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儿?” 独孤遵亲了亲他,温柔了下来,紧紧地抱住他,亲昵地喊着:“哥哥…你疼疼我。” 阮儒没再反抗。 剑拔弩张仿佛回到了之前的温馨。 …… 事毕,独孤遵掐着阮儒的脖子勾唇笑道:“我还以为你骨头能有多石更,没意思。” 阮儒被他掐着,眼神清明了些。 “独孤遵?” 独孤遵挑眉,眼含讥讽。 “不然呢,你以为刚才的人是谁?” 下一秒,阮儒用了全身的力气扇了他一巴掌,将他的头打歪了过去。 “滚!” 独孤遵缓缓地转过头来,狠狠地瞪着他。 “你想要另一个我是吗?他就那么好?” 他捏着阮儒脖子的手缓缓收紧,“是不是因为他听话,乖巧,愚蠢,就像你养在身边的一条狗?” 阮儒因缺氧而面色通红,根本说不出话来。 独孤遵最后一刻放开了他。 “别妄想了,他再也回不来了,这后半生,你就只能在朕折磨中度过,为你前世欠朕的抵债!” 他一甩袖子,大步走出了寝宫,外面的宫人见他身上的伤大惊失色。 “陛下,您的伤……” 独孤遵看了一眼胸口的伤,心口有一个血洞,但他却置若罔闻。 寻常人这样的伤早已没命,他却如同没事人一般。 他拧眉道:“叫个太医过来给里面那人治伤,再吩咐人给他送些吃的。” 宫人小心翼翼道:“陛下,您玩也玩过了,何不杀了他?以他的手段,留着岂不是个祸害……” 独孤遵眯眼,危险地看着他。 宫人被他的眼神瞧得瑟瑟发抖,惶恐地跪倒在地。 独孤遵蹲下去森冷道:“他就算如今是个玩物,那也是朕的,朕就想留着他慢慢玩。” 宫里瑟瑟道:“是是是…” 独孤遵站了起来:“喊去宫里的人,谁敢碰他一根手指头…” 他眯眼道:“朕就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宫人连连称是。 独孤遵才走出没多远,发现廊下站着两个人,似是在等他。 一个红衣银发,冷若冰霜,一个白衣翩翩,笑里藏刀。 谢锦城看着停在不远处的独孤遵,自顾走上前道:“好徒儿,怎么说也是十几年的师徒情义,你却叫人杀我,实在是不厚道啊。” 独孤遵看着他身后的云容,笑道:“老师,你知不知道仙者是不能动凡人的,何况我是帝王,他若是杀了我,只能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这好不容易等来的人,您舍得吗?” 谢锦城挑眉:“你懂的还不少,是帮你的那个人告诉你的吧?”
独孤遵但笑不语。 “既然老师无事,朕就先走一步了。” 他越过两人,正要离开之际,云容突然开口:“这一世的记忆那人给你封了,你若想要,我可以替你恢复。” 独孤遵停住脚步,他回头笑道: “为何要恢复,这一世的记忆与我有什么关系?他是他,我是我。” 云容看着他:“你在害怕,你害怕你想起了一切后,就不会忍心那般对他。” 独孤遵瞪着他,突然笑了:“这一世的我喜欢他,本就是一个错误,忘了是最好的,我何苦让那些无聊的感情来干扰我复仇?” “我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 云容皱眉,还要再说时,独孤遵已然甩袖子离开。 谢锦城支着下巴:“师尊,你对阮儒还挺上心,事情现在的发展不正是我们来时期望的吗?你为何想要阻止?” 云容没有回答,却低头看着他:“倘若你是独孤遵,你会如何选?” 是选择继续复仇,还是认下心中的那份爱意? 谢锦城道:“我不是他。” 他比独孤遵还要狠,还要决绝,他压根不会让自己落到这样两难的境地,从一开始,他就不会喜欢上自己的仇人,他会把恨刻进骨子里。 云容问完便知自己多余问了。 独孤遵有可能喜欢上阮儒,谢锦城却永远不可能喜欢上他。 从谢锦城拔出纯钧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应该明白,这个人没有心。 千百年来,纯钧剑从未认主,因为一旦认主,这一能力便对主人无效了,而云容让纯钧认了主。 “对,你不是他。”云容轻声道。 所以你注定会要了我的命,毫不犹豫。 独孤遵白日祸害江山,到了晚上便在阮儒身上发泄,两人的关系剑拔弩张,日日见血,没有半点缓和的意思。 终于,阮儒的身子遭不住了,没有水镜的护持之前,他本就是一副孱弱的身子,原本连十八岁都活不过,现如今水镜对他的作用似乎越来越低。 他在独孤遵惊恐的目光中,呕出一大口鲜血,虚弱到仿佛轻轻一碰就能碎掉。 独孤遵大半夜找了所有太医过来,结果无一例外告诉他,这人的身体本就活不过十八岁。 独孤遵愤怒地踹翻一地庸医,猩红着眸子:“你们瞎吗!他活得好好地活到现在,你们却告诉朕他本活不过十八岁,明明是你们不中用,拿这样的鬼话来诓朕!” 太医即便对眼前这人怕到胆寒,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开方子熬药,希望吊住那人的命。 阮儒病这一场,整个人几乎瘦脱了像,独孤遵抱着他都只能小心翼翼的,总觉得力气再大些,这人便要散了架。 他轻轻抚着怀中人,眼中的暴虐只剩下浓重的不安,仿佛是一个害怕被丢下的小孩。 他抵着他的额头,轻轻道:“我不欺负你了,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阮儒半瞌着眸子,脸上尽是疲倦,总有一种随时都会睡过去再不醒来的错觉。 独孤遵将他抱地更紧了些,用力地蹭了蹭他,在他耳边喊:“哥哥,你不要不理我。” 