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儿道:“这一点我绝对同意,否则昨夜我就不会仅仅寄上一函了事了!” 气氛又缓和了下来,不是那么剑拔弩张了。
魏子安道:“话都说明了,贵人是否应该把昨夜遣去的人也作个交代呢?国公不想难为他,而是想重金礼聘他到府中去作客!” 武媚儿道:“魏先生,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长孙无忌道:“老夫一定要知道他是哪个府中的,老夫不能长日在威肋中,老夫也不要知道他的姓名,更不要你交出这个人,但必须知道他的背景,如果是合得来的,老夫刻意交识,如果谈不拢,老夫也知所防范,这是对我们大家都好的事,你没有理由拒绝的!” 魏子安也道:“贵人,国公已经答应全力支持你了,你也该帮他一个忙,假如那个寄柬的人,又为国公的对头所用,那对国公是很危险的事,合作在于互利,如果对国公不利,国公宁冒断头之险,也不敢合作下去了!” 武媚儿想了一下道:“那人不属于哪一个府第,是我昔年的一个故人,国公也不必防备他,他不可能为哪一府所用的,除非危害到我的安全,否则他是不会去找国公的麻烦。我这么一说,国公满意了?” 长孙无忌道:“湖海中人还有如此高手?老夫不信!” 武媚儿道:“那是国公的偏见,事实上所有的高手,几乎全来自湖海!” “这个老夫知道。老夫门下就有一大批湖海豪杰,而且各大宅第,也都在罗致奇技异能之士,除了护国公李府和翼国公秦府两家,老夫不能比之外,没有一家再强过老夫的了。此外,老夫不信再有遗漏的好手了!” “国公的想法太笼统了!” 长孙无忌道:“这个老夫可不承认,人生在世,无非名利二字,这些江湖人学了武功,一定不甘寂寞,想晋身到公侯门下为用,断然不甘自甘埋没的!” 武媚儿道:“江湖中也有很多不慕名荣利的高士!” “哈!老夫不否认有那种隐名高人,但这样的人也不会为你武媚儿来卖命。你不说也没关系,他昨夜为你所做的是可能送命的事,若不是为了利,就是为了交情,老夫只要把你的关系清理一下,不难找出那个人来,而且老夫已经有了腹底,那家伙很可能就是年前在比武时,为辅公府出头的那个小伙子,只有他有这个本事!” 究竟是老狐狸,一下子就猜着了,只是他的消息还不够精确,不知道张士远的真正身份。 但武媚儿却急了道:“你胡说,绝不会是他!” 长孙无忌大笑道:“武媚儿,你太嫩了,如果你不发急,老夫倒不敢说一定是他,但你这一情急否认,老夫倒反而能确定了!” 武媚儿慢慢也镇定了下来,暗悔自己太沉不住气,张士远早已不在护国公府了,他也无法去找人的。 因此冷笑一声道:“你敢去要人吗?” 长孙无忌笑道:“老夫不敢去要人,因为没证据,但是老夫会知会护国公一声,叫他看好那个人,不得再来找老夫的麻烦,护国公这点面子还会赏的!” 武媚儿冷笑不语,长孙无忌目视魏子安道:“子安,要知道的事情已知道了,你可以动手了!” 魏子安拔出了长剑。 武媚儿大惊道:“你们想干吗?” 魏子安笑道:“贵人,国公认为你知道的事太多,活着对很多人都不好,所以希望你能安息!” 武媚儿退后两步道:“你们太胆大妄为了,居然敢在此地公然杀人!” 长孙无忌冷笑道:“不错!老夫就在此地杀你,而且事后老夫对外自有解释。武媚儿,老夫今日自己上门,就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除去你!” 魏子安拔剑追了上去,武媚儿失惊倒地,魏子安举剑下刺,斜里劈出一道青虹,不但把魏子安的剑架开了,而且还把他推后两步。 那是个中年美妇,长孙无忌一见那美妇人后,大惊失色,讶然出声道:“夫人!怎么会是你?” 这美妇人正是张士远的姑姑,护国公李靖的夫人张出尘,也是长安市上,第一位贵妇人。 他们两夫妇是皇帝的密友,连李世民见了他们,都要客气地从龙座起立,不敢受他们的大礼。 长孙无忌纵然势大,可是也不敢逞强了,躬身道:“小弟不知夫人在此,多有失礼,尚乞恕罪!” 张出尘含笑还礼道:“长孙兄,近来很得意呀!” 长孙无忌神气颇为沮丧地道:“小弟不过是穷忙!” 长孙无忌知道在张出尘面前不可以找马虎眼儿,这位夫人出奇的精明,对朝廷大事多半参予,李靖的事业,她有一半的份,即使大唐的天下,也有一半是她定下的。 因此只有陪笑道:“事关朝廷万年基业,小弟不能不慎重,太子身有暗疾,且又过份迂固,不解考事,易储乃必然之势,而诸王竞之者纷纷,俱非人君之选,只有晋王殿下,为孝有为,是最合适的人选,小弟私下曾与药师兄商讨过,他也颇为赞同小弟的看法!” “不错,药师跟我谈过,我们认为你择人很对!” 长孙无忌兴奋地道:“如此说来,贤伉俪是支持小弟的作为了?” 张出尘笑道:“我们认为你提出的人选不错,却不是支持,这种事该由圣上自己决定的,人臣不可以自主。” “是!是!小弟也只是从旁加以鼓吹而已,最后还是要圣驾作决定的!” “希望你记住这句话,别太卖力了,一切以圣栽为主,圣上决定晋王,我们只是不反对而已,但圣上如果决定了别人,我们也是全力支持的!” 