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容微微笑道:“我走读,每天都会回家的。中午有事可能在外面休息,不来回折腾。”
秦母闻言悄悄松了口气。
两人没有注意到,他们身旁的窗帘在祁容的话落下后突然凭空荡漾起来,透着一股雀跃劲。
第二章 法器店
法器店所在的风水街在容山市西。
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祁容踩着平整的青石路,内心不由升起一股归属感,相较于越来越高和先进的高楼大厦,还是这样古色古香的建筑更让他舒心。
“小容?”丧葬店的王婆婆正在门口扎着纸花,一抬眼就瞧见祁容。
愣了下,她兀地想起最近祁家的祸事,顾不得手上的纸花,挪着小脚将人群中左顾右盼的祁容拉到隐蔽处。
还未站稳就埋怨道:“你这孩子怎么回来了,叫那群追债的畜牲瞧见可怎么办?”
祁容被突兀地一拽,踉跄一下。倒不是王奶奶手重,只是他的灵魂与身体还没有完美契合,动作太突然会反应不过来。
在他重心偏移的时候,腰上莫名一重,他稳住身形,下意识往身边看了看,没有其他人。
“诶,小容,你看什么呢?听奶奶的话,你快走。”王奶奶迅速看了看街道上的人,推着祁容往外走。
祁容顾不得刚刚到异样,连忙按住王奶奶的手说:“奶奶,债已经还上,他们不会过来了。”
王奶奶一顿,惊讶地仰头看着祁容:“还上了?”
祁容认真地点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王奶奶松了口气。
“都怪你那不省心的爷爷,死不死的,还给孩子留下这么个烂摊子,呸……”王奶奶破口大骂。
闻声而来的人将两人围了起来,都是街坊邻居,看着祁容长大的,七嘴八舌地说着。
祁容陪着笑,脸都要笑僵了,脑子嗡嗡响。
“大家别说了,那群乌龟王八蛋把小容家的店砸了,让他快点回去看看吧。”人群中不知是谁给祁容解了围。
祁容感谢地双手合十,出了人群略显夸张地擦了擦汗,而后脸上扬起一抹笑。
-
祁容的好心情在他来到“承上堂”,见到被砸得稀碎的店面之后,彻底消了下去。
“承上堂”是祁家爷爷一手置办的,前面是店,后面是小院,还有一个二楼作为仓库。
在古色古香的风水街里头,算得上是面积前几的,只是地脚有点差,在整条街道最里头。
祁容推开门,眼皮一跳,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入眼是仿佛台风过境一般的空间,除了不值钱又笨重的柜台,打眼瞧去竟没有看起来完整的东西。
祁容无奈地挽起袖子收拾,顺便安慰自己:
就当是实验一下他的特殊能力在这具身体上起不起作用。
对了,他的特殊能力是能够看到法器的记忆,只要是法器就行,所以要想知道一个东西是不是法器,让他上上手就知道了。
一开始祁容专门找那些看起来做工很好很精致的查看,结果连续五六个都一丝反应都没有。
“难道我的能力消失了?”祁容翻看着自己的手掌,表情有丝丝紧张。
正怀疑着,他一抬脚突然被东西绊了下,晃了下站住,他低头一瞧,发现是一个残破的三清铃。
“诶,这三清铃有气场!”祁容下意识蹲下身拿起残破的三清铃。
下一刻,手心一道热流涌动,数不清的画面冲入他的脑海里,他看到一个道长手执此铃在法坛上作法,看到道观被破此铃流失,辗转不知多少年被祁爷爷收了放在法器店寄卖。
与此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之前明明看起来很精致的法器,他却看不见对方的记忆。
机械化、流水线、批量生产的法器没有沾染上人气,也没有凝聚手艺人做法器的信念,人是个很神奇的存在,对天地对这方世界都是如此。
没有人气和信念,这些法器不被天地认可,也就不会产生气场;没有气场,那就根本不是法器,只是起心理安慰作用的摆件。
祁容心中的大石落了下来。
*
日上三竿,祁容终于收拾完。
偌大个法器店里,他只找到寥寥几样——
一把断线的金钱剑,没了一条腿的三足金蟾,和那只残破的三清铃。以及一沓品质一般裁成符纸大小的黄表纸、一支桃木质地的符笔。
太磕碜了。祁容摇摇头。
自从他发现自己的能力后,这还是第一次,他手头上这么磕碜。
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
他沉吟一下,决定画符。
将之前找到的符纸符笔和从犄角旮旯里翻出的朱砂摆好,焚上香,飘渺的檀木香缭绕在案前。
祁容沉心静气,手腕放松悬于空中,一呼一吸有着特殊的韵律。
简陋的店内一时间仿佛化为肃穆的禅室。
如纱的薄烟笔直向上,直上青天。
在某个时刻,一阵风从风水街穿过,门口的铃铛被风一吹,“叮——”,清脆又回声悠长,一圈圈荡漾开来,让人闻之自感闹市取静。
