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这刘大人可真是有趣!哈哈……” “无娴!怎么连你也笑我!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步晓鸢愤怒地瞪着一旁笑得软倒在她怀里的郦四娘,佯怒道。 郦四娘笑着抹了把眼泪,道:“我一直以为刘大人是个古板的人。没想到他竟如此有趣,倒像个甩手掌柜的。哈哈……真该让小钱也来看看……我……我可真是个勤快的老板了!哈哈……” “你们大人是不是一直都是将所有的事交给你们做,他自己逍遥快活去?嗯?”步晓鸢咬牙对低着头的秦墨和林永道。 林永的头依旧没有抬起,只是肩膀却耸动得更厉害了。 秦墨正了正色,向步晓鸢道:“衙门里当真事务繁多,大人此举也是心系百姓,逼不得已罢了,请步姑娘不要误会了大人。况且,大人这么做,不也证明了大人对步姑娘的信任吗?这些便是与本案有关的所有卷宗,步姑娘过目。” 步晓鸢看着他递来的厚厚纸卷,不由咬牙:“你倒真是你家大人的好师爷!” “多谢姑娘夸赞。卷宗里有什么不明白的,秦某随时愿为姑娘讲解。”秦墨继续伸着手,彬彬有礼道。 步晓鸢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接过卷宗仔细看了起来。 一柱香过去了。 步晓鸢将卷宗交还给秦墨,道:“卷宗我全都看过了。我将所有的情报归结整理了一下,你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秦墨点点头:“步姑娘请讲。” “首先是死者的情况。死者名叫李飞,死亡时间判定为昨夜亥时一刻到今日凌晨子时三刻之间,身上有两处明显伤口。一处在死者百会穴上,根据现场桌椅位置来看,应是撞击所致。另一处则在死者小腹之上,伤口贯穿整个腹部与左胸,长七寸。 死者是昨天才刚来到阳关县的。在投宿客栈后便与同行的苏君柳、司空茗一起吃了饭。其间三人与同样投宿客栈的步晓鸢发生了口角争执,于是便在客栈内大打出手,李飞不仅败了,长刀也被夺去,插入客栈墙壁之上。不过也正因如此,四人不打不相识,很快便结为好友,之后更是一起去了茶馆听书,同行的还多了一人,那便是投宿客栈老板郦四娘。也即是说,这后加入的二人都是昨天与死者初次见面的朋友。“说到这里步晓鸢略停了停,对着目瞪口呆的秦墨确认道,“对吗?” “是。一点不错。”秦墨下意识道。 步晓鸢点点头:“现在来说嫌犯。几乎客栈里所有不会武功的人都有可能行凶。再加上案发时间是深夜里,所有人都各自的房间里休息,除了一起商议学问的石秀玉和同行的学友李锦心可以互为人证外,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提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据。 不过,根据我在昨夜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来看,住在三楼上房的客人可以排除了。因为若是以他们的身手,下楼行凶后又上楼回房而不被我们发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现在有嫌疑的,就只剩住在二楼普通房间的那十二个人了。” “不错。”秦墨点点头,“我这就将他们的名单划掉。”
“不用了。我记得嫌犯的名字。咱们这就去现场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别的线索。之后再去嫌犯的房间一一查问一遍。”步晓鸢说着,起身朝楼上走去,“对了,无娴,你去熬锅鸡汤,给上房的每位客人送上一碗压压惊。就说已经查明他们是无辜的,现在还他们自由,只是在结案前,还请稍待片刻,因为随时都有可能有事相询。至于鸡汤嘛,就说是客栈赠送的好了。至于银钱,回头你上衙门去找刘大人要吧。” “送汤是没问题。不过找刘大人会帐,“郦四娘道,”这合适吗?” “哈哈!合适!当然合适!”林永笑道,“四娘回头尽管去要,刘大人不会不给的。” “你小子就是欠拍!”秦墨突然往林永的头上拍了一掌,“你傻啊你!大人回头缺钱使,又该找咱俩借了!你说你……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多长个心眼!借多少回银子了,就是不长记性!” 林永恍然,揉着头不说话了。 众人大笑。 “既然有林捕头这句话,四娘我就放心了。” 郦四娘笑道,说着,她便往后院走去,“小钱,叫黄叔去把院子里的鸡抓几只杀了,熬上一大锅浓浓的鸡汤给上房的各位爷送去!就说咱们客栈招待不周,这是给他们的赔罪!” 她的声音清脆爽朗,人进了院子,还能听到笑声,众人都笑了起来,只有林永苦着个脸。 “叫步姑娘看笑话了,这就请吧。”秦墨又恢复了一脸的严肃,对步晓鸢道。 步晓鸢点点头,上了二楼,又来到了早上那间叫人惊心动魄的房间门前。 步晓鸢平静了下心情,举步走了进去。 桌子被移动了位置,椅子则是直接倒在了地上,软榻上的茶壶和茶杯也都倒在了一边,茶水早已顺着壶嘴流了出来,流到了一只手旁。 步晓鸢在四周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突然在一边的衣架旁站住了脚。 她取下衣架上的腰带,又看了眼地上的尸体,皱了皱眉。 “怎么?步姑娘有什么新发现吗?”秦墨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步晓鸢回过头来,却看到了门外站着的几人,于是问道:“秦师爷,他们也已经洗清了嫌疑,就请放他们进来吧。” “这……这在下可作不了主。刘大人没有发话,在下可无权放人进来。”秦墨两手一摊,无奈道。 