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既然提你做贴身护卫,许是你有其他过人之处,此去武昌虽说是赈灾,但你我都知可没那么简单,给我打好精神,否则别怪我罚你!”孟游语气生硬地说,他在李淮的影卫中也算个领队,罚个贴身护卫自是不在话下。 “属下知道了。”元思蓁头低得更低,心想这人不愧是李淮的心腹,倒是恪尽职守的很。 她回到马车后还未坐好就听李淮问:“可舒服些了?” “服了点药,又在外头坐了会儿,已经不难受了。”元思蓁笑了笑,又问他说:“倒是王爷坐的不舒服怎么不和我说,这荒郊野岭的只怕没有软垫,我到下一个驿站拿几个。” 李淮眼神有些闪烁,他顿了一会儿才语气淡淡地说:“是给你的。” “给我的?”元思蓁这才反应过来,心道这孟游还说是心腹,真没眼力见,李淮哪里是会用软垫的矫情人! 她见李淮说完这话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忍不住又逗他道:“我不舒服哪儿用得着软垫,靠在王爷腿上不就好了。”说罢,还作势要往他腿上趴。 李淮这回倒不像平日里那般愣着,而是微红着脸将她扶起,小声道:“被人瞧见了你可就装不下去了。” “那又如何?”元思蓁不以为意地说:“瞧见了他们还敢说什么不成?私藏美人?啊不对,现下应该是说王爷有龙阳之好?” “不许再闹!”李淮听完这话连耳根都红了,却冷着脸厉声道:“否则将你丢回去!” 元思蓁瞧他那窘迫的样子,只好收了继续调侃的心思,怕这脸皮薄的人真急了把她给弄回去,“不闹不闹,我就乖乖做个一声不吭的护卫!” 李淮见她终于安分,撩开帘子朝孟游点了点头,车队终于再次启程南下。 接下来这几日,元思蓁身为晋王殿下的护卫极是恪尽职守,不仅白日鞍前马后地伺候着,还彻夜不眠在屋顶或房外守夜。当然,这守夜的人不过是她用莲花灯的烟雾做出的人影,再施个小小的障眼法,便骗过了孟游的眼睛。 晋王李淮一行顺利到了湖北地界,刚要进襄州时,却见城外早早立着迎接的队伍。 李淮挑开帘子,皱着眉问边上随行的官员:“本王不是说了不入城的吗?” 那官员有些为难地说:“王爷行程已经快马传信到襄州了,难道是路上耽搁比我们晚到?” “来人是谁?”李淮面色不虞地问。 “襄州太守司马徐南。”官员连忙答道。 李淮摆了摆手,冷声说道:“不进城,在城外驿站修整一晚。” 车队调转了进城的势头,由尉迟善光骑马领着往驿站而去。在襄州城外等候多时的一众官员得了消息都面面相觑,只好也都上马往驿站而去。 甫一到驿站,李淮连马车都未下,便喊来了尉迟善光,嘱咐他道:“今夜看紧着点,莫让贼人闯了。” 尉迟善光知道李淮意有所指,勾了勾嘴角作揖道:“王爷放心。” 他跟着李淮下车时,这才瞥见门后边还有个低着头的护卫,他原本是没将人放在心上,却无意中见到他关门时露出的手腕,怎么还有这样细皮嫩肉的护卫? 李淮还未来得及踏进驿站额大门,便听到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没一会儿襄州太守司马徐南便飞快下马,恭恭敬敬地到李淮跟前行礼,“晋王殿下赎罪,臣有失远迎。” 李淮打量了一下他带着的一众官员,这才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却并不多言转身就要进驿站。 “殿下等等!”襄州太守连忙拦在他面前,“不如到襄州城中的官驿中歇息。” “王爷不愿入城扰了城中百姓,在此歇息一晚便可。”尉迟善光上前说道。 襄州太守有些为难地说:“这驿站简陋,前些日子又用来安置不少逃难来的百姓,怕冲撞了王爷。” 李淮闻言只冷冷说了句:“无妨。”便头也不回地跨进门内,襄州太守也不好再上去阻拦。 若此时元思蓁能与李淮说上几句,她定会让他跟着这太守去襄州城内。 她在外头瞄了眼这驿站,只觉其笼罩在一片阴气之中,等进了门,更是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尸臭味。 只怕这驿站不仅安置过逃难的百姓,还停放了不少待埋的尸体,而这些尸体,又有那么几个尸变了,也不知这襄州太守是否知晓此事。 李淮照例唤了襄州太守过去问话,元思蓁便趁替他整理房间的时候翻上了屋顶查探。 这驿站正正就在官道边上,足有三个大院落,每个院落又有四进两层,用来安置逃难的百姓也算够用。 元思蓁在最高的飞檐顶上凝神聚气,感受驿站中的阴煞之气。好一会儿后,她才皱着眉睁开眼,忧心忡忡地从屋顶跃下。 这驿站中的阴煞之气并无源头,那尸臭也散的差不多了,就好像是有人趁着他们来之前,匆忙将这里的阴煞之物搬干净了。
