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出牛眼睛,有些吓人。 好容易到住处门外,王小古先来一嗓子:“我回来了。”把马交给随身跟去的小子,一大步径直蹦到门里,大呼小叫道:“繁京,我回来了。” 所有的下人都迎出来,夏氏在最前面:“小爷总算回来了,把奶奶想的睡不着。” 王小古伸长头颈:“繁京,我回来了!” 见还是没有动静,王小古对着后院就走:“繁京不会也中暑了吧?呸呸,这秋天夜里却凉,不会中暑。她,是不是夜里贪凉?” 王奶奶走出来:“小古,到娘这里来。” “娘,你见过我了,繁京还没有见过。”王小古继续三步并作两步。 王奶奶情急之下:“小古,娘这几天不舒服,你不应该先看看娘吗?” 王小古只能回来:“娘,你怎么了?”一看,真的又瘦又弱,王小古搔脑袋:“咦,繁京怎么不在这里侍候,我去找她。”一转身子,人又要过去。 “繁京走了。” 背后,王奶奶道。 王小古回头眨巴眼:“去哪里?几时回来?我这就去接她。” 王奶奶错开儿子的眼睛:“繁京不愿意耽误你,回幽塞去了。” 王小古好笑:“娘,你还能开玩笑,说明病好了。你多吃些好的,别怕费钱。我这回一定能中。”继续要去找岳繁京。 王奶奶跟在后面。 房门推开,里面摆的却不是岳繁京的东西。岳繁京的东西,王小古早就看习惯。 王小古又是纳闷又是不悦:“这是谁的东西,怎么敢放到繁京的房里。” 夏氏陪笑:“小爷,岳姑娘走了,奶奶说这房子给宝根和宝根媳妇住。” 王小古站上片刻,有些明白,脸上的神情一点一点的变黑,委屈从嗓音里一点一点喷涌:“娘,繁京真的走了?” “真的走了,小古,她说你就要有前程,说配不上你,我也留不住她” “不!” 王小古吼道:“她不会抛下我!” 怒气冲天对着他的娘:“你说,你说,你把繁京怎么了!她一个姑娘,大老远的路怎么敢回去?就是不要我,也应该等我回来,和我说明白了,我找人送她回去还差不多。再说,繁京从小到大都没有不要我,更是没有定亲,就跟着我出来,她不会这样做的!” 把脸瞪到王奶奶脸上,鼻子里呼气直喷过去:“你说,娘,你干了什么!”
王奶奶不敢说话,往后面退了又退。夏氏这几天已经明白,丰家奶奶打包票,小爷另有一门好亲事。 夏氏笑道:“小爷,走了岳姑娘,再来一门好的人家,不是更好。” 王小古倒是想听不明白,但夏氏的话也太露骨。他沉住气问:“我一个外地来的,京里好人家谁肯相中我?” “看小爷说的,有呢。” 夏氏刚说完,王小古一把甩开她,眼睛往外冒嗖嗖冷气:“娘,你说实话,不然,爹到了,我决不帮你。” 天这个时候,在下午,暑气未消而日光高照。京里的城门上,来了风尘仆仆的王老爷。 王老爷掐指算着日子,对赶车的下人喜笑颜开:“赶上了,虽然我路上逛了逛,但八月还没有到,小古还没有下科场,我还来得及对他说说讲讲。” ------题外话------ 错字再改,今天准时,荣耀仔。
第八十一章 毁亲逼命 ,顺天府见。 王老爷收到王小古的信,知道住处怎么走,马车进京门后,问了问路,就在一户院门外停下。 王老爷情致很高,自己敲门。 院子里,王小古正逼问她的娘,下人们面有惊吓,都没有听到敲门声。王老爷自语:“奇怪,难道认错地方?” 见到左边走出邻居,上前请教:“这里住的是外地王家吗?”邻居说是,王老爷重回门前,这回自己不敲,他的力气没有赶车的人足。让赶车的拿着马鞭,对着院门狠打几下,放开喉咙:“老爷到了,奶奶、小爷开门呐!” 嗓门儿滚滚过院墙,王奶奶魂不附体。她中盅般的,丰奶奶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等到夏氏这个爱撺掇的,知道另有一门亲事。挨过岳繁京打踹的夏氏,就是另一个鼓惑的人。 岳繁京离开,王小古没有回来以前,王奶奶一天之中,有大半天已能平静。 前些日子是丰奶奶总请她过去,这几天是王奶奶频频请丰奶奶过来,商议怎么对王小古说,王小古才会痛快的答应。 亲眼见到一对小儿女青梅竹马情意过人的王奶奶,不是没有想到王小古的强烈反抗,但身边有两个煽动派,引导着王奶奶往“好处想,好处想”。 也就是王小古见到权势,伍姑娘生得也美貌,他就会答应。 王小古的暴躁在王奶奶的意料之中,王奶奶在计划之中的不敢说话,由夏氏去说。 但万万没有想到,另一个意料之外出现,王老爷到了。 王老爷有信,止步于春闱的他,好几年没有进京。如今儿子科考,他决定不再考---其实他的年纪也不大,只是屡考不中,借着王小古长大,索性不考。 既然不考,上京路悠然自得。王老爷说好些年曾向往过路上景致,今年要逛上一逛。王小古的秋闱呢,拜托给丰先生,叮嘱王小古自己上心。他呢,可能秋闱后到京里。 王老爷信是这样的写,是怕路上出现耽误,也是让王小古自己当家的意思。 能在秋闱前到,王老爷还是来了。 所以,丰家敢搅和。王小古在京里只有娘是长辈,从孝敬上,父母之命。