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 沈家成快把舌头咬断了,这罪可不敢承认啊 。 便又听江吟婳开口:“沈公子大可不用承认,你完全可以收买当时在街上的围观者百姓,但儒王也是证人,完全可以唤他来做下证。” 众人皆知,儒王和宇王谁也看不惯谁,是劲敌,那他怎么可能替敌人的党羽作证? 这一番唇枪舌剑下来,倒是沈家失理。 “既然王妃都说了,是我儿不认识儒王不认识您,所以想结交。我儿正值盛年,想结交貌美女子有错吗?说两句就是辱您了吗?我儿若知道您是王妃,怎么敢高攀您!不知者不怪,徵王又何必心狠手辣地打断他的腿?断了他后半辈子的出路!” 沈太傅老谋深算,抹着眼泪,果真是政界的佼佼者,几番话下来便让看客有了想法。 是呀,不知者不怪,又何必打断人家的腿呢? 江吟婳生气了,咬咬牙:“太傅为人师长,竟张口乱说!!沈家成什么样,调戏了多少妇女,问问京城女子便知!” 李乾徵静默无声地示意她不用生气,眼中有宠溺,没想到这般静美女子,维护自己的时候也那么伶牙俐齿呢。 是的,沈家成那些烂芝麻事,众人不是没有耳闻,三年前还强jian过一个少女,后来用钱摆平了。 “本官知悉了。沈家成原想结识……” “是调戏!”慎之大声的反驳 ! 邹书辕瞧了眼江吟婳身边那妙龄少女,长相可人,可脾气有些炸,他敛息不计较,继续道,“本想结识王妃,却被徵王误以为是调戏,所以打断了沈家成的腿。这其中有误会,但本官且问。沈家成调戏王妃,调戏成功了吗?” 江吟婳别开脸,极为不情愿的说:“没!” “既然没调戏成功,何必打断沈家成的腿?此案结了,是徵王的过错。”邹书辕思索了下,便道,“罚徵王俸禄三年,另——” “急报急报!慢着!” 突然一阵急急忙忙的马蹄声响起,传旨太监富顺一下马便跪倒在李乾徵脚下:“边关急报!皇上让奴才传您——” 在众人的骇然中,李乾徵金丝虎纹鞋,狠狠踩在传旨太监背上。 圣旨滚落在地。 吓得所有人腿软,从来没有人可以踩传旨太监的脸,因为传旨太监的脸代表着皇家威严、圣上脸面。 “怎么不判罪了?”
只见李乾徵冷笑,何迹始来把椅子给他坐下,沏茶奉上,他便呷了口热茶,轻飘飘的目光望过邹书辕和沈太傅。 沈太傅和邹书辕面面相觑。 “你怎么敢踩公公!” 沈太傅最先反应过来,扶起富顺,“简直是大逆不道!” “什么大逆不道的?太傅严重了,是奴才没站稳,跌倒了!” 富顺眼中闪过一抹凶光,讨好地言,“徵王,边关急报,敌戎发起进攻了!之前派了江将军去镇压,也眼下三天时间已经连失三座城池了,皇上请您领兵挂帅呀!” 众人明了,深呼吸口气。 邹书辕赶紧调转语气:“沈家成胆大包天,分明就是调戏王妃,简直是该万死不辞!打断你一双腿都是轻巧的!念太傅老年得子,又于国家建树颇多,勉强饶你一命,日后定要谨言慎行!” 沈太傅和李晟宇本想串通一气,要借沈家成一事,让李乾徵吃个大亏,竟没想到这个关头,边关敌犯! 敌戎的克星,大概只有一个了,便是四年前领兵挂帅,杀的他们片甲不留的李乾徵。 如此关头,谁敢判他罪? 连一向最看不惯徵王的皇帝都下旨请他挂帅,可想,事态紧急刻不容缓。 但偏偏那位大佛,正不紧不慢的喝茶,淡淡瞧了主审一眼,笑吟吟。 “邹尚书错了!本王有罪,本王承认打断了沈家成的腿,是本王的错。” 沈太傅嘴角哆嗦,和富顺等人对望几眼,邹书辕更是被呛的话都说不出,惨白着脸。 “您您开什么玩笑?王爷乃大盛功臣,不可能有错!” 终究是富顺笑眯眯地讨好,朝沈太傅睨了眼,“倒是太傅,你儿做错事,还不道歉吗?” 大内总管兼传旨太监点名,便是代表皇帝的立场,沈太傅如头顶压了泰山,颤巍巍上前,跪下,向这位毁了他地下兵工厂的男人服软。 “我儿年轻气盛,不懂事,请您……绕过他吧!求徵王,大人大量。”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章开始,李乾徵隐藏的势力,就要挖出来了。 也是从这几章开始,李乾徵决定抛弃断袖的身份,保护江吟婳。
第34章 虚与委蛇 “还气吗?”李乾徵冷薄的唇微抿,问愣着的江吟婳。 江吟婳沉吟了下,这才摇摇头,毕竟沈太傅都道歉了,嫣然一笑:“不了。” 见她消了气,李乾徵冷薄的唇微勾,真想一把拉她入怀,刮下她的鼻尖… 想归想,江吟婳见徵王发愣地看着自己,还露出迷之微笑,她打了个激灵,连忙喊了声:“王爷?” “嗯?” 李乾徵眉梢微扬,笑吟吟地盯着她,一双丹凤眼暗含波涛,赤落裸的很,真要找个机会把这丫头生吞活剥了。 江吟婳尬笑着挠了挠脑袋,就差钻到地洞了。 众目睽睽之下,为什么这个眼神……很……让人心跳急速呐? “瞧你那样,这就消气了?” 终是李乾徵说了句话,打破了局面,后半句真是让沈太傅和众人抹了把汗。 这就? 难道这还不能让王爷消气吗? 