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样。”非寒回道。 “这可不一样。”醉宇溟摇摇头,想要好好对儿子说明一番。 醉宇溟刚要开始解释,谁料非寒嘴中迸出两个字,“啰唆。” 醉宇溟嘴角抽搐了几下,只能转移话题道,“寒儿,你才五岁,怎么就想着娶妻了呢?” 醉非寒斜睨了一眼他那老顽童一样的爹,眼光甚是凌厉,丝毫不见五岁孩子应有的顽劣,而是冷静,出奇的冷静,“爹,你觉得我像五岁吗?” 醉宇溟无话可说。 醉宇溟有子如此,只能说他教育失败。明明三十五岁的人了,有时候却像个孩子一般,或者应该说是个怨妇,喜欢一哭二闹三上吊。有爹如斯,也难怪非寒会这么早熟。 事情发展至此,醉宇溟也只能出手救他那未来的儿媳妇了。 “要我帮你女儿医治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醉宇溟站在跪地的玄贤身前,静静道。 玄贤一听鬼医竟然出手相救,喜上心来,毫不犹豫道,“好,只要能救月儿,什么我都答应。” “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只需把你的女儿,许配给我家的寒儿。” 玄贤看着怀中的女儿,犹豫了一番,又望见门前站着的男孩,淡淡道,“我答应。”虽然玄贤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亲自觅得同心之人,可是今日情形,却容不得半点退却。 玄月睁开眼睛,明亮的眼眸有些黯淡,怕是时日不多了,可是,刚才那番话却一字不漏地跑进了她的耳朵,于是眉间不满地拧出一个小山,冷冷道,“我才不要嫁给丑八怪呢。”玄月并没有看见非寒,只是心中思及那个鬼医的儿子,肯定是个大色鬼,连小女孩都不想放过。 “就算我是丑八怪,你也要嫁给我。” 远处飘来的声音,这声音虽然稚气,可是却强硬万分。我才不要呢,玄月心中忖着,怒上心来,可恶,玄月的身子吃力地调整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瞟向声音传来之处,却见一个豆大的小孩站在那边,亦是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只是,就那么一眼,玄月就晕了过去,小脸涨得通红,似要渗出血来。非寒见状,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欺身上前去。 醉宇溟立刻蹲下身子,拿过玄月的手,把起脉来,沉默片刻之后,只道,“这脉象真是怪异至极,知道她中了什么毒吗?” “是炎樱花的毒。”玄贤抱着玄月的手有些颤抖,月儿,可要坚持住。 “炎樱花,这世间也这种花吗?还是,先快快随我进屋,将这孩子放在床上。然后,你向我慢慢形容这花的外形。”醉宇溟皱了皱眉。 非寒亦是蹲在一旁,盯着玄月通红的小脸,又转而对醉宇溟说道,“爹,你要是治不好她,我就带着娘去四海为家。” 醉宇溟头上渗出汗滴,这句话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这种脉象他还是第一次见识,看来他鬼医的名号可能就要毁于一旦了,不过,这名号没了没什么,就怕他唯一的宝贝儿子离他而去。他摸了摸汗如雨下的额头,点了点头,“爹知道。” 二、缘定 玄贤愁容满面,慢慢向醉宇溟形容着那炎樱花,可是,眼看着醉宇溟的眉头越来越紧,心底泛出一丝绝望,难道这鬼医也无法解这毒吗? “看来我这鬼医的名号要拱手让人了。”醉宇溟无奈地苦笑一声。 听到这话,一直趴在床边看着玄月的非寒,目光狠狠地扫了过来。醉宇溟见了儿子的反应,眼角抽搐了几下,只能道,“我看以毒攻毒的话,应该能够把毒给解了。” “爹,你连毒都没有搞清,就以毒攻毒了么。要是她死了的话……”非寒说着,目光瞥向了衣柜,一副要打点包袱走人的表情。 醉宇溟苦着脸,这张脸上的表情,比吃了黄连还苦,“寒儿,你这不是为难你爹我吗?”说着,抽涕几声,又要开始洪水泛滥了。 非寒冷着脸,站起身子,又要开始每日必不可少的离家出走的戏码。醉宇溟见了,急忙止住了即将喷泄出的泪水,将非寒抱了起来,用自己的脸蛋对着非寒的蹭了几下,亲昵道,“寒儿,爹一定会医好她的。” 只是如今这一幕,这两人才显得像父子。可是非寒却对此颇为不满,一脸不悦道,“放开我。”醉宇溟也不管,依旧我行我素地亲昵着。 玄贤也没心理会这俩父子,只是走到床边,慢慢摩挲着玄月绯红的脸,柔声道,“月儿,希望你能过此一劫。” 过此一劫,却招来缘愁万千,从此,生活不再平静。 三天之后,玄贤离开了万壑崖。他本想一直陪伴于此,怎料这醉宇溟父子却狠心下了逐客令,原因就是,多一个人,就多了一张嘴,饭菜也要多做一份。玄贤也无心争辩,这俩父子个性古怪,还是少惹为妙。如今,玄月的病情也被控制住了,也该回去报声平安了。 “爹,这已经是你用的第十方药了。就算是活人,这么个吃法,也要变成死人的。”非寒依旧趴在玄月床边,连对醉宇溟说话时,目光仍然不离玄月的那张脸。 玄月脸上的红润已经退去了,如今有些苍白,但是这些也丝毫不挡她的可爱。玄月水灵灵的眼睛眨了一眨,小嘴微微撅起,脸上很清晰的写着两个字——不满。而且是极端的不满,眼看着刚才她的爹爹被那俩父子赶走,她却无能为力。如今,又被眼前这个小鬼直直地盯着。难道她的脸上有花吗? “寒儿,话不是这么说的。月儿她体内的毒不是被控制住了么。” 醉宇溟苦苦一笑,突然“哎呀”一声,跑了出去。 月儿?玄月眉间挤出座小山。玄月嘟着脸,没好气道,“小鬼,我渴了。去给我倒杯水。” 小鬼?非寒皱了皱眉,“我姓醉,名非寒,字尘绝。” “这么多我记不住,你年纪比我小,我叫你小鬼也是应该的。”玄月嘟囔道。 非寒没有应她,只是爬上凳子,拿起茶壶想给玄月倒水,发现水没了。 