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耳朵好红啊…” 他再次开始胡闹时,云容也纵着他,在这种事上他似乎从来没拒绝过。 但云容在这一场又一场的…爱中始终是清醒的,除了第一次的片刻沉沦后,他永远清晰地明白一个道理,在谢锦城的这里,…和爱是分开的,无论在c上说了多少甜言蜜语,和他做这种事只有一个目的,修炼。 这个对象换成任何人,都可以,都一样。 再一次放肆完后,谢锦城餍足地趴在云容的胸前,问道:“你说,宫里那两个人还要闹多久,我死前他俩能不能闹完?” 云容听到死字本能地皱了一下眉,沉默了一会道:“当初阮儒问我能否让另一个独孤遵回来,其实是有办法的。” 谢锦城抬头:“你不是说封印独孤遵记忆的人修为比你还高,你解除不了他身上的法术吗?” 云容看着他道:“可是若加上水镜的法力,便可以。” 谢锦城笑了起来:“可水镜在阮儒身上,要取出来,他就得死,注定无法圆满。” 云容:“对,所以阮儒没有同意。” 不是怕死,而是比起天人永隔,至少两个人如今还算在一起,阮儒何其通透,从他知道当年独孤遵离开的真正原因后,他就知道即便他用命让那人回来,没了他,那人也只会一心求死。 眼下似乎成了所能求的最好的局面。 帝后二人明争暗斗,有时甚至当众撕破脸,刀剑相向,闹得所有人都以为今日必得死一个,但每到最后,他们撂下狠话的陛下总会黑着脸,换上一身衣服来到寝宫,在门口驻足站定,换上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然后推门进去。 里面的人也不会赶他出来。 宫里伺候的宫人发现,陛下所换的那身衣服,正是当年在殿内被摄政王打了一巴掌离去时穿的那身。 独孤遵知道,每次这样的争执中,最后低头的永远都是他,似乎从当年大婚之夜他本可以杀了那人,却是狠狠要了他时,他就知道在这场复仇中,他只能是输家。 而阮儒也没有赢。 阮儒当初放手放得太过潇洒,太过彻底,即便他此刻想要翻身也没了资本,独孤遵纵着他,却又不会成全他。 这一夜,平静的寝宫再一次发生了争执,外面的宫人一个个缩着脖子,只希望快点结束。 阮儒一脚将人踹下床,冷冷道:“滚出去!” 独孤遵从地上爬起来,不甘地瞪着他:“我不过杀了一个不听话的大臣,他同你又没什么干系,你非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与我作对吗!” 独孤遵还是前世那个独孤遵,暴虐,弑杀,但凡忤逆他的,除了阮儒,都是一个死字,残忍到了极致。 “一个?”阮儒冷笑道,“你这一月杀了多少人你自己心里清楚!人命在你眼里犹如如草芥,江山社稷在你眼中就跟玩具一样!” 独孤遵嗤笑道:“你为了那个人同我吵也就罢了,还为了个破江山与我生气了!是不是什么都比我重要?什么都可以排在我的前面!” 他死死地瞪着阮儒:“你越在乎,我就越要毁了它!” 阮儒回瞪着他,愤怒让他失去理智,他一字一句道:“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不想看到我?”独孤遵气极反笑,“那你想看谁?你一手养大的那个人吗?永远也不可能回来的那个人吗?他有什么好!” “他比你好一千倍!”阮儒喊道,“你永远也不配和他比!” 这句话一出的时候,独孤遵愣了愣。 就好像一直以来的努力,被人彻底否定。 他们始终不是一个人,不仅他自己这么觉得,连同阮儒也是这么想的,他可以十几年如一日地爱着那一个人,却不能将那点喜欢分给他半分。 “你会后悔的。”独孤遵看着他,冷冷地看着他,“我曾说话,我痛一分,你就得痛十分!” 他叫来了外面的宫人,残忍道: “砸!” 阮儒惊恐地看着他:“独孤遵,你想干什么?” 这间寝宫是独孤遵从小住到大的,从那人消失开始,房间便再未变过,阮儒从不让人动。 “你不是想留着那人的东西吗?那我就当着你的面将它全毁了!” 宫人们在独孤遵杀人一般的目光中开始动手,阮儒想要上去阻止,独孤遵上前将人拦住,然后两人便又打在了一起。 独孤遵始终手下留情,而阮儒已经丧失理智,他锋利的剑刃直直地刺向独孤遵的心口,那半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彻底伤到了独孤遵的心。 他用手抓着阮儒的剑刃,鲜血顺着他的手不断淌下。 阮儒袖子下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独孤遵神情狰狞道:“既然我得不到我想要的,那干脆都别想了,一起绝望,一起痛苦!” “我不会再当那个人的影子,再也不会!而你,也永远别想再见到他!” 他甩下那把伤得他鲜血淋漓的剑刃,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宫人们砸了一半,也非常识趣地离开了。 阮儒缓缓坐在地上,无力地靠在床边,目光落在那滩刺目的血迹上,他仰着头,叹出一口气,无声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 独孤遵说到做到,这一夜他没有再低头,没有再借着那人的身份粉饰太平。 一直到第二天,第三天,他都没有再出现。 他似乎在让那个人存在自己身上的痕迹彻底消失,慢慢地和前世的自己越靠越近,仿佛是知道自己不论做什么都没办法真正变成阮儒心里的那个人,索性他就彻底地自我放逐,不再和那人有半分的相似。