似乎只有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阮儒才会有些反应,他张了张干涩的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 “…我在…别哭。” 独孤遵此时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眼里已蓄满了泪水,悉数落在了阮儒的脸上。 “哥哥,你同我讲讲以前的事吧,我都忘了。” 以前的事他从不许宫人提,他不想知道,他总是刻意把自己和今生的那人区分开来,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恨地彻底,恨地尽兴。 而现在只要阮儒能别睡,他可以勉为其难地听一听。 阮儒似乎笑了一下,眼中多了些神采。 “好。” “我见你时…你才只有七岁……我本想杀了你…” 以往独孤遵听了,两人必定又是一场血战,此刻他却只是轻轻地问: “那怎么没杀呢?” 阮儒似是想起了当年的场景,笑了起来。 桃花满树,他拿了剑的手藏在身后,失了双亲的小男孩笨拙地扑过来,执拗地抱住他的腿,奶声奶气地喊着“哥哥~” “因为你非要我抱,于是我便扔了剑…” 因为想抱你,所以我放下了剑。 这一放,便再没拿起过。 独孤遵含泪笑道:“原来我小时候,这般耍赖吗?” 阮儒也笑:“可是很可爱啊……” 总是追在他身后喊哥哥,总是黏着人,还喜欢撒娇。 可是,他把人弄丢了。 他后来听谢锦城提起过,原来那人走是觉得自己不喜欢他,觉得当初的事是因为他才害了自己,是他的错,所以他带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逃走了。 阮儒温柔地看着他,用虚弱地嗓音道:“对不起,我应该早些说,我也喜欢你。” 独孤遵看着他,觉得自己心底有个地方很疼。 他知道这话不是对着自己说的,他眼神中看的人也不是自己,但他还是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将自己当做那人道: “我听见了,哥哥,我不怪你。” 阮儒的生命仿佛随时都会终结,然后独孤遵去找了云容。 “求你,救他。” 云容看了他一眼道:“他身体里延迟他寿命的灵器被你身体里的东西干扰了,取出来后,他便能活,但你也不再是不死之身。” 独孤遵没有犹豫道:“取。” 谢锦城看着他取出来的东西,笑道:“师尊,你太心软了,我们怕是要白忙活了。” 云容低头看着手上的东西:“我想看他们是否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谢锦城咧嘴一笑:“难。” 事实不出所料。 阮儒身体好了以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终于有所缓和,独孤遵不再如以往那般故意激怒他,反而有时将自己当做那个人一般,而每当这时,阮儒看着他的目光总是温柔的,宠溺的。 仿佛回到了最初,两人大婚前没有撕破脸的时候。 而这种表面维持的假象终会破碎。 独孤遵彻底被激怒的时候,是他发现阮儒开始一点点蚕食他的势力,一边温柔地安抚他,一边不动声色地将他吞噬,仿佛在一步步朝着前世的轨迹靠近。 而最令他绝望愤怒的是,他知道阮儒找了云容,问了他一个问题: “如果一个人的身体里住了两个人,如何杀了其中一个,让另一个醒过来?” 他从始至终,都只想要他死。 他爱的,只有那一个人。
第三十五章 两个人的关系被逼入绝境 又是一年桃花开,朝内是风云诡谲,几经变化,帝师府中却是平平淡淡,宁静祥和。 阳光洒落在屋内的床上,黑白的发丝交缠在一起,铺散在两具肌肤裸露相待的躯体上。 谢锦城坐了起来,从地上提起衣服披在身上,瞬间挡住了暧昧痕迹,他拿起镜子看着鬓间又生出的一些白发,撑着头问云容: “师尊,再过个一两年,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当初挑选身体时,只想着会快些结束任务,便选了个阳寿少的,至多活个四十岁,而今这身体已有三十多了。 云容在他说到死字时恍惚了一下,心脏猛地仿佛被刺了一下,皱起了眉头。 他这一世,竟还得亲眼再看他死一次。 云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面上无虞,伸手摸了摸谢锦城的脸。 “我让你活到一百岁,如何?” 他能感觉地出来,只有在这具凡人的身体里时,谢锦城对他的恨意才不那么尖锐,那么明显,仿佛被其他的情绪感染。 谢锦城撇过脸,嫌弃道: “不要,等我七老八十,牙齿都掉光了,难看死了,师尊到时候肯定也会嫌弃我满脸皱纹,说不定碰都不让我碰。” 云容似乎想起他那个样子,笑了一下,很浅很浅,随后道:“你那时还能动吗?” 谢锦城勾唇:“师尊说哪里?” 他的手动了动,挑眉:“这里吗?” 绯红顺着云容白皙的胸膛爬上去,一直烧到脖颈,如同一块暖玉与晚霞的碰撞。 谢锦城眯眼,张口咬了下云容放在他颊边的手指,随后在他耳边促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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