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薇双眸微深,记住了帕子所在的方位,便要转头离开此处! 谁知她刚朝前走了两步,便闻见了一股冷幽的香味,她心中觉察到不妙,猛地抬头,便望见宋君一袭青衫,正单手负后,似笑非笑地朝她望着,眸色清冷危险。 “林大人好端端的,怎会在此处?” 宋君的声音清冷好听,双眸越发的寒,步步紧逼,很快便将林幼薇逼到了墙角! 林幼薇深吸了口气,故作镇定,朝宋君行了一礼。 “见过宋大人,下官原是要来太医院抓药的,谁知正巧路过此地,遇见了宋大人。宋大人可是有事?若是无事,下官还有事要做,便先告退了。” 林幼薇说罢,转头便欲离开此处,她刚朝前走了两步,宋君眸色一利,便握住了林幼薇的手,不过几秒而已,林幼薇的手腕便红肿了起来! “林大人从娘娘的寝宫,一步步追着本官到了此处,所谓何事?” 宋君的声音冰寒,身上威压极强,令人喘不过气来,他望向林幼薇的双眸赤红危险,掠过了一抹杀意。 林幼薇心中咯噔一声。 原来他知道……知道自己在一直跟着他。 此处甚是偏僻,连一个宫人也没有,不远处便是一条河,宋君若是想要杀了她,将他抛尸河中,便是再方便不过。 林幼薇面上不动声色,淡道:“大人说的是什么,下官听不懂,下官今日不过按例给娘送了膳食,因身体不适,来太医院抓些药罢了。” 林幼薇抬眸望向了宋君,双眸认真而诚恳,丝毫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宋君同她四目相视,望了她十几秒,见林幼薇双眸没有丝毫闪躲,倒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轻笑了一声,一时倒不知该不该信林幼薇。 “林大人身体何处不适?要抓什么药?不妨直接同本官说,本官亲自帮林大人看病。” 宋君双眸漆黑发沉,眸底透着一丝危险,又朝前逼近了几步,林幼薇退无可退,只能将脊椎贴住了墙面,冷冷地朝着宋君望着。 此刻气氛剑拔弩张,宋君并未放开林幼薇的手,反而淡淡一笑,握的更紧了一些。 就在他将修长的手指,搭在林幼薇脉搏上之时,林幼薇耳朵一动,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她还未来得及朝前望去,宫嫄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幼薇,宋大人,你们怎的在此处?” 宫嫄眉头微蹙,眸底掠过了一抹深意,觉察到不对,便朝林幼薇他们走了过去。 宋君深邃的眸转瞬阴沉了起来,掠过了一抹杀意,不过眨眼而已,他的眸色便变得温润如玉,身上的气质也温和了几分。 这一切都发生在了林幼薇面前,他的变化之快,令人心中发凉。 林幼薇心中一寒,下意识地觉得,宋君是一个极危险的人物! 宫嫄着了一身红衣,绾了单螺髻,头上簪了一只朱钗,衣着简单利落,不似后妃那般繁琐,却令人眼睛一亮,甚是好看。 她走到林幼薇身边后,宋君薄唇勾起了一丝弧度,望之公子如玉,双手抱拳,朝宫嫄行了一礼:“臣见过长公主。” 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宋君的瞳孔,若是细看之下,会发现宋君的眸色复杂,望向宫嫄的眸中,透着一丝阴鸷狠辣。 多管闲事的家伙。 “宋大人不必多礼,你和幼薇怎会在此处?” “林大人身体抱恙,前来太医院诊治,臣正在给林大人把脉。” 宋君淡淡一笑。 宫嫄垂下双眸,朝林幼薇被握得红肿的手腕望了过去,双眸闪烁。 宫嫄是个聪明人,又怎会信宋君的话?此中定有蹊跷! 但宫嫄知道,太医院是宋君的地盘,且宋君武功高强,她若在此处同他发生冲突,怕是讨不得好来。 “既是如此,宋大人便快些给幼薇诊脉抓药罢,本宫也好早些带她过去见母后,母后有些话要同幼薇交代。” “皇后娘娘醒了?” “大部分时间还在昏迷,但也有醒来的时候。” 宫嫄淡淡说罢,宋君眸底掠过一抹暗芒,薄唇微勾,轻嗤了一声。 毒药可是自己亲手配制的,没有解药,她又怎可能醒来? 这丫头胆大包天呢,想要诓他。 她是怕自己不肯放她们两人走,故意拿皇后来压他么? 宋君似是在逗弄孩子似的,淡淡瞥了宫嫄一眼,便又握住了林幼薇的手,给林幼薇把了脉,只道林幼薇近来心神交瘁,给她配几味补药,好好调养几日便能好了。 尔后,宋君便借口有事,寻了旁的太医,让太医带林幼薇去抓药了。 他单手负后,身姿修长,气质清幽雅致,淡淡地朝着林幼薇和宫嫄的背影望着,犹如一只狠辣的狼,令人压力极大,林幼薇每走一步,都觉身子甚是沉重。 她未曾回头,便知宋君还未离开。 宋君淡淡一笑,转头便离开了此处,眸中透着为官多年才有的精明狠辣。 两个自以为是的小丫头而已,本官会暗中一个一个地收拾你们。 就在这时,一只灰鸟突然飞到了宋君的肩头,宋君眸色温柔,伸出了修长的右手,灰鸟看了他一眼,便缓缓地飞在了他的手掌心,还以为宋君是要给它食物吃,抬起了双眸,眼巴巴地朝着宋君望着,叽叽叽叫了几声! 下一刻,宋君薄唇笑意不减,双眸一暗,右手骤然收紧,鲜血便顺着他的指甲,一滴滴地落在了地上,灰鸟甚至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成为了一滩肉泥。 他轻轻吹了吹手上沾着的羽毛,眸色温和。 “又将手弄脏了呢……” 男人叹了口气,淡淡一笑,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 ———————— 林幼薇抓过药,同宫嫄离开太医院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嫄儿,娘娘可是真的醒来了?” “我早看出来那宋君和太子哥哥一样,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我怕他对我们不利,才编了个谎,道母后要见你,用母后压他,让他放我们离开。” 宫嫄说到宋君时,冷笑了一声,脚步一顿,便握住了林幼薇的手,将其放在了自个儿唇边,朝她的手腕上吹了一吹,眸底掠过了一抹心疼:“你可是招惹了宋君,他好端端的,为何要将你伤成这般?” 此处不时有宫女太监经过,人多耳杂,林幼薇怕自己将实话告诉宫嫄,再被有心之人听到,便没有将实情告诉宫嫄,只道她走路时,一时不慎撞了宋君罢了。 宋君应当不知道,她亲眼看见了他将东郭语元的帕子,放在了抽屉里。 只要他不将帕子藏在旁的地方,她便算握住了宋君和东郭语元勾结的证据,今日不算白忙一场。 “宋君可真是个小气的,不过撞他一下罢了,他竟将你给伤成了这般,不行……我心中越想越气不过,必须得去给你报仇!好歹骂上他几句,不然今晚要被气的睡不着觉了!” 林幼薇忙拉住了宫嫄的手:“嫄儿,宋君不是个好对付的,若非万不得已,莫要招惹宋君。你先告诉我,你今儿个来太医院,是要做什么的?” “我想要看看,刺客是否同太医院中人有勾结,我母后所中之毒,其中有一味毒草是苓叶,苓叶只有太医院有!” 宫嫄冷笑了一声:“宋君掌管太医院,又同东郭语元走的近,保不准这毒便是……” 宫嫄话音未落,林幼薇心中一沉,便捂住了她的嘴! 这个丫头,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嫄儿,此处人多耳杂,有些话你可不能乱说!” 林幼薇眸底掠过了一抹警惕,朝着宫嫄摇了摇头。 宫嫄双眸微动,也知自己刚刚情绪过于激动了,便握住林幼薇的手腕,将其移到了一旁,声音焦急:“是我未曾考虑清楚,好在你拦住了我,可我心中真的急切,我母后如今昏迷不醒,太子哥哥又生死不知……” 林幼薇听了宫嫄的话,心中猛地一凉:“你说什么?” 什么叫做太子生死不知? “他离开的时候,身旁有暗卫护着,又带走了几只信鸽,曾同父皇保证过,每隔两个时辰,便会飞鸽传书到宫内报平安,若是鸽子用完了,依旧是每隔两个时辰,便派一个暗卫回来报平安,可是如今已经过去了六七个时辰,太子哥哥都没有……” 宫嫄虽不喜宫敏之那恶劣的脾性,但两人毕竟血脉相连,她又怎能不担忧? 林幼薇面上虽不动声色,衣袖中的手却缓缓攥紧,一颗心脏沉了下来。 “陛下可知他要去何处?” “太子哥哥只道他要给母后寻药引,并未告诉我们,他要到何处去寻。” 宫嫄眸底掠过了一抹焦灼。 她想出宫去寻,却又不知要往何处去。 林幼薇定定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他是要去白山。” 说这话时,林幼薇的唇有些发白。 宫嫄闻言,身子晃了一晃,猛地扶住了树木! 她张了张口,唇瓣有些哆嗦,想要说出什么话来,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林幼薇忙握住了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凉的通透,忙将宫嫄抱在了怀内,哑声道:“再等两个时辰,若是他还未传信过来,我便……我便……” 宫嫄双眸泛红,怔怔地抬起了头。 “你便如何?” 林幼薇心中经过了无数挣扎,才轻声道:“我便骑马去白山寻他。” 宫嫄双眸微动,深深地朝林幼薇的眸望着,一字一句地道:“幼薇,你喜欢我太子哥哥。” “你喜欢他对不对?幼薇,你说话啊!” 林幼薇唇色发白,紧抿成了一条直线,身子有些发颤。 喜欢宫敏之?她同宫敏之不过才认识了一月而已,又怎会喜欢他? 林幼薇不知道的事,若两人本就相识,就算曾经记忆模糊不清,再次相遇,他们的心是认得彼此的。 “嫄儿,你莫要再问了。” 宫嫄双眸发亮,眸底掠过了一抹欣喜,将双手搭在了林幼薇的肩头:“好,我不问了!幼薇,我懂了!真好!” 细看之下,会发现宫嫄的眸底,似是含了一层水雾。 林幼薇能够寻找自个儿喜欢的人,宫敏之遇事也愿意护着她,宫嫄是真的打心眼儿里为林幼薇感到高兴,只是……她心中也是有些酸涩的,她在她心中,应当没有太子哥哥重要罢?
是啊,她宫嫄充其量只是她的一个朋友罢了,又怎能同她爱的人相比呢?只要她开心便好了,自己倒是无所谓的。 她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在自己的心中,有多么重要罢? “你好生在宫中呆着,若两个时辰后,太子哥哥未曾传信过来,便由我骑马去寻他,你千万莫要出宫,万一你刚走,他又回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宫嫄的眼睛干净清澈,伸出了手,将林幼薇鬓角的碎发掖在了她的耳后。 宫嫄和宫敏之都喜着一身红衣,兄妹两人是那般相似,又那般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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