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云兴没想到于沉月知道的这么多,面上一惊,紧接着自暴自弃地点了点头,默认了这个事实,于沉月看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并表示,若他们真的两情相悦,他就和王爷同莫家商量,帮他们赐婚也未尝不可。 听到“赐婚”这两个字,于云兴的脸更红了,薛苓挤到他们中间,和于沉月一同盯着于云兴不放,直到进了屋,身边的两个人收敛了目光,他的面色才慢慢缓和过来,和于沉月说起了之前从莫啸成口中听来的一件和秦家有关的事。 “孩子?你说真的?”严深听到这个消息,还没等于沉月有所反应,就先一步出了声,“你说他是秦奕的孩子?” “是的,秦老将军……不,他现在革去了官职,应该叫秦老先生了,是他亲自派人接回来的。”说到这里,于云兴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怜悯之色,“可怜那个女人,一个人在边疆受尽了白眼和苦楚,到了京城没几日便早产,生下个男婴后就撒手人寰。” “稚子无辜。”于沉月想起和秦奕最后见面时的场景,没想到他还辜负了一个可怜的女子,心中难免一阵恶寒,“我想,秦老先生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 半夜,莫啸成和往常一样,快马赶到于府的一处墙角,刚准备翻墙而入,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又翻?你可真大胆,不怕到时候你岳父不肯把云兴嫁给你?” “王爷。”莫啸成停住了动作,转头就看见严深朝他走来,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旁人,才松了口气,“您怎么来了?我听云兴说,王妃近来身子不太舒服,您不是应该……” “上次的事,没受罚吧?”听到这话,莫啸成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窘迫,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朝眼前的人赔笑道,“没有,还要多谢王爷帮忙,不然我肯定逃不了一顿打。” 那日严深和北麟帝谈过出游的事后,本打算直接出宫,没想到却看见莫啸成一个人往天牢的方向走,他心中顿觉不安,便跟在了后面,果然,他趁着和家里人入宫,偷偷溜到此处,想支开守卫,独自去找秦奕。 可天牢不是人人都能随意进出的,严深站在他的不远处,看见对方和守卫交涉无果后,思考了一阵还是决定帮忙,他拿出几锭银子分给了看守的人,示意莫啸成进去,“今日的事,你们什么都没看见。” 王爷的威严加上银子的贿赂,守卫们当然会守口如瓶,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赶到牢里的时候,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莫啸成到底是年轻气盛,想来于云兴之前发生的事已经被他全然得知,他愤恨地从怀里抽出鞭子,二话不说朝着秦奕就打,被铁链锁着的人无处藏身,已经没有武功傍身的他咬着牙硬生生接下了对方如雨点般落下的鞭子。 “行了,别把人打死。”严深本想冷眼旁观这一切,但对面虚弱的人几乎快要变得血肉模糊,他不得不拦住了莫啸成再次挥动鞭子的手,“知道你想为云兴报仇,但他要是提前死了,你可逃不掉干系,我猜你绝不会想下一次让云兴哭着到牢里来看你吧。” 莫啸成高举起的手终于放了下来,秦奕吐出一口血,一脸冷笑地盯着他们,眼里露出渗人的寒光,可莫啸成完全不惧怕他的威压,收起鞭子慢步走近对方,“这些鞭子,都是你应该的,你死前应该偿还的。” 严深让莫啸成先走,他的眼神飘向秦奕的牢房,转身又拿出一锭银子交给刚才的守卫,“买些好点的金疮药,保住他的小命,最好能别留疤,还有,别让里面的人在行刑之前就死了。” “那次的事是我欠你的,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去见云兴,王爷你还是早点回去的好。”严深刚想再说些什么,结果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莫啸成就直接翻了进去,他看着空荡荡的墙角,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都是什么习惯?莫家谁教他的?” 他转过身去,正准备离开,却又突然转了回来,直勾勾地盯着这面墙,喃喃自语道,“好像我有一次见月儿也是从这里翻过去的……看来是墙的问题。”
第64章 心绪 锦霞阁比一年前更加卖座, 严深此时站在后台,耳边是前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棠槿已经卸了妆, 一边吃着对方带来的点心一边仔细地打量着他。 香槐结束了今日的最后一场戏,掀开帘子就看见棠槿吃的满嘴碎渣,忍不住在严深面前摆起了师兄的架子, “棠槿, 我说过多少次, 后台不让吃东西。” 对方心虚地咽下嘴里的食物, 用手背抹去自己的嘴角的残渣,朝香槐赔笑道,“抱歉师兄, 以后不会了。” “你总是这么说。”香槐皱着眉, 用手指点了两下对方的肩膀,这才转身看向一边的严深,笑着朝他勾了勾手,掐着滑稽的戏腔说道, “跟我走吧,公子。” 再次来到对方的房中, 里面的布置和之前大相径庭, 严深看着里面那些富贵华丽的花瓶和装饰屏风, 以及对方梳妆台上紧致的珠钗, 不由地感叹道, “看来你的日子过得不错, 以后你们戏班肯定会越来越好。” “那就承你贵言。”香槐同第一次一样, 倒了杯牛乳茶给他, 严深闻着香气, 似乎连这里面的茶叶都比变用得要名贵些,“要不是你嫂子这几日身体不适,我一定带他过来和你好好聊聊。” 自从严深和于沉月坦诚相见后,他就将香槐的事情也告诉了对方,于沉月很同情他的遭遇,也为他失去了原本的好生活而感到惋惜,可惜这些日子他容易头晕想吐,戏园子这种热闹地方,稍不留神又容易发生碰撞,所以这次香槐邀请他们过来,严深只好一个人独自前往。 “嫂子怀着孩子,当然要多注意些。”