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金陵月回答的很干脆。 白玉辉无语的笑了笑,耳朵却没敢放松,紧紧的听着屋檐上的细微声响。 “我可是三年没有动过手了,文言,你真是活宝。” “你可以远远的看着,明允兄。”金陵月腕上稍稍用力,将白玉辉反推到墙上,自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屋檐上的黑衣人看到目标,纷纷跳到地上准备发起进攻。 金陵月明亮的双眼在夜色中更显矍铄,他双手背在身后,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几个黑衣人对面。 这里偏僻的厉害,连个过路人都没有。 几处还算近距离的府邸也都早早的关门休息,此时就算金陵月大喊救命,等他们爬起来也需要时间。 黑衣人料到金陵月只能束手就擒,便有些大意。 两个手拿短刀的黑衣人跃到金陵月眼前,没曾想腕间突然一阵剧痛,短刀应声掉到地面。 金陵月右脚一挑,握住其中一把短刀,将另一把地上的短刀踢到旁边的阴暗墙角。 黑衣人有些面面相觑。 据情报说,这金陵月是个书呆子,不会武功。可是看他方才那挑刀的身形,怕是不仅会武功,而且功力还不浅。 还有更让人惊奇的,那个送金陵月回来的,有点像吏部尚书白玉辉?不太可能吧 一个左丞相的门下,一个右丞相的门下,怎地会走在一起?这说不通啊。一定是看错了。 没等领头的黑衣人想清楚,金陵月已经率先发起了攻势。 短刀锋利无比,每蹭及一处,刀刃上都能看到红艳艳的血珍珠在滚动。 金陵月的斗转腾挪很是灵活,让黑衣人应接不暇。 很快,领头的黑衣人摸到了金陵月的套路,瞅准时间,准备偷袭。 “啊!”偷袭未遂的黑衣人跪倒在地,死死的按住自己差点被割断的手腕,目光幽怨的望向墙角的阴暗处。 割断他手腕的那把短刀,是从那里飞出来的。 力道之狠,方位之准,绝对不是凑巧能做到的。 他在等,等那个阴暗处的人走出来,印证他方才看的没错。 可是他没有等来那个阴暗中的人,等来的是守夜巡逻的禁城军。 禁城军统领带着队伍风风火火的奔着金陵月赶来。 黑衣人见状不妙,纷纷跳上屋檐逃窜。 金陵月对着阴暗处露出一个笑意,赞叹道“扔的挺准的。” 阴暗处传来一声回音:“多谢夸奖。我先走一步,咱们,明儿见。” 禁城军赶到金陵月面前时,除了两把带血的短刀和地上溅落的些许血渍,并无其他。 和禁城军统领简单的交代了方才的经过,金陵月将短刀交于禁城军统领,便悠然回府。 禁城军统领拿着带血的短刀,目送一身白衣的金陵月,心中大惊。 新任的金掌事,竟然是个练家子? 第4章 太阳照常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朝堂上依旧是客气的一统虚礼,没话找话。 待大家准备散会去坐班之际,紫色衣袍的金陵月脱离队伍,恭敬的捧着奏章跪于殿前。 殿前的公公疑惑的接过还带有金陵月掌心温度的奏章,交于皇帝手中,站到一侧观察皇帝脸上的表情变化。 随着那本奏章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皇帝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合上奏章,皇帝少有的威严声在大殿里响起:“陈尚书,金掌事,你们随朕到后殿来,其他人,退下吧。” 众人皆是一脸错愕。 被点名的户部尚书陈尚书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迷迷糊糊的跪到了殿前。 倒是人群中的白玉辉看着金陵月笔直的背影,轻笑出声,“有意思。” 不出半日,关于在后殿,皇帝训斥户部尚书的消息已经飞遍了整个京城。 至于具体原因,知道的就只有极少数的人。 毕竟看热闹的人多,解决问题的人少。 白玉辉端着茶盏,靠在圈椅里,听着手下打探回来的消息慢慢叹息。 圣金国的二月,寒冷无比。 今年的二月更是比以往更寒几分。 饶是牧民们提前将牛羊马都赶进了提前搭建好的畜牲棚子,也抵不过这呼啸而过的寒风。 不足半月,牧场上的牲畜已经死了将近一半。 发展到后来,不光是牲畜,就连周边一些村镇的活人,也冻死了不少。 前几日飞奔进京的旌旗,就是一封一封的灾情报急。 霜冻灾害已经慢慢的在圣金国周边越演越烈。 以至于一些个受霜冻灾害的富人动了举家迁出的脑子。 富人一走,当地的经济飞流直下,平民小百姓既要忍受霜冻,又要忍受没有银钱来的困境。 一个能忍,两个能忍,成百上千的贫苦百姓聚集到了一起,就忍不住要bao乱了。 朝廷在每个地方都有安排了驻守地方的禁卫兵,为的就是防止这种突然而来的bao乱。 而禁卫兵的数量,是根据当地的人口比例分配下去的,很有门道。 不成想,几次bao乱下来,领皇粮的禁卫兵一点好处都没有占到,反倒差点被发疯的民众给生吞活剥。 事情传入京城,皇帝也只是加派了更多的禁卫兵前去镇压,还从国库拨出了翻倍的银钱前去救济。 事情在前两天,终于稍微有所缓和。 然,就在一个时辰前,金陵月将一份奏章呈到了皇帝的眼前,让这件事又重新被折腾了起来。 如果禁卫军确实是按照预估的数量委派过去,bao乱可能会发生,但是不会像今天这般,死伤无数。 