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说的。”李鸢时眼里划过一抹欣喜。 嗯了一声,沈晔重重点头:“绝无虚言。” 李鸢时眉眼含笑,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那我要你扶我起来。” 男子的手比她的好宽大很多,温温热热的,让李鸢时莫名的安心。 脑中闪过一丝念头,李鸢时被自己瞎想出来的事情吓了一跳,不高兴问:“沈晔,别的姑娘脚崴了,你是不是给她们揉过?” 沈晔回答倒快,“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李鸢时承认,女子与生俱来的嫉妒让她不喜欢沈晔被人惦记,她不想要跟其他女子分享她喜欢的人。 片刻之后,她反应了过来,脸上乐开了花。 不知道——言外之意就是说沈晔也不知道会不会,便是在间接说他没有像对待她一样对待其他女子。 李鸢时眉开眼笑,还沉浸在雀跃欢呼中,蓦地沈晔蹲下身。 他转过头来对她道:“上来,你腿脚不便,单脚蹦回去,左脚没伤也被你弄出伤来了。” 沈晔又高又瘦,肩背让鸢时感觉宽阔无比。 他双手托着她大腿,每一步都走得给外小心。 凉风吹过,两人发丝在纷乱中不知不觉勾在一起。 李鸢时手臂揽住沈晔脖子,像是挂在他身上一样,一晃一晃的。 “沈晔,你衣服用的什么熏香,真好闻。” 沈晔道:“沉香。” “我用的也是沉香,但为何和你衣服上味道不同?” 李鸢时支了支头,鼻尖凑他更近了,她仔细闻了闻,香味和她平常的沉香有些许不一样。 沈晔脖子处一股热流,小姑娘的鼻息全汇在此处,香香软软的。 沉沉吸气,他敛了心绪,平静如初解释道:“熏制衣服用量不同,手法不同,衣服出来的味道自然不同。” 李鸢时点头,“嗯。” 她手指捏着手指,心里有了想法。 熏衣服用的熏香分三六九等,最佳的当属龙涎香,这香只有皇宫中用,沉香贵重,一般乃王公大臣或人家用。 沉香有好有坏,好货自然是价钱高。 沈晔父亲是京城的商贾,京城中有名号的商贾李鸢时有印象,但是没有姓沈的。估计沈晔家在京城中排不上名号,熏衣用的沉香定是没有她的好。 毕竟是男子,总是要给他留些面子。 思及想来,李鸢时体贴地没有揭穿沈晔。
第18章 不会说话的他 “小姐!” 香巧在宅子外面,看见李鸢时被沈晔背出竹林,眼睛都看直了。 宅子门口,沈晔蹲身,轻轻将人放下。 他一手扶住李鸢时,一面吩咐道:“香巧,扶你家小姐回去好生将歇,她脚踝伤了。” 鸢时是被背出来的,可想而知脚伤有多严重,香巧心里一紧,急忙迎上去扶人。 “小姐,以后我可不敢再让你单独出来了,若是出了意外,王爷非扒我皮不可。” 李鸢时:“脚下打滑,一不留神才崴脚的。” 一直站在宅子外也不行,沈晔催促她,“回去后好生修养。” 李鸢时点头,冲沈晔笑了笑,眼睛弯的像前几天夜的月亮。 === “那日小姐和沈公子吵得厉害,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好了,沈公子还背小姐回来。” 晚些时候,沈晔送来一罐药膏,香巧正给李鸢时上药。 李鸢时回想起今日在林中的点点滴滴,沈晔掌心泛着暖意,轻轻给她揉着脚踝,当他碰到她肌肤时,她心跳如雷。 凉凉的膏药涂在脚踝,恰好把李鸢时此时心里攀升的燥热暂且压了下去。 李鸢时笑靥如花,“沈晔同我道歉了。” 香巧道:“这事本就是沈公子的错,道歉也是应该的。” 鸢时被广平王好生养着,皮肤如剥了壳的鸡蛋,光滑白皙。 香巧伺候惯了鸢时,自然是见过无数次女子这姣好的肌肤,但还是忍不住感叹,“小姐肤如凝脂,就跟那雪花一样,白净得很,任是哪个男子见了也挪不开眼。” 李鸢时耳根子有些发红,今日沈晔不仅见她脚,还碰过脚踝,他温柔地给她穿上鞋子,目光不偏不倚,只专注手中的事情。 沈晔太像一个君子了。 正是因为太像,反而放李鸢时有些不安。 君子变成魔头,比真正的魔头还有可怕。 === 天朗气清,清风拂面。 这日,沈晔出门办事,回来时远远看见有名男子在李鸢时宅子附近徘徊。 身长五尺,狭长眉,绿豆眼,粗布短衣。 两人隔了十来米,那男子也看见沈晔,他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后见沈晔沉着一张脸朝他走来,便匆匆离去。 望着消失的背影,沈晔眉头紧锁,这人面生,鬼鬼祟祟的模样不像是个好人,得让小姑娘着人提防点。 抬手敲了敲大门,开门的香巧。 “沈公子?不巧,小姐刚午憩歇下。” 沈晔负手而立,“方才有个面生男子在宅子外面徘徊,李姑娘独居在此,小心为好,近日你便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 香巧脸色微怒,“这些个人,也不瞧瞧宅子里住的是谁,竟想意图不轨。” 沈晔道:“这事别让你家小姐知道,让她安心养伤。” 香巧点头,“多谢沈公子告知。” === 因脚伤,李鸢时和沈晔在竹林中说开了,僵持的关系破冰回升。 李鸢时在家中休养几日,红肿的脚踝很快消了,腿伤已无大碍。 脚伤好的第二日。 