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看了嬷嬷一眼,也有些明白过来,当下心里一惊立时忍住了脾气。 算了,反正余嫣也被她收拾得够惨了。女人对付女人的阴毒法子,未必比他们男人差。她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 于是她便打算挥手令众人退下。没成想她还未曾开口,萧景澄已径直走到余嫣身边,一伸手便将她拦腰抱起。 随即他不曾行礼,只硬梆梆扔下一句“臣先先告退”,便抱着那娇媚的小姑娘踏出了坤宁宫。 反了,当真是反了! 张皇后气得抓起手边的茶盏,狠狠砸在了地上。这突然的动静将外头偷听的寿安公主和陆云箴吓了一跳,两人赶忙直起身来。 就在这时陆云箴清楚看到正殿门前的帘子被挑起,萧景澄怀中抱着个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那模样看起来极为亲昵。 女子看不清容貌,但看衣着就是方才进去的那一位。她整个人缩在萧景澄怀里,几乎被他遮得严严实实。 走到门口萧景澄看一眼身边的宫人,示意他将手中的玄狐皮大氅替女子盖上,随即踏入了外头的风中。 陆云箴认得那件大氅,那是圣上亲赐的物件,是极为少见的用整张玄狐皮所制的外衣,听说三皇子当初就想要这一件,圣上都没给他。 而现在萧景澄宁愿自己挨冻,也要给怀中的女子盖上,她究竟是他的什么人? 陆云箴眼眶发红,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的景澄哥哥什么时候这般对过她。她究竟哪里不好,他这么瞧不上自己,宁愿去宠爱一个出身不如她的丫头。 陆云箴长到十六岁,今日是最最难受的一天。 寿安公主见她这般也跟着难过,难过之余又有些愤愤不平。陆云箴喜欢萧景澄的事情她打小就知道,也一直以为两人能修成正果。 没成想如今竟冒出个程咬金来,气得她立马叫来了张皇后身边的管事姑姑,追问那女子的身份。 管事姑姑不想惹祸上身,奈何寿安公主自小娇宠,在这坤宁宫除了张皇后就数她说一不二。连萧晟都要给这个妹妹几个面子。管事姑姑哪里拗得过她,只得轻声道:“似乎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物,听说是个犯官之女。” “什么,犯官之女,那她跟景澄哥哥是怎么回事儿?” 陆云箴一听也顾不得难受了,立马追问道。 管事姑姑一脸为难,面前两个都是云英未嫁的姑娘,有些话不好说出口。吱吱唔唔的半天实在没办法,才悄声道:“大约是郕王殿下养的一个婢子吧。” 陆云箴如五雷轰顶,差点没晕过去。 景澄哥哥这是还未娶妻就已纳妾了吗? - 余嫣虽被萧77ZL景澄抱在怀里,但其实心里一直战战兢兢。从坤宁宫出来后他的脸色便阴沉得厉害,活似被人欠了几万两银子似的,平直的嘴角向下压着,比起平日里更加不苟言笑。 余嫣想同他说几句话缓解一下气氛,终究是没敢开口。 身体某处依旧疼得厉害,她也实在没力气开口,虚弱地倚在萧景澄怀里,由他直接抱到了宫门口。 宫门外王府的马车一直候着,萧景澄令人挑起帘子将余嫣塞进了车厢内,自己则骑马随行。 严循见状有些摸不着头脑,王爷来时是坐车来的,那马本是他的。方才看王爷抱着余姑娘出宫门他也是吓一跳。 本以为王爷定要与余姑娘一同乘车,没成想竟是抢了自己的马。 这是怎么了,王爷同余姑娘吵架了? - 马车一路快行驶回了文懿院,萧景澄生了一路的气。 严循一路跟着大气不敢出,待马车停在文懿院门前时,他看萧景澄依旧没消气,也没有要理余嫣的意思,便只能自己出手敲了敲框棱,唤了一声:“余姑娘?” 待了一会儿没听见回音,严循有点不安,望向萧景澄的时候只见对方也看了自己一眼。他心领神会立马掀空探头进去,一看之下不由吓了一跳:“王爷不好了,余姑娘好像晕过去了,要不要寻大夫来看看……” 话没说完他人就被萧景澄拎着扔下了马车,紧接着对方便钻进了车里,一把将余嫣打横抱了出来。 严循狼狈得差点跌倒,刚扶着马车站稳就看到余嫣白得如蜡纸一般的脸,顿时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几个人匆匆进了门,萧景澄一面将余嫣往内室抱,一面吩咐人去将大夫找来。因萧景澄在此处养伤,正好有个王府来的冯大夫就住在园子里。 萧景澄便将余嫣的情况同他说了,冯大夫听了直摇头:“王爷恕罪,小人自然能为余姑娘开药,只是这男女有别小的绝不敢给她上药啊。” 萧景澄便指着刚刚赶来的忆冬道:“你去给她上药。” 忆冬不敢违抗,从冯大夫手中接过伤药后便进了内室。床上余嫣正躺在那里,因疼痛满脸都是虚汗。她的手紧紧攥着被子,显然正极力忍耐着。 忆冬心念一动,走到床前轻声道:“姑娘,王爷让我给你上药,你且忍着点。” 说完便替余嫣褪了裤子。只是她到底也是女儿家,还未成亲对这事儿也羞于启齿,不过是碍于王爷的威严硬着头皮来的。 怎么上药该上多少药她也是一无所知,只知道余嫣因她的动作疼得浑身打颤。 忆冬便急了:“姑娘不要忍着,若是太疼便喊出来吧。” 萧景澄正跟冯大夫站在外间注意着里头的动静,听到忆冬这么说他便看向冯大夫,沉声道:“你的药还会疼?” 冯大夫吓得连连摆手:“不不,小人的药并不会叫人疼痛。只是身上若有伤涂药时自然是疼的,越娇嫩的地方77ZL便疼得越厉害。” 萧景澄无语,只能静静地等里头的人完事。过了片刻念夏终于上完了药从内室走了出来,萧景澄一见她便问:“她现在如何?” “姑娘身子还好,”忆冬语气一顿轻声叹息道,“只是姑娘流了好多……血。”
