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京,一家人不要分两下里,让你的下人不要客气,不要太客气。” 不动声色的,就把春枝一家算成自家的下人。岳繁京想说不是,王奶奶尚且算明白人手多了上路好,岳三老爷岳行前还在这队伍里呢,他也说过好。 岳繁京的人手多了,上京去不怕王奶奶欺负。王小古么,得到岳家上上下下一致的不怀疑。 岳繁京欠欠身子,就此答应。转过脸来,就和春枝商议雇她一家。春枝爹娘和祁氏丈夫儿子一样的月钱,弟弟只有一半。春枝在地上磕了十几个头,再三的辩白:“我没有这意思,我没有” 好像逼着大姑娘在青黄不接雇工似的。 不管她有没有,春枝全家从此变成岳繁京的下人。午后,一行人再次上路。 当晚,他们歇在最近的卫所,因为路不好走,已是半夜以后。卫所的人让出锅灶给他们烧热水,闲闲的聊着幽塞让袭。 “听说没有?你们幽塞有贵人,省里的大人们正往幽塞赶呢。” 脏活累活春枝的爹都有份,但他不会说话,话由王家的人说。王家烧火的男子,是平时侍候王小古的小子,叫铁柱。 铁柱才不信:“岳家倒是接下贵人哩,但是我们往云州的路上,哪曾见到贵人?” 卫所的老兵笑道:“省里的贵人快马加鞭的赶往幽塞,你当走这条路?” 铁柱噘着嘴:“为啥不走这条路,云州的姜大人带兵马到了,热闹好看。省里的大人我从没有见过,怎么不给看热闹?” 老兵大笑一通:“幽塞如果真有贵人,云州的姜大人只怕日子不好过。省里的大人只怕睡难安。哪有热闹给你看?” 铁柱撇嘴:“岳家的大姑娘现是我家少奶奶,我实告诉你吧,大爷,岳家的贵人也就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没啥好怕。” 第一锅热水烧好,铁柱负责送水,让春枝爹继续烧,把说的话抛到脑后。 这个时候,夜色夹雪明亮如昼,在另一条路上,无数兵马不顾盔甲冷冰霜冻,嘴里哈着的白色如同大雾,对着幽塞奔波。 幽塞属于云州,云州属于西陲省。省里的大人们,文官们在马车里大睁着眼,武将们在马上挥鞭不歇。主宰姜大人的烦恼,自然主宰他们。 脑袋还能不能要? 二位殿下好不好? 打前站的来回:“大人,明儿一早就到幽塞。” “好好,再快,跑死马也得快。” 官阶最高的滕青万文弱人一个,硬生生吼出下山虎的风采。滕青万缩回车中,就恨恨骂姜大人。 “乌纱不想要,就摘了它!” “二位殿下在幽塞,他竟然后面赶到!” 滕青万才不管二位殿下是私下里顶风冒雪出现在幽塞,因为顶风冒雪,行迹难寻。姜大人从此不敢回云州,在找到殿下以前,一直在风雪里飘荡。 滕青万不管这个。 后半夜,所有人也没有睡好。这已是收到二位殿下行踪后的日子里,又一个不眠之夜。 幽塞城出现在眼前时,晨光没有,依然是雪光照亮。滕青万指挥官员们,哆哩哆嗦的整装进城。 廖雪峰收到消息后,在城门哨所里打盹。听见到了,把滕青万等人迎进来。 幽塞的人还在睡梦中,城头上旗帜已经更换。一面最大的龙旗,昭示太子殿下在此。一面稍低和小些的旗帜,上书“英王”。 岳家自从有贵人,就大门从不关闭,方便廖将军和巡逻兵进进出出。 天到平时起来的时候,有人给岳老夫人送信:“了不得了格格格格” 后面全是牙齿打战声。 岳老夫人浑身冰冷:“繁京怎么了?” 回话的人强撑着过来,见主人着急,心里更急,愈发瘫软在地。 岳老夫人大哭,在她看来此时最有凶险的,只有长孙女儿岳繁京:“繁京,我的孩子。”又哭五老爷:“厚来,娘对不住你,不应该放繁京走” 岳良菊和她作伴,也还没有起床,闻言,母女在床上一起哭。直到岳居功的嗓音进来:“母母母亲,不得了格格格”也是打战。 第一个回话的下人是个男的,不好让他进来。岳居功是自己儿子,虽是冬天,床帐也垂下,岳老夫人大哭命他:“进来说!” 隔着床帐,见到岳居功让两个丫头架进来,岳老夫人以为岳繁京遭遇不溅。 毕竟城外战役刚结束,散兵游勇的不好说。就是不打仗,没有散兵游勇也时有强盗出没。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晕过去。 岳居功的话也刚好出来:“太子在在在,家里!” 岳老夫人一下子醒神,改成呆若木鸡。和岳良菊两个人,变成床帐里的两个木雕石胎。 片刻,岳居功说话利索,重新回话:“家里贵人不是别人,太子殿下和英王殿下。” 岳老夫人不顾外衣未穿,一撩帐子就要下床。岳良菊只着小袄,吓得往被窝里一钻到底。 岳居功这才想到妹妹是住在母亲房里,倒退着往外,绊倒一个桌子,上面的东西对着岳居功后背砸下来。 “哗啦哗啦”,房里热闹极了。 ------题外话------ 错字再改,么么哒。
第七十四章 纳妾 丫头们慌慌张张的进来时,见到岳老夫人扶着床沿坐在床前踏板上,她泪流满面。岳居功趴在地上,也在哭。 “母亲,您终于等到了”