这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禁卫军的驻扎人数少了,形成的兵力不足以应对突发情况。 另一种是,被驻守的平民人数,过多,多到禁卫军不知所措。 金陵月查阅了今年新呈报上来的参军记录。 意外的发现,这次受灾的几个地区,参军人数不足百人。 征兵是半年前开始,那时候花好月圆的,并不曾有天灾人祸。 怎会征上来这么点人数? 金陵月又翻阅了之前的几年征兵册,结果发现从五年前,这几个地区的征兵人数就在骤然下降,从几千人到几百人,最后到了这几百人,竟没人质疑。 金陵月将此事呈报给了老尚书,老尚书摸着一把胡子不住的点头,转头就呈报给了右丞相。 事出蹊跷必有妖。 “查下去。”右丞相只回了三个字。 右丞相底下的三部立马连夜开了小会,分配了各自的任务,沿着这条道儿查了下去。 两天的功夫,关于户部尚书陈大人户籍作假欺上瞒下,偷漏赋税的条条件件就被摆上了台面。 偏远地区的人口本就分布广阔,不集中,想要统计清楚确实需要一番功夫。 地方官想要少向朝廷缴纳赋税,借此吃点差价,便把脑筋动到了户籍上。 朝廷的赋税是按照人头征收,人数少了,这个地区的赋税自然就少。 地方官照常收着正常人数的赋税,却瞒报了实际的人数,交了少部分的银钱给国家,大部分的银钱就顺理成章的进了自己的腰包口袋。 这个小伎俩,身为户部的最高长官,其实心知肚明。 但是谁不喜欢白花花的银子呢?多少句清正廉明也比不过银子砸出来的一壶美酒来的实惠,便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户部当了睁眼瞎,这个地方的兵源就被大大缩减。 总不能一千口百姓里,八百人去当兵吧? 所以每当征兵之际,地方官便开始搞把戏,想要当兵,可以,来比试。 合格的顺利去当兵,不合格的回家待着。 这么重重选出来的兵源倒是极好的。 但是适龄的青壮年滞留在家的就多的不计其数了。 此次bao乱,主力军就是这些闲赋在家的青壮年。 他们各个人高马大,本应该报效国家保卫百姓,如今却刨地种菜,保卫萝卜,他们心里也憋屈。 金陵月的奏章将这几个bao乱地区的征兵数量一年一年的并排列好,只要不是眼瞎的,都能看出其中的问题。
皇帝拿着那本厚厚的奏章,扶额轻叹,“陈尚书,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尚书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被这么提出来,一时间有些语塞,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皇帝气急,将奏章连同没有喝完的热茶一股脑砸到了陈尚书的头上。 寒冷的天喝杯热茶是极舒服的事情,但是被热水浇下来,无论是什么天,都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陈尚书明显觉得额头有液体往下滴,也不敢用手擦,仍旧跪直了身子低头不语。 皇帝屏退了金陵月,让陈尚书去殿门口跪三个时辰再说。 白玉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陈尚书已经在殿门口的背阴处跪了一个时辰。 不知道是不是皇帝授意,每过半个时辰,就会有小婢女在陈尚书面前洒下一碗凉水。 此处背阴,通风,若是夏日定是个极好的避暑之地。 眼前对于陈尚书而言,就像是极刑之地。 膝盖下是段小小的斜坡,那凉水不偏不倚,顺着斜坡流到自己的膝盖底下。 寒风一吹,立时结冰,刺骨的疼扎进膝盖处,陈尚书的眉头越皱越紧。 与此同时,在右丞相的大本营里,金陵月正在接受右丞相的称赞和奖赏。 在坐的还有礼部尚书和工部尚书。 一众人里,只有金陵月一个年轻人站在堂下,几个老头子左一句“做得好”,右一句“总算出了口恶气,给老尚书报了仇。”颇有金陵月小时候给长辈拜年的氛围。 只不过那时候长辈们教他的是谦虚有礼,自持有度。如今的长辈们,教他的却是,无毒不丈夫,不择手段。 思及小时候,金陵月觉得身上暖暖的,忍不住走了个神。 端坐首位的右丞相孟则,眼角瞟到金陵月似是在走神,不动声色道:“我听闻昨晚你遇到了些麻烦?” 金陵月忙收回神游,回道:“小事而已,不劳丞相挂心。” 孟则慈祥的笑道:“可是我听说,昨晚是见了血的。” 在坐的其余几人皆是目露惊色,忙去打量金陵月的胳膊腿有没有损伤。 “回丞相,多亏禁城军统领及时赶到,下官并未受伤。” 右丞相面不改色的继续和声问道:“还好有惊无险。只是你府里是该添几个得力的人了。这样吧,一会老夫从我府里抽调几个还算有用的送到你府上,权当老夫迎接你入京的礼物了,你看如何?” 金陵月思忖了一瞬,俯首道谢。 几个人又客气一番,便各自散去,只等着那个跪也能跪去半条命的户部尚书的最后结果。 白玉辉散了班就被李副官拉到官道的墙根。 “你说金掌事这是做什么?前几日还同我们吃吃喝喝,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金陵月苦笑道:“我没记错的话,人家本来可没想同你吃吃喝喝,是你硬拉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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