长孙无忌道:“小弟支持晋王,乃为天下计,并不是为了私人,这一点嫂夫人应可相信的!” 张出尘冷笑道:“其实方今天下大定,政通人和,天子之位,并不需要特出的英才来负担,外事有武臣负责抗侮御边,内政有文臣人分担教抚民,皇帝不过总其成而已,谁都可以担任的!” 长孙无忌忙道:“夫人说得是,但有些人刚愎自用,不大肯听别的人谏告,小弟担心他们上台后,会一意孤行,弄得天下大乱,晋王殿下别无所长,就是虚心!” “这么说他是肯听长孙兄的话了?” “倒也不是完全如此,他肯讲理,小弟合理的建议,他才会接受!” 张出尘一笑道:“苟能如此,尚不失为佳子弟。长孙兄,我们夫妇对由准继禅都没意见,因此也不会参与!” 长孙无忌忙道:“是的,贤伉俪乃国之干城,朝廷柱石,无论是谁继了大统,都是十分敬重的,但兄弟却没有贤伉俪这等地位,有几个王子根本没把我这个舅舅放在眼中,假如他们一旦得势,弟兄一生辛苦,晚景就十分凄凉了,只有晋王殿下对兄弟还颇知敬重,为未来设计,兄弟为晋王出点力,也是人情之常吧!” 这老头儿很聪明,他知道无法在张出尘面前打过门,干脆说老实话了。 张出尘倒是无法再说他什么,笑笑道:“长孙兄只要一切都不越常轨,那是谁都无法干予的!” 长孙无忌陪笑道:“夫人说得是,今上英明,朝廷上有各位国公辅政,谁也不敢玩花样,兄弟也只是在本分上努力,为晋王尽点心而已!” 张出尘手指武媚儿道:“那些都不提了,只是这个孩子,国公为什么不肯放过她呢?” 长孙无忌道:“因为她知道的秘密太多!” “所谓秘密,不过是继位之争而已,在朝的重要大臣,差不多全知道了,实在算不得什么!” “可是她的野心太大……” 张出尘一笑道:“那也无可厚非。人总是要往高处爬的,对一个向上的人,我们应该多予协助才对,何况长孙兄属意晋王,她也希望晋王能够登上大宝,与长孙兄并无冲突,长孙兄没有对付她的理由!” 长孙无忌道:“但她却危及兄弟的安全!” 张出尘笑道:“没有的事,是长孙兄先起的头,第一次暗遣家将,在路上伏袭,第二天又遣刺客到此地来行刺,她为了自卫,才回敬了一番,但也只是表示了一下,并没有对长孙兄如何呀!” “夫人都知道了,那反而好说话,她遣来的人,能够直入兄弟寝处,兄弟身为朝廷重臣,不能受制于一妇人!” 张出尘笑道:“长孙兄言重了,据妾身所知,好象并没有不利于长孙兄之心……” 长孙无忌道:“兄弟要知道是谁在替她卖命!” 张出尘道:“我知道,是舍侄张士远!” “果然是那个少年剑客,他是夫人的侄子?” “是的,他是我义兄虬髯客的儿子,家兄仙逝,张士远已是扶余国王,现居海外理国,他因为与此女有一段情谊,现在虽然各居一方,但是故剑情深,不但托我照顾她,也留下了几个部属保护她,那些人都是昔日神龙门客,长孙兄对这批人总是知道的!” 长孙无忌惊道:“原来是那一批人,难怪有这么高的身手了!” 张出尘笑道:“舍侄在海外称王,对中原已无野心,这批门客是先兄所留,他只是不便遣散,予以维持而已,所以才要他们就近保护此女,长孙兄尽可放心,他们不会有别的举动的!” “这个兄弟不敢!” 张出尘脸色一沉道:“对那些人,妾身可以负责,所以长孙兄不必在他们身上做文章,不过长孙兄若是再有对此女不利举动时,妾身也管束不了他们,甚至于会帮着他们跟长孙兄要一分公道了!” 长孙无忌道:“这个………夫人何必跟兄弟过不去呢?” 张出尘道:“没办法,不但妾身亏欠先兄良多,就是大唐朝廷也欠他—个人情,舍侄就以这么一点事情见托,妾身说什么也得支持他!” 长孙无忌无可奈何地道:“有夫人出头,兄弟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有所举动了,以往种种,是老夫冒昧,请贵人多予见谅,打扰良多,请容老夫告辞!” 他虽然不习惯于向人低头,但屈于形势,也不得不低头了。 因为他实在惹不起这两个人,神龙门下的奇技异能之士,他固然为之心惊,但还不一定真能吃得住他。惹毛了这位夫人,她拿了剑来找自己算帐,那是谁都拦不住的,到时候皇帝也只有眼睁睁地看着。 满怀委屈地告退出来,刚好碰见了贺兰察匆匆地前来,向他行礼道:“国公见召,不知有何示谕?” 长孙无忌一肚子火,总算找到个发泄的对象,冷冷地道:“不敢当,老夫是来向你请安的,哪知道总等你不来,当然了,你有这么一个小姨子,背脊硬了起来,也不会把老夫放在眼中了……” 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弄得贺兰察一头雾水,莫名其妙,他当然不敢找长孙无忌解释,而且长孙无忌出门骑马扬长而去,他也追不上。 来到后院,见武媚儿跟张出尘正在谈话,他知道长孙无忌一定是在她们两人面前受了气,自己赶巧成了出气筒,但他也不敢打扰里面的谈话,只有站在门口等着,就只听得张出尘道:“媚儿,你跟士远究竟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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