步晓鸢看了眼门外几人,眼睛在古亦风身上顿了顿,继而道:“那么,我有个疑问,需要证实一下,还请秦师爷帮个忙。” “哦?可是又有什么新线索了?步姑娘请说!”秦墨眼睛一亮,连忙道。 步晓鸢略微迟疑了一会,咬牙道:“请秦师爷帮忙,把……把他的衣裤解开……” “什么?” “什么!” 接二连三的声音震惊地响起,步晓鸢闭了闭眼,不去理会门外几人复杂的目光,只看向秦墨道:“秦师爷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确定我心里的疑问罢了。若是秦师爷相信在下,就请动手吧!” “不可!万万不可!男女授受不亲。这怎么可以!小鸢,你不要乱来!”古亦风的声音在门外猛地响起,失去了所有的冷静。 林永愣了愣,直到见古亦风正准备冲进来,方反应过来,忙上前拦道:“古大侠!古谷主!请留步啊!这里面是不可以进来的!” “秦师爷,对于一个合格的办案者来说,眼里应该是不分男子女子,只有受害者和凶手的吧?你却如此犹豫,究竟是在怀疑我,还是在怀疑你自己?”步晓鸢道,眼睛却淡淡地扫了古亦风一眼。 古亦风立刻平静了下来。 秦墨抹了把额上的汗,立刻上前,三两下便除去了李飞的外衣,露出了里面的中衣,亵裤。他的手抖了抖,犹豫着又开始解他的中衣,步晓鸢忽然道:“够了!可以了。” 他松了口气,退到了一边。 步晓鸢看了看面前的尸体,又看了眼手中的腰带,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瞬间却又多了一丝疑惑,叫门外的人极为不解。 “步姑娘?”林永开口道。 步晓鸢收回目光,对秦墨道:“卷宗上记得太过简单,有两处遗漏,需要补上。” “好!步姑娘你说,我写。”秦墨立刻从一旁的衙役手中取过毛笔卷宗,对步晓鸢道。 步晓鸢将手里的腰带递给他,道:“死者的衣衫整齐,但是贴身的汗巾却被系在了外裤上,原先的腰带则被随意地挂在一旁的衣架之上,此其一也。” 秦墨愣了愣:“原来步姑娘让我解开他的衣裤,是要看这个?” “否则你以为呢?”步晓鸢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 秦墨尴尬地笑笑,忙低头记录起来。 步晓鸢看着尸体上的伤口,道:“第一处伤口位于死者百会穴上,曾致使死者昏迷不醒,但并未死亡。第二处伤口为致命伤,位于死者小腹,系匕首或短剑等利器所致。它刺穿了死者的腹部,其内脏器有被翻扯过的痕迹。此其二。” 秦墨记到此处,笔尖顿了顿,一滴墨汁便在纸上晕了开来,形成一朵小花。 他将笔尖移开,小心地看了看尸体,果见步晓鸢所述之事,强忍住胃里向上翻涌的东西,道:“步姑娘,这个……就不用记了吧?” “当然要记。秦师爷,那位仵作呢?他在何处?”步晓鸢的视线在尸体上继续游走着,随意道,“这么重要的线索竟然放过,在卷宗里只字未提,实在是太过疏忽了!” “……是!步姑娘说的是!”秦墨道。 林永在一旁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捂着嘴,冲出了房间。 门外,苏君柳面色苍白地看了眼司空茗,两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的惊惧。原来自己看到是一回事,被人这样若无其事地详细地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想不到这个小姑娘不仅有谋,还有勇!呵呵……有趣。” 苏君柳的心里正发着毛,不防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笑。他惊慌地回过头去,却见大名鼎鼎的水月宫宫主正一脸兴致地看着房里的步晓鸢。 “宫主!”印渺正笑得欢,他身旁的管家忙上前一步,小声提醒他注意形象。 印渺收了笑,却依旧看向房间里的步晓鸢。 “步姑娘,你……你不害怕吗?”司空茗的呼吸刚平稳了些,便忍不住问道。 步晓鸢头也不回地道:“在山上时,常随师父进谷打猎,有时候也会看到被野兽嘶咬过的尸体,这个不算什么。” “野兽……尸体……”司空茗咬牙重复道,心里暗道:这是一件事吗?是一件事吗! 步晓鸢却浑没在意门外各人复杂的眼神,只拍了拍手,对秦墨道:“这里看完了,咱们走吧。去听听那些嫌犯的证词。”
第十五回 郦四娘的担忧
两人步出门外,步晓鸢对苏君柳二人道:“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等审完了我去找你们。” 他二人对视一眼,立刻向步晓鸢告辞,飞快地跑进了一旁苏君柳的房间,顺手还把门闩上了。 “他们怎么了?”步晓鸢奇怪地自语道,颇有些莫名其妙。 古亦风笑道:“哈哈……小鸢,他们是被你的‘尸体论’吓到了。” “怎么,古谷主与步姑娘竟是故人吗?”印渺在后面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步晓鸢看了他一眼,道:“我与古谷主有个比武之约,每年一次。印宫主该听说过吧?” 见印渺点点头,她又道:“印宫主既已知道,又有何可问?” 说完,她便带了秦墨向前走了。 印渺碰了个软钉子,却也不恼,反倒呵呵一笑,对狄管家道:“左右无事,我便出去转转,你就不用跟着了。” 狄管家看着自己主子难得心情大好地走出客栈,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一旁的古亦风却微皱起眉头,看着印渺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冷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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