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她更是好奇,赠与李淮宝剑的道士,究竟是何人? 道法玄妙,元思蓁自有记忆起,便跟着师父与师兄妹一道日日研习感悟,至今也不过略懂皮毛,能使些法术降妖除魔,还不能说窥见根本明悟大道,这其中定有她还不曾见识过的奥妙。 一行顺利回到武昌城后,元思蓁只想立刻洗干净一身污秽,安安稳稳睡上一觉,谁知那吴王李沐、武昌太守岑钰接踵而来,李淮即便身心俱疲,也不得不一个一个应付。 元思蓁有些哀怨地看了李淮一眼,刚想跟上,却听他说:“你在房中休息,不必跟来。” 她连忙点头,撑着马上就要闭上的眼皮送了他出门,想也不想就脱掉了一身脏污衣物,跨进原是备给李淮的浴桶中。 温热的水汽冲散了周身的阴冷,元思蓁只觉通体舒畅,靠在桶边揉了揉脖子,闭目养神起来。 她此时忽然想到,怎么上岸后也不见花鳞的人影,师妹又不像凌霄那样凉薄,难不成真不管她了?还是被派去了别处尚未回来? 许是太过劳累,想着想着,她便不小心泡在桶中沉睡了过去。 李淮打发完那几人后,一边吩咐着孟游皇陵之事,一边往房中走去。孟游推开房门却没看到护卫人影,心中不由气恼,这家伙得了王爷的赏识,就敢这般松懈怠慢,待会定要训斥他一顿! “我让下人来倒沐浴的热水。”孟游看了眼沾着水珠的屏风,便知那桶中的水已凉。 李淮将外袍脱下,随意点了点头,便向屏风后走去,想先洗把脸清醒清醒。 谁知他刚转过屏风,眼前的场景却让他定在了当场。 “王爷?”孟游见他脸色大变,以为屏风后有什么,连忙上前要去查看。 李淮立刻抬手示意他不要靠近,有些别扭地偏过脸,沉声道:“你先出去。” 孟游还想再问,却见李淮狠狠瞪了他一眼,只好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听令离开,可他关上房门的时候,却留意到屏风上搭着的衣物,不正是那小护卫的吗! 他飞快将房门合上,心中惊疑不定,一是没想到这家伙如此胆大以下犯上,直接敢用王爷的浴桶沐浴,二是没想到王爷居然还包庇,不但不发怒,还将他给赶了出去! 这短短一日,王爷与他竟已如此亲密?难不成...... 孟游及时止住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脸色僵硬,闷头闷脑地疾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第75章 负心之人 孟游从房中退出后,李…… 孟游从房中退出后, 李淮仍是定在当场一动不动,连头也不敢偏过去看,他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热, 耳根定已红透。 好半晌后,他才轻声唤了句:“蓁...蓁。” 可桶中人睡得极沉, 一点反应也无。 李淮有些手足无措, 此情此景他若转过身去, 岂不是趁人之危, 哪是君子所为,可不转过去又怎么把她弄醒,一直在水里头泡着, 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想到元思蓁还受了些内伤,他终是迈开僵硬的步子,扯下边上干净的衣袍, 打算闭着眼将人抱出来。 可他刚侧过脸, 眼角就瞥到元思蓁的身体在慢慢下沉,还差一点儿就要栽进水中, 心下一急,一个箭步上前, 连忙托住她搭在桶边的手臂。 他此时恰好站在了元思蓁背后,不经意低头,满池春色猝不及防撞进了眼角,他只微微愣了一瞬, 便立刻扬手一甩衣袍, 盖在元思蓁身上。 李淮这才松了口气,双手横抱将人从浴桶中捞起,又轻轻放在了床榻上。 手中似是还残留着滑腻温热的触感, 李淮却不敢去留意,只用被子将人严严实实地裹住,又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榻上,守着人不知该做些什么。 待他脸上的热气褪去,李淮的思绪才渐渐清晰,他感受着自己急促的心跳,不由有些纳闷,明明与元思蓁就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再是亲密不过,这般场景应是司空见惯,怎么自己还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如此窘迫。 他将此全然归咎到失忆之上,不由更是急迫想恢复记忆。这次在皇陵中能恢复了一点儿记忆,也算是因祸得福,接下来便要顺着这一点线索慢慢回想...... 元思蓁悠悠转醒时,见房中昏暗,只有一点儿烛光,床边还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有些昏沉地坐起身,轻声喊道:“王爷,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李淮听到身后的声响,这才止住心中纷乱的想法,转过身去,未曾想元思蓁身上的被子滑落一角,恰好露出她圆润的肩膀。 “酉时。”他飞快答道,目光连忙看向窗外。 “这么晚了?”元思蓁还未意识到现下的情况,睡够了只觉腹中饥饿,就想掀开被子下床,“可还有吃的留下来?” 谁知李淮竟伸手一推,将她按回了床上。 “嗯?”元思蓁有些懵,不明所以地看着李淮紧绷的侧脸,问道:“怎么了?” 李淮刚想开口,又不知该如何答话,只将看着窗外的目光又转到了地上。 直到元思蓁看到他红透了的耳根,又感觉到窜进被中的凉风,才有些察觉到不对劲。 她若有所感地掀开被子一看,立刻瞪大了眼睛,这才想起自己睡过去前是在泡澡,那又是怎么被移到床上了,自然是不言而喻。 