鸢时唤来老丁头,吩咐道:“你去做些糕点,过会儿我给沈公子送去。” “好的,小姐。” 李鸢时开始犯嘀咕,满脑子都是待会沈晔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吃。” 记得上次去给他送糕点,也没见他吃。 李鸢时的担忧,老丁头心里门清,他笑道,“不瞒小姐,这段时间我在给小姐做糕点时,总会多做一些,余下的给了飞松,沈公子平日吃的糕点,都是我们家送去的,若是不好吃,飞松早就不来拿了。” 李鸢时眸色一亮,精神好了百倍,“什么时候开始的?” 老丁头回想了下,“很久了,约摸是刚搬来的第二月。” “知道了,你先去准备糕点。” 待老丁头退出屋子,李鸢时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好你个沈晔,吃了她家的糕点,还对她爱答不理,莫不是在她面前都是装的? 可为什么会装冷淡呢? 大抵是男人的欲擒故纵。 === 开门的是沈晔。 李鸢时支头,在门扉处瞧了瞧,发现好像只有沈晔一人在家中。 沈晔目光落在小姑娘绣花鞋上,“脚好了?” 李鸢时回过神来,应他,“能走了。” 沈晔脸上不悦,“能走不代表伤好,进屋吧。” 本想再说她几句,小姑娘心思敏感,沈晔怕她多想,便止住了。 “脚崴伤的事情,谢谢你。” 李鸢时跟在沈晔身后,两人进了院外的凉亭坐下,鸢时从香巧手上接过食盒,“我差人做了些糕点,不知道你喜欢吃哪样,每种装了点。” 桌上摆了几盘精致的点心。 “我听老丁头说平时你吃的点心都是出自他之手,这味道你肯定是熟悉的。” 李鸢时把话挑明,好奇沈晔会如何回她。 沈晔端坐,道:“糕点我没吃,给了飞松。” 李鸢时自是认为沈晔没有收下,是因为不喜欢吃,她眉头皱的高高,不悦道:“给飞松?老丁头厨艺出众,论谁吃过不是夸赞。” 她想拿一块杏仁糕来吃,却不想沈晔也伸手出来,两人手指不约而同碰到了一起。 李鸢时一个激灵,手忙缩了回来。 女子头低了一些,嘴唇抿成一条线,看得出是害羞紧张,沈晔弯唇,倒没有再提方才这一幕。 李鸢时手肘撑住桌沿,闲来无事拨弄着手镯上的铃铛,她喜欢这个戴了好几年的金镯。 沈晔早就注意到了小姑娘手上的镯子,也常常见她玩着那几个小铃铛,此时目光不由放在了她手腕上。 李鸢时留心着沈晔的一举一动,察觉到一丝变化,她稍稍抬眸,一下便对上了沈晔的眼睛。 男子迅速挪开眼睛,李鸢时不觉笑了笑,若无其事道:“沈公子似乎对我这镯子感兴趣。” 沈晔从堆尖的盘子里拿起一块糕点,“既是如此,李姑娘何不说说。”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镯子的来历。 李鸢时指腹在一个铃铛上摩挲,铃声清脆,随后,她脱下镯子。 “这是我二哥哥送我的生辰礼物,我二哥哥待我可好了,谁要是欺负我,被我二哥哥知道了,保准将人好好教训一顿,再也不敢跟我作对。” 鸢时一提到李睦,有好多好多话要说,她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哥,那语气,仿佛是在炫耀一样。 最后一句话,她是说给沈晔听的,言外之意,沈晔你若是还敢欺负我,我二哥哥定是不会放过你! “一听就是个暴躁的人。”沈晔勾唇,慢慢转动茶盏,杯中的茶水顺着倾斜的杯壁转了一圈。 李鸢时急了,“才不是,我二哥哥一点也不暴躁,你没见过他人便不能这般诋毁他。” 李睦那人什么都好,就是遇到他小妹的事情,急躁易怒。 沈晔没告诉面前的小姑娘,他同李睦认识,不仅认识还是推心置腹的好友。 他不言,喝完茶水后放下杯盏。 “对了,沈晔。” 李鸢时唤了他一声,沈晔淡淡应着。 “你可愿意入朝做官?我见过不少朝廷命官,他们身上有的,我在你身上都能看到,我猜你应该是块做官的料子。” 沈晔一介布衣,她爹爹恐是瞧不上。 沈晔面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波澜,反问道:“所以?” 李鸢时眨眨眼,“我爹是广平王,你若愿意,我让父王给你安排一个小差事,虽不及叱咤朝堂的大官,但是很多史上声名鹤立的大官不都是从小官一步一步往上走的吗?” 沈晔一声冷笑,眸子变得冰冷起来,脸上阴雨密布,仿佛是被人说到禁忌点一样,李鸢时第一次见这样的他。 “打点?朝廷之中,入仕为官若是经人提点一下便能有官可做,这于那些寒窗苦读的学子又有什么公平可言?若是人人都是这样,朝野上下又有几个有真才实学之人?时间一长,庆朝又能维持多久?” 沈晔胸脯起伏不定,他素来看不惯朝堂上的阴暗,这也是他离开太学的原因之一,如今李鸢时在他面前提及,他情绪登时上来了,一时间没有克制住。 “若国家的根基从官员开始走偏,有心术不正、投机取巧之举,那便是真的无药可救!” 沈晔冷着一张脸,“李姑娘瞧不起沈某没有作为,以后便少些往来吧。” 沈晔的话,就像一把刀子一样,毫无防备地扎进了李鸢时心里,深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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