在铃声响起的同一时刻,蘸满了朱砂液的笔尖如蜻蜓点水,点在符纸上,手腕挥转,笔走龙蛇,顺畅绵延。
在铃铛声彻底消散的时候,笔尖一挑,一书而就。
朱砂表面有微弱的光华一闪而过,整张符好像开过光一般,给人一种莫名的肃穆感。
“嗯?”祁容捏着破邪符的一角拎起来,清雅的眉微蹙着,看起来颇不满意的模样。
“果然是末法时代,画出来的符比千年之前相差了许多。”祁容感受着其中的灵力轻声道。
祁容悬腕继续画符,门外的铃声叮咚作响。
直到脑中隐隐作痛,难以为继,他才停下来。
破邪符两张、平安符三张、天眼符和无垢符各一。
刚重生,他的修为十不存一,只是写了这么几张就不行了,祁容感觉有些挫败。
这时,他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将他从那种状态回过神来。
第三章 平安
祁容拿起电话,看了眼来电提示。
是他大学宿舍的舍长齐昭言。
祁容放下符笔,有些生疏地接通电话。
“喂,容哥,下午谭焱显要来学校,你回来不?我们给你占座。”齐昭言的声音听起来格外雀跃。
对面传来欢呼声,像是在教室。
祁容愣了下,仔细一想才想起来谭焱显是谁。
谭焱显是现在炙手可热的一线明星,在《来自彼岸的信》中饰演一个缉毒警察,以此获得了金华奖最佳男主角提名。
但是,十分可惜的是在临门一脚的时候,他遭遇意外去世了。
他之所以还记得对方,是因为谭焱显跟他就读一个学校——容山艺术学校,是他的师哥。
按照原本的时间线,对方在回学校演讲的时候意外身亡了。
难道就是这个时间点吗?祁容恍然。
可惜他没有办法联系对方,就算能联系上,难道跟对方说“兄弟,我算到你有血光之灾,今天不宜出行”?
怕不是被人当智障。
“容哥?”电话对面齐昭言喊了句。
祁容回过神来,摇摇头说:“不用了,舍长,我今天下午要去找导员销假,就不过去了。”
“那行,想来再跟我说。”
电话挂断,祁容叹了口气。
准备画符,但是在下笔的时候,他又有些心神不宁,良心不安。
“罢了,就当我多管闲事吧。”
他自嘲了一句,找到对方和经纪人的围脖发了条私信。
尽人事,听天命。
*
离容山艺术学校(简称容艺)不远的一座酒店内。
“李姐,演讲完我能不能去海边休息半天?”谭焱显连轴转了两天,小憩一会,裹着被子坐起来。
李姐抬眼瞧了下他那张格外受上天垂怜的脸蛋此刻有些苍白,心下软了几分。
谭焱显童星出道,演技好又有天赋,别看现在获得了影帝提名,实际上他才二十三岁,还是个大男孩,喜欢玩,喜欢追求刺激,尤其喜欢极限运动。
但是他身为艺人,他的身体并不是他一个人的资产,所以他的请求被一再驳回,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了,李姐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谭焱显见李姐面露迟疑,眼睛一亮。
好像有戏!
他卷着被子像一只大毛毛虫一样一拱拱地挪到她眼前,眼巴巴地瞧着她。
“你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李姐拨开他脸上的碎发,无奈地同意了。
“哦耶!”谭焱显一听心中大喜,瞬间从床上弹起来,他拍完戏后已经连着赶通告一个月了,如今终于可以休息半天,还可以去海边冲浪!
“笃笃——”敲门声响起,小助理拿着手机面色微微紧张。
“李姐,我看到一条私信,拿不定主意,姐你看看?”
李姐一挑眉,低头一看忍不住嗤笑一声:“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老一套的封建思想。”
谭焱显好奇,脑袋凑到手机前,看清楚后心中一急,怕自己今天的海边之行要泡汤了,连忙将手机扔给小助理,推着她说:
“这一看就是个黑粉,知道我要回母校吓唬我,想给我添黑料。居然说我今天不宜出行,他怎么不说我今天有血光之灾呢?”
“额,火哥,他说了……”小助理嗫嚅道。
“呸呸呸,不吉利的话不要说。”谭焱显心中一动,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冷。
*
午后,祁容在法器店内间休息,补充画符消耗的灵力。
前面的法器店已经找人收拾好了,没用的都丢掉了,整个店空荡荡的,形象生动的演示了什么叫家徒四壁。
这副模样肯定不会有客人的。祁容安心地待在屋子里。
只是天不遂人愿,正调息着,外面响起找人的声音。
“店家在不在啊?那阿姨说这里能找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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