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的胳膊上…… 竟有朱砂痣! 和她胳膊上一模一样的朱砂痣!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大小,同样的颜色! 可她的朱砂痣是为了仿照云凤澜,宫主特意让人给她点上去的。 而青冥来此是为了扮作北夏公主,总不能北夏公主也刚好有这一颗朱砂痣吧?所以……青冥的朱砂痣可能是天生的。 这时她才想起一些事,以前听人说过,青冥是和她差不多时间被天残宫收养的,而那个时间正好在荫龙山之变后的数月。 所以,青冥有可能是真正的云凤澜。 她可能才是耿宏等待的云家机关术传人,是与凌北辰从小有婚约之人,也是他寒症解除的关键环节。 …… 此时的凌北辰并不知道季明舒的重大发现,他与天青子缠斗数个回合,打了个势均力敌。 但是眼见祭天的吉时已经过了,他料想季明舒那边已经结束,便不再纠缠,剑尖凝聚了一股强大的内力。 剑气挥出,斩灭幻境。 天青子被强大的内力震退数步,险些站不稳。 凌北辰占了上风,却没有乘胜追击,他收了剑,“祭天大典已有结果,再打下去也无意义了。” 说完,转身走了。 天青子没有说什么,也没追上去,待那片白衣走出视线后,他蓦地倒退一步,口吐鲜血。 好强大的内力,恐怕就是宫主和凌北辰对上,也未必讨得了好……南希国皇族竟然出了这样一号人物! “左护法,别来无恙。”一个幽幽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第135章 云凤澜 按照白亦的安排,祭天大典之后,凌北辰得和季明舒成婚。 白亦已经让人张罗婚礼的事宜了,说是婚礼,其实也就是把双方的合作关系打个死结,因此婚礼是按照极简的流程准备的。 凌北辰要和季明舒商量事情,却没见到人,他找到了白亦处,“她人呢?” 白亦笑了笑,“本来老身还担心凌大人与阿舒无感情,很难将婚礼的戏演下去,但看来是老身多虑了!” 凌北辰表情冷淡,“看来大祭司知道她的下落。” 白亦身为大祭司之尊,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凌北辰如此冷,她便公事公办地回答,“她去天牢了。” 凌北辰有些意外,“天牢?” 白亦回答,“阿舒身上的苦头都是在紫涵那个小丫头那儿吃的,如今她下狱了,去讨回一点半点儿,并不奇怪。” 凌北辰直直看着她,“紫涵公主是重犯,大祭司定然不会让她轻易去见,她既然开了这个口,定然有筹码。我想知道,她对你说了什么。” 白亦无奈,“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毕竟她是和凌北辰合作的,自然更不想和他生出嫌隙,她据实以告,“她以不参加婚礼相要挟,我不让她见人也不行了,至于是什么事情,老身是真不知道了。” 凌北辰沉默半晌,烛光在他天人般的容颜上明灭变化。 白亦见他神色沉重,问道,“凌大人可要去天牢?”若凌北辰想去,她不介意为了巩固合作关系,为他开这个方便之门。 不过凌北辰没有接受她的好意,简单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此时的天牢。 青冥被铁链五花大绑,关在了重囚室。 而今的她被褪下了公主礼服,卸下了重重的伪装,整个人凌乱、枯朽,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大祭司的名头果然好用,季明舒很顺利让狱卒退下了。 此时牢中只有她与青冥两人了。 青冥没有说话,怨恨的眼睛如同淬了毒,死死盯着季明舒。
季明舒有点儿想笑,却笑不出来,她踱步过去,在青冥面前站定,“我真是不太明白,你我打小便落入天残宫,算是同病相怜,你作何这么恨我?” 青冥没应,季明舒继续道,“论起来,害你落到今日这般地步的,是天残宫,是谢凝雪。你不去恨她,却要恨我,真有意思。” 青冥眸子转暗,从她身上移开。 季明舒视线投向小窗外乌云掩盖的月影,“我明白,人活着得需要个寄托,遥不可及的梦不敢想,自然需要一个更容易实现的目标。”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她,“不过你可有一次想过,你到底是谁?又为何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青冥听到这个问题,某根心弦猝不及防被拨动了,但她岂会承认? 事到如今,若是连一丝恨都没有,她要如何度过牢中漫漫长日,“望舒,你不必花言巧语了,今生我栽在你手里,我认了,但下辈子我还会认得你,我一定会打败你!” 季明舒没想到她如此固执,问心笛一转,她语气冷了三分,“既然如此,这个灵魂不要也罢了!” 青冥太明白她这个动作的含义了,她惊惧地瞪大眼睛,可还来不及说什么,意识逐渐模糊了。 青冥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她才二八年华,原本该是姑娘家最青涩的年纪,可她的经历已比大多数人一辈子还要多了。 因为她是天残宫的弟子,打有记忆起,她就在不停地完成任务,九死一生的情况,她已数不清有多少了。 死亡是冰冷、绝望的,若是死亡有颜色,一定是红色。 为什么是红色呢? 越过记忆长河,一些陌生的潜藏的片段涌现在脑海…… 火光冲天,席卷了所有屋檐楼角和整座山峰。 到处都是人们奔逃惨叫、哭嚎的声音。 小小的她根本不知道如何与山火对抗,吓得动也不敢动,孤零零的身影渺小如大火中的一粒尘埃。 一个仿佛火妖化身的黑影站在树之巅,肆无忌惮地狂笑,她呆呆地看着那个黑影,听他说,“一个也别想跑!” 她身后响起痛斥的声音,“无希子,你这个妖道,竟敢火烧荫龙山!你敢断南希北夏西宣的龙脉,三国你还有何立足之地?!” 