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怒喝:“关门!有后门吗?全锁上!拿板凳来,带贱人来,老子今天收拾好你们!” 他拿着竹杖,不是王小古拦着,会把王奶奶打成重伤。王奶奶边哭,边把事情又说一遍:“全是丰家害我,女家的长辈害我,全是她们害的我” 王老爷是打人的人,热泪滚滚也落下来。 王家在幽塞的名声响当当,几代人维持出“读书人家”的名声,在云州也让人敬佩。 容易吗? 不是代代头悬梁锥刺骨就能办到。 更多的时候,走在方步,谈要从容、行止坐卧都守圣人教训。比如王老爷年青时候曾想休妻,后来,唉,算了吧。比如王老爷曾想过纳妾,找一个红袖添香弥补夫妻间的遗憾。后来,唉,算了吧。 圣人门生纳妾的有无数,这与圣人无关。是王家维持“读书”名声时,为自己立下的规矩。 一心只读圣贤书,从不寻花柳。 容易吗? 本以为带着小夫妻回幽塞,送一位官夫人回娘家。却没有想到“薄幸、无情”的名声揽下来。 王老爷骂丰奶奶害岳繁京性命,是有道理的。岳繁京万一想不开,抹脖子上吊,岂不是丰奶奶害的?岳繁京万一回京路上遇到凶险,岂不是丰奶奶害的? 王老爷听完,泣道:“我家的名声。”就开始捶胸顿足:“祖宗啊,子孙不孝,子孙不孝呐” 王小古是王家的这代子孙,知道他的爹落泪的苦楚,也重新哭起来。 父子泪水如长河,本应该哭上个一时半刻的,王老爷却嘎然收住,阴沉脸站起:“小古,叫上家里的男人,跟我去丰家!这事情,和丰家没完!” 走以前,对王奶奶恨声:“贱人,收拾你的行李!明天就打发你上路,一进幽塞城门,不许回家,不许去别的地方,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到岳家负荆请罪,如果岳家要杀要剐,都由着岳家!” 望着父子背影,王奶奶天旋地转,这个时候才想到,她还可以晕,刚才吓的晕也忘记,闭上眼,她倒在地上。 今天不是沐休日,王老爷在路上想到,让骑马的王小古带路,马车在官学外停下。 秋闱在即,有的学子嫌学里吵,请假回家攻书。有的学子如王小古他们,热衷于和各式各样的文人论文,就请假出城。虽有学子留在官学里读书,但丰先生等人已相当清闲。 大家啜着茶,让杂役买来西瓜,闲闲的打着机锋,说着谁看重的学子本科会中。 丰先生除去王小古以外,在外地的亲戚故交也推荐的有学子,对于一时兴起的规矩,“先生有无慧眼”已无担心,边听,边笑得轻松。 王老爷和王小古,带着进京的几个男下人,气势汹汹闯进来。眼神凶猛的,在先生堆里寻找着。 丰先生欣然不已,起身拱手:“老王,你总算到京?小古的学业长进飞速,老王你可以放心,” 王老爷厉声打断:“丰文,你干的好事!” 先生们先是一愣,再就看出笑语来了,一个一个正襟危坐,等着看。 有两个和丰先生私交好的先生,不明就里不好劝,也只能等着看。 如果是闲杂百姓,还可以叫出杂役撵走。这是王小古的爹,应该感激丰文的人,却如见仇人。都想知道原因。 丰文奇怪到好笑:“老王,你在路上中邪?” “是你中邪!” 王老爷面对丰奶奶,借气头上敢打人。面对丰先生,这又是官学里,他有理智的多。 一字一句,把事情经过说了个清楚。 “我儿子自幼和同城岳家大姑娘交好,小儿女的情意直到长大。岳家若不认可,大可不让我儿子进门。岳家势利,我儿子不中,就不肯定亲。我的儿媳年纪已成,怕岳家在我家进京后反悔,许亲他人,我家正大光明带儿媳进京,全幽塞的人作证,岳家诸房,再加上老太太那房,各各有人送上官道。岳家三爷,自幽塞送到云州。这亲事虽没有媒妁言,却算已有父母命!全城的人,可权当媒妁言!” 丰文的脸色煞白:“老王,听我说” “我呸!我还没说完!”王老爷往地上就是一口,吐到丰文脚面前。 看笑话的先生们轻摇纸扇:“老丰,人家气势强横的来,总有三分道理,让他说完。” 王老爷手指丰文大骂:“我王家读书名声几代出众,如今让你毁了!你丰文明知我儿媳同进京,却逼着我妻毁亲,趁我儿子出城,撵走我的儿媳。姓丰的,我父子这就顺天府告你。我儿媳独自一人全无长辈,身边只有奶娘丫头。她已离京数日,若是遭害遇难,你丰家顶着!” “哦!” 学里的先生们大吃一惊,都没有想到后半段是这样。 永清侯府的谢素娟姑娘,带着新进京的伍都督之女,往学里玩的比较勤。谢姑娘是京中顽劣第一,先生们只当她又淘气。都没有想到,原来不是和王小古淘气,而是相中王小古。 一时间,哪怕是丰先生的交好,也对王老爷钦佩无比。 蔑视伍都督府,执意旧情缘,这可不是人人都能办到。先生们对丰文投来眼光,有不忿、有鄙夷、有恼怒。