江吟婳肯定的点点头,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都在朝堂,留人一线日后好相见,她无意给李乾徵树敌。 “行。” 李乾徵喝完茶,站起身,环视众人一眼,这些人昔日曾踩在他的头上。 他忍辱负重多年,蛰伏如此之久,若今日去边关打仗,归来之日,这大盛京都的天便会彻彻底底变过。 见徵王起身,富顺连忙将马车备上,恭敬地迎了他上去。 江吟婳是李乾徵一起带到皇宫的 。 刚刚到乾清宫,便听议事大臣一一讨论。 “江将军可是大盛数一数二的武将,这才去半月啊!打了三场仗,连输三座城池!只怕敌戎蓄谋已久,来势汹汹啊!” “我大盛最能打仗之人,只有……”几位大臣面色沉沉的,谨慎地看了眼李达康,却又不说了。 李达康快气死了,一把掀翻案牍,怒道:“只有李乾徵对吧?我大盛除了这人,就无人可用了吗?!” 众人皆沉默不敢言,都知李达康不待见徵王,因为徵王生母曾经杀死了皇帝最爱的庄贵妃。当然,其中还有很多纠葛错误,只不过已过许久,没人敢说了。 李乾徵在门外刚刚好听到这句话,脚步微顿,便停下来了。 只听李达康恨恨的叹气。 “徵王?” 大学士陈良一喜,见到菩萨似的:“谢天谢地,王爷您来了。” 众大臣一喜。 李乾徵压下所有的情绪,面无表情地跨门而入,微行一礼。 气氛开始变得紧张。 李达康年过五旬,浓眉倒竖,没个好脸色,和徵王四目相对,雷霆四震,众大臣心惊肉跳的低头装作看不见。 这是首次,李乾徵撤去眼中的伪装,冷冷地盯着九五之尊,他笑了,却让人感觉冻到了骨子里。 “父皇,唤儿臣有事?” 李达康指着徵王,面上横肉跳动,气的胡须几抖:“你竟敢直视朕!怎么?你这个表情是要反了吗?” 呵,徵王嘴角讥笑更浓,微颔首,声音寒彻骨:“不敢。” 不敢?李达康看他干得很!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对视,李达康觉得头皮发麻。 “这……”陈良见二人气氛不对,咳嗽了下,道,“”这次边关实守,但有王爷在,臣相信定能反败为胜!” 这话也算是侧面提醒李达康以大局为重,切莫与徵王动怒。 李达康这才扭头,闭眼:“朕听闻你打断了沈太傅儿子的腿?” “是。” 这番对话,听得江吟婳提心吊胆,大理寺都一李乾徵没错,若是现在皇上插一脚,给个处罚怎么办? “既然如此,朕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李达康眼中有过阴险,“边关告急,你若打赢了胜仗,便既往不咎而且重重赏你。如何?” “儿臣可以去御敌,但绝不是以将功补过的名义。” 李乾徵眼瞳阴戾,倒让李达康吃了一瘪。 众大臣也觉得李达康荒唐极了。 呵。分明就是有求于徵王,让他去打敌戎去刀尖舔血,怎么还成将功补过了? 江吟婳都替李乾徵委屈,却不知道该如何帮他,在天子面前,绝不能像在大理寺那样随便说话。 “若无其他事,儿臣先行告退。”李乾徵冷笑,转身便走,到这关头,皇帝居然还想和以前那样打压他。 可笑。 李达康看着离开的那抹身影,浑身僵硬,从来没人敢这样违抗自己! 就当他要骂时,富顺慌慌忙忙跑进去:“边关急报!又、又丢了一座城池了!而且,主帅江将军已身负重伤……” 实乃边疆存亡之秋也。 李乾徵听到了,却丝毫不停,阔步朝外走去,越走一步寒笑越甚。 但他左边的江吟婳却如雷劈顶,浑身如置冰窖,爹爹身负重伤!瞬间,便心中慌了几分,极力稳住呼吸,却还是双腿发软。 身后响起了一百零八名朝臣齐齐跪地,冒死劝谏的声音。 “请皇上派徵王出征!” “徵王不出征,老臣便跪死在这里!” “皇上不要意气用事啊,想徵王为大盛做了多少事?无论江东治水还是从前的干旱、兵变,都有徵王的功能啊!” 乾清殿内,磕头声此起彼伏。 李达康唇角蠕动,如行尸走肉般,隐忍的深呼吸,终究是极其别扭的喊。 “徵王,留、留步——” 但徵王就跟没听到一样,毕竟皇宫风大,有时候没听到也正常嘛。 江吟婳上前,轻轻地推了推他手指尖,却反被李乾徵抓住,稳稳当当的握着,安慰:“别担心,有本王在。” 江吟婳不知怎的,也安心了。 约一会儿,李达康带着大臣一步步走出乾清殿,追到他的面前。 李达康黑沉着脸,却是二十四年来,第一次软下脾气。 “徵王,边关一事,靠你了。就算是为了大盛千万子民着想。” 皇帝李达康咬牙,重重开口:“你,不是将功补过,是,再建辉煌。” 李乾徵草草施了一礼,轻呵了声:“父皇放心。儿臣二十四年来,还从没有过败绩。” 有的只是满身数不清的刀疤! 众臣松了口气。 江吟婳从来不晓得,李乾徵对人性的把握好到了这种程度,敢违抗皇帝,甚至算准了皇上会跑出来请他上任。 她被李乾徵牵着的手,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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