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新左顾右盼,正想着难得出来一趟,要不要去翠微居喝喝茶听听曲儿,迎面就遇到一行人。 为首一人不是别人,正是红衣如火娇艳荼蘼的羲月公主。 常新不是第一次看人穿红衣,同样是红衣,石峰如烈焰骄阳英气妩媚,而羲月公主就是雨中月季,荼蘼柔情滴露似水。再衬着那一副倾国倾城的花容月貌,是个男人都得看直了眼。 常新也不例外,只是别人是为美貌倾倒纯痴迷欣赏的眼神,而他却是看情敌,隐晦戒备的眼神。 平安看到羲月公主亦是眼眸一眯,随即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常新,却见他面色如常。 倒是羲月公主看到常新盈盈一笑,很熟稔的朝他走了过去。 “常听太后她老人家提起常大人,一直有心拜访,没想这么巧,竟是在街上遇到。”羲月公主刻意的抬手摸了摸头上的金步摇:“那一日御花园匆匆一瞥惊为天人,还心道是哪位贵人如此风姿卓越,后来见了太后,才知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常新常大人。” “公主。”常新拱手揖礼,目光不动声色掠过羲月公主头上的金步摇,眸光流转间,浅笑端正,波澜不惊:“常新不过一介人臣,大名鼎鼎实不敢当,担不起公主拜访,毕竟大周不比北翟民风开放,虽不至于男女大防,但也礼数严谨,讲究个男女有别,若公主堂而皇之登门拜访,恐免落人口实。” “是吗?”羲月公主一愣,随意柳叶眉皱紧面露苦恼:“可是皇上不是这样说的呀?” 闻言,常新挑了挑眉。 “这些日子,皇上都会拔冗相伴,我们走的挺近的,也没见他提过男女大防……”羲月公主嘀咕着忽然眉眼一弯:“照常大人说的,那羲月在皇上那里是特别的了?也是,羲月本来就是为联姻而来,就是要嫁给皇上做妃子的,羲月既是皇上的女人,当然不用那么多讲究,只是羲月初来大周,不熟悉这边的风土人情,一时把握不好跟普通男子的相处之度,让常大人看笑话了。”
常新笑容微凝,明知对方是故意那么说的,但心里还是不舒服。 没等常新说话,羲月公主便行了个北翟礼,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常新转头看着羲月公主一行走远,眼眸微敛,忽然改变主意,沉声道:“进宫。” “啊?”平安一愣:“现,现在吗?” 常新没说话,直接转身走人。 “皇上乃九五之尊,以后这种事情肯定少不了,大人能阻一次难道次次都阻吗?”平安替主子不值,尽管沈膑对主子好得没话说,但这份好太没保障,太让人不安了,他家大人堂堂七尺男儿,何苦受这份罪。 但平安也知道,感情的事很难说的清,就像他和邱辞安,他一颗心到现在还乱的很。那天晚上在南风馆,他真的以为邱辞安会在那种地方办了他,但是对方没有,只是袒露心迹占了些手头上的便宜,就把他送回了常府,只叮嘱一句让他好好想想就再没出现过。 哎…… 平安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平安想得出神,突然就被常新敲了脑袋瓜:“谁告诉你我是为这个进宫了?” 平安眨巴眼看着常新。 “是因为别的,走吧。”常新心里叹气,因为正事没错,但无法否认的是,的确吃醋了,也……想沈膑了。 作者有话说 日常么么啾我的大宝贝儿们
第96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 常新刚进宫门,就被太后宫里的内务总管太监给拦下了。 这太监名叫窦圆,追根还是常新同乡。 据说,这人本名并不叫这名,而是当年初入宫时,被还是皇后的太后听名错意,玩笑一句豆圆豆圆瞧这圆头圆脑还真跟颗圆豆似的,他就灵机一动讨巧改了名字,可瞧是个惯会审时度势心思通透的。 如此,这窦圆虽是太后宫里的人,但对眼下的局势却看得明白,深知这天下已经沈膑做主,而常新是沈膑的心头肉,自然不敢轻贱怠慢半分,非但如此,且恭恭敬敬礼数周全。 “洒家奉太后懿旨,正要去府上宣大人进宫呢,没成想竟是在宫门遇上了,那就烦请常大人随洒家走一趟吧。”窦圆弯腰行礼,语气不谄媚,却毕恭毕敬,完了还不忘卖个好透露一句:“太后啊,如今住在永寿宫,身边打转的也就那么几个宫人,比不得羲月公主那样贴心暖人的解语花,无事解闷儿心里自然就琢磨的多,常大人且听便是,不用太往心里去。” 常新听出窦圆话中玄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拱手揖礼:“多谢公公提点。” 窦圆回了一礼,没有再多说什么。 很快到永寿宫,窦圆先行进去通报一声,出来宣常新进去后,便自行退下了。 常新独自进去,便见太后宫里颇为冷清,除了两名贴身伺候的老嬷嬷,竟是不见宫女太监。偌大一个殿堂被布置的老气沉沉,青灯古佛前,太后一身暗色华服跪坐佛前,背对着门咚咚咚敲着木鱼,俨然一副吃斋念佛不问俗世的姿态。 常新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即就挑了挑眉头,却是不动声色下跪拜礼:“臣常新,拜见太后。” 常新一出声,太后敲木鱼的动作就停了,将东西放下,然后被嬷嬷搀扶起来。 “常大人不必多礼,起吧。”太后和颜悦色的摆摆手,随即在到一边的主位坐了下来。 “谢太后。”常新不着痕迹的瞥了太后一眼,心里揣摩着她这又是唱的哪出的同时站了起来:“不知太后召见臣,是为何事?” “坐下说吧。”太后的态度不止和颜悦色,简直堪比老母亲的慈祥,她道:“赐座。” 事出反常,必有妖。 