可惜这个声音刚落下,那个妖道火红的双眼看过来,顿时火舌漫延过来,烧得更厉害了。 眼看着火势逼近,她平时里习的武功好像全忘了,连自己是谁,在哪儿,在做什么,都忘了干净,像木头一般杵着。 聒噪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凤澜呢?孤绝不能丢下凤澜独自逃生!” “殿下,您要是有个好歹,皇上一定会砍了奴才的头,云小姐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这里太危险了,您快随奴才走吧!” “凤澜!那是凤澜!” 她蓦地回头,想去辨认呼声来源处,可她只看到一片火红色,伴随着一阵逼人的炙热,她彻底陷入了黑暗。 季明舒收起问心笛,看了陷入梦魇神色不安的青冥半晌,才缓缓移开了视线。 她当真没有弄错,青冥竟就是真的云凤澜。 她该替凌北辰开心的,毕竟云凤澜还在世,便意味着他的寒症有解。 可她无法欺骗自己,这个结果并不那么让她感到高兴,她此时的心情如同十月的湖水,沁凉沁凉的,脸上是莫可奈何之色。 她缓缓闭上眼睛,那双清寒的凤眸浮现在脑海,挥之不去的,是一抹沉水香气息。 那日,他低头吻在她脸颊伤疤时,她其实想过的,她不介意他的寒症与薄命,红尘一朝,或许他们可以互为倚靠。 而如今,一切皆不同了。 “清醒点吧,你只有自己。”她精幻术,擅催眠,不仅仅能催眠他人,对自己亦然。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里一丝浮思也找不到,恢复了往常的漫不经心,仿佛世间种种皆不值得放在心上。 她转向了青冥,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
第136章 表白 或许是倦了,季明舒这一觉睡得很沉稳,直到被白亦派来的丫鬟叫醒。 白亦真是心急坐实南希国和北夏国的合作关系,在祭天大典第二日便马不停蹄安排了她与凌北辰的婚礼。 季明舒任由小丫鬟们捯饬,更衣、上妆、梳发,她十分配合。 约莫一个时辰后,终于打扮好了。 丫鬟们皆流露出惊艳之色,她们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新娘子。只是,左侧脸颊上的伤疤一下子破坏了美感。 半边倾城,半边可怖。 真是可惜了。 季明舒对丫鬟们的惋惜只莞尔一笑,自己取过盖头挡住了脸。 皇帝想来参加婚礼,被白亦委婉拒绝了,毕竟这场婚事只是为了把南希国和北夏国绑到同一条船上,若是太过令人瞩目,势必会引起西宣的警惕,那就不太妙了。 因此,婚礼是真的简单,观众也只有白亦和她众弟子以及凌北辰的人了。 仪式没有迎亲拜堂等诸多繁琐的环节,只是按照北夏国民间的规矩办。 穿着吉服的季明舒和凌北辰相携来到众人面前。 白亦作为主婚人,说出誓词,“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本祭司今日为南希国丞相凌北辰与义女阿舒证婚,我且问你,阿舒——” “谨守白头之约,磐石无转,谷则异室,死则同穴。你可能做到?” “自然。”盖头下的季明舒满口答道,没有丝毫犹豫。 凌北辰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 白亦满意地点头,随即又把相同的问题问了一遍凌北辰。 凌北辰转头看着身侧的女子,凤眸似波光潋滟,美不胜收,他未立刻回答,这静默的一阵,让所有视线都汇聚到了他身上。 冷延和明远不禁眼巴巴地看着他,即便都知道这场婚礼势在必行,但他们都生出一丝希冀来,殿下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呢? 季明舒能感觉到白亦的慌张和现场的喧闹,她低声提醒身边人,“殿下若是反悔了也不打紧,白亦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话刚出口,便觉得手掌紧了一紧,季明舒听他好听的声音徐徐念道—— “峨山雾隐不复现……” “苦中不见吉事来。” “两边对歌乐陶陶……” “斯人卓尔人称道。” 季明舒的淡笑凝固在了脸上,这几句诗是当初她在第一才女竞选舞台上给他出的谜语,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 白亦没有明白这四句诗的含义,但是看凌北辰脸上的柔情,她猜想这应该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类的话。 她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道,“礼成!” 另一边,冷延脸色如土,“完了……” 明远还在琢磨那几句诗的意思呢,猝不及防听到这不吉利的话,拍了一下冷延的脑袋,不悦道,“胡说什么呢?” 当初第一才女比试,冷延就在现场,他记得这诗是季明舒出给殿下的谜语。 他虽然不知道这诗的含义是什么,但忘不了季明舒当时轻薄的模样。 而今殿下在这种场合以一种郑重的口吻吟出这首诗,怎么看怎么都是……表白啊! 冷延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回明远,“我和常平打了赌,若是殿下和夫、季——”他顿了一下,实在不知该叫季明舒什么,只能称呼「她」,“若是殿下和她当真做了夫妻,我这把随身佩剑就要输给常平了,如今看来我是输了,先生就当我在为佩剑伤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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