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石峰随即领旨而去。 石峰离开后,两人对视沉吟,却都没有继续用膳的心思,便让人把碗盘都收了下去。 这事儿吧,一时半会儿也琢磨不透,即是已做了安排,倒也不急。 常新当即便打算放下这事儿,先去属衙。沈膑对此没说什么,却把他身边的暗卫侍卫的增加了一倍。 就这样,沈膑犹不踏实。常新刚去属衙没多会儿,他便按捺不住找了过去。 “我不过才来一会儿。”看着找来沈膑,常新一脸无奈。 沈膑握住常新的手:“也不知是怎么的,一会儿看不见你,我这心里就不踏实。” 常新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属衙。 “在想什么?”见常新神思恍惚,沈膑问道。 常新眉心微蹙,好一会儿才回应道:“在想,反贼离奇失踪一事。”顿了顿又道:“这事越想越蹊跷,你说有没有可能,那松沂山峡谷只是个声东击西的障眼法,反贼真正的据点并不在此?” 沈膑点头:“有这个可能,不过两者之地必然紧密相连,相隔不远,否则便是障眼法,也无法做到瞬间转移。”
第128章 -常新很头疼 关于这瞬间转移,二人各自沉默想了一路,却因未到现场,再多想法也不过空有猜测。 “想不想去看看?”犹豫半晌,沈膑问道。 常新当然想,只是他自己没什么,沈膑身为一国之君,身系一国安危,可容不得半点闪失。 “不用担心。”看出常新的顾虑,沈膑道:“眼下整个松沂山峡谷都在监视之中,而那楚清漓确认过没有机关阵法痕迹,只要我们做好防备,小心谨慎些,不会有事。” 话是这么说,可还是冒险了些。 都是去,与其现在这般打算,还不如之前跟着石峰大张旗鼓的去,加强护卫,还安全些。 所以尽管常新满心意动,思及此也只得作罢摇头。若真要去,还是他带人去的好。 常新这拒绝当是明智,远在松沂山某乱石丛林间,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他们自己钻套呢。 掩映乱石丛林之间,毫不起眼的农家小舍里,此时陈旧方正的木桌前对坐两个人。 一个锦衣艳丽白面阴柔,一个玄色素袍容貌冷峻。 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木官人与消失两年多的沈甄。 “那常新便是沈膑心尖肉,除掉沈膑何须这般麻烦,直接取了常新性命,那沈膑自己就得发疯。” 木官人执壶倒酒,态度亦是恭敬的,言语间却颇是随意,虽敛着眉眼,然不卑不亢,不像主仆上下级,亦不像朋友,气氛违和,可身处气氛中心的俩人却俨然是早已习惯如此。 听了木官人的话,沈甄也没说话,只不冷不热的撩了对方一眼,便伸手便端起面前的竹质酒盅,顾自喝酒。 木官人得了个冷脸,也不在意,晃着酒盅啧了一声:“你双腿虽已续筋接骨,但锥心刺骨之中每逢下雨寒节犹在,他害你至此,你却还是妇人之仁,可惜一腔深情,却没人稀罕。” “我说过,不许动他,你若伤他性命,我定不饶你。”沈甄放下酒盅,目光清冽平静,却咄咄逼人。 “呵……”木官人不以为然:“你的不动他,也不过是留之性命罢了。” 这话当真讽刺,沈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目光如剑,冷厉的看着顾自品酒的木官人,眼底寒光矍铄。 木官人看了他一眼,随即眉头高挑,勾动唇角扬起一抹诡笑。 “放心,你就这一点执念,木某自然让你如意。”木官人收了笑容,眼底暗光流动,语气便也跟着阴森下来:“待的事成,木某定不食言,将人完好送你面前。” 沈甄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彼时已近秋末,天气转凉,尤其夜间山林,气温更是寒凉刺骨,沈甄有腿疾,是以天方擦黑,便有士兵端了炭盆送来。 这么半天时间,酒已喝完,但桌上的两人却依旧没有挪地的意思。 半晌,还是木官人道:“我们网是撒下去了,你就确定沈膑会来?” “会。”沈甄回答的斩钉截铁:“比起皇位争夺,他更容不下的,是我这个觊觎常新的人,知道我活着,他又怎能安枕无忧?” 木官人垂着的眼眸里闪过鄙夷,便是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沈甄太拿自己当回事了,还妄想以存在扰人安枕,可真够大言不惭的,也不看看自个儿和沈膑在常新心里的分量。 真要计较起来,沈甄于沈膑,挺多算膈应碍眼吧? 这么想着,木官人没忍住弯起嘴角,对于沈甄这招瓮中捉鳖,实在不抱什么希望。 “便是我这个人不够分量,只要放出风声,说这里有离魂散解药,他必然会来。”没错过木官人的神情,沈甄阴沉道。 “不过,放出解药消息,这明晃晃一个陷阱,沈膑会想不到?就算沈膑侥幸信了,有的是人供使差遣,用得着他亲身涉险?”在木官人看来,沈甄的算计看似合理,实则却经不住推敲。 “知道有诈又如何?”沈甄冷哼一声:“他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找到解药的机会的,至于会不会亲身涉险,只要咱们现在这地方不暴露,那些人破不了峡谷隐秘,沈膑迟早坐不住,若是确定解药再我这,他便是亲自出马,掘地三尺也不会善罢甘休。” 木官人看沈甄的目光,变得愈发耐人寻味,像是难得的怜悯,又像是在看智障。 “作何这般看我?”沈甄被看的心里不适,不愉的皱起眉头。 “你倒是对沈膑了解甚深。”木官人嗤笑一声:“如此,常新选他确实没错了。” “你什么意思?”