来关心过你一回……”金珠的语气很不忿,半躺在床上的“自己”笑着摸了摸对方的头,轻声劝道,“算了,金珠,不要太为我难过,等进了王府,你可千万不能再说这样的话,免得落人口舌。” 于沉月就这样站在他们身后,突然,眼前的场景变了,从破败的灰变成了炽热的红,他认出了自己的身影,“自己”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床边,双手紧张地攥着衣摆,等着王爷进屋,于沉月坐到“自己”身边,盯着那摇曳的红烛,覆上他的手,“别怕。” 虽然屋内的人听不到,但他还是希望给眼前的自己一点力量,可他们就这样坐着、等着,直到烛火熄灭,直到天亮,严深都没有来。 “王妃,王爷说让您立刻更衣洗漱,准备进宫。”善荣怯生生地推开门,那张小脸没有于沉月印象中的喜悦,他朝着屋内的“自己”行礼,然后对一旁同样陪了一夜的喜娘说道,“王爷让你们立刻回去,今晚的事情什么都不许说。” 等屋内的人都离开后,于沉月心里止不住的难过,他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摘下盖头,“自己”一夜未眠,脸上满是疲惫,他双眼通红,强忍着泪水更衣,因为身边没个伺候的人,连金珠都不在,所以他的动作很慢,等他忍着不适跑到门口的时候,严深正背对着他,没有看他一眼。 “这么慢,不想进宫就滚回去,你知道本王一个人等了多久吗?”冰冷的话从严深的嘴里吐出,于沉月从来没有见对方用这样的态度和自己说过话,他遇到的严深,似乎永远都是温柔的,好说话的,他从来不会如此地对自己疾言厉色,好像凡事只要稍微撒个娇,或者退一小步,不管什么事情就都可以商量,都可以解决。 “对不起,我……” “还敢说话!滚上来!”严深一个人上了车,“自己”低着头,跟在他的后面,于沉月愣在原地,注视着那辆熟悉的马车,载着不熟悉的人离开。 “都是你的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于沉月转过身,刚刚明明站在门口,现在居然又回到了府内,他看见严深指着“自己”,将手里的茶杯摔在“自己”的身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身,可“自己”只是捂着嘴不停地咳嗽,不敢出声反驳,“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把你嫁给本王,娶了你这种哥儿,生不出孩子就算了,在床上也毫无新意,硬的跟木板一样,本王真是倒霉透了!” “你做什么!”于沉月挡在“自己”的面前,他彻底看清了眼前这个陌生王爷的面容,虽然和他所认识的严深长相无异,但绝对不是他的阿深,即使对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他还是站了出来,“他身体再不好,再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也不可以这样羞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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