常新道了谢坐下,眼观鼻鼻观心,耐心的等着对方出招。 “其实找你来也没什么事,就是哀家闲的,想找你唠唠家常。”太后看着常新,良久叹了口气:“因为什么事,我想你也能猜到,无非还是那套老生常谈,这么长时间过来,哀家也算看明白了,皇上啊,他离不开你常新,身为母亲我能怎么办?总不能真逼死自己的儿子。” 常新心里冷笑,面上却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心里明白,这不过是铺垫,重点尚在后头。不过,就算太后不说,他也能猜到,铁定还是老生常谈,无非是沈膑后宫那点子事,重点还在那羲月公主身上。 果然,就听太后继续道:“皇上正在孝期,不能娶亲,可这后宫啊,也不能一直这么空着下去。”太后一脸愁苦的瞥了眼常新:“这后宫后宫,往小了说,是皇上的小家,是供他解闷儿嘘寒问暖的姬妾,往大了说,却关乎半个朝堂的权利制衡,各中要紧,我个妇人家见识浅薄,常大人纵横官场多年,不可能不懂。” 这话可谓打蛇打七寸,常新面上没变化,藏在袍袖里的手却颤了一下。 太后看着他,面容愈发哀切:“他啊,现在心里眼里都只有你,哀家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也不肯听,哀家也是没有办法,才不得已求到常大人这,常大人若真为皇上着想,就当明白,如此一意孤行,必受其祸啊。”故用手帕掖了掖眼角,接着道:“他如今刚登基不久,多少双眼睛看着,且不说远有南岳王蛰伏,各路藩王更是虎视眈眈,不管谁扯面大旗清君侧,都够皇上烦累的。” 清君侧三个字,如一记重锤,沉沉敲打在常新心口,令他浑然一震。 “羲月公主人不错,又是北翟王最疼爱的公主,不管怎么说,怠慢了都不好,退回去更是有损邦交之好,常大人是个明白人,还希望你能替哀家多劝劝皇上。”太后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见好就收:“哀家乏了。” 常新闻言起身:“臣告退。”Y。X。D。J。 从永寿宫出来,常新仰望头顶晴空,久久才呼出压抑在心口的那口气。 大雪歇止,天晴多日,正是冰雪消融之际,旁人冷的是身,而常新却冷入骨髓。 太后这次召见,心机昭昭,但有些话却不无道理。后宫关乎朝政权系,而特立独行,也的确不容于世。 常新不觉苦笑:“想那么多,真是有负奸臣盛名。” 叹了口气,刚转身准备离开,就见沈膑行色匆匆朝这边走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沈膑就皱了眉头,几步近身将常新拉到怀里。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母后为难你了?”沈膑查看着常新身体,见没受伤才稍稍放心,可常新的情绪状态还是让他揪着心,他听到消息就知道不好,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过来迟了,顿时心里好不自责。 “我没事,太后她也没为难我……” “那你脸色这么难看。”沈膑却不信,他推开常新仔细打量:“母后是不是……” 常新抬手捂住沈膑的嘴:“等下再说吧。” 沈膑点了点头,拉着常新转身就走。 且不说太后得知此事气得不行,两人却是径自去了沈膑的寝宫。 “母后召你进宫的事,怎么没差个人来给我透个口风?”拉着常新在榻前坐下,沈膑皱眉问道。 “宫门碰巧遇上的,没来得及。”常新看着沈膑。 “哦?”沈膑挑眉:“这么说是你自己进宫来的,怎么突然想到进宫了?” “因为想陛下了啊。”常新想笑,却禁不住眼底发热,不想让沈膑看到,便主动偎进他怀里。 沈膑从没见过常新这样,不禁心头突突直跳:“常新,你说实话,母后她到底给你说什么了?为什么你看起来会这么难过?” “是,陛下纳妃的事。”常新闭了闭眼:“太后是容不下臣,可是有的话却不无道理,这后宫,就好比一半的基石,是大树一部分根,缺了这一部分,根基不稳,大树易摧。” “常新你错了,我沈膑的江山,不需要一群女人来稳固,那些大臣上赶着给朕送女人,无非是想攀附权贵贪图高官厚禄,那我便给他们高官厚禄。”沈膑抬起常新的脸,心疼的看着他发红的眼角:“不就是政权制衡么,就算没有后宫这层关系,一样可以,百姓想要天下盛世安居乐业,我便给他们一个盛世太平,到时候谁还在乎我这个皇上是孤家寡人还是妻妾成群。” 常新怔怔的望着沈膑,却被他宠溺的捏了下鼻子。 “你呀,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让母后给绕进去了?可见啊,一涉及到我,你就乱了方寸。”沈膑搂紧常新:“再说,我心里只有你这么一个,纳妃也不过是名不副实做个摆设,深宫高墙,本就不易,又何苦祸累无辜,为我守着煎熬活寡。” 沈膑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说来,常新心里的郁结豁然开朗,可算有了笑模样。 “是臣想得狭隘了。”常新从沈膑怀里退出来,瞬也不瞬的看着他:“以后不管旁人说什么,臣都不听了,便做了这奴颜媚主的佞幸。” 沈膑笑出声来:“那便不走了,留在宫里,也让我尝尝从此君王不早朝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说着,扭身就把常新压倒在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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