第24章 以身相许 民女谢王爷救命之恩。 冯大夫沉不住气, 听了忆冬的话后便脱口而出:“哎呀,那可坏了。” 随即反应过来,立马闭口不言。 在场几人心里都明白, 余嫣流血意味着什么。 忆冬和冯大夫吓得缩在一旁不敢言语。萧景澄脸色阴沉,看一眼紧闭的房门后, 转身便走了出去。 刚走出后院便碰上了匆匆前来的管家和他禀告:“回王爷的话, 戚小公子来了, 正在书房等您。” 戚玉书? 萧景澄昨日便知他已回了京城,只是没料到才隔了一日便忙不迭上他这儿来了。 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吧。 于是他转身去了书房。推门一看,果真就见戚玉书坐在书房内正在品茗, 手中还拿着一本前朝书圣王逸少的帖子。 一见他来便笑道:“我可真是羡慕你,书房中应有尽有,什么名画什么古籍,便是宫里没有的孤本你这儿也都能寻到。这一本我寻了许久,可否割爱?” 萧景澄淡淡扫他一眼,大步踏进书房,道:“此乃圣上所赐,你若想要便拿回去拓印一本。” 戚玉书一听便有些悻悻然,但也知皇帝所赐之物不便转赠, 只得颇为遗憾地又轻抚了两下书封。 要说当今圣上待萧景澄那是真的好,也不知是看在已故的成慧太子的分上, 还是心中有愧之故。 此事不能细想,想多了便会有杀身之祸。 戚玉书识趣地没再提帖子之事, 只起身走到他身边, 意有所指道:“你这身上怎么一股淡淡的女子香气?” 萧景澄不屑刺他道:“怕是你刚从哪位红颜知己处来我这儿,身上沾染了香粉味也未可知。” “哈哈哈,知我者莫若郕王殿下也。我确实刚同惜惜分别, 她见我要走哭得梨花带雨,我心中不忍只得抱着她好言安慰,她身上的香粉便也沾到了我的身上。” 萧景澄知他素日里的脾性,听他讲这些男欢女爱之事也不以为意,正要换个话题戚玉书却是不依,又道:“我可是听说了,你为个女子冲撞了皇后娘娘?” 戚家乃是开国重臣,在朝中的关系盘根错节。戚玉书的胞姐进宫当了贵妃正得圣宠,是以他的消息自然灵通。 萧景澄也不瞒他,点头认下。 戚玉书惊得一时语塞,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我还当是以讹传讹,想你郕王殿下素来冷面清心寡欲,却不料也会为女子所迷跌入那红粉堆里。这倒叫我好奇了,这个姑娘究竟美成什么样,能叫你这种铁石心肠之人动心。” 萧景澄不屑扫他一眼,冷哼出声。戚玉书倒不像旁人那般怕他,兀自思索片刻又想明白了77ZL一些事情:“难怪你会出手管唐庆的那桩人命案子。我便说什么大人物请得动你这尊大佛,原来是枕边风。” “皇城司查百官之事,唐庆的案子我如何查不得。” 戚玉书不屑呲他:“我跟前装什么装,你可别告诉我,唐庆那案子你是为了唐大人才查的?要不是为了你那余小娘子,你会这么上心?连人唐夫人的老底都给挖了出来。” 说起来也是可怜,听说那唐夫人不过是在顺天府门口说了余姑娘是凶手之类的话,就得了郕王殿下这般的待遇。也算是这位唐夫人的“造化”了。 萧景澄被他一提醒倒记起了此事,立马把严循叫来吩咐道:“那个姓邹的寿材铺老板可曾控制住了?” “回王爷的话,一干人等皆已抓住,不知是该送往顺天府还是直接带去皇城司?” 戚玉书插嘴道:“此事不必太过张扬,我看还是送往顺天府的好。你们那个皇城司可不是人能进去的地方,就算人进去了出来也成鬼了。” 萧景澄沉默片刻,冲严循点头:“就交给陈芝焕审理,告诉他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若再像审余嫣时那般犯糊涂,本王便请他去皇城司坐坐。” 严循虽看不惯陈芝焕小人行径,听到这话倒也莫名同情了他一把。 好好的顺天府尹,因为审错了一个案子就被王爷盯上,居然要送皇城司。戚小公子说得对,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就陈芝焕那细骨嶙峋的身板,进去不消两下就一命呜呼了。 严循得了令后立马就将唐庆案的相关人员送去了顺天府,陈芝焕其实一早便听到了消息,只是不敢主动去寻萧景澄,生怕遭连累。 唐庆案是他审的,余嫣也是他给抓的,审了半天动了大刑也没逼人签字画押。现在王爷将真凶抓了来扔到了他的堂上,可不就是在打他的脸嘛。 严循都没来得及告诉他王爷放的狠话,陈芝焕自己先吓得脸色发白,一叠声地保证这次绝不会出错。
“请王爷放心,下官一定审得明明白白,不出半点差错。” 说完转身回了堂上,就命人带案犯。等一干人犯带上来后,陈芝焕看了眼跪在底下的中年美妇人,不由愣在当场。 这、这不是唐大人的继室唐夫人吗? - 余嫣这一觉睡得沉,竟迷迷糊糊睡到第二日清早才醒。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回了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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