依附丰家在官学读书,从尊敬上,师道不低。 丰先生还在家里笑说过:“这个老王,从没看出,他是个省心的人。等他到京里,儿子中了,高亲也攀,他现成落个公公。” 所以,王奶奶能气定神闲。不过是认为丈夫月底或下月初到,还有日子劝说儿子。 王小古一旦答应亲事,王老爷再说也没有用。按丰奶奶的话,岳繁京没有父母命,没有媒妁言。言下之意,算她倒霉无人可救。 可是,王老爷到了。 还恰好就在今天,还没有哄好王小古的日子。 王奶奶腿一软,扑通趴到地上。王小古恨恨的对外,飞奔走去开院门。 夏氏也好,夏氏的儿子媳妇也好,都知道要糟。王老爷的性子,他们都知道。 但是他们不敢阻拦王小古,魂飞胆破的看着院门开了,王小古不是倒头就拜,而是跟个孩子般的,一头扎到王老爷怀里,放声痛哭:“爹啊,您怎么才来,您怎么才来,” 王老爷喜滋滋进门,以为儿子读书上进,妻子带着繁京日日勤勉,丰先生有恩,下人们侍候有功。这一下子,把他吓的差点没晕过去,脑海里瞬间出现的变成:妻子病了?儿子惹祸了?丰先生不肯帮忙了 浑身从头到脚顿时冰凉。 抱起王小古,嗓音颤抖着:“儿子,快说,” 王小古回身指着王奶奶,嗓音也打哆嗦:“我娘,我娘,” 王老爷对妻子望去,见到在地上趴着的妻子神色若鬼,更加焦急:“她什么病?” “我娘把繁京撵走了,爹啊,我没了繁京就不下场!”王小古哇啦哇啦的哭得像个孩子,没几声就随时抽气般抽噎。 王老爷眼前一黑,幸好王小古反过来抱住他,才没有摔倒。定定神,王老爷问儿子:“说清楚,为什么!” 王小古咬牙切齿,再指夏氏:“这个婆娘她知道!”再搂紧王老爷哭:“我刚和学友会文回来,我还不知道呢。” 夏氏悄悄的,往后院子里退着,这院有后门,打算从后门出去到丰家,请来丰奶奶挡灾。自家的老爷,总不好意思对丰奶奶大怒吧。 却让王小古指住,在王老爷吹胡子瞪眼下,夏氏战战兢兢的回来,还没有到王老爷面前,就走不动,跪下来,一五一十的把原因说明。 王奶奶在她的每句话里都发抖,冷汗和泪水一起潸潸而下,面前,很快湿了一小片。 王老爷听到“另有亲事”这话,就怒气冲冠,但忍住没有发脾气。耐着性子听完,王老爷哆哩哆嗦问夏氏:“还有吗?有隐瞒我把你全家打死。” 夏氏和她的儿子媳妇磕头不止:“没有了,没有了。” 王老爷的横眉怒目转向妻子,他的手中有一根绿色晶莹的竹杖,是他路上闲逛山水时,见到一处竹林好看,拗下来一根。逛景致的时候,还可以当拐杖用。平时就鉴赏,也算游玩一场的留念。 推开儿子,走到妻子面前,双手把竹杖高举,脸色原本是红润的,现在变成乌青。 如对仇人一样大吼:“老子宰了你!” 生长在边城,虽苦苦守着读书人斯文,王老爷还是有血性的。这不,今天就暴露。 王奶奶一个劲儿的冷汗热泪齐流,这模样很容易生病。但再不走,只怕真的让打死。王奶奶尖叫着,跌跌撞撞的对后院跑,王老爷追在后面,没一会儿一前一后的又回到前院,两个人在院子里转圈圈。 王小古又是恨他的娘乱听别人话。 又是忧愁繁京离家已几天,说不好已遇到登徒子、市井汉、强盗之流,已经遇难,横下心来不救。 下人们,谁敢救? 跟王老爷来的下人,倒是想说几句,可见到王老爷前所未有的凶,也躲到一旁,这样安全。 王氏夫妻在院子里绕了几个圈子,王奶奶的救星来了。大门外面,丰奶奶是承诺劝解王小古的人,今天见王家没有请,猜到王小古回来,夏氏要帮王奶奶说话,没人想得到打发人请自己。 丰奶奶满心里想促成这事,收王家许多感激,殷勤的坐车到门外,见到院门半开,里面像是胡闹,慌慌张张的进去。 一看,“娘呀”一声。 一个男人双手高举竹杖,竹杖光在日光下划出光芒,好似刀出鞘。追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是王奶奶。 丰奶奶紧急推敲,这个莫不是王老爷?否则京里治安好,哪有男人敢白日闯进家门行凶? 几年没见王老爷,丰奶奶有些认不清。丰奶奶走上前:“如果你是王老爷,放下竹杖来吧。” 王老爷横歪着脸,红着眼睛青的面颊,对着丰奶奶略一打量,反问道:“你是丰家的婆娘?” 婆娘这话在市井巷子里常听到,形容丰奶奶是贬低。 丰奶奶气白了脸,跟她的婆子也生气,走上前喝道:“你是什么东西,再不老实送你衙门打板子!” 竹杖带风,王老爷一杖把丰家的婆子打倒。下一杖继续带风,对着丰奶奶劈面打下。 “不得好死的贱娼妇,毁我儿子亲事,害我儿媳性命,我和你丰家拼了!” 丰奶奶死里逃生的从杖下躲过,拔腿往外就跑。丰家的婆子也不敢再说,手捂着痛处,跟在后面。 主仆逃也似的上车,让赶车的快走。 王老爷气头上,不管不顾的要追,王小古怕闹到街道上,让邻居非议,抱住王老爷推回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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