以防万一,元思蓁将这一行人的落脚的院落都仔细探查了一遍,待她回到房中之时,李淮已坐在房中等她。 孟游也立在门边责备地瞪了她一眼,小声道:“怎么没整理好王爷的房间?” “我......”元思蓁刚想解释,就听房内的李淮说:“我让他去巡视了。” 孟游见李淮发话,也不好再多说,便恭敬地行礼退下。 “你可是觉得有不妥之处?”元思蓁刚将房门合上,便听李淮问道。 她连忙点了点头,坐到他跟前低声说道:“这驿站怕是也来过僵尸。” “来过?”李淮微微皱眉。 “现下没瞧见,只留了些臭味,就是不知是前朝僵尸那样的还是普通的诈尸。”元思蓁认真想了想答道,“那武昌太守不是说安置过逃难的百姓,我在想会不会是其中死了不少人,又被水中的尸毒所侵才诈尸。” 在这关头安置百姓的驿站死了不少人,于一城太守而言,削掉官帽也不为过,难怪司马徐南不想让他们进来。 “尸毒这般厉害?”李淮脸色沉了下来。 元思蓁点点头,“可不是,你我遇到的白僵想必也是尸毒所侵才诈尸的,这边离着武昌近,只怕更是厉害。” 李淮沉默不语,他心中疑惑,若真如元思蓁所说,武昌城中只怕更是乱成一团,可他的线报并未提及任何异常,倒是说城中井然有序一切安好。 “我今晚就不睡了,僵尸昼伏夜出,万一那些僵尸没走远又折了回来,或者是藏在哪个我没留意到的角落可就糟了。”元思蓁从座上起身,开始清点自己身上带的黄符可够。 谁知却听李淮说:“连夜启程。” 元思蓁愣了愣,有些担忧地说:“我倒是无妨,可那几位侍郎太医顶得住?” “若无僵尸一事,今夜也要防李渝使诈动我辎重,襄州太守是他的人,我这才不进城中。现下又有僵尸之患还作何停留,快马加鞭不出四日便可到武昌。”李淮心中已下决断,他不在房中多停留片刻,披上外衣便下楼吩咐尉迟善光。
第66章 残暴帝王 元思蓁也不多言,飞快…… 元思蓁也不多言, 飞快将房中的行礼收拾好拎回马车,又趁着李淮在与几个心腹商议,在驿站几处要道贴上了驱邪的黄符。 一刻钟后, 刚在驿站停留的车队便又启程,朝着武昌城的方向, 驶入无边的夜色中。 元思蓁一言不发地看着车窗外掠过的山林、村落, 不知为何离着武昌越近, 她心里越是忧心忡忡, 长安城的前朝僵尸、武昌水患的前朝皇陵,这其中的种种谜团,都要到了武昌才能得到一个解答, 可要找到这个答案,又岂会一帆风顺呢? “你若是累了,便睡一会儿。”她的思绪被李淮清冷的嗓音打断, 扭过身去见他丝毫没有疲态的样子, 便摇了摇头道:“我不困的,倒是王爷可要休息?” 李淮深邃的眼眸看了她一会儿, 沉声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元思蓁微微一愣,没想到方才这人一直在留意着她, 只好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数着怎么还不到武昌,都走了好多日了。” 李淮显然是不信她这番敷衍的话,看着她许久才轻轻说了句:“若有难解之处, 莫要隐瞒我。” “王爷放心, 我可巴不得求你!才不会做什么自己默默扛着的蠢事!”元思蓁笑吟吟地讨好道,顺势挨着李淮坐近了些,蹭着他的软塌靠在车背上, 打算听了李淮的提议小睡一会儿。 李淮听她这直白的话语不由一笑,侧身挪了点位置让她在身边躺下,又继续看起了自己手中的信报。 三日后,终是远远看到了武昌城的城门。 武昌太守早早领着城中一众大小官员在城门外等候,一见李淮车队的踪影,便下马恭迎。 武昌太守岑钰不过三十出头,年纪轻轻便已有不少功绩,文采颇丰,当年殿试之时便得了李延庆的褒奖,不过他能在这般年纪坐上武昌太守的位置,也多得了李渝在背后支持。 元思蓁跟在李淮身后下了马车,远远见到那岑太守长身玉立的模样倒是有些惊奇,还以为出了这番灾祸,他定会愁得神形憔悴,却不想还如此精神矍铄。 “恭迎晋王殿下!”岑钰领着一众官员作揖,恭敬地行礼道。 李淮淡淡点了点头,匆匆扫了一眼众人,便问道:“蜀王呢?” 岑钰连忙答道:“蜀王殿下在堤坝边上,遣臣特来迎接。” 李淮也不再多问,吩咐尉迟善光将车队行装都整理好,便领着与长安而来的官员一同进了武昌城。 武昌城的格局与长安城极是相似,但只有七十一个里坊,可热闹的程度却是不输长安。 街上车水马龙,坊中人声鼎沸,丝毫看不出就在它边上决了堤。 元思蓁看着城中的景象,心道这岑太守确有些本事,至少在面上能将连通南北的要城治理得井井有条,又没让水患波及到城中百姓。 原本岑钰还设了宴席为李淮接风,却被他一口回绝,只安顿了些官员,便命岑钰领着他直接登上山腰的黄鹤楼,探查水患的情形。 溃堤的地方是武昌城外的一处江弯口,冲了边上好几处村落,滔滔江水直接改道流向平原,又在下一个弯口汇入长江。 好在溃堤并非忽然而至,而是逐步被冲毁,给了村中百姓撤离的时间,只是这些冲毁的的房屋农田,让一大批百姓没了赖以生存的家园,成了流离失所的难民。 这些难民一部分被安置在了临时搭建的屋棚,一部分安置进了城中,还有一部分则是自己逃走,往边上的几个大城而去。 而李渝来后,一直亲自督导堤坝的修缮,大水还未完全褪去,其他几个堤坝也有溃堤的风险,而岑钰则重在转移与安置沿岸村民的事物上。 李淮匆匆了解水灾的情况后,也不回官驿歇上一歇,便领着尉迟善光和几个官员,要去堤坝边上与李渝会上一会。 因着江水的改道,原本的旱路成了水路,这几日大水的势头弱了些,这新成的江面尚能行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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