若是寻常女子,此时不是害羞就是气恼,可元思蓁心中虽然也是惊涛骇浪,面上却只能装作一切如常,毕竟在李淮心中,她俩可是肌肤相亲的夫妻。 她摸了摸自己也有些发红的脸颊,平缓了心情,语气略带自责地说:“是我迷糊,怎么还在浴桶中睡着,倒是累着王爷要将我搬出来。” 这话又让李淮想起方才的场景,他头低得更低,只简单地答了句:“无事。” “那...王爷将衣物拿给我?”元思蓁见他如此,便大着胆子指了指还搭在屏风上的干净衣物。 李淮立刻起身去拿,也没看清自己手里头拿了些什么,只一股脑地放在床上,又背过身去看着窗外。 元思蓁不由勾唇一笑,心想李淮这人虽心狠手辣,却还算是君子秉性。她料定他不会转身,便直接掀开了被褥,穿戴起衣服。 李淮听着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头一回觉得听人穿衣的时间这般漫长,待终于听到腰带扣上的声儿,他才试探着问:“我让人送些吃食来。” “不用王爷喊人!”元思蓁连忙答道,凑到李淮跟前对他说:“我自己去就好,被人看见我一个侍卫,在王爷房中作威作福,成何体统呢!” 说罢,她也不等李淮阻止,便直接跨出了房门,还留下一句:“王爷等我,我给你带好吃的!” 元思蓁一边整着衣袖的暗扣,一边飞快下来,直朝厨房的方向而去。她除了想填饱肚子,还想借着这空隙寻一寻花鳞,告知她皇陵中之事。 可花鳞未寻到,却撞见了脸色阴晴不定的孟游。 “哟,孟校尉,真巧!”元思蓁朝他打了个招呼,“王爷刚睡醒,说是饿了,我替他拿些吃食。” 孟游也不答话,只双手环抱眼神诡异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元思蓁背上都起了汗毛,她才又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沉默:“孟校尉要不也吃点?武昌鱼,武昌特产!” “我不饿。”孟游冷声答道,目光不善地打量着眼前之人,却瞧见她袖口都没扣好,头发也有些凌乱,像是刚起床一般,心里头荒唐的想法又冒了起来,竟一时气得咬了咬牙,冷哼一声就想离开。 “诶等等!”元思蓁连忙拦住他,想起这家伙一直跟踪花鳞,说不定知道花鳞去了何处,“你可有见过御药房的那个小太监?” 孟游心里头正在为孤身一人留在长安的王妃鸣不平,看着眼前的小护卫只觉是个祸害王爷的狐狸精,根本不想答她话,没好气道:“死了!” 元思蓁一愣,惊愕地眨了眨眼,重复他的话道:“死了?” 她自然是不信孟游明显在气头上的话,估摸着这人是因着自己擅离职守才生气,连忙认错安抚道:“孟校尉莫要生我的气,我也是身不由己,实在是累得慌!” 孟游只觉五雷轰顶,没想到这人如此恬不知耻,居然敢说什么身不由己,他身不由己,难不成还是王爷逼迫不成?累得慌?这般孟浪话还敢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元思蓁原是想解释自己睡过去的事儿,却成了火上浇油,见他脸色更差,心中虽是不解,也连忙住了嘴,讷讷:“那我自己去寻人便好......” 说罢,她立刻端起桌上的满是食物的托盘,最后瞥了一眼脸色黑成锅底的孟游,疾步走出厨房。 她决意回房之前先去柳太医那儿看上一眼,边走边想,从前怎么没发现孟游这般暴躁? 李淮在房中等了元思蓁有一会儿,也不见人影,正想着她是不是自己先偷吃了,便听到敲门的声音。 等敲门之人入内后,李淮不由有些失望,看着神情严肃的孟游,冷声道:“何事?” 孟游方才在门外犹豫了许久,终是下定决心要来规劝几句,他绝不能看着王爷误入歧途,娶王妃之时便是满城风雨,如今要是还传出此事,岂能得了? 可他一看到李淮如往常一般冷肃的脸,又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王爷哪里是这种糊涂人...... 那些早背地滚瓜烂熟的话却说不出口,他眼神飘忽了片刻后,才说道:“属下向王爷禀报明日的安排。” 李淮微微挑眉,继续看起桌上的案卷,淡淡道:“说。” 孟游心中暗恨自己没用,只好硬着头皮飞速禀报完,等着李淮发话。 “本王知道了。”李淮见无甚重要之事,便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是。”孟游身体顿了顿,极不情愿地转过身,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正研读案卷的李淮忽然想起什么,又出声道:“等等。” “王爷还有何吩咐!”孟游立刻冲了回来,心里头想说的话又呼之欲出。 李淮朝他招了招手,看了眼门的方向,压低声音问:“我问你一事,你当如实道来。” “属下定知无不言。”孟游凑到他跟前,也轻声答道。 李淮微微皱眉,半晌才说:“前些日子听到位举子与他夫人争吵,那举子竟说,他夫人还妄想做状元夫人不成?你说,这举子为何会这么说?” 孟游不由一愣,有些不解地看了眼李淮,却见他神情极其认真,心想难不成王爷是话里有话,只好认真想了想,说:“一是那举子觉得自己考不上状元,要他夫人莫心存妄念,可寒窗苦读多年的举子不都望着金榜题名,哪儿会这么说。还有一种可能......” 李淮端起身边的茶盏,抿了一口茶道:“说来听听。” “是那举子知道自己要功成名就,想休妻。”孟游不由轻蔑一笑,继续说道。 他原以为自己这话说到了点子上,谁知李淮脸色却变得阴沉,良久,才见他放下茶盏,冷声道:“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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