文人的气节一旦发作,可不是认死理几个字就能解释。 大家看到王老爷的悲痛,寄予同情。看到王小古的泪痕,寄予怜悯。再想想岳姑娘无辜让撵,孤女如何返家乡?有的人已泪落不止。 都纷纷道:“岂有此理!” “去告他,永清侯府、伍都督府也要讲道理。” “逼人毁亲,毁人名节,毁亲逼命,岂能放过?” “走,我陪你们去顺天府,狠狠的告上一状。” 丰文手扶着桌子,才没有软下去。一双眼睛直溜溜盯着王老爷,脑海里昏昏沉沉反复一句话,自己哪有错? 你也承认没有定亲是不是? 这个时候,王小古走到一个先生面前,恭恭敬敬鞠躬:“邢先生。” 邢先生微微笑:“小古,你别难过,这事情太离谱,应该要个说法。” 丰文茫然中,好似有刀插进来。 这位邢先生,就是搅和出“先生们在官学教书,应当伯乐”的那位。丰文与他不和。 王小古的话好似钝刀子割丰文的肉。 “邢先生,都知道我承丰先生的情,但丰先生毁我亲事,害我王家在幽塞城里难做人,祖宗都要跟着丢人。还有繁京,如果有个好歹丰先生就是我的大仇人!” 王小古抽抽啼啼又哭出来。 邢先生轻笑:“没有这话,什么叫你承这位先生的情,你承那位先生的情?先生们叫你们来,因为你们肯读书。你们不肯读书,谁肯叫你们来?” 王小古擦擦眼泪,在他面前跪下:“谢谢先生教诲,以后,请先生教导我,可好?” ------题外话------ 错字再改,么么哒。 谢谢打赏和票票哒。有票多投哈,不管什么票子,仔都星星眼。
第八十二章 英王回京 邢先生开怀大笑:“好好,以后你跟着我吧。”他得意对着丰文瞄瞄,丰文的脸色已白到近似虚幻。 王小古,真的是个读书苗子。先生们背后说起,本科会中的几个里,就有王小古。互相调侃加眼红,都恭维丰先生慧眼识人才。 如今,这人才要到别人那里去了。 如今,这人才的爹,虎视眈眈逼着自己:“同去顺天府说个明白!” 同僚们相轻,自古有之。丰文这事做的实在恶劣,里面牵涉到一位姑娘的性命。和丰文交好的先生也不敢说话,都是沉吟的神情。 丰文本不肯去。 他何必自己送到顺天府?有这功夫不如回家找找人,压一压王家,把这官司私下和解,赔些银子了账。 到于那姑娘现在哪里,丰文不敢去想。 邢先生是他的对头,怎么肯放过他。叫上几个与他私交的先生:“我想丰先生总有他的道理,咱们送丰先生过去,就便的,能与王家和解,咱们也帮个声。” 就这样,王家在京里离开丰家就没有人,但是也把丰文扭送到顺天府。顺天府问案,也觉得骇人听闻。当晚,丰文和丰奶奶就下到狱中。当晚,这事情就传开来。当晚,顺天府就着人寻找岳繁京,确定她的安危。 当晚,黄昏正好,一轮红日如圆盘。官道上,英王李威便装快马,带着他的十二个侍卫,驶入京门。 管家提前知道李威回来,守在门口。见到李威快马进来,上前牵马缰:“殿下,路上可好?” 李威把马缰丢下,跳下马问道:“先生们都在书房?” “收到殿下吩咐,已全请来。”管家说话的时候,把马缰丢给跟着他出来的小厮。 李威大步往书房走,十二侍卫隔开些距离,这中间跟着管家。李威边走边问:“家里好吗?” “没事情。” 李威这是随口的例行一问,他没有妻,也没有妾。原先有两个房里侍候的人,由高贵妃赏赐。高氏王妃过世不久,两个房里人都犯错,让李威打发走。 就此来说,他的内宅篱牢犬不入。问上一声,不过是远行回家后的习惯。 李威接下来问的,是:“京里近来有新闻吗?” “官学里先生们互相不和的事情已得解决,每个先生都想法子,从外地弄来学子,和邢营最近算相安无事。只是有一件,是新出来的,从表面上看,却与邢营无关。” 李威停下脚步,见到管家面带疑惑。 左右没有闲人,管家说话自如:“要说邢营是三殿下的人,打官学的主意在所应当。秀才是宰相根苗,拢住秀才手里就有人才,但官学里的丰文,无党无派,才干也普通。今天官学里往顺天府里打官司,针对丰文,邢营却也去了。” 李威把眉头皱起,他提前写信让先生们聚集,为的就是幽塞城外的林中强盗中,发现三殿下李陵的亲随,那个改名叫刘老六的家伙。 要商议这件事情,要揣摩李陵的目的,要阻拦李陵与太子争位。 官学里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邢先生邢营是三殿下的人,管家就当件可以观察的事情说出来,让李威的不满增多。 立嫡立长,太子都占据。三殿下李陵有时候的逾越,太子和李威想不多心都难。 又是官学?他的手伸得也太长了! 李威暗想着,觉得这件事情他应该清楚:“知道为什么针对丰文吗?” 管家摇头,他主要职责是管家,阴谋诡计这些离的远。只是因为对官学的关注,而在李威进家门以前,让个小子去打听丰文的履历。 “按说丰文从云州边城没有回来几年,弄来的学子也不是才名远博,犯不着拿个亲事惹得师生不和吧?” “云州边城回来的?”李威联想到刘老六,幽塞离云州可不远。让管家:“仔细地说。” “邢营进官学,举荐学子们出彩,就压制官学别的先生们。先生们为自己饭碗,纷纷从外地弄来学子。丰文弄来的学子,来自幽塞,名叫王小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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