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争议,常新充耳不闻,望着沈膑的眼里满是不可撼动的坚定。 “你……”沈膑满脸震惊的看着常新,眉头皱起,几乎是下意识就要拒绝,可想着眼下俩人的立场是君臣,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话锋一转,面无表情道:“南下巡道一职,朕自有安排,此时容后再议,先谈税制革新一事。” 接下来,沈膑自然而然就把话题拐到近来的新政推行上,把常新给晾在了一边,直到早朝结束,都没再看他一眼。 常新也不在意,下了早朝,直接就找去了御书房。 不想却扑了个空。 “皇上没来御书房?”常新看着门口的宫人,诧异问道。 “是的。”宫人道。 既然没来,想必宫人也不知道去向了,常新便没有再问,想了想,直接去校场找人,结果还是扑了个空。 回承乾殿依旧没人,去澜华宫……不止沈膑不在,就是沈韧都去了国子监上学根本没在。 拉了好几个人问,才得知沈膑去了太后那里。 这是……故意躲着他呢? 常新无语。 他也不白费力气去找人了,带上平安就直接去了属衙。反正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就不信沈膑还能一直躲在太后那里不出来! 一天的时间恍然而过,常新从属衙出来亦没有急着回宫找什么,而是邀了楚清漓在酒楼喝酒。 果然。 俩人坐下刚喝了不久,沈膑就率先沉不住气,着急忙慌的赶了来。 常新跟楚清漓所在的位置是楼上雅间,两人也没有端坐桌前,各拎一壶清酒执一只酒杯,临窗而立,一览街景,恣意潇洒。 居高临下看着宫里马车在酒楼门口停下,两人对视一眼,楚清漓挑了眉头,常新敛眸浅笑。 “我就说今儿怎么这么好兴致请我喝酒,敢情是做人肉靶子的报酬。”楚清漓笑容三分调侃七分嘲苦,到底情绪收敛在风流浪荡之下,没有显露出来惹身边人为难,不过还是忍不住关心了一句:“这是吵架闹离家出走呢?” 常新摇头:“是他躲着不肯见我。” “哦?”楚清漓惊讶抬眸,直直的看向常新。 “今个儿早朝,我自请南下巡道一职,他不肯。”常新倒是没有隐瞒。 “若是准了,大人当真要去?”楚清漓下意识问道。 常新看了他一眼,笑的高深莫测:“常新,自是要去的。” 常新两字咬字嚼音颇有几分刻意,引得楚清漓侧目看了他好几眼,不免深思其意。 “可有需要清漓做的?”楚清漓问道。 常新点头,遂看向楚清漓,却没说话,折身走回桌前,蘸了酒液,在桌上写下易容术三个字,标箭头再写南下巡道。然后又蘸酒液,继续写下松沂山峡口,随即擦了擦手,指指楚清漓又指指自己。 动嘴无声说了四个字:“声东击西。” 楚清漓瞬间明白了常新的意思。 刚相视一笑,房门就被叩响,伙计开门,将沈膑给引了进门。 随手扔出一锭碎银把伙计给打发掉,沈膑看都没看楚清漓,就径自走到常新面前。 沈膑盯着常新笑的从容的脸:“你故意的?” 常新坦然点头:“对,我就是故意的。” 沈膑:“……” 不等沈膑多言,常新便冲楚清漓拱拱手,转身率先走出门去。 沈膑见状,不冷不热的瞥了楚清漓一眼,转身就追了出去。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匆忙而去的背影,楚清漓没有跟着,低笑一声,提了酒壶走回窗边,就着壶嘴畅饮起来,刚喝了两口一低头,就见那两人出门上了马车。 抬头捂了捂眼,楚清漓继续灌酒,直到目送马车驶远,这才打下窗户的挡风竹帘,坐回桌前闷饮起来。 马车上,沈膑一开始还端着,结果瞥眼见常新不理不睬的吃着点心喝着茶,就有点端不住了,恬着脸蹭坐过去。 “我不是有意要拘着你,只是你自己的身体……” “我身体好的很。”常新打断沈膑,端着茶盅悠哉喝了一口:“太医看诊都说我没事了,是你自己瞎紧张。” “就算你身体比以前好多了,可眼下局势你又不是不知道。”沈膑说着就去拉常新的手,见他没躲没避,才放下心来。 常新觑他一眼,左右现在是在马车上,周遭都是暗卫以及平安小白公公两人,倒是没什么好顾忌的,便把自己的计划给沈膑说了。 沈膑听得脸色变来变去:“南下巡道让人易容顶替你,引蛇出洞可以,但松沂山峡口你要亲自去,不行。” “首先,我也是个男人,其次,咱俩是夫夫,我的肩膀也是可以扛责任的,我并不需要像女人一样被你小心翼翼的保护,我也可以保护你,保护我们共同的家。”常新放下茶盅,反握住沈膑略宽大一些的手掌:“这计划之所以没想过瞒着你,就是因为咱俩是家人,还都是男人,是彼此的丈夫彼此的妻,有事情不该是一人往前冲一人躲背后,而是里应外合携手并进,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的。” 话是没错,沈膑也承认是这么个理,可他就是不敢冒险。想想两年前那次,常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虽然只是皮外伤,却仍旧让人心有余悸。 常新也不催他,只等他自己想明白。 回到皇宫,常新也没有搭理沈膑,自行去寝宫小睡,醒来已是傍晚。 平安伺候人起来后才问:“晚膳是现在叫人送来,还是一会儿?” “皇上用过了吗?”