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女子用的香粉,王爷要用?” “不用,带着。” 带着搁在那里,每日想她时便闻一闻,就当她正陪在自己身边。往后他出门的日子还有很多,也不能每回都带着她,只能挑些她的东西带着,以解相思。 余嫣拗不过他,只能拿了盒自己常用的香粉,装进了他的箱笼里。又把自己做的两副眼罩一并放了进去。 “王爷每日换着戴,内里77ZL的药材我换了新的,能用一个月。” “好,待我回来后你再帮我换药。” 余嫣听到这话手上动作一顿,沉默片刻后将箱笼一合,轻声回了句:“好。” 萧景澄却不肯放过她,又把她拉到床边坐下,顺手拿起她搁在床头的嫩粉色的眼纱绑在了她的眼睛上,瞬间就叫余嫣看不见了。 不能视物的余嫣有点慌,伸手就要去拉那薄纱,却被萧景澄拦住。 “王爷这是做什么?” “春宵苦短,那些事交由下人去做便可。” “可这会儿时辰尚早。” 早吗?若按平时来算确实早了些,但今日萧景澄却觉得太晚了些。他明日天不亮便要启程,与余嫣待在一处的时间只剩这几个时辰。 不够,远远不够。 余嫣坐在那里没动,只觉得身上有了一丝凉意。她知道萧景澄在做什么,想要开口拒绝却只张了张嘴,无声地动了两下又闭了起来。 萧景澄替她除掉外衫的动作十分轻柔,轻柔到几乎不像他。而余嫣的脸也在这轻柔的动作里慢慢红了起来。 这是她头一回在房里被人蒙着双眼,心中即忐忑又有几分期待,尤其是萧景澄那慢条斯里的动作,更叫她的不安多了几分。 余忍不住轻咬薄唇,唤道:“王爷……” 话一出口声音已是微微发颤。 萧景澄最是受不了她这个样子,当下便想拉下床帐。只是目光一闪却注意到了她身上那一抹淡淡的疤痕,忍不住伸手碰了碰。 余嫣立马紧张地抬手去遮:“王爷碰这个做什么?不好看。” “这是你为我留的疤,哪里不好看。” 萧景澄挡住她的手,不许她挡着那个刀疤,非要叫它完整地展现在了眼前。看着这伤痕,很自然地令他记起了余嫣受伤时,自己是如何的肝肠寸断。 他这一世从见她的第一眼起,便已经被绕进去了。起先他自己没察觉,一直到后来泥足深陷无法自拔,方知已无法回头。 但那又怎样,他本也不想回头,他便想一世拥着这女子,令她只属于自己一人。 萧景澄看着眼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伸手将她一搂,两人便跌落进了床里。 余嫣便想去摘那眼纱,却被萧景澄抬手挡住:“别动,今日便这样。” 说罢低下身去吻着她的耳垂轻笑道:“你不喜欢?还是害怕?” “没、没有。” 不是不喜欢,也不是害怕,只是有点莫名的不安。通常他不按常理出牌的时候,便是自己要遭殃之时。想到他明日便要启程,余嫣便明白过来。 今晚只怕是不能睡了。 想到这里她害怕地瑟缩了一下,轻声哀求道:“王爷待会儿可否怜惜一二。” “好。” 听他答应得这么顺口,余嫣的心不住地往下沉。方才那一声敷衍味极重,显然他并不打算真的放过她。 也是,她是什么人,生死都掌握在他手中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格提要求。她生是他的人,死了也得是他77ZL的鬼。 余嫣心知求饶无望,便索性抿住了唇。萧景澄看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好笑,伸手又去抚她的眼纱,到底不忍心对她太过残忍,于是只能寻些别的话头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你整日里缝这个缝那个,改日帮我缝套衣裳如何?” 余嫣给他做过一些小东西,什么汗巾帕子之类的,也缝过几双布袜,穿着也颇为舒适。但仔细想想她竟是一件衣裳都没给自己缝过。 向来女子成家后都要替夫君做衣裳,她也该给自己做一套才是。 “王爷想要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都成,只要是你做的。” 萧景澄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笑道,“不如做一套中衣吧,我日日贴身穿着,穿着它更会时时想着你。” 余嫣这会儿只顾着紧张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情,听他说什么都是一口应下:“好,那就做一套中衣。” “正好我这些日子不在,你便慢慢做,待我回来时便可穿了。” 说罢又道,“你既替我做衣裳,我便要回你一份礼。你可要些什么?” 余嫣本想说不用,转念一想又道:“要什么都可以吗?” “是,不管要什么。” 萧景澄吻着她的脖颈,心里又冒出了那个念头。当初他也曾这么许诺她,甚至想过她若想当王妃他亦会成全她。 原来从那时起,他已是将她放在心上了。 只不过余嫣是个傻的,从来不会想到提那样的要求。那日没有今日也不会。只见她仔细想了想,轻声道:“那妾身不要金银财物,只想求王爷一件事。” “何事?” “王爷以后可否别再杖责下人?尤其是我院子里的那些人。” 这个要求提得古怪,萧景澄不由皱眉:“怎么想到这个了?” “上回王爷让人打忆冬三十大板,妾身被吓着了。往后可否都别再罚下人了。这些人向来侍候得都很尽心,哪怕偶尔出了点错,也绝对罪不至死,妾身想求王爷赐一个恩典。” 萧景澄想起那次她替忆冬挨的那记板子,也是心有余悸,便道:“好,都听你的,只是下人不可太过放纵,否则便会奴大欺主。” “王爷放心,我会拘着她们,不叫她们做出格的事情。只求王爷别再杖责,大不了罚几日银钱就算了。” 萧景澄又气又好笑,被她这和软的性子搞得没脾气,当下心里便琢磨开了。看来往后进了王府还是得想法子给她多派几个帮手才是。 否则就这泥人性子莫说正妃,就是他人屋里的婆子婢女,都能欺负到她头上来。 他一把搂过余嫣,吻住了她的唇:“好,一切都听你的。” “王爷说话算话?” “自然一言九鼎。” 余嫣听到这话松了口气,人也跟着放松了下来。那一夜并未如她想的那般不堪忍受,萧景澄意外的温柔体贴,那滋味竟叫她有些难以忘怀。 - 萧景澄走的第三日,余嫣便出了门。 她也没去别的地方,就77ZL去了上次游江的地儿。不过今日没有坐船,只领着忆冬在江边的茶馆里喝茶,一坐便是一天。 忆冬不明白她为何要来这里,且来了就不走,陪着干坐了几个时辰,吃了一肚子瓜子点子不说,还灌了半肚子的茶水。 到最后实在忍不住,苦着脸向余嫣道:“主子,奴婢要去方便一下。主子千万别乱走,我去去就回来。” 今日出来余嫣就带了她一人,剩下的就是两个护卫。王爷不在府里便是余嫣说了算,她不肯带太多人谁也拗不过她。 到了茶馆她也不许那两个护卫坐在近前,只让他们远远地坐在角落里盯着。
忆冬本以为她要做些什么,没成想就这么坐在江边赏了一日的景,看得人昏昏欲睡。 余嫣抬头扫她一眼,见她憋得满脸通红的样子不由好笑,便道:“你去吧,我就坐这儿,还有旁人盯着我,你怕我跑了不成?” “那倒不是,就是怕有歹人。主子千万小心,不成就喊阿虎他们。” “行了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忆冬也真是忍不住了,匆匆和阿虎两人打了声招呼,便跑出去寻茅厕了。 两个护卫本也是闷得快睡着了,被忆冬一提醒才打起几分精神。结果抬头一看见余嫣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便又松了口气。 余嫣待忆冬走后又给自己续了杯茶,倒茶时拿眼角的余光瞟了阿虎两人一眼,见他俩正在无聊地嗑瓜子,便慢慢地站起身来,挪到了窗边朝外头张望。 这茶馆临江而建,外面是一条石子小道,那日落水的姑娘便是在小道上与人发生了推搡才出的事。 这江面水流颇为湍急,那日若不是船家养的小丫鬟及时将她救上,只怕那姑娘便要被水冲走了。 冲走了后会去哪里?王爷说了会被冲到下游去,最后搁浅在岸边的石滩上。 那石滩边必定有人家,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尸体,从由去报官吧。 而一旦报了官消息便会传开,到时候文懿院的人便都会知道了。他们知道了也就意味着萧景澄知道了。 余嫣突然觉得这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不必再去想旁的方法,只需两眼一闭纵身一跃,这世间的烦俗便都能抛之脑后。 她不是第一日有这个念头了,打从那日在画舫上看到那姑娘落水起,她便日夜想着这事了。 今日天气晴好,或许挑这么个日子走也不错。反正萧景澄还在路上,即便第一时间接到消息折返回来,也不过替她收尸罢了。 欢好一场,他会替自己收尸的吧。 余嫣想到这里下意识便站起身来,走出茶馆的侧门,朝着江岸边走去。 在快要走到岸边时,突然一只大手伸了出来,一把将她拉了回去。 余嫣扭头一看,便见贺庆舟正望着自己,眼里盛满了忧愁。
第50章 逃跑 阿嫣没了…… “阿嫣。” 余嫣听到他的声音如梦初醒, 挣扎着推开了他的手,往旁边退了两步77ZL这才缓声道:“贺大人。” 贺庆舟听到这声称呼时明显表情一滞,随即露出几丝苦笑:“阿嫣妹妹与我生疏了许多。” “你我如今身份不同, 贺大人还是换个称呼吧。” 余嫣说着摇头道,“不, 贺大人往后还是不要来寻我了。你我不必再见了。” “我若不来寻你, 只怕方才你就已经跳下去了吧。” 余嫣一愣, 没想到他会看穿自己的心事。她生怕贺庆舟将此事宣扬出去,紧张道:“贺大人可否为我保密?” 贺庆舟一脸悲愤地看着她:“阿嫣,他究竟如何待你, 竟把你逼到要自寻死路的地步?” “不,贺大人误会了,他并未逼迫我,只是这世间多艰难,我已不想再走下去,所以才会……” “你以为我会信吗?” 余嫣咬唇:“信不信都是这样,贺大人还是快走吧。” “走?我如何能走。我若走了你再想不开可如何是好。阿嫣你为何要自寻死路,这世上解决问题的方法有许多种,为何非挑最愚蠢的一个?” 余嫣也觉得自己蠢, 可她除了死想不到别的办法。她逃不出萧景澄的桎梏和牢笼,原本不知道实情的话, 就这么浑浑噩噩苟活一世便也算了。 可如今她什么都知道了,那个男人下令抄了她的家, 而她却夜夜宿在他的床上, 与他缠绵不断。 余嫣无法想象那样的生活,她现在只想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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