玄月从床上坐起,看着非寒走出了房间。片刻之后,非寒拿了一壶茶水进来了,非寒倒了一杯水,递到玄月身前。玄月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喝完之后,才发现水是苦的。玄月刚想给非寒点教训,便发现心口一阵揪心之痛,而且,一会冷一会热。玄月倒在床上,紧紧扯过被单,咬在嘴里。手中拿着的杯子,也不知何时摔碎在地。 非寒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一幕,才五岁的他,岂知如何处理。一时也是苍白着脸站在那里。 醉宇溟拿着煎煮好的药材进来,发现玄月蜷着身子,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于是,扔下药材赶紧跑到床边,拉过玄月的手,手指扣在腕处把脉。只是那脉象极乱,时强时弱。 玄月咬着被子的牙齿突然松开,口中溢出大量的鲜血,淡色的衣襟之上,开出朵朵红花。之后,便紧闭着双目,睡了过去。 醉宇溟紧皱的眉舒展开来,这脉象居然平稳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毒解了是好事。醉宇溟松开了手,看着脸色煞白的非寒,有些心疼,于是蹲下身子将非寒搂进怀中,柔声道,“寒儿,没事了。” 非寒的眼泪顺着脸庞滑进了嘴里,带着苦涩的味道,“爹,你骗我,她是不是死了?” “爹什么时候骗过你。好了好了,月儿只是睡着了罢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让月儿看见了,她要笑话你的。”醉宇溟摸了摸非寒的头,第一次有了为人父的样子。 “爹,她真的只是睡着了吗?”非寒目光灼灼地盯着醉宇溟。 醉宇溟笑着点了点头,非寒笑了笑,立刻沉下脸来,对着醉宇溟冷冷道,“刚才我哭的事,不能告诉她。不然……” “爹不说,你就放心吧。”醉宇溟心里偷笑一声,看来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总算是遇到克星了。 醉宇溟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刚准备喝,便发现这水不对。这水,有毒。醉宇溟想了想,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尴尬,不会是刚才自己烧水时,误将洗草药的水拿来烧了。没想到自己一世英名,居然会做出这种蠢事。醉宇溟赶紧将茶壶收收,趁着非寒给玄月擦血迹的时候,拿着茶壶跑出了房间。 “爹,为何她还不醒。”非寒望了从外面回来的醉宇溟,愁眉道。 醉宇溟本来想说,等会就会醒的。但是,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一时玩心大起,对着非寒诡笑道,“亲下她的脸,她就会醒了。” “真的吗?”非寒一脸不信的表情。 “爹怎么会骗你呢?”醉宇溟正色道。 非寒听了,犹犹豫豫地将小嘴嘟起,鼓起勇气,闭上眼睛对着玄月的脸亲去。玄月刚好要醒来,动了一下脑袋,突然感觉到,樱桃小嘴碰上了一个软软的东西。非寒只觉得,好像亲到的不是脸蛋,可是,不是脸蛋的话,会是什么呢?玄月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非寒浓密而纤长的睫毛,而且因为紧张,在微微颤动着。玄月大惊,一把推开非寒,叫道,“无赖。” 非寒被推,墨色的眼眸霎时睁开了,不过,并没有在意玄月的话,估计不知道无赖是什么意思。非寒嘴角扬起,喜道,“爹,原来真的亲一下就会醒耶。” 醉宇溟心里只觉得好笑,看来,以后的生活不会觉得无聊了。 三、久别 误打误撞,玄月的身体复原的,而且还有了百毒不侵的体质。身子能够好起来,对玄月来说是好事,可是,身后每天都有个小鬼跟着,这可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玄月闷闷不乐地坐在崖边,想着爹爹居然过了一个月了,还不来看她。 “小月,给你看样东西。” 听到这个声音,玄月的心情更加糟糕,为什么无论到哪,都不能摆脱这个小鬼呢。 非寒往玄月身旁一坐,将手中的花盆往地上一放。 玄月瞥了一眼那个花盆中的植物,只是棵小树罢了。不过以前从未见过,它的枝干上每个叶柄顶端都有一片大叶子,而那大叶子后面还对称长着两片小叶。感觉有些奇怪。这个有什么好看的,玄月准备起身离开。岂料非寒拉住了她的衣袖,不让她走。 非寒露出甜甜的笑容,粉粉的脸蛋煞是可爱,“这个草会跳舞。” “跳舞?”玄月也来了兴致,“你没骗我。” “嗯,你仔细看。” 玄月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株植物,突然看到那大叶下的小叶,上下摆动起来,时缓时急,颇有节奏。玄月弯起眼睛,伸出手指碰了一下那小小的叶子,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来,“真的会跳舞耶!” 非寒呆呆地看着玄月,觉得她笑起来好漂亮,笑得时候,连眸子里都闪动着喜悦。非寒开心地拨弄着叶子,解释道,“这个是跳舞草。” “跳舞草!”玄月呢喃了一声,歪着头,仔细地端详起这株草来,其实这草比较像棵小树。 非寒神秘道,“它还有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玄月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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