他善良,我就恶到底,他顺从,我就非要和你作对,让你彻彻底底将两个人分得清清楚楚! 从前他还会看在阮儒的面子上有所收敛,而今已然是为所欲为。 这场维持了几年的表面平静,终于被独孤遵率先打破了,他把两个人的关系彻底逼入了绝境当中。 他等着阮儒的滔天怒火,等着他来找自己算账,等着两人这几年间的感情摔得稀碎。 但是没有,阮儒始终没有来找他,这种诡异的平静让独孤遵心头不安起来,他不怕阮儒跟他闹,反而怕他这般反常的冷静。 帝师府中,云容看着来人,已然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 “想取了?” 阮儒点头,苦笑道:“我已经阻止不了他了,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得死在他的手上。” “取出来后,他今生的记忆就可以恢复,哪怕出于对我的愧疚,他也不会再杀人了。” 云容淡淡道:“你就不怕他会追随你而去?” 阮儒笑了一下:“随便编个可以唬人的瞎话,哄他活下去,我相信以仙者的能力还是可以的。” 云容看向靠在他膝上的谢锦城:“这事你来吧,想来你应当比我擅长。” 谢锦城坐了起来:“这事简单。” 骗人嘛,他最在行。 于是,当独孤遵愤怒地来到帝师府,以为阮儒终于忍不住要联合云容杀死他让另一个人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阮儒拿着一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口。 “阮儒!” 鲜血如注,从眼前的身体里不断地流出,他疯了一般跑过去将人抱住,企图让那骇人的伤口愈合,却怎么止也止不住。 “你够狠!你真够狠!我不再愿意做他,你便非要死了去陪他是不是!”独孤遵眼眶通红,里面蓄满了泪水,他看着阮儒渐渐失去生机的身体,哭喊着道: “我认输,你赢了、你赢了,只要你别死,你让我做一辈子那个人都行……” 他抱着人喃喃道: “明明前世是你欠了我的,为什么这辈子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呢?” 阮儒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在虚弱中费力地睁开了眼睛,似乎是被他的话气到了: “我今生没杀你,还将你养大…” “你要江山,我给了你,你要我,我也给了你…” 他喘息着道:“…我待你还不够好吗?” 独孤遵低声执拗道:“说来说去,你也只是喜欢你养大的那个人!” 泪水在他眼眶中打转,和小时候哭起来一模一样。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他说这句话时带着委屈。 “你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阮儒沾血的手指描摹了他的眉眼,无奈笑道:“倘若不是自愿,你以为你真能那样折辱我?” 独孤遵呆呆地看着他。 “这种事,我只和喜欢的人做。” 旁边被迫听墙角的两个人,云容的心莫名被扎了扎。 独孤遵抿唇:“因为我们都是同一具身体吗?” 阮儒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在死之前被这人气死,他没好气道:“如果…从今天开始我就把你忘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独孤遵没有犹豫道:“会。” 阮儒笑了:“那不…就是了?不论有没有今生记忆的你…与我而言,都是你啊…” 只不过一个温顺,一个气人,但爱人之间又怎么可能一直那般完美。 我爱好的那个你,也一如既往会爱那个坏的你。 阮儒的手紧紧抓着独孤遵的衣服,似乎只有这样能让自己多留一会儿,最后,他的手缓缓松了下去,留下最后一句话: “爱我,你就好好守着这江山…” “这是我唯一留给你的东西。” 前世他用独孤遵的命挽回了一国气运,这一世他用了自己的命。 独孤遵抱着怀里冷却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 他甚至连追随他而去都做不到,仿佛是在谴责他前世的暴行。 这一世,江山不再是他的玩具,反而成了困住他一生的枷锁。
第三十六章 “贴心”的好徒儿 云容在阮儒死去时终于从他心口取走了水镜,也依照承诺为独孤遵解除了身体里的法术。 当前世今生所有的记忆混合在一起之时,所有的爱恨皆已明了,少年时浓烈的喜欢此刻成了致命的毒药,将独孤遵的心烧得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当年他因那个谣言以为阮儒仅仅是将他当做一个禁。脔,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他。 而此刻的真相来得那样的猝不及防。 他们的关系从没有想象中那样的不堪,少年时那般的纯真美好,却又求而不得,等他终于得到时,换来的却是几年的针锋相对相爱相杀,还有彼此折磨。 独孤遵满眼绝望,似乎随时都会死去,原本乌黑的发丝中瞬间多了几缕银丝,尤为刺目。 谢锦城想起阮儒临终嘱托,开口道:“你现在死了也可以,但你自己清楚,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你的杀孽都太重,你现在死了,连来世都没有,好好活着用余生偿债,来世你便有机会遇见他。” 独孤遵抱着阮儒的身体终于有了些反应,哑声问道:“我真的…还能再遇见他吗?” 他问得很小心,仿佛抓住了唯一的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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