沈甄脸色骤然一沉。 “没什么意思。”木官人耸耸肩:“只是感慨你是个明白人,可惜亦是个糊涂人罢了。” “哦?”这阴阳怪气的腔调,听得沈甄眉头皱的愈发紧了。 木官人却不再多说,起身看了看屋外的天色,拍拍摆上褶皱,径自走出门去。他木某人虽然不是好人,至少坏的光明磊落,不像有的人,嘴上痴情,做的事儿却跟痴情不沾一点边。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又当婊子有立牌坊,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不过正好,越是这样的人,才越好掌控。 木官人笑了笑,很快融进无边夜色,不过片刻便疾走不见了身影。 沈甄眯眼目送木官人走至不见,眼底暗光闪过:“哼,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本王!” 几日后的御书房,沈膑听到侍卫汇报的解药消息,激动的差点打翻了砚台。 “解药在沈甄那儿,消息可靠?”沈膑声音虽还镇定,眼神却透着急切。 “这消息出的突兀。”不等侍卫回答,常新就皱眉沉思道:“不管解药之事是真是假,对方故意透露消息,目的定然不简单。” 沈膑看了常新一眼,赞同他的说法,不过还是下令:“不管真假,全力搜捕反贼沈甄,松沂山峡口加派三倍人手,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沈甄给朕找出来!” 等到侍卫领命离开,常新看着激动难抑的沈膑,一脸无奈:“你明知道……” 常新话没说完,就被沈膑握住了手:“不管任何找到解药的可能,我都不会放弃。” “如今不是好好的么?”常新笑笑:“或许真的如纪裴说的,时间久了,自己就好了,解药能找到最好,可找不到,咱们也别强求,这解药寻了两年多都无果,现在突然冒出来,实在蹊跷,不可掉以轻心,当谨慎才是。”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沈膑拍拍常新的手。 常新看着沈膑眉间那么势在必得的坚定,却是一点也不放心。只要事关自己,这人就总是冲动多过理智,此乃为君大忌,可偏偏,常新爱死了他这点。 前前后后派了几拔人去查沈甄下落,数日过去,却都没有找到,唯一线索就是那峡谷,可是不管怎么找,都始终参不透其中玄机,更没有任何发现,就像,那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峡谷。 对此,沈膑面上不显,心里却很是焦灼。 既然这行不通,沈膑就把希望压在了那些别抓的人身上,然而别看那些人不怎么样,却一个个嘴硬的很,不管怎么严刑拷打,都撬不开嘴。 常新看在眼里,也只能尽力安抚,甚至,豁出老脸不要,勾搭沈膑夜夜笙歌,就为了证明自个儿身体好的很,让对方安心。 沈膑爱死了常新的热情主动,享受与之共摇床榻的乐趣同时,愈发珍惜如今来之不易的幸福相守,也正因为珍惜,才更害怕失去,便也更加坚定了找到解药的决心。 枉费常新腰酸背痛三天两头下不了床,竟是适得其反,心里别提多怄气了。 这样下去不行。 常新思来想去,最终决定,从根源断了沈膑的念想。既然找寻解药已经成了对方的执念,那他就让人安排一下,让派出去的人‘找到’好了。 可让常新想不到的是,对于给他找解药一事,不止沈膑执着,其他人一样执着,竟是没一人肯顺着他弄虚作假,都一副必须找出解药的势在必得。 尤其楚清漓这家伙,知道他来意后,更是对他避而不见,竟是难得给他吃了闭门羹。 常新:“……” 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是这么固执呢? 常新无奈,只得另想它法。无论如何,他都绝不会让沈膑冲动行事的。 然而更让常新头疼的是,沈韧那小屁孩儿听了这事儿也跑来凑热闹,一颗屁不大点的小豆丁,居然也敢请缨去找解药破峡谷玄机。 “胡闹。”常新看看大的又看看小的,扶额:“你还小,大人的事你就别掺和了,安心跟先生学习,才是正经。” 原本以为沉下脸来训斥几句就行,不想这小的固执劲儿丝毫不输大的,就那么绷着张小脸腰杆儿笔直的杵在那,一副沈膑不答应他的请缨誓不罢休的架势。 沈韧抱拳拱手:“臣弟心意已决,还请皇兄成全!” 常新急了:“哎,你这孩子怎么就说不听呢?这事儿用不上你,你赶紧回去读书,别跟着闹腾!” 沈韧理都不理常新,就那么木着小脸,目光坚定的望着沈膑。
第129章 -常新的计划 不管沈韧怎么坚决,毕竟太小,这事最终自然还是被沈膑压了下来,只是看那一大一小都没有死心就是了。 从御书房出来,常新望了望天,想着不能再拖下去了。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既然沈甄想以解药为饵引君入瓮,那他常新就入这虎穴擒了这虎子。 低笑一声,常新径自便下了玉阶。 “主子笑什么?”平安看不明白,就是觉得那笑容看得人心头不安。 常新却只是看了平安一眼,没有说话。见此,纵然平安心里疑惑,也不好再多问,就是忍不住多看了常新好几眼。 翌日早朝,常新请了南下巡道一职。 此举一出,当即引起不小争议,毕竟沈膑虽然没有将常新拘于后宫,但终究是顶了个皇后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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