香槐背过身去,在严深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抹苦笑,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环形红玉佩,那玉佩清透纯亮,做工精细,雕刻着古朴繁琐的花纹,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严深想起先皇后送给于沉月的玉镯,眼前的这块玉,绝对不比那个差,“给你,算是我给未出生孩子的礼物。” “多谢,不过这也太贵重了。”严深接过玉佩,拿在手里仔细地把玩了一番,香槐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你现在是王爷了,给你的东西自然要最好的,再说了,我现在也有点小钱,这个还不算什么。” 严深看他这副样子,笑着又打趣了两句,便将东西收进了怀中,按照对方的意思,他和香槐讲了些旅途中发生的趣事,直到快要到了用晚膳的时辰才离开。 “走了?”香槐刚送严深离开,还未进屋就看见班主坐在刚才严深所坐的位置上,眼神瞄向了刚才他拿出玉佩的那个柜子,“东西交给他了?” “是的。”香槐低下头,背过手去默默握紧了双拳,“他已经带走了。”班主听了这话,朝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这毒性子烈,我们下在玉佩上,不仅孩子生不下来,而且连那个淮王妃的身体也会大有折损。” 香槐望着班主离去的背影缓缓地关上了门,然后将耳朵靠在门上,确认人已经走远后,快步走到梳妆台前,手指在台下移动了几下后,打开了一个暗格,里面装着一包药粉,“对不起义父,我真的做不到……”想起以前和严深相处的日子,大家一同在孤儿院互相扶持,一起学习交流,一起生活的时光,他真的做不到,他没办法伤害对方,伤害对方所爱的一切,香槐的眼神黯淡了几分,然后将屋内的火盆点燃,毫不犹豫地将东西扔了进去。 于沉月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书,却没有一点读下去的心思,此时严深推门而入,一言不发地直接将他抱了起来,“做什……唔……”于沉月刚出声,就被对方吻住了双唇,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贴近对方,瘫软在对方的怀里,任由他将自己抱上了书房后面的床铺,“别……孩子……”于沉月小声地叮咛着,不敢去看严深的眼神,严深靠近他的脖颈,毫不留情地咬上他的耳垂,紧接着一路往下,亲上了他的腰窝,“我想,你不会想让我现在停下来的,对吧?” “哪有……”于沉月红着脸,手渐渐抱紧了对方的双臂,“你……你慢一点……小心孩子……”严深在他耳边发出一声轻笑,接着扯下了一旁高高挂起的床帐…… 睁开眼,眼前不再是自己刚刚梦中所在的书房,于沉月满头大汗地坐起身,他咽了咽口水,双手捂住自己止不住泛红的脸,又是这种梦……他已经不记得这段时间自己做过几次了,一次比一次羞人,从一开始单纯的亲吻,现在竟然变成了…… “月儿?”严深的声音让于沉月吓了一跳,转头就看见对方在黑暗中帮他点燃了烛火,屋里变得明亮起来,也将他的窘态呈现在严深的面前,对方看着他有些失神的模样,关切地伸手想搂他入怀,可于沉月想起刚刚的梦,自己现在浑身是汗,里衣黏腻地贴在身上,便摇着头拒绝了对方,严深满脸担忧地坐在他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没,不是……不是噩梦……”于沉月抱紧了自己的被子,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严深见他出了一身汗,神情还带着些许恍惚,便吩咐门口的金珠打了盆热水,准备帮他擦个身子,谁知这件小事,对方居然也要自己一个人做,不让他插手,“我自己来就好,你先出去。”于沉月强硬地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向严深下达了逐客令,“一会儿好了我叫你,你才许进来。” “可是你自己擦不到后背,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严深放缓了语速,拧干了盆里的帕子,温柔地帮他擦拭着脸颊,于沉月犹豫了,但最终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严深没办法,将干净的里衣放在了他的手边,“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就喊我。” 于沉月自己一个人细细地擦拭着身子,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逐渐变得柔和,可想起刚才的梦,不免又局促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竟会连梦里都想着那样的事? 严深回屋的时候,于沉月正背对着自己,显然一副睡着的模样,他轻笑了两声,准备将对方换下的衣物交给下人,没想到手一翻,却在其中发现了意外之物,他脑海里想起之前自己询问薛苓的话,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没有出声,只是微笑着回到了于沉月的身边,伸手搂上了他的腰,在对方的后颈处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第二天,于沉月以为严深会追着他问个不停,毕竟自从自己怀孕后,对方就对他更加的关心和照顾,没想到这次他却什么都没说,于沉月的心口一阵发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昨晚自己表现的一切也显得那么矫情,他开始觉得后悔,好像有巨石压在他的身上,让他难以呼吸,喘不过气。 一直到晚上,严深帮他泡完脚,端着盆走了出去,他一个人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静静地等对方回来,眼里仍带着化不开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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