常新反问。 “没呢。”平安道:“皇上回来就待在御书房忙着。” 常新点头:“那就送御书房吧,我过去跟皇上一起用。” 常新过去御书房,沈膑果然还在忙着。 见了他倒是没有给脸色看,放下奏折起身,顶温和的就把常新拉到了茶桌那边坐下,但对于之前常新所说之事,却是绝口不提。 常新也不着急,斟茶倒水不假他人之手,怡然自得的很。 等着御膳房把晚膳送来,两人用过饭,沈膑仍旧逃避姿态准备起身时,被常新拉住了衣袖。 常新笑眼弯弯的仰头看沈膑:“瑾之打算以后都不搭理我了么?” 沈膑对常新的笑容最是没辙,怔愣须臾叹气坐了回去。 常新看着他,突然伸展双臂,倾身过去将人抱住。 沈膑被抱的发懵,却没挣扎,只道:“做什么?” “你看,我的胸膛,可否与你一般宽厚?”常新不等沈膑回答,接着道:“别什么事都自己扛,我也会心疼的。” 沈膑心头一震,伸手回抱住常新的腰,半晌才妥协的叹了口气:“别做伤害自己的事。” “我答应你。”常新笑眼潋滟,顿了顿转了话题:“苗疆药王有离魂散解药的消息可放出去了?” “嗯。”沈膑点头,从常新怀里抬起头来:“已经派人急往苗疆去寻了,想必沈甄那边,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那明个儿早朝,你可得准奏我南下巡道一职。”常新松开沈膑,起身去书架取了卷竹简来,掂了掂又放回去,拿了纸质的书本坐下来翻看:“没了解药这层依仗,我又离京南下,对方计划生变,一旦露出破绽,便是被动化主动之时,峡谷之行,我会乔装成清漓小厮,又有搜山军队打掩护,必然万无一失,你就放心吧。” 沈膑能放心才怪,倒也没再拦着,只道:“我会让铁甲军轮班时替换掉原有兵众,有铁甲军护着,安全多些保障。” “好。”常新点头应了。 翌日早朝,当常新再次提出自请南下巡道时,沈膑虽然脸色不佳,但还是点头允了。 既然皇帝点了头,那些个有争议的大臣就也识趣的闭了嘴。但朝堂闭嘴朝下却免不得过嘴边说上两句,是以很快就将消息散播了下去。 临行前一晚,真假皇后就从皇宫密道神不知鬼不觉的掉了包。 第二日清晨,假皇后便接了圣旨,领着一众南下官员和侍卫踏上了巡道行程,被沈膑亲自送出城门,于城门口依依惜别,好一番温存,那腻歪劲儿,看的随行官员柳长庚脸皮抽搐,直小声嗟叹有伤风化,上马车时,更是不屑与之共处,上了另一辆马车。 而同一时间,常新一身粗布灰衣的小厮打扮,掐着兰花指扭腰摆臀的跟着楚清漓上了去往松沂山峡口的马车。
第130章 -兵痞咸猪手 一进马车,楚清漓就忍不住眼角抽搐的扶了扶额,明明同样的动作小厮做来再寻常不过,被常新惟妙惟肖的学来,就是看得人眼睛痛。 “那个,大人……清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忍了一路,楚清漓终究还是没忍住,赶在下车之前提了出来。 常新闻言看看楚清漓又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包头巾:“可是我这身有何不妥?” “不是不是。”楚清漓摇头:“其实清漓要说的是,除了我身边走的近的那几个,没谁在意我身边小厮什么样,大人形似即可,不必连神也学的入木三分。” “无关紧要之人自然不会多加在意你身边区区一个小厮,可对手却不然,他们往往连你身边微尘大小都尽收眼底,稍有差池便前功尽弃。”常新眉心微蹙:“你往日最是通透,怎今儿也学那等粗懒之人,懈怠侥幸了?” “大人教训的是。”楚清漓垂头掩藏起抽搐的嘴角,有点憋,却又不能说实话。 常新也没再多说什么,现在他身份是小厮得写一步下车放好脚踏,然后搀扶主子下来。所以楚清漓这话一说,他就起身率先钻了出去,那可以扭摆的腰臀翘着的兰花指,直看得身后的楚清漓捂住了眼。 同样的动作,在小厮做来只是娇弱娘,被常新做来就有点不忍直视的滑稽,不止楚清漓没眼看,就是镇守峡口的士兵也眼角抽搐。所幸士兵们心里虽然奇怪,但知道主仆俩身份,没有过多留意,别说常新还顶着小厮的脸,就是没有,这里也没几个记住个花楼倌爷小厮的。Y。X。D。J。 不过也正因为这身份,免不得被人低瞧占便宜的。 这不,常新跟着楚清漓刚从一个士兵身边走过,臀部就被咸猪手掐了一把。
常新被掐得往前一蹦,差点撞上楚清漓后背,转头怒瞪,就对上一张泯然大众的脸,偏偏一双眼睛却噙着促狭,嘴角挂着坏笑,很不正经。 “屁股够翘,身段不错,小腰儿扭得够风骚,爷喜欢。”那人见常新回头,咧嘴笑的愈发恶劣,引得旁人的士兵跟着哄笑起来,还是被统领过来训斥一番才消停。 楚清漓走在前面一点没有看见,还是听那士兵的话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顿时脸色一黑,被常新推着走了才没当场发难,可还是气的不轻。 “别为无名小卒误了正事,走吧。”常新安抚完楚清漓,又忍不住回头忘了那士兵一眼。 不想那士兵居然还望着这边,四目相对,还调戏的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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