到这个时候,不用任何来自二位殿下的明确言语,直觉就已阐述一切。岳爱京形影不离的陪伴郦明先,岳朝环、岳吉环也日夜侍候太子。这不是岳良菊当年遇到的人,当年岳家也没有经验,等来一个自以为是贵人的,恨不能顶礼膜拜。 岳老夫人反复把二位殿下看了又看,就是气质差些的郦明先,也因出身诗书世家而自有不凡。 果然,岳老夫人是对的。 所以,后续的事情貌似意会就可。 岳居功哭着道:“母亲,现在只有一个难题,郦小爷是殿下身边的人,以后的前程不会错。他,家中可有妻?” 岳老夫人冷静下来,一面在丫头的搀扶下起身,一面吩咐丫头请二儿子也来。 三个儿子,老三岳行前送岳繁京去云州,如今母子要说话,只要岳占先到就行。 岳占先到的时候,岳老夫人已在外间坐好。她沉声道:“太子殿下,是已娶妻。英王殿下,可以问廖将军打听。” “是啊是啊,都知道廖将军的靠山是英王。其实早就能看出来,廖将军对英王殿下的态度,与别人不同。” 二老爷岳占先现在觉得自己空有“人精子”之称。 岳老夫人恨恨:“王家,哼!” 英王殿下明明对繁京很好,繁京明明对英王殿下长了不少脸面。如果繁京还在的话,终身许给英王岂不是好? 要不是这不是闲聊的时候,岳老夫人可以把王家骂上一天。她叫儿子们来,为的是商议孙女儿亲事,这就把对王家的怨恨压在心底,先说别的孙女儿。 “老二,太子殿下府上,咱们可指望不到出众的地位。” 岳占先欠身:“母亲,正是如此。能进太子府,就是我家的福气了。” 地位悬殊的实在厉害,这个死胡同不用岳老夫人说出来,岳占先也不会钻。 岳老夫人道:“好好,”扭脸看长子:“居功,太子大婚明告天下,我记得太子妃出自江南郦家?” 英王大婚也明告天下,不过没有太子抢眼,岳老夫人在这消息闭塞之地,已经回想不到英王哪年大婚,是否大婚。 只看英王的年纪,应该有妻。但具体情况,还要请教廖雪峰。 岳居功战战兢兢:“母亲,郦小爷若是江南郦家的子弟,我愿把爱京给他当妾。” 情不自禁的,岳居功想到去世的五弟岳厚来。五弟读书有天分,是父母喜爱的儿子。岳居功曾深深羡慕,因此对读书好的人格外亲切。而岳居功是文职小官,对诗书大家的仰慕不用理由。 岳老夫人完全放下心。 匆匆梳洗,母子赶去请安。走出正房的那一瞬间,母子的面容都亮了。 自从贵人们入住的那天,岳家就变成士兵出入之地。而现在呢,倒不是士兵不再出入巡逻,而是威严肃杀精兵林立,风雪都似不敢高声。 这是在自己家里,但母子对着沿路笔直站立的士兵们一步陪一个笑脸,小心翼翼的来到太子住的院落。 廖雪峰搬个长条板凳,宽重的身板堵着门。见到他们呵呵一笑:“请安?排队。省里的大人们连夜赶到,得等他们回完话,才能给你们通报。” 对母子们来说,暂时不进去也是个好机会。岳居功扶着岳老夫人,岳占先对着廖雪峰低声:“老廖,英王殿下内宅都有什么人?” 廖雪峰忍俊不禁:“太贪心就不好。你们家,至少能出一个妾不是吗?” 岳占先大喜过望:“是是,”但还是想打听:“别嫌我多话,除去你老廖,谁能知道?” 廖雪峰撇撇嘴:“我劝你省省吧,有空,倒是把王家骂上几顿。你家能讹上我家殿下的姑娘,已经让王小古拐跑了。再问,又有什么用?” 岳老夫人面色一寒,这话着实的扎心。 岳占先心想,家里出一个妾是喜事,但是走了繁京侄女儿,另外也还有侄女儿。 继续恳求:“老廖,说几句来听听吧,我有重谢送你。” 廖雪峰耸耸肩头:“好吧,我家殿下内宅无人。”悄悄瞅瞅,岳老夫人的脸色又寒一分。 廖雪峰在肚子里暗笑:“不过呢,我家殿下可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王妃去世这几年,要嫁给他的人多了去,” 扳着手指举几个例子:“这些都是大家,不过我可没听到殿下中意的风声。” 岳占先不愧是人精子,心想贵人多癖性,不会有别的毛病吧。 “老廖,殿下为什么相不中?” 廖雪峰一听就懂,翻脸骂道:“别乱想,殿下好着呢,也不养男人。” “是是,那是为什么相不中?以英王殿下的身份,要有主中馈的人吧。” 岳占先说完,岳家母子一起把耳朵支起。岳老夫人在心里盘算,还有望京曾侍候过英王,或许能沾繁京的光,再接着侍候英王殿下。 内宅无人,这是天上掉黄金,只要接得住。 岳家人的心思真不难猜,廖雪峰一看就又明白了。笑道:“我劝你们别想了,太子殿下能收一个,就足够你们家祖坟冒青烟。我家殿下?老王爷老王妃去世的早,皇上把我家殿下交由高贵妃娘娘抚养。去世的王妃,就是高氏一族。你们想吧,高娘娘她能不考虑殿下内宅?高娘娘那一关,你们过得了?” 岳老夫人有些害怕:“看来这位殿下的亲事,倒得宫里作主?” 廖雪峰好心的道:“风光之地,不是谁都能去的。要想安生,倒不如在郦小爷身上打打主意。” 岳占先想起来了,岂止英王的事情可以问